第220章 孩子出生
不料,還沒有走到門口,便覺得大腿內側有一股熱乎乎的液體流下來,她更加驚慌了,歇斯底裏的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深更半夜,整座大宅的各個房間亮起了燈光,很快,安穗便被送到了醫院,連老太太也執意要跟著來到了醫院。
待被醫生告知安穗可能會早產並且大人孩子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眾人皆臉色一變,如遭大劫了一樣。
“醫生,一定要保證她們母子平安,一定不能讓我的孫子有事……”老太太拄著拐杖,走到醫生麵前,拚著力氣瞪著眼睛說著,卻突然身子朝一邊傾斜了過去……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安穗和肚裏的孩子不知道會怎麽樣,老太太卻又突然發了心髒病,雷家人頓時亂了陣腳,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再不得安寧。
產房傳來嬰兒的哭聲,守在門外的雷楚凡終於鬆了口氣,自己則直接跑去了老太太的病房,興奮的對生命垂危的老太太道:“母親,生了,生了,孩子沒事,你放心!”
“……”老太太說不出話,眼角有些濕潤,唇角帶著微笑,手指想盡量抬起來,朝著門口的位置指了指。
這時候,稷山走了進來,低著聲音在雷楚凡身後道:“少爺,安穗她……”
“我知道了,母親,您想看孩子?”雷楚凡沒有聽稷山將話說完,便站了起來,朝產房跑去。
稷山無奈的搖頭歎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
雷楚凡來到產房門外,正好門開了,有醫生出來,抱著包裹著的嬰孩兒。
雷楚凡一把搶過孩子,完全沒有理會產房裏產床上冰冷的安穗……
“安穗產後大出血,死了。”稷山還是在急匆匆抱著孩子往老太太病房趕的雷楚凡身後說了句。
聲音很低,但是他確定雷楚凡聽到了,因為他定住了腳步,但是隻有兩秒,便又大步朝老太太病房的方向走去。
孩子抱到了老太太麵前,老太太看著孩子紅紅的小臉兒,笑了。
雷楚凡心情很糾結,他慶幸這孩子活了,這樣的話,老太太就有可能很快好起來。但是,安穗死了。他雖然不喜歡她,甚至討厭,但是,她是孩子的媽媽。
老太太嘴角一直微笑著,在雷楚凡的幫助下,吃力的握住了孩子的小手指,看著孩子的眼睛卻在慢慢閉上……
“母親!母親——”
老太太走了,沒有遺憾的走了。
雷楚凡跪在老太太的病床前,泣不成聲。
“哇……”
還在床邊的嬰孩兒突然哭個不停,手腳亂舞起來,雷楚凡這才停止了哭聲,一雙噴火的眼睛瞪著哭鬧不停的孩子看了一會兒。
突然,雷楚凡將孩子抱起,順手扔給了身旁的稷山,冷冷道:“處理了。”
“為什麽?”稷山不解,甚至震驚,“這可是你的孩子!”
“他是個不吉利的孩子,他害死了老太太!”雷楚凡吼著,兩眼發紅,瞪著稷山,“別廢話,愛怎樣處理都可以,總之別讓我再看見他!”
稷山見他情緒激動,便不再多話,隻好將孩子抱了出去,交給了護士,並且叮囑了一番。
處於雷家現狀考慮不便高調,於是,老太太的葬禮辦的很簡單,草草了事。
雷楚凡端著一杯酒,獨自在老太太的牌位前飲著,誰也不敢靠近,更不知道他是在思念老太太還是在想什麽。
稷山遠遠的,靜靜的看著他,隻帶他心平氣和時,再去與他探討一些責任和良知,或者冷靜理智之類的東西。
“我有事,出去一下。”稷山起身朝門口走,給雷楚凡打了個招呼。
“去幹嘛?”雷楚凡低聲問,沒有回頭,聲音很冷。
“悶。”稷山簡單回答,“出去走走,你要去嗎?”
雷楚凡不再作聲。好幾天了,稷山每天這個時間出去,到底是去幹嘛?
見雷楚凡沒有吭聲,稷山便走了出去。他總會有想出去的時候,看他要逃避到什麽時候。
繁華的街道,看著後視鏡裏一直跟著自己的那輛出租車,稷山微微一笑:“司機,前麵右轉,開慢點兒。”
他看見後麵的車在直行道上,不等他怎麽跟得上?
稷山在一處半舊的公寓下了車,付了車錢,便走了進去。
他故意走的很慢,直到確定身後有人跟了上來,才恢複了自然正常速度,進了該進的門裏,並且,故意虛掩著門。
“寶貝兒,爸爸來看你嘍!”稷山故意很親昵,很大聲,為了方便讓門外的人可以聽清,甚至抱著孩子吵靠近門口的地方走去,這樣更方便門外的人看見和聽見。
一會兒,手裏拿著奶瓶的林姿妤從廚房出來,一邊小跑一邊朝著玩鬧的‘父子’倆道:“來嘍,吃飯飯嘍!我的乖寶寶!”
“燙不燙?”稷山伸手摸了摸奶瓶,“可不能燙著我們的大寶喔。”
“不燙的,我剛剛衝過涼水,也在手背試過了,剛剛好可以喝,快來吧。”林姿妤微笑著,將奶瓶遞給了稷山,“你來吧,我歇一下,這帶孩子還真不是個輕鬆活兒,保姆得什麽時候才能請來啊?對了,你剛才自稱是什麽?爸爸?你可真……”
林姿妤一邊抱怨著,一邊活動了下腰肢,話到一半時,卻發現稷山在一個勁兒的朝自己擠眼,時而還朝門口處看看。
林姿妤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立即打圓場道:“你個該死的,終於肯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爸爸了?”
這一句,當然是配合稷山,講給門外的人聽的。
兩個人又做戲的陪著孩子玩耍嬉笑了一會兒,稷山道:“好了,我該回去了,時間久了會惹人懷疑的。”
“嗯,好。”林姿妤送稷山走了出來,知道不用再演了,門外的人,肯定最多在稷山說要走的時候就趕緊離開了。
稷山散步走回到大宅,雷楚凡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閑涼的靠在沙發背上,手裏依然端著酒杯。
“不悶了?”雷楚凡看似一臉的平靜,聲音卻掩飾不住的不爽。
“不早了,還不休息?”稷山看了看表,零點了。
“馬上。”雷楚凡沒有放下酒杯,端著,直接朝樓上走去。
他想問個究竟,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相信派去跟蹤稷山的人所說的一切,他無法相信。
難道,他們之間,都是假的?是他自作多情了嗎?為什麽,為什麽親人都一個個離他而去,就連他信賴的,喜歡的人也在一個個背叛他……
稷山強力克製著心裏的不忍,看著雷楚凡蕭瑟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聽著沉重緩慢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一聲關門聲之後。
稷山來敲開雷楚凡的門時,雷楚凡還坐在窗前自斟自飲,他毫無睡意,他在等待著明天,真相大白的明天,他要親自驗證。
“把那個孩子找回來吧,他畢竟是你的……”
“住嘴!”雷楚凡打斷了稷山的話,怒視著他,“混出去!”
他這是什麽意思?可憐他孤苦無依?是也要準備離開他了嗎?
“你該冷靜,好好考慮考慮。”稷山並不生氣,知道他會是這樣的。
默不作聲,稷山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房間。
雷楚凡就那樣一直喝,直到醉倒在地上。
稷山悄悄進來,將雷楚凡弄到床上,蓋好被子,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
又是那個時間,雷楚凡不再問稷山去幹什麽,隻待他走後不久,悄悄武裝好了,按照昨天跟蹤的人給的地址找了去。
當從虛掩的門看著裏麵的稷山跟林姿妤抱著孩子玩耍的時候,不由得心裏一股酸酸的東西湧上來。
“嗬嗬,三口之家,多幸福。”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孩子都那麽大了。
“來了就進來吧。”稷山不知何時打開了門,一臉平靜的邀請。
雷楚凡稍作愣頓,便大大方方走了進去,怕他們什麽呢?背叛者居然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
“坐。”稷山說著,林姿妤也端來了茶,“喝茶。”
稷山從童車裏抱過孩子,來到雷楚凡麵前:“你看,可愛嗎?”
距離安穗死,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小孩子變化快,胖嘟嘟的小臉兒已經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看上去可愛極了,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想親親。
雷楚凡也不例外,在看了一眼那孩子後,便再也離不開視線,怎麽看那孩子都越看越喜歡,越看越眼熟。
他甚至差點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捏捏他粉嫩嫩的小臉兒,想握住他胡亂舞著往嘴裏塞的小手。
“來幫我抱一下,我去個衛生間,怎麽突然肚子疼……”趁著林姿妤進房間的空檔,稷山找理由將孩子塞給了雷楚凡。
雷楚凡來不及反應,孩子已經躺在他懷裏。那麽小,軟綿綿的。雷楚凡一動不敢動,隻用大手拖著孩子的身體,保證他不會掉到地上,隻等著他的爸爸媽媽快些回來。
隻是,稷山去了‘衛生間’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林姿妤也不知道去忙什麽了,一直沒有露麵。
孩子與雷楚凡四目相對,麵對生人卻不哭鬧,反而時而咧著沒有牙齒的小嘴兒笑笑,讓雷楚凡心裏不斷的蕩起漣漪。
若安穗的孩子還在……
雷楚凡不知道自己怎麽想到那個被自己吩咐稷山處理掉的孩子了。他又突然記起,昨晚稷山提過這事。
對了,昨晚自己明明是再窗前喝酒的,怎麽醒來是在床上?
抱了很久,雷楚凡覺得孩子很好玩兒,便試著逗他,將他抱得更貼近臉些,貼一貼,又忍不住,親一親……
“怎麽?好玩兒吧?”稷山笑著從洗手間方向走來,笑得很燦爛,接過雷楚凡手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