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忍心相愛的人分開
稷山抬起頭,欣慰的笑了:“原來你記得。”
“怎麽會忘?”林姿妤說,“都過去了,我們是朋友,是不是?”
林姿妤的話,讓稷山再次心生感動,他慶幸有朋友,也絕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四千萬算什麽。有些東西,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謝謝你!”林姿妤由心的道了聲謝,謝稷山救命的四千萬,更是謝他讓她又一個如此的有情有義的朋友。
“該是我謝謝你才是!你是這世界上唯一讓我不羞於提起自己不同常人之處的人。”稷山也是由心的一句話,隨即兩人會心的一笑。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稷山看了看表,道,“女孩子家,不要在外麵很晚,影響不好,也不安全。”
“影響不好?”林姿妤不屑的白了一眼稷山,“沒想到你那麽年輕,思想卻那麽老套,以後叫你老爺爺了!”
“好啊,輩分又長了。”稷山接茬兒逗趣起來,“反正我又不吃虧。”
“找打啊你!”林姿妤見稷山故意逗她,占她便宜,又狠狠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點走吧。就算你不怕半夜有色狼出沒,也該別讓伯父擔心吧?”稷山說著,便起身要走。
“擔心?嗬嗬……”聽稷山提起父親,林姿妤本來要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滿眼的失落。
她倒真希望有個能疼她愛她,一切為她著想,晚歸會問長問短甚至咒罵訓斥的父親,可是她沒有。她隻有一個為了利益不惜一切,甚至不顧女兒尊嚴和一切,隻為達到目的的父親。
她有時候想,自己是不是該恨父親,或者恨自己。但是,他畢竟是她的父親,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怎麽了?”稷山見林姿妤神情不對,便也又坐了下來,擔憂的問,“不舒服嗎?”
林姿妤苦澀的一笑,微微搖了下頭,屋裏的道:“沒事,就是有點累。”
“你都沒吃東西,最近也是太辛苦了。”說著,稷山看了看外麵的夜景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找點吃的,然後我陪你走走?”
稷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此刻有這雅興,有這心情,但是,看著林姿妤那樣不開心,他真的心底有種揪痛的感覺。
他知道,是他的話觸動了林姿妤,他了解林姿妤與父親之間的關係,一清二楚,否則他不會動了惻隱之心,四千萬,不是那麽容易的。
“好啊。”林姿妤感覺疲憊不堪,起身笑了笑跟著稷山走了出去,“你不怕影響不好了?不怕女孩子危險了?”
“有我在,還有更危險的嗎?”稷山認真的給林姿妤示範了下能嚇跑鬼的鬼臉,道,“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的!放心吧!”
“哈哈哈……”
兩人將一串笑聲扔在身後,揚長而去。
月色清雅,稷山和林姿妤漫步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無比的輕鬆暢快。兩人邊注意著路邊的特色餐廳,爭論著該吃什麽,一邊談笑著,打鬧著。
“很久沒有這樣輕鬆了。”林姿妤說。
“開心最重要,不要為難自己。”稷山看見林姿妤情緒漸漸好了起來,心裏也踏實多了,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隻是很想為她做點什麽,他唯一最好的朋友。
“我們去吃牛排吧,走了這麽久,餓了吧?”稷山指著路邊一家一家陸續有客人離開的西餐廳道,“看裏麵人不多了,很清靜。”
“不喜歡。”林姿妤說著,眼神飄向遠處一條熙熙攘攘的小街,“我們去那邊看看,好熱鬧啊。”
“那裏?”稷山知道那是什麽地方,猶豫了下。整容前的他,隻有資本去光顧那裏,那裏他熟悉的很。
“是啊,好熱鬧,我們去看看。”林姿妤似乎已經玩得不亦樂乎,完全將注資和收購的煩惱拋之腦後了,拉著稷山便朝遠處跑去。
無奈,稷山隻得跟著她過去。
“哇,好香!”待臨近小街處時,一股烤串的味道迎風而來,林姿妤禁不住吸著鼻子陶醉的喊道,“有好吃的!”
富家小姐,就算不開心不快樂,但是吃穿用那肯定是出生起就高人一等的,怎麽可能吃過路邊攤的東西,肯定連見都沒有見過吧?
“那是烤串,姑娘!沒見過?”稷山指著街頭一處正生意紅火的烤串攤子對林姿妤道。
他本來還想問問她要不要吃的,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出口,某人已經竄到攤子前,要了一把串子吃了起來,津津有味。
稷山寵溺的搖了搖頭,隻得跟在後麵掏出錢包,付了錢,然後回身問林姿妤:“要不要來杯啤酒?”
“要要要……”林姿妤隻聞著那串子好香,卻沒有料到一嘴下去就辣的她眼淚差點兒出來,“要啤酒,要涼的!辣死了!”
“老板,來兩紮啤酒。”稷山連忙招呼著要啤酒,一邊擦了擦一個空位上的塑料小凳子,讓林姿妤坐下,“來,坐下慢慢吃。邊喝邊吃。這烤串就是有啤酒才好……”
稷山說著,遞給了林姿妤紙巾。
“好辣!但是真的好好吃!”林姿妤喝了口啤酒,感覺辣的稍稍輕點了,便又試探著吃了起來,“好辣!可是就是想吃!”
稷山看著林姿妤的吃相,和淚眼汪汪還在猛吃的樣子,笑得渾身亂顫,隻是不出聲。他突然發現,看有些人吃東西是一種享受,比自己吃還要爽。
“你怎麽不吃?”林姿妤邊吃邊喝了很久,才注意到稷山一直在看著她,而自己卻一口東西都沒有吃,“你不喜歡嗎?”
“我不餓。”這些東西,他以前是很喜歡,但是現在他不喜歡了,或者說,是不想喜歡了,因為身份不同了。
“喔,那我吃了。”林姿妤意猶未盡的,又吃了起來,不一會兒,覺得肚子太飽了,才停手,“嗚……從來沒有吃這麽飽過。”
“其實你沒有吃多少,而是喝的啤酒太多了。”稷山笑著道,“啤酒很容易有飽脹感的。”
“的確哦,撐死了!”平時應酬都是紅酒,哪裏喝過這麽多啤酒,感覺總想打嗝,鼻子一股氣體鑽出來,相當難受。
“走吧,散散步,會好些的。”稷山付了賬,叫上林姿妤便朝路燈幽暗的街道走去。
兩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兒,卻忽然有雨點兒墜落。
“下雨了,送你回家吧。”稷山說著,便看向遠處,看有沒有出租來,他們走出了太遠,居然忘了車子還在起初談判的那裏聽著,一時下雨了,不得不打車回家了。
林姿妤不語。
“要不然,我們去唱一首?”稷山看出了林姿妤是不想回家,抬頭看了看天,便又提議,“看樣子,這雨應該下不了很久。”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林姿妤也抬頭看了看天,疑惑的問稷山,“知道烤串還不奇怪,隻能證明你是個吃貨。可是,連雨能下多久都知道?”
“嗬嗬……”稷山不答,隻是笑笑,這也是小時候跟大人們學的,看雲彩,便知道雨的大小。隻是,他沒有必要跟林姿妤講那麽多,講她也不會懂的。
“走吧。”稷山見雨點兒大了,便拉著她進了正好停在麵前的出租車裏。
KTV的包廂裏,稷山手裏握著一杯酒,靠在沙發上,欣賞著林姿妤越來越投入的,一首首時而激昂時而抽風,時而歡快時而憂傷的歌唱……
“你在他鄉還好嗎……”當林姿妤唱到這裏時,稷山明顯感覺到她聲音裏有一絲梗咽,繼而停了下來,頓了一下又恢複了,又接著唱。
待林姿妤唱完這一首,似乎累了,便也過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想起他了?”稷山問。
“嗯?”林姿妤不禁一愣,問道。
“還愛他是嗎?”稷山問的很直接,他想確定,因為他想再做一個決定。
“……”林姿妤有些愕然,她不確定,這家夥是不是有通天本領,什麽都知道?
“上次自己喝醉酒之後說的話都忘記了嗎?你太孝順了,卻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稷山說,“其實,你父親不配擁有你這樣一個女兒。”
“不要這樣說,他是我父親。”林姿妤表情嚴肅。
“他其實一直沒有離開。”稷山不再繼續父親的話題,而是又說道,“並且一直愛著你。”
“……”林姿妤有些激動了,雙目濕紅,喉嚨滾動了一下,沙啞著聲音問,“你說什麽?”
“他一直在等你。”稷山也有些感動,“他是天下最癡情的男人,哪怕是被你父親迫害。”
“他不是出國了嗎?”林姿妤永遠忘不了,前段時間突然收到男友的信,說要出國深造,所以放棄兒女私情,從此再無音訊。
林姿妤的淚終於流了出來。
“那信,是你父親逼著他寫的,至於原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想你該去親自問你的父親。或者,去問他。”稷山抿著唇,“如果你想見他的話。”
“他在哪裏?”
半小時後。
稷山坐在車裏,看著那扇玻璃窗上緊緊擁抱許久都沒有分開的身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淚眼模糊,陷入思緒,甚至林姿妤坐到了身邊的副駕駛上,稷山都沒有察覺。
“怎麽了?”林姿妤紅著眼,晃了晃深深陷入思緒的稷山。
“沒事,我送你回家吧,很晚了。”稷山回過神,笑了笑,啟動車子離開,一對深愛的人一個車裏一個車外,揮動的手臂一直到互相再也看不見影子才停了下來。
稷山真的不忍心將車子開走。
“回家不要對你父親提及公司以外的任何事。”稷山突然對林姿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