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是我娘子

  容寧是個麻煩。


  這是陸小棠從清池居的暗道裏出來之後的認為。


  不過，容寧有時候也不是個麻煩，而是個雪中送炭的好人。


  臘月初八這天，容寧不止給陸小棠送了兩床新棉被，還把八寶米送過來，眼巴巴的跟在她身後嘮叨：“娘子，小琛說臘月初八這一天是要喝臘八粥的，你來熬好不好？”


  她沒有理會他，把他從暗道裏送過來的清池居書閣裏的書一本本翻著。


  翻到一本叫做相思引的書時，回頭吩咐連珠：“連珠，把容寧的八寶米熬了。”


  “記得放糖！”容寧還大聲的囑咐道。


  連珠一把就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你把聲音調低點兒行不行？要是讓送飯的王二知道我們清月坊裏有男人，指不定要誣陷我們大小姐身為王妃不守婦道之類的罪名了。”


  陸小棠沒理會，就是蘸了墨將書上的幾行字劃出來。


  容寧一把將連珠的手打開，蹭到陸小棠身邊，像個貓兒一樣抱著她的腰：“這是我娘子啊，我為什麽不能大聲？”


  連珠恨不得一腳踹開他，把他從陸小棠的腰上往下揭：“你給我鬆手，我們大小姐是王妃！是琛王爺的娘子！才不是你這個白癡的娘子！”


  聽到白癡連個字，陸小棠挑了挑眉，回頭：“連珠，以後不許叫他白癡。”


  “為什麽啊？”連珠奇怪。


  陸小棠別回頭：“長得好看。”


  “我的大小姐！長得好看就能讓他胡言亂語！就能讓她抱在你的腰上不鬆手啊！”


  陸小棠皺了皺眉，低頭看抱著她的腰蹭蹭蹭的容寧：“鬆手。”


  “可是，娘子……”


  “不許叫娘子！叫陸小棠！”


  “阿棠。”


  他抬起頭，貓兒一樣的大眼睛全心全意的盯著她。


  陸小棠與她對視，看他那張幹淨透徹的精致麵容，淡淡點頭：“趕緊放手。”


  “嗯。”


  他歡快的在她腰上蹭了一下，然後鬆手。


  連珠都覺得毛毛的，煮完八寶米，按照陸小棠的法子給他裝在小瓷盅裏，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陸小棠：“大小姐，你幹嘛要對他這麽好啊？”


  陸小棠翻了一頁書：“因為他對我們也好。”


  容寧所住的清池居裏什麽都有，她住的清月坊裏什麽都沒有。


  容寧對她好，把清池居裏的東西源源不斷的給她送，不然這個嚴寒的冬天她們必死。


  連珠明白這個道理，但總是覺得陸小棠對容寧的好不止是感激這麽簡單。


  “大小姐，我覺得您對他的好，更像是憐憫。”


  陸小棠停下翻書的動作，抬了抬頭，沒有回答她。


  她的確對他好，有些憐憫的成分。


  因為，她知道容寧最後是怎麽死的。


  既然知道他最後要怎麽死，又不能救他，不如在他生前的時候對他好一些。


  這樣，也算是一種善良吧。


  正思索著，屋外突然傳來粗暴的踹門聲。


  陸小棠跟連珠都是一驚，正在抱著臘八粥瓷盅的容寧也好奇的抬起頭來。


  連珠慌忙往外走：“大小姐，我去看看什麽事兒？”


  陸小棠擺擺手叫容寧過來。


  容寧抱著瓷盅：“你不是又讓我走吧？”


  “沒錯。”


  “那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啾。”


  那個發出聲音的吻落在臉頰上的時候，陸小棠整個人都一怔，猛地側頭怒視容寧。


  容寧早已歡快的抱著瓷盅扭開暗道的機關閃了進去，臨走之前還在暗道門口前駐足笑了一下。


  他長得好看，不自覺的就讓她失神多看了幾眼。


  門口被嘭的一聲推開。


  她扭頭去看，門口站著的，居然是琛王爺最忠心的侍衛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