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黑衣人身份
黑衣男笑起來:“王妃真是會開玩笑,這共周山是除了皇族人之外不能隨意攀爬的,而暗道的地圖也一直在皇族人的手裏,我們隨意攀爬已經是死罪,丞相又怎麽能弄到暗道的地圖呢?”
陸小棠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們隻能蒙了?”
“不然呢?”
黑衣男如此反問。
她隻好點頭:“那就蒙吧,我覺得,要不然還是走生道比較好。”
前麵的黑衣男不以為然:“軍書中曾說兵不厭詐,這上麵寫著生路也不見得一定會是條活路,指不定是一條誤導你的死路也不一定。”
“但鬼穀的人也許在設置機關的時候已經料想到你們都會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才寫了生死兩個字,讓你們自己往火坑裏跳呢?”
“總之,我覺得走這條路比較好。”黑衣男將火折子照在那用紅漆寫了死字的路上。
陸小棠不能認同:“我覺得鬼穀弟子算計人心,反而不會算計到那些單純的人,走生路。”
“死路。”
“生路!”
“死路!”
兩人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內響起。
過了半刻鍾一行人還沒有決定要走那條路。
陸小棠索性開口:“你走你的死路,我走我的生路,這樣就好了。”
“丞相在出發前讓我一定照顧好王妃的性命。”
“說不定先死的那個人是你。”
黑衣蒙麵男聞言,走向陸小棠這邊:“即便你選錯了路,我也不願意讓手下的人跟你一起送死,讓他們自行選擇走那條路,我跟你一起走。”
陸小棠覺得大部分人應該都會選擇她這邊。
但是結果偏偏不遂人意。
十個人裏有九個都選擇了寫著死字的岔路口,隻有一個人選擇站在陸小棠這邊。
陸小棠有心無力。
黑衣男問她:“這次要改變選擇嗎?”
陸小棠剛要說話,岔路口兩邊的石牆上突然傳來哢的一聲石頭移動聲。
她一愣。
順著聲音看向牆壁,牆上石塊一翻,腳下突然猛地就空了。
陸小棠早就已經預料到這兩條路有玄機,也覺得這兩塊鑲嵌在牆體上的石頭肯定不是普通的石頭,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塊石頭居然沒有人動他,自己就啟動了機關。
腳下就像是被抽了木板的無底洞一樣深。
陸小棠在下墜的過程中除了發出啊啊啊的尖叫聲,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扯住了隨手可以扯到的一切東西。
身下好像是光滑的滑梯一樣,順著墜落的軌道,她的身體左搖右晃。
突然嘭的一聲,前麵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聲。
接著就是她的身體重重撞在一個堅硬牆壁上的劇痛感。
她覺得嘴裏一陣血腥,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緩緩潰散。
隻不過手裏抓著的東西仍舊被緊緊的攥著。
周圍一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個忍著劇痛嘶嘶倒抽涼氣的男人把她扶起來,啪啪啪輕輕拍她的臉頰:“喂?喂!”
她的神智開始一點點的回籠,不過還是不怎麽清醒。
那人看她眼睛想要費力的睜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啪啪拍了她臉頰兩下。
被人打了臉頰的火辣痛感一點點的強烈起來,她終於掀開眼皮,想要看看這個打了她耳光的王八蛋是誰。
眼睛一睜開,火折子光亮下映照出來的臉就讓她愣怔了一下:“咦?”
“醒了?”
她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的臉:“端木將軍?你怎麽會在這兒?”
端木南麵上臉色呈現出難看的豬肝色:“這件事說來話長。”
“將軍,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端木南低頭,示意她順著他的目光下垂去看。
陸小棠馬上就看見自己從昏迷前就抓著的救命稻草究竟是什麽。
“先把手鬆開再說吧,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陸小棠趕緊把手從他的褲襠處收回來,臉色也很尷尬:“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隻不過是情急之下胡亂一抓就抓住了。”
似乎是她情急之下用力太大,端木南都好像留下了後遺症一樣劇痛難忍。
不過,他一直都在忍耐。
陸小棠襯著那微亮的光打量端木南的穿著:“你這一身黑衣裳,好像是……”
“正是丞相府派出來的那些人的穿著。”
“那在路上一直跟我說話的就是你?”
端木南點點頭。
陸小棠嫌棄的看他一眼,自言自語的嘀咕:“怪不得我從你身上聞見了奇怪的香味。”
“大概是這個香囊散發出來的味道。”
說著,端木南從懷裏拿出一個水藍色的香囊。
那香囊的做工跟上麵繡著的花樣都跟之前陸小棠看過的那個翡翠色香囊一模一樣,那個翡翠色香囊是赫連鎬兒做的,那麽這個香囊多半也是赫連鎬兒做的。
她狐疑的看著端木南手裏的香囊。
端木南卻寶貝一樣將香囊收到懷裏,帶著笑容炫耀:“這是鎬兒在我出發前的時候給我的。”
“您那位貴妾的瘋病好了?”
端木南臉上喜悅的神色立刻蒙上一層陰影。
陸小棠知道自己哪壺不開提了哪壺,於是馬上轉變話題:“不知道端木將軍你混到丞相府裏來做什麽?”
“你說會治好鎬兒的瘋病,卻遲遲不回去,我有些擔心。”
陸小棠瞬間明白,端木將軍心思細膩,唯恐她陸小棠從共周拿回鳳凰令之後就從扶搖繞路回到衛國,不給他那個貴妾治病了。
“其實,將軍完全不必擔心我忘了這件事,赫連夫人的病我是一定會治的,因為拜托我治好赫連夫人的不止是端木將軍一個人。”
還有一個張敏德。
張敏德這個人大概是整個共周最能攻心計的,心計都攻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弄得人根本就沒法做出正確的推斷。
就像是鳳凰令的所在地就是一個好例子,他本來讓人認為鳳凰令是在共周山,之後又誤導人家認為鳳凰令在丞相府。
就在大家都深信不疑的認為鳳凰令在丞相府的時候,才有人忽然爆出來說鳳凰令其實一直都在共周山。
所有人都被這個狡猾的丞相耍的團團轉。
容國的無舌軍,衛國的兩位王爺,甚至還有可能連端木南也包括在內。
“張敏德也這樣拜托你?”
端木南這樣問她,她自然而然的就點頭了:“不過,似乎要想治好赫連夫人的瘋病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怎麽說?”
她皺眉,有些無奈的攤手:“赫連夫人在東佳跟共周的最後一戰裏……似乎是死了。”
端木南臉上的神色明顯是被駭到的表情。
陸小棠也能明白端木南要是意識到自己一直跟一個死人生活在一起有多麽的恐怖。
於是解釋:“你不用太害怕,如果赫連夫人真的是死了的話,是不能像現在這樣生活在你身邊的。”
“可你剛剛還說她死了。”
陸小棠很無奈:“我隻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因為在十四國大陸上除了活人跟死人之外,還有一種介於兩者之間的存在。”
“鬼?”端木南都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
陸小棠卻搖搖頭:“不是鬼,而是一種叫做魅的東西。”
很明顯,端木南行軍打仗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她對秘術醫蠱之類的東西實在是不精通。
陸小棠細心的給他普及知識:“魅這種生物是靠精神遊絲,跟人死之後不能化解的執念所凝聚而成,也就說隻要人死之後對這個世上的某樣東西有十分強烈的執念,那麽她就會靠著這種執念凝聚成一個人,然後重生,或者說是複活。”
針對魅這種稀有物種她已經跟張敏德解釋過了,張敏德理解的很透徹。
而端木南是個純粹的武官,說不定可能理解不了這樣的玄機。
端木南思索了一下,片刻後才問她:“你是說,鎬兒之所以瘋了,是因為她不是活人,而是一個魅嗎?”
“基本就是這樣的。”
“那怎樣才能讓她記起以前的事情?”
“找到幫助她凝結成魅的那個秘術師,那個秘術師應該有辦法收集她的記憶。”說到這裏,陸小棠又問他,“最後一場仗裏,赫連鎬兒去刺殺你們共周的那個南疆馴獸師,你應該知道她是怎麽死的,你和我說,赫連她是怎麽死的?”
端木南表情有些古怪:“鎬兒她,沒死啊。”
火折子的光搖曳了一下。
端木南又說:“而且,鎬兒是在和親之後才瘋的,最後一場交戰裏,鎬兒她被我從屍堆裏翻出來帶回了東佳。”
陸小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在這件事上應該怎麽評價端木南。
“怪不得張敏德跟楚琊從屍堆裏翻了那麽久都沒有找到赫連鎬兒的屍體,原來已經被你翻走了。”
她說的聲音有些低。
端木南也沒有專心聽她說些什麽。
陸小棠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後來共周在戰場上找到一個可能是赫連鎬兒的女將軍的屍體,那是怎麽回事?”
端木南抬眼看她一眼:“鎬兒身負重傷,共周皇室內部因為楚琊的真實身份而產生了嚴重的宮廷內亂,西宮皇後無論如何都想要殺了赫連鎬兒,我在退兵之前得到了這個密報,所以將赫連鎬兒帶走,還用一具女屍偽裝成了赫連鎬兒,讓人誤認為赫連鎬兒已經死了。”
“西宮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