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容瑾猶豫了一下,隨後轉頭看向老郎中,一臉祈求的說道,“你不要跟我娘子說,她,她會受不了的。”
老郎中聽到容瑾這話,忙點頭,“是也,老夫是不會說的。”
聽到了老郎中肯定的話語,容瑾轉身出去。
若是以往,他一定會派個人直接將老郎中殺了,不過現在他的理由很是正當,為了照顧自己的夫人,人之常情。
容瑾剛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身後一陣冷風。
緩緩的轉頭,就看到身後站著一個白色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帶著一麵銀色的麵具,隻露出來一雙狹長的眼睛。
“都處理幹淨了?”容瑾一臉平靜的反問道。
“是,主子。”那人緩緩的說道,目不斜視的看向容瑾,猶豫了一下,提醒道,“您受傷了?”
“不過是小傷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容瑾有些不悅的說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人過問自己的事情,“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徐家。”白色衣衫的人聽著容瑾的聲音有些不悅,沒有在多問,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擔心的看向容瑾。
容瑾的眉頭不悅的皺起,“在京城裏,有如此實力的,也就隻有繡莊徐家?”
“主子英明。”
不對啊,容瑾的眉頭不悅的皺起,徐三夫人對沈寧好的沒法說,怎麽可能會派人來截殺她呢?
“徐家的人分為兩派。”白色衣衫男子徐徐說道,“一派是徐家大爺是徐子正,另一派是徐三夫人為首。”
“徐子正的膽子還真的是大!”容瑾冷冷的說道。
不管怎麽說,沈寧都算是官員女眷,他竟然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沈寧做出那樣的事情。
白衣人緩緩的低頭,並沒有說話。
“行了,你先回去。”容瑾淡淡的說著。
白衣人有些失落的看向容瑾,隨後緩緩的垂首,並沒有多言。
“對了。”容瑾轉身,看著即將離去的那人,風輕雲淡的說道,“不要讓蘇家的人找過來。”
白衣人應了一聲,再抬頭的時候,容瑾已經離開了。
瞧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白衣人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容瑾手裏緊緊地抓著那包藥。
老郎中說了,隻要將這個東西倒在那個安胎凝神的藥裏麵就好。
容瑾的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想到沈寧終於可以要和過去擺脫關係了,心裏更是高興的緊。
回到院子裏,張氏瞧見容瑾進來,笑著說道,“回來了?”
容瑾禮貌性的點點頭,臉上還有些疏離的暖意,轉身進屋的時候,眸中剩下的隻有寒意。
床褥陷了下去,容瑾坐在沈寧的床邊。
她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很是不安慰,眉頭緊皺著,長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容瑾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到沈寧的眉頭間,輕柔的將她眉頭撫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容瑾走到外麵,聞著中藥的味道,難聞的要命。
他緩緩的走到藥罐子那裏,可能是因為這戶人家的家裏窮的緊,罐身已經裂了一道縫,但是並不影響裏麵的湯藥。
黑黢黢的湯藥在罐中翻滾著,容瑾的眉頭不悅的皺起,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蹲下身子,取出那包藥。
為了以後,他不得不這麽做。
容瑾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纖細的雙手略顯蒼白,顫抖著,將那包藥全都倒進去了。
容瑾拿起一旁的筷子,使勁的攪拌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起身。
守在藥罐身邊,容瑾的視線呆呆的落在下麵火苗上。
張氏走了進來,瞧著容瑾在發呆,笑著說道,“這藥啊,是要煮個個把時辰,才好的,不用守在這裏的。
張氏說著,蹲下身子,添了一些木柴,這才起身出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容瑾從來都不知道,時間竟然會過的這麽慢。
周氏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裏,偏頭看著身邊已經被嚇住的楊氏,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那些責備的話語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那個時候,楊氏根本什麽都顧不得了,嚇得到處亂跑,要不是她亂跑的話,寧寧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楊氏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厲害,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子,臉色蒼白得緊。
“去請大夫過來。”周氏對著綠采說道,想了想,叫住了一旁的紅袖,“你去瞧瞧,老爺是要什麽時候回來?”
綠采紅袖兩個人說了一聲是,連忙離開了。
在樹林裏,周氏身邊帶的人不少的,除了蘇家的人,還有一部分是徐家的人,因為徐三夫人不放心沈寧,便派了幾個人過去守著沈寧。
隻是沒有想到,對方好大的手筆,竟然有那麽多的人,那些人的武功都是不低的,不然也不會將她的暗衛纏住了。
她這邊的人,有不少慌亂的家丁丫鬟死了。
周氏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這一次沈寧是失蹤了,生死未卜。
不等蘇墨進來,周氏就聽到通傳的丫鬟說道,“二少爺到了。”
周氏的心裏本就焦急的很。
還沒想好怎麽對蘇暮說,卻不曾想,蘇暮已經忘記了規矩的闖了進來。
“母親,”蘇暮一進來就行禮,冷冰冰的開口問道,“我夫人呢。”
周氏抬眸看向蘇暮,有些糾結的說道,“她,她。”
對上蘇暮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周氏的眉頭不悅的皺起,沒好氣的說道,“放肆,你這是什麽眼神。”
蘇暮聽到周氏的話,緩緩的低頭,卻人就倔強的問道,“寧寧呢?”
周氏聽著蘇暮的話,偏頭看向一旁,“不知所蹤。”
蘇暮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臉色難看的緊,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我知道母親不喜歡我,但是也不能這樣對待寧寧。”
對上周氏錯愕的眼神,蘇暮緩緩的說道,“難道我說的不是?”
“母親從小就不喜歡我,我知道,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您不讓我去考科舉,蘇暮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
蘇暮風輕雲淡地說著,隻是眼神有些激動,“您不喜歡我在蘇府,我願意去一個小鄉村裏生活。”
周氏的眼神有些恍惚。
“可是您不該這樣對待寧寧的,她做錯了什麽,您憑什麽要這樣對她?”蘇暮冷冷的質問道。
“啪!”
周氏猛地將身前的茶盞全都摔出去。
那些碎片見落在蘇暮的腳邊。
蘇暮一動也不動的倔強的看向周氏。
他什麽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寧寧。
名聲,錢財,這些從來都不是蘇暮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隻是一個簡單的生活。
可是他的出身,注定了他隻是一個人人看不起的私生子。
但是私生子又怎麽了?他不怕別人在他的身後戳脊梁骨。
蘇暮微抿了一下唇,冷冷的開口道,“母親,您生氣了。”
“放肆!”周氏的臉色難看的要命,雙手顫抖的更加厲害,粗重的呼吸聲,說明了她現在很是生氣。
“我說中了?您惱了?”蘇暮雙眸微眯,一臉嚴肅的看向周氏。
“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周氏惡狠狠指著外麵,怒氣衝衝的說道,“這個蘇家,還是我說的算,你給我滾!”
蘇暮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離開了。
這個蘇家,他從來都沒有想要進來過。
周氏一個人坐在上麵,呼吸緊蹙著,雙手緊緊地捂著她的胸口,忽然間眼前一暈,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蘇暮回到寒院,連忙將小四小五全都叫出來。
小四看著蘇暮臉色這麽難看,安慰道,“主子,您別生氣,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五懊惱的站在一旁,嘟囔著唇,使勁的吸了吸鼻子,“早知道,我就該陪在咱們夫人的身邊了,那樣……”
小四猛地拽了一下小五的衣衫,輕輕的搖頭。
小五很識相的閉嘴不吭聲了。
蘇暮回頭看向那兩個人,“行了,讓我們的人全都去找夫人,以寺廟為中心,向邊緣擴散。”
小四聽到蘇暮的話,有些猶豫的說道,“主子,您是說,要動用?”
蘇暮一個冷刀子刮過去,冷冰冰的說道,“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可是,咱們的人大部分都是有.……”
“京城裏麵的沒有任務的,全都給我派出去。”蘇暮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就不相信了,你們這些人竟然找一個人都找不到。”
“是。”小四聽到蘇暮的話,猛然點頭應道。
他知道,他的主子生氣了。
他家主子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身上就像是謎一樣的,小四也不敢過多的去揣測他。
等著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蘇暮轉身出去了。
他要自己去找。
容瑾拖著下巴,這藥罐子裏麵的湯藥一直煮沸個不停,可是那個婆娘竟然還說沒有好,要再煮一會。
聽著腳步聲,容瑾偏頭看向張氏,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個藥,什麽時候能好啊。”
“這就好了。”張氏端著一個碗,小心翼翼的包起藥罐子,將裏麵的湯藥倒在碗裏。
容瑾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激動的站起身子,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藥罐子,聲音興奮的顫抖著,“現在就好了?”
張氏將倒出來的碗端起來遞給容瑾,笑著說道,“現在已經好了。”
容瑾手裏端著碗,緩緩的朝著沈寧休息的那間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