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張氏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好心的將門帶上。
容瑾看著她離開了,小心翼翼的吹了一下手中的勺子。
這藥沈寧還是要喝的,雖然是安胎藥,但是裏麵還放了不少補藥,正好幫著沈寧補補身子。
小心翼翼的將勺子放到沈寧的唇邊,許是因為沈寧現在睡著的緣故,她無意識的直接吞咽下去,到省去了容瑾的不好麻煩。
一勺一勺的,先放到嘴邊輕輕的吹著,之後遞到沈寧的唇邊。
容瑾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好的耐心。
以前隻要一個不順意,見到什麽就摔。
等著喂完沈寧吃藥,將一旁的盛著熱水碗端起來,小心謹慎地喂著沈寧喝水。
有些水珠順著沈寧的唇邊,緩緩的朝著下巴跑去。
容瑾小心翼翼的伸手將沈寧嘴邊殘留的水擦掉。
視線一直落在那張慘白幹咳的唇,容瑾怎麽都移不開雙眼。
想想那些女人帶著魅惑的紅唇,以前很是吸引他,但是和這個相比的話,容瑾隻覺得麵前這個蒼白的嘴唇更加的吸引他。
容瑾微微抿唇,有些猶豫,遲疑的將手裏的碗放到一旁。
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朝著沈寧的嘴邊湊過去。
明明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容瑾隻覺得他的心都快要從口中跳出來,身子也變得越來越熱。
他緊抿著唇,全神貫注的看著沈寧的唇。
修長白皙的食指漸漸地靠近沈寧的嘴唇。
快要摸上去了!
就快了!
容瑾的心跳的極快,都忘記了呼吸。
摸上去了。
手下是粗糙的觸感,癢癢的,身體裏麵本就不安分的血液現在都沸騰起來了,容瑾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輕輕的摩挲著,怕是將沈寧弄醒。
隻有沈寧睡著的時候,他才能有機會這麽親近沈寧。
緊咬著牙,他小心翼翼的沉下身子,眼前的那張帶著病氣的臉越來越近,他莫名的激動了。
一吻上,全身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腦中空空的,身子顫抖著。
猛地起身,容瑾下意識地不能在靠近了。
要是在靠近沈寧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淺嚐輒止。
這個容瑾還是知道的。
看著一旁的燭燈光線漸漸地弱了。
容瑾轉頭看向外麵,正要叫人添燈,卻想到這裏不是他的家。
而隻是一個貧窮的人家,怎麽可能會有蠟燭。
柔弱的燈光漸漸地熄滅了,黑暗中的容瑾,一雙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的看向沈寧。
他不能睡覺。
眼睛瞪得極大,似乎怎麽都看不夠。
這些相處的時光是他偷來的。
容瑾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抓著沈寧的手,心滿意足的勾起嘴角。
她怎麽會長的這麽好看呢?
怎麽看都好看。
蘇暮在廟的四周找了好幾遍,怎麽都沒有找到。
心裏的不安漸漸地擴散,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月亮,蘇暮更加焦急。
他騎著馬,四處看著,還不忘喚著沈寧的名字。
但是回答他的是蟲鳴鳥叫聲還有一陣陣凜冽的風聲。
夜漸漸地深了,一陣寒風吹過,蘇暮隻覺得頭更沉了,咳嗽了幾聲,隻覺得難受緊,忙將懷中的藥丸倒出來一顆。
瓶子裏麵清脆的碰撞聲。
蘇暮的表情微微一怔,有些無奈的收起瓶子,這裏麵的藥已經不多了。
他需要去拿了。
將手的藥直接放到嘴裏,吞咽下去。
有些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重活一世的代價,這已經算是便宜的了。
蘇暮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要是能夠讓沈寧回來的話,什麽都無所謂。
繼續去找。
他隻有找到她的時候,會停下來。
身子有些疲憊不堪,但是蘇暮知道,他不能停下來。
拖得越久,找到沈寧的希望更加的渺茫。
四處看著,蘇暮的心漸漸地冷了下來。
理智漸漸地回來,蘇暮的眉頭不悅的皺起,這寺廟附近蘇暮全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沈寧的身影。
黑夜會將很多的足跡全都掩蓋住。
蘇暮的眉頭不悅的皺起,要是現在是白天的話,那就方便追蹤了。
雨一滴一滴的下來了。
落在臉上,冰涼冰涼的。
蘇暮抬頭看向上天,莫名的心裏有些不安。
上一世,沈寧死的時候,也是下雨了,難道?
心裏更加的慌亂,隱隱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蘇暮連忙將腦海中亂起八糟的想法全都拋在腦後。
不能這樣想,不能。
蘇暮將一旁的鬥笠戴上。
他的病根,全都是上一世落下來的。
蘇暮的雙眸微微眯起,那個時候,他站在沈寧的墳前,遲遲不肯離開。
他不過是因為有些事情離開了村子,等他回來的時候,就聽到沈寧事情,本來想要來救沈寧的。
但是到最後,他看到的隻是一個坑。
一個被填滿的坑。
蘇暮緩緩的閉上雙眸,緊咬著唇,煩躁不安使勁地抽著身下的馬。
馬兒大聲嘶喊著,似乎要將這個黑夜驅趕出去一般。
上一世他放她自由,讓她去找她的真愛,可是到最後她隻剩下了一個屍體還有村子裏的咒罵。
蘇暮的緊咬著唇,他突然間覺得他也不是什麽好人,要是他真的對沈寧好的話,沈寧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漫無目的的跑著,因為蘇暮根本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找。
小四猛然出現在蘇暮的麵前,聲音粗重,欣喜道,“主子,找到人了。”
蘇暮一臉驚喜的看向小四,頭上的鬥笠已經歪了,他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看向小四,迫不及待問道,“在哪裏?”
“夫人和容王爺在一起。”小四緩緩的說道。
“我是問你她在哪裏?”蘇暮冷冷的說道。
站在一個破爛的木板門麵前,蘇暮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抬手敲門。
張大哥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子。
張氏躺在張大哥的裏麵,伸手拉著張大哥的身子,有些猶豫的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轟隆。”
打雷了。
蘇暮靜靜的站在破舊的門前,不厭其煩的去敲著門。
張大哥的眉頭微微一皺,猶豫的說道,“我聽著好像是有人敲門,我且去看看。”
張氏揉了揉眼,努力的聽著,好像真的是有人在敲門。
張大哥走到屋門口的時候,一打開門,進來一陣冷風,他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誰啊?”
張大哥納悶的問道。
“叨擾了。”蘇暮的迫不及待的說道,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我是來找人的。”
下意識的,張大哥朝著容瑾和沈寧睡得客房望去。
拿起一旁的鬥笠,戴在頭上,快步走到大門口,伸手打開門。
“不要。”容瑾猛地開門,一臉嚴肅的吼道。
隻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張氏迷迷糊糊的起身,穿好衣服,看著大門外麵站著的一個身穿墨色衣衫的年輕男子。
他的模樣看著有些不真切,氣質清雅。
張大哥看著蘇暮,又看了一眼容瑾,困惑的說道,“這?”
蘇暮微微頷首,直接推門進去了。
步伐沉穩。走到容瑾的麵前,視線落在裏麵的沈寧的身上,徐徐的走了進去。
容瑾的一隻手緊緊地抓著一扇門,牙緊緊地咬在一起。
蘇暮將頭上的鬥笠摘下,將身上淋濕的外套也全都脫下來,就穿著單薄的裏衣走到沈寧的麵前。
“寧寧。”蘇暮伸手摸了摸沈寧的額頭。
還好,不發燒。
蘇暮的心緩緩的換下去,看著沈寧身上的衣服,心裏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張氏走了進來,看向蘇暮,有些納悶的問道,“這位公子,你是誰?”
即使隻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蘇暮的容顏靈秀,清雅單薄,有些被吸住了心神。
“這是我娘子。”蘇暮一臉平靜的說道。
張氏詫異的偏頭看向容瑾,指著容瑾,看著容瑾的臉色難看的要命,一下子明白了,忙道,“夫人的身子不好,我幫她換了衣服,她喝了一碗安胎藥就睡下了。”
蘇暮的心緩緩的平靜下來,偏頭看向張氏,起身,行禮,“多謝大嫂。”
容瑾雙手環胸的站在一旁,卻沒有說話。
張氏瞧著蘇暮這個樣子,心裏雖然疑惑的緊,但也沒有問出來。
張大哥怔怔的看著床上的女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怎麽都不能理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蘇暮看了一眼小四,小四很有眼色的將荷包遞到張大哥的手中,“這位大哥,真的是謝謝你救了我家主子的夫人,日後必有重謝。”
張大哥呆呆的拿著手裏的錢袋,隻覺得手中的錢袋沉甸甸的,裏麵至少有個三十兩銀子。
張氏瞧著張大哥的傻樣,用胳膊肘撞了撞張大哥的胳膊,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能拿他們的錢,咱們不能隨便拿這麽多的錢。”
張大哥反應過來的時候,忙點頭,轉身看向小四,隻是身後空無一人,就像是那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張氏也轉頭看去,身後都沒有了,伸手拿過張大哥手裏的銀子,走到蘇暮的麵前,“這位公子,我們其實什麽也沒有做,這些銀子,實在是折煞我們了。”
蘇暮伸手推開,彎腰行大禮,氣度從容不迫,“二位是我夫人和我孩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