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疑惑
「沙師弟，你這是做什麼？」孫悟空大驚失色道。
因為是在水中，孫悟空那張驚恐的臉已經扭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月牙鏟已揮到了孫悟空的面前。
孫悟空一低頭，月牙鏟就從他的頭上刺了過去。
孫悟空的水性本就不好，加上他又受了傷，所以不到一百個回合沙僧就擒住了孫悟空。
「沙師弟，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認得俺老孫了嗎？」孫悟空著急道。
沙僧沒有說話，也不知他從哪抽出一根繩子來，竟將孫悟空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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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岸邊。
河的正中央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本就洶湧的河水此刻更加湍急，只聽「通」、「通」兩聲，兩個人從河裡飛了出來。
這兩個人飛出之後，漩渦消失不見了，河水也逐漸潺湲。
「咳咳！！咳咳！！」孫悟空劇烈地咳嗽了兩聲。
他現在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僅渾身濕透，而且還被人捆了起來，最主要的是，捆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師弟——沙悟凈！
自打他出世以來，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今日他算是徹底栽倒了，並且還是栽在了沙僧的手裡。
幸好這方圓十里之內只有他們二人，否則孫悟空的慘相若被別人看了去，那他斗戰勝佛和齊天大聖的名號可要毀於一旦了。
「沙師弟，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孫悟空問。
現在，他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黃一塊的。
紅是因為羞愧與憤怒，白是因為被水浸泡所致，黃是因為他在水中呆得久了，水銹已附著在了他的臉上。
沙僧背對著他，不言不語。
「沙師弟，那些人真是你殺的？」孫悟空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可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一句話。
沙僧不承認，也不否認，那就是默認了。
「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沙師弟，師父總是教導咱們，不要濫殺無辜，你真的太讓俺老孫失望了。」孫悟空說。
「那你呢？」這時，沙僧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冷漠、低沉，此時的他就好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俺老孫什麼？」孫悟空問。
「西天取經之時，你傷過多少凡人？殺過多少凡人？你殺過多少妖精？又殺過多少神仙呢？」沙僧轉過了身，他已完全變了，他變成了一個陌生人，至少在孫悟空的眼中是這樣的。
孫悟空愣了一下，而後道:「沙師弟，取經之時，俺老孫確實傷過不少人命。可他們或者是窮凶極惡之徒，或者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若是不殺死他們，他們就會殺死師父！」
孫悟空接著道:「沙師弟，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你…………」
孫悟空也不知該說什麼，索性就不說了。
沙僧再次轉過身，他望著流沙河，喃喃道:「師父…………師父…………您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師父並不好。」孫悟空接道。
「你說什麼？」沙僧霍然轉身。
「師父去了一個未知的地方，俺老孫想來，那地方肯定比大雷音寺差得多。」孫悟空說。
「你是如何知道的？」沙僧問。
「幾天前，俺老孫曾去大雷音寺，可在那兒，俺老孫並沒有見到師父。」孫悟空說。
「所以，你知道師父去了哪裡？」沙僧問。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孫悟空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沙僧冷哼一聲道:「你就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拖延時間了，實話告訴你，沒有人會來這裡救你的！」
「沙師弟，你什麼意思？」孫悟空問。
「別再叫我沙師弟！」沙僧突然咆哮一聲，他用月牙鏟頂著孫悟空的脖子，大聲道:「我會在這兒殺了你，然後把你拋進流沙河裡，再然後，我會將天庭里的神仙還有大雷音寺的佛祖菩薩全都殺死！」
「沙師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如此傷天害理、大逆不道的話，怎麼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孫悟空又吃驚，又憤怒地說。
吃驚是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一向老實敦厚的沙僧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憤怒是因為，他親耳聽到了自己的師弟——沙悟凈，說出了這種喪盡天良的話。
「你去死吧！」沙僧將月牙鏟刺進了孫悟空的脖子里，他用力一捅，孫悟空的腦袋就被他鏟掉了。
沒了頭顱，孫悟空的無頭軀幹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沙僧將月牙鏟「當」地扔在地上，他看著孫悟空的屍體，失聲笑道。
他的笑聲里聽不出一絲開心，也聽不出一絲憤怒，什麼都聽不出來，彷彿他已沒了情感，所以他的笑聲中也沒了情感。
「師父！師父！」笑了一會兒，沙僧竟又抱頭痛哭起來。
他蜷縮在地上，放聲大哭。
此刻的他，宛如一個失去雙親的孩子，但他卻比失去雙親的孩子還要可憐。
沙僧用手錘著大地，失聲痛哭道:「師父…………師父…………師父！！！」
最後兩個字，是他喊出來的。
也不知他哭了多久，只知天上的太陽已從東邊到了西邊，天上的雲朵也從白色變成了紅色。
沙僧終於不再哭了，終於站起身來。
可這時，他赫然發現，孫悟空的軀體和頭顱已經不見了。
他一轉身，發現孫悟空就在他的身後。
沙僧的臉上並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似乎他早就知道結果是這樣。
他怎麼可能不了解孫悟空？
孫悟空有著金剛不壞之身，他沙悟凈怎麼能傷得了孫悟空？
現在的氛圍很微妙，沙僧和孫悟空就像是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他們都在盯著對方，可誰都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孫悟空開口了:「沙師弟，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要叫我沙師弟。」沙僧背過了身。
「沙師弟，你…………」
「不要叫我沙師弟！！！」沙僧對著天空咆哮一聲，最後一個「弟」字被他拉得老長。
他的聲音將流沙河掀起了一陣浪濤，將天上的火燒雲沖開了一個缺口。
這一聲咆哮用盡了沙僧全身的力氣，他坐倒在地上，無力地說:「要怪就怪俺老沙的心太軟，若是剛才在流沙河裡就把你殺了，這一切也就結束了。」
「沙師弟，你為何一定要殺了俺老孫？你說的這一切都結束了又是什麼意思？」孫悟空站在沙僧的背後，問道。
「呵呵…………呵呵呵呵…………」沙僧痴笑起來。
「沙師弟，你不想說，俺老孫也不逼你。只是，你涌得告訴老孫八戒在哪吧。」孫悟空說。
可沙僧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用手支著地，費力地站了起來。
只聽「撲通」一聲，沙僧跳進了流沙河裡。
孫悟空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不能做。
雖然沙僧傷了許多人，也殺了許多人，但他畢竟是沙悟凈，是孫悟空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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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山，水簾洞。
天空灰濛濛的，十分寒冷，小草低下了頭，樹枝彎下了腰，連石頭都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孫悟空失落地回到了水簾洞里，地上的圈還在，但赤腳大仙已經不見了。
孫悟空不想管，也懶得管，他「通」地躺到石床上，用頭枕著雙手，望著水簾洞頂，發起了呆。
孫悟空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人，但想得最多的，仍然是沙僧。
他到現在也不明白，沙僧為何會突然變了個人？做事總得有個前因後果，沙僧濫殺無辜的目的又是什麼？
孫悟空想不明白，他也不會想明白的。
「踏踏踏！！踏踏踏！！」就在這時，水簾洞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孫悟空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坐了起來。
他正在疑惑來人是誰，外面就傳來了聲音:「斗戰勝佛！斗戰勝佛！」
這聲音陌生得很，孫悟空完全不知道來人是誰。
「斗戰勝佛！！斗戰勝佛！！」來人的腳步聲更急了，他的呼喊聲也越來越大了。
終於，那人在水簾洞前停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斗戰勝佛！！斗戰勝佛！！」他開始砸門了。
孫悟空揮了下手，水簾洞的門就開了。
「斗戰勝佛！！斗戰勝佛！！」那人跑了進來，孫悟空也終於看清了他的容貌。
來者竟是一個天兵！
「你有何事找俺老孫？」孫悟空問。
「斗戰勝佛，你快去看看吧，凌霄寶殿出事了。」天兵一臉焦急地說。
「凌霄寶殿出什麼事了？」孫悟空不解地問道。
「斗戰勝佛，半個時辰前，金身羅漢突然到訪，說有要事求見陛下，可誰能想到，他進了凌霄寶殿之後便大開殺戒，轉眼間已殺死了十幾個弟兄。」天兵說。
「那玉帝呢？」孫悟空也急了起來。
「陛下有眾仙護著，暫且無事。斗戰勝佛，你快去看看吧，他已經殺紅了眼，現在沒人擋得住他！」天兵著急地說。
孫悟空站了起來，在水簾洞里走了幾圈，他突然揪住了天兵的衣領道:「沙師弟雖然成了佛，但以他的法力，怎麼可能殺進凌霄寶殿里？再者說，就算他能殺進去，四大天王、托塔天王等神仙，難道也拿他不下嗎？說，你是不是成心騙俺老孫？」
「斗戰勝佛，小神不敢。殺進凌霄寶殿里的，不止金身羅漢一人，他…………他還有幫手。」天兵說。
「他的幫手是誰？快說！」孫悟空問。
「他…………他的幫手是，八部天龍馬，小白龍敖玉。」天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