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真相（一）
「你想知道真相？」波旬問。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整個計劃很完美。但是，這樣一個完美計劃的真相若是不讓別人知道，豈非明珠暗投嗎？」六耳獼猴反問道。
波旬笑了笑，沒有說話。
「況且，你本就打算告訴我的，不是嗎？」六耳獼猴再次反問道。
「六耳獼猴，我做的這些，其實是為了歷練你。」波旬道。
「歷練我？什麼意思？」六耳獼猴問道。
「這樣吧，我再給你講個故事。」波旬頓了頓，而後開始了他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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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前，商周時期，紂王帝辛荒淫無道，百姓苦不堪言。
一日，紂王進香女媧宮，他見女媧聖像美貌，竟題詩褻瀆。
紂王的無禮被女媧看在眼裡，後者當即大怒，立刻派遣軒轅墳中千年狐妖妲己入宮迷惑紂王、破壞成湯天下。
紂王果然被妲己的美貌迷住，他整日沉溺酒色，不理朝政，又在妲己的慫恿之下設炮烙之刑，任意誅殺大臣、殘害宮人。
甚至，連忠臣比干都被挖心而死。
紂王所做的一切，人神共憤。於是，武王伐紂開始了。
武王姬發拜姜子牙為相，興兵伐商。
在姜子牙以及眾位神仙的幫助下，武王接連攻佔金雞嶺、汜水、佳夢、青龍、界牌、穿雲、潼關、臨潼等地。
後來，元始天尊下凡，助武王大破「誅仙陣」與「萬仙陣」。
聞仲戰死，紂王大軍群龍無首，士兵們死的死，逃的逃。
武王乘勝追擊，會合八百諸侯進軍朝歌，紂王自知大勢已去，在摘星樓自焚，妲己也被姜子牙擒住。
可是，讓妲己沒有想到的是，她本是奉了女媧娘娘的命令去迷惑紂王，但最後，她卻落了個屍首分離的下場。
再後來，武王做了皇帝，姜子牙奉元始天尊之命，在封神台封神。可在被封的神仙之中，依然沒有妲己的名字。
這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妲己是妖，而且是一個惑國殃民的妖，她不配被封神。
多可憐的妲己，她分明是奉了女媧的命令，可到頭來，非但沒得到封賞，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紂王、聞仲、妲己、比乾死后，他們的靈魂並未去往地獄，而是被波旬接到了萬魔窟。
萬魔窟，正是波旬修鍊的場所。
波旬是魔，而紂王、妲己等人死不瞑目，於是，在波旬的蠱惑與「幫助」之下，紂王赫然成魔，聞仲和妲己亦是如此。
波旬給了紂魔無上的法力，並讓紂魔統治地獄。
可是，忠臣比干卻並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污，所以，他才會被紂魔囚禁在孽鏡地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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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這個並不算長的故事，六耳獼猴問道:「那麼，後來的事情又如何解釋？」
波旬道:「後來，赤尻馬猴出世，幻魔也從天牢里逃出，這二人互相勾結，竟想統領天界。
但他們實在是太弱小了，就好像兩隻螞蟻那樣。
赤尻馬猴自作聰明，扮成你的模樣殺死豬八戒與哮天犬，企圖讓你和楊戩自相殘殺，但是他太低估你了，也太低估楊戩了。赤尻馬猴死在了楊戩和哪吒的手裡，而幻魔，也敗在了你的手裡。」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個時候豬八戒真的被赤尻馬猴殺死了，而你給我的靈魂，其實並不是豬八戒的。」六耳獼猴說。
「一點兒不錯，那你可知道，我給你的靈魂，到底是誰的呢？」波旬問。
六耳獼猴搖了搖頭。
波旬笑了笑道:「每個人都有黑暗的一面，就像每個人都有第二重人格。第二重人格是有血有肉的實體，黑暗的一面也是。」
六耳獼猴皺眉道:「也就是說，後來的『豬八戒』，其實是他黑暗的一面？」
波旬笑而不語。
「怪不得。」六耳獼猴撓了撓頭道:「在蒙界里，在陶罐里，豬八戒看到太上老君第二重人格幻化成的美女時，會控制不住自己。」
六耳獼猴接著道:「豬八戒雖然好色，但他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和孫悟空翻臉，更不可能大打出手。」
波旬看著六耳獼猴，問:「在赤尻馬猴死後，你又碰到了白骨精，甚至碰到了許多早已死去的妖怪，對嗎？」
「不錯。」六耳獼猴點了點頭。
「現在可以告訴你了，那些妖怪全都是被瘟魔復活的。」波旬道。
「瘟魔？」孫悟空再次皺起了眉頭:「他不是早已死在了楊戩的手裡嗎？他又為何會復活？」
「這個問題，還用回答嗎？」波旬問。
「是你救了瘟魔。」六耳獼猴指著波旬道。
「不錯。」波旬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起來，他特別欣賞六耳獼猴，就像如來佛祖欣賞當初的孫悟空那樣。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紂魔是將魂魄寄居在了白骨精、瘟魔和唐僧的身上了，對嗎？」六耳獼猴問道。
「你想問的是，唐僧乃是金蟬子轉世，取經之後，又被封為了旃檀功德佛，他怎麼會被紂魔寄居魂魄呢？」波旬說。
「這一點，我到現在也想不通。」六耳獼猴說。
「你想不通很正常，因為三界之內，根本沒人會想通。」波旬道。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六耳獼猴問。
波旬微微一笑道:「這件事，其實是唐僧自願的。」
「什麼？」六耳獼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他不可置通道:「你說這是唐僧自願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是旃檀功德佛，怎麼能心甘情願地讓紂魔寄居魂魄？」
「因為，他是為了你。」波旬指著六耳獼猴道。
「為了我？」
「準確的說，是為了孫悟空。」波旬道。
「孫悟空？」
波旬邪魅一笑道:「你想一想，自從真假美猴王一事之後，自從你代替孫悟空之後，唐僧可曾念過緊箍咒啊？」
六耳獼猴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道:「沒有。」
隨即，他又大聲道:「你是說…………」
「不錯。」波旬點了點頭，接著道:「唐僧，早就知道你是假的。」
此話一出，六耳獼猴瞬間呆在了原地。
良久，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緩緩道:「可是，這和他被寄居魂魄有什麼關係？」
「因為孫悟空沒有死，他被關押在了地獄的第十九層里。紂魔答應唐僧，如果唐僧肯獻出靈魂，那紂魔統治地獄之後，就會幫唐僧救出孫悟空。」波旬道。
「唐僧就真的信了？」六耳獼猴疑惑道。
「他只能相信，因為他已無路可走。」波旬道。
「笑話。」六耳獼猴「嗤」了一聲道:「唐僧好歹也是旃檀功德佛，他怎會相信一個魔頭的話？再說了，就算他想救出孫悟空，大可以去求助如來佛祖和觀音菩薩。」
「你別忘了，那個時候，如來佛祖已不是如來佛祖，觀音菩薩也不是觀音菩薩。」波旬頓了頓，接著道:「而且，唐僧既然早就知道他身邊的是六耳獼猴，那他肯定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如來的陰謀。如果如來存心想殺死孫悟空，那他就不可能去救孫悟空。」
六耳獼猴怔怔道:「那個時候，觀音菩薩就已經被替換掉了嗎？」
「一點不錯，你被白骨精打傷之後，她曾用回魂丹救你性命，你可知，那回魂丹是哪裡來的？」波旬問。
六耳獼猴搖頭。
「回魂丹，當然是我給她的。」波旬頓了頓，接著道:「當時，她曾離開珞珈山，其實她是來靈山找我。我給了她回魂丹，又教給她返生的法術，所以你才能復活。」
六耳獼猴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麼，閻王和武判官呢？」
波旬笑了笑道:「他們兩個，其實也是迫不得已。那時，紂魔已完成三魂寄居，再加上我的幫助，馬上就能復世。
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必須幫助紂魔，如若不然，我就會殺了他們。」
六耳獼猴冷哼一聲道:「他們大概也想不到，助紂為虐的下場，就是死在我的棒下。」
「不錯。」波旬揮了揮手道:「你在鬼門關殺死的，是真的武判官。後來出現的武判官，其實是假的。同樣的，真正的閻王也死在了你的手裡，你在孽鏡地獄看到的兩個閻王，以及後來看到的閻王都是假的。更準確的說，你見到的他們，其實是他們黑暗的一面。」
「那麼，修羅煉獄里那些白色粉末又是怎麼回事？」六耳獼猴問。
「如來用法力化成一朵蓮花，用蓮花困住了瘟魔。當如來被我取代之後，他用法力化成的那朵蓮花，自然也就散了，所以瘟魔才能從修羅煉獄里逃出來。」波旬笑了笑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吧，白色粉末除了是神仙魂飛魄散的象徵，還是神仙法力潰散的象徵。」
「後來，紂魔復世，被寄居魂魄的唐僧、瘟魔和白骨精死去，而你卻只救活了唐僧，這其實相當於你變相殺死了其餘二人。因為，瘟魔知道你的秘密，白骨精也知道一些，你殺死他們，就是為了滅口。」六耳獼猴道。
「聰明。」波旬的眼中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笑。
「可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六耳獼猴道。
「什麼？」波旬問。
「既然是你將紂王的魂魄引到了萬魔窟，也是你『指引』他化身為魔，更是你讓他統領地獄。可是，你最後為什麼要親手殺死紂魔？」六耳獼猴問。
「因為，紂魔背叛了我。」波旬說。
「什麼意思？」六耳獼猴問。
「他，不僅想要統領地獄，更想要統治三界。還有，他知道孫悟空被關押在第十九層地獄的秘密。憑這兩點，我就必須殺死他。」波旬惡狠狠地說。
「原來如此。」六耳獼猴點了點頭。
他接著道:「好一個苦命的紂王，活著的時候被武王討伐，死的時候，被烈火焚燒，死了之後，又變成了一個別人手中的棋子，真是可悲可嘆！」
波旬陰陰笑道:「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
六耳獼猴道:「紂魔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說說蚩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