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地獄

  電話撥出,我心裏並沒有底,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


  車子飛快向前走,我怕他們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手抓著包,大聲說道:“到底去哪兒,怎麽還沒有到?”


  司機從車鏡裏掃了我一眼,吐掉嘴裏的煙屁股,沒吭聲。


  就這一眼,我心裏更慌。


  副駕駛上的男人始終沒動,像死了一樣,我身邊的男人倒是安慰了兩句,但也不像最開始那麽有耐性,眼神也開始有些色迷迷的。


  我想再套點話,還沒有想好問什麽,副駕駛上的男人手機忽然響了,他動了動,把手機摸出來放到耳邊。


  “說。”他沉聲說道。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他哧笑了一聲,說道:“放心。”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短短三個字,我卻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車子又拐了個彎,前麵出現一座倉庫,司機靠著水邊停住車,身邊的男人說道:“到了,下車吧。”


  他說完,居然伸手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我一驚,怒目注視著他,“你幹什麽?”


  他笑嘻嘻的說道:“真細真軟。”


  我腦子裏轟然一響,心堵在了喉嚨裏,遇上這麽一般渾不吝,我要怎麽保護自己?


  推門下車,我飛快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遠處的船發出渾厚的氣笛聲,但聲音很快散在風裏飄走,船上的燈飄忽明滅,像是墜入海裏的星子。


  倉庫門扇厚重,一關一開,開著的那扇在門口的燈光裏投下濃濃的影子,像壓在人的心上,讓人喘不過氣。


  海風猛烈,吹扯著我的頭發,不遠處停著一艘船,上下都有不少人,在忙著裝什麽,雖然人不少,但是卻沒有什麽聲音,看起來像默聲電影,在這漆黑的夜裏有點恐怖。


  “走吧。”男人催促道。


  我看著三號倉庫的大門,那個碩大的“3”字慘白,有的地方還掉了漆,斑駁一片,一盞破燈掛在它下麵,在風裏晃來晃去。


  車子前門一開,副駕駛上的男人下了車,他把鴨舌帽戴在頭上,明暗不清的光線裏,我看到男人的右臉上有一道深且長的傷疤,從額角一直到嘴角,傷口還沒有長好,隱約可見粉紅色的肉縫合的針腳,像一隻大蜈蚣趴在那兒,猛然看見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緊住嘴唇,緩了一品的敢說道:“我不進去了,你去進去跟楚總說一聲,他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男人看了一眼從戴鴨舌帽的那位,我意識到,在這三個男人當中,鴨舌帽才是說了算的。


  我轉過頭去看他,實在不想看他那張臉,垂了眼睛說道:“不管你們誰去,我就在這裏等,楚總忙完了來見我吧。”


  鴨舌帽低低笑了一聲,他聲帶似乎有些受損,聽起來像公鴨子叫,特別難聽。


  “白小姐,別白費力氣了,乖乖進去,免得受罪。”他聲音低沉,蕩在風裏,讓人不寒而栗。


  話已經說透,刀子一樣割破偽裝,連騙我都懶得騙了。


  我憤怒的抬頭看向他,他走到燈光下,抬起下巴看向我,目光和我的一撞,他咧嘴笑了笑,麵目猙獰如厲鬼。


  “白小姐,幾天不見,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我看著那張臉,瞪大了眼睛,這……前幾天剛發生過的事情在腦子裏轟鳴而過,我怎麽會忘記他?


  吳川。


  那個下落不明,半路上逃走的男人。


  “是你?”


  吳川沒有笑意的笑了笑,眼睛裏冷光閃動,他舔了舔嘴唇,語氣陰毒,“白小姐還記得我,真是好。也不枉我惦記你一場,這幾天不見,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念白小姐身體的美妙。”


  要說別的人或者別的情況,我還能動動腦子想想辦法周旋一下,但是麵對吳川,這點絕沒有可能,純粹就是白費力氣。


  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想撒腿就跑,吳川冷哼說道:“白小姐,你最好別白費力氣,這裏全都是我們的人,你跑不了的。”


  “你想幹什麽?”我咬牙問道:“你有本事去找傷你的人,為難我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吳川抬手,慢慢撫著臉上的傷疤,他眯著眼睛,似乎是在回憶,“白小姐放心,害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至於你……白小姐不會忘記當時是怎麽騙我,威脅我的吧?”


  他笑得恐怖,臉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製的跳了跳,“不過,話說回來,像白小姐這種極品,就算是沒有那點過節,我也不會忘記的。”


  他說完不等我再說話,衝著我身邊的兩個男人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把她帶進去!”


  紋身男和司機一左一右向我靠攏,紋身男伸手奔我的腰,我有些惡心,怒聲說道:“別碰我,我自己走!”


  紋身男一怔,手指抹了抹嘴唇,陰笑著說道:“真他媽辣,不過……你也就辣這麽一會兒了。”


  我還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就進倉庫。


  三號碼頭,三號倉庫,還真是巧。


  倉庫裏光線昏暗,一股子潮濕黴味兒迎麵撲來,角落裏有一張桌子,上麵堆著亂七八糟的麻將和滿著的煙灰缸,看來是經常有人在這裏駐守。


  倉庫很大,東西並不多,除了一些木條釘成的箱子摞在一起,再就是一些船錨繩子什麽的,別的再沒有看見。


  我留意看了一眼集裝箱,裏麵是空的,什麽也沒有裝。


  雖然緊張,但也很納悶,這倉庫是用來幹什麽的?平時派人駐守著一個空倉庫幹什麽?

  不對勁。


  一直走到盡頭,再往前就是牆,吳川並沒有回頭的意思,我心裏隱約有點預感,但是一時卻想不透。


  他走到牆麵前,伸手在牆上一個黑色的燈開關盒子上一按,“哢”一聲響,那麵牆顫了顫,竟然左右一分,露出一個通道來。


  我抽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這種機關,而且開關還那麽迷惑人,就在明麵兒上,有誰能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那個燈開關不是用來開燈的,而是用來開啟這個的。


  “進去!”身後的紋身男推了我一把。


  裏麵的燈更暗,潮氣更濃,還有一股說不上來味兒,有點腥有點臭,反正不好聞。


  我們都走進去,身後的牆又合上,吳川在前麵走,皮鞋踩在地磚上,哢哢作響。


  我們的影子映在牆上,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影,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真的在走向地獄。


  這個空間並不大,往前沒有走幾米就開始往下走,路像螺旋狀,一圈圈往下,我的心也跟著往下沉,約摸著像是地下二層。


  終於到了地方,我看到有幾間簡易房子豎在中間,邊上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角落裏堆著幾十個集裝箱,轉了這麽半天下來,我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吳川把其中一個房間的門打開,邁步走進去,轉身對我說道:“白小姐,請吧。”


  我看裏看了一眼,一盞破舊的台燈,一張簡易床,還有兩把椅子一張桌子,簡直不能再簡單。


  吳川哧笑一聲,輕蔑的說道:“委屈白小姐了,以前了香床軟枕,現在條件不允許,你就將就一點吧。”


  “你到底要幹什麽?”我擰眉問道。


  吳川嘴唇翹起來,極慢的笑了笑,“當然是幹你了,白小姐放心,我的臉雖然毀了,但是身下的家夥還是管用的。保證能讓白小姐度過最後一個難忘的夜晚。”


  最後一個?這是什麽意思?

  我看著那間破舊的屋子,就像張開的猛獸的嘴,尖牙巨齒,我渾身發涼,不自覺往後退,吳川眼睛一瞪,說道:“磨蹭什麽,推她進來!”


  紋身男和那個司機過來就要推我,我實在不想被他們碰,咬牙說道:“好,我進,別碰我。”


  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心都在哆嗦。


  進了屋吳川正要說話,有人快步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吳……吳哥。”


  我心頭一跳,燃起幾分希望,難道是……打出的電話有作用了?


  吳川皺眉問來人什麽事,那人說道:“那邊兒請您去一趟。”


  他下巴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吳川有些不耐煩,嘴裏罵了一句,轉身往外走,對門口的紋身男和司機說道:“你們給我看好她。”


  他快步走了,紋身男伸著脖子看了看,隨後搓著手進了門,一臉賤笑的看著我。


  “嘿嘿,真是個又俊又辣的女人,”他看著我問身邊的司機,“兵子,你玩過這麽極品的女人嗎?”


  兵子搖頭說沒有,他的嗓子幹啞,帶著欲望。


  紋身男吞了一口唾沫,兩眼放光的盯著我,“我也沒有,我玩過的最好看的就是紅燈區的阿麗,但也沒有她身材這麽好。”


  他說著,突然往前一撲,伸手臂就想抱我,我哪裏肯,急忙往一邊一躲,他撲了空,但也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腳下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手臂又被他抓住,一時站立不穩就摔倒在地,他也沒防備,被我拖得也倒了。


  我用力往旁邊一滾,防止他倒在我身上,但手臂被他抓著,也沒有距離多遠,他兩眼放光的盯著我,我低頭一看,現在這種姿勢,我胸前兩那顆被擠得更圓,像是要撐破衣服似的。


  他伸手過來就抓,我急忙躲,他抬腿壓住我的腿,大概是他的褲子卷上去了一部分,我感覺到什麽毛茸茸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這家夥的腿毛。


  兩腿相碰,他明顯抖了一下,聲音都激動的發抖,“我的乖乖,真是滑呀,這雙腿玩十年也不膩啊。”


  他說著放棄我的胸,我穿的旗袍,上麵包得嚴實,解扣子又費力氣,摸腿更方便一些,他立即改了攻擊的方向,伸手去摸我的大腿。


  我大驚,扭著身子叫,他呼哧喘氣,轉頭對司機說道:“兵子,還愣著幹什麽,把這娘們兒按住,咱們倆先玩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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