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詩表情不甘但又對我無計可施,我拿了東西往店外走,沒有再回頭。
堅強和無所謂都是表演給她看的,隻有我自己知道,心裏崩潰成什麽樣。
那張照片上,蔣曉凡和穆林深,她依著他,手指緊握著他的,他要想推開她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他並沒有。
外麵的陽光有點刺眼,我有點眼花,走到樹下緩了好一會兒,阿鵬從車裏出來問我怎麽了,我衝他笑了笑,想搖頭,眼前卻一陣黑。
阿鵬叫了我一聲,雙手扶住我,我吃力的握著他的手臂,冷汗出了一身,他的聲音由遠及近,我慢慢恢複了過來。
他驚慌的問我怎麽了,要不要緊,我說沒事,就是血壓有點兒低。
他要帶我去醫院,我說不用,不是什麽大事,回去休息一會兒就行,也不用告訴別人,大驚小怪的。
他遲疑著,最終點點頭。
回到住處,我上樓把自己扔到床上,眼睛很想哭,但被我忍了回去。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要做的,是必須想辦法。
蔣曉凡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我好不容易才到穆林深的身邊,破開心結,準備好好和他在一起,她倒好,好好的國外不呆,答應了人家的婚事又後悔,偏偏跑回來搶我的。
如果我不能把她肅清幹淨,那我豈不是白混了?
優雅、教養、賢惠、大度這類詞兒從來就不是形容我的,無所謂好人壞人,我隻想要我想要的,抓住我該得的,誰也別想搶走。
我從床上爬起來,進浴室把自己脫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身材不錯,皮膚白嫩細膩,打散發頭,如瀑布披散,怎麽看也不比蔣曉凡那妖豔的模樣差。
放了水放了精油,我好好泡了一個澡,把自己裏裏外外徹底收拾了一遍,然後給穆林深發了一個信息,問他幾點回來。
他說很快回來,問我身體好點兒沒有。
我一看就知道是阿鵬告訴他了,大概是他跟我身邊的人說過,我的身體問題不容小視,有事必須告訴他。
這次我倒覺得挺好,至少不用我催他回來。
天色慢慢暗了,院子裏亮起了燈,是那種略白的燈光,我尋思著明天讓阿鵬把燈泡換了,換成那種黃色的暖暖的燈光,讓人一看到,就覺得心裏暖,才更有家的樣子。
我沒開房間的燈,點了幾支香薰蠟燭,淡淡的香氣繚繞,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浴室裏也點了幾支,其中一支上我還放了一點和蠟燭顏色相近的粉末,那是眉姐給我的,男女在一起的時候用起來最好不過。
剛準備好,手機突然響了,是眉姐打來的。
她低著嗓子問道:“哎,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誰?”我問著,心裏有些緊張,不會她也看到蔣曉凡和穆林深了吧?
“是孟海南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那女的……嘖嘖,不是這行人的話都可惜了,”眉姐八卦的說道:“他倆坐麵對麵,那樣子像是吵架了,那女的可真膽大,竟然敢和孟海南叫板。”
我立即明白她說的是誰,除了蔣曉凡,的確很少有人有這麽大膽子了。
“那女的是不是穿一條紅裙子?”我問。
“是啊,”眉姐說道:“你怎麽知道?你在附近?”
“沒有,”我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穆林深想解決蔣曉凡的問題,又把她拋給孟海南了?很明顯,孟海南可不慣著她。
“咦,有意思了嘿。”眉姐的話鋒在那邊一轉,“又來了一個老外,我去,不會是要玩3P吧?”
老外?難道說……孟海南這法子還真是簡單粗暴,直接把人交接了?
“這小娘們兒真厲害,直接炸了,”眉姐說道:“你等著,我給你拍個照片。”
眉姐說完掛斷了電話,很快把一張照片發給我,我仔細一看,沒錯,就是蔣曉凡、孟海南和她那個老外未婚夫。
照片上的孟海南表情陰冷,在一旁冷眼看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蔣曉凡的臉被頭發擋住了一部分,看不真切,她被那個老外結結實實的抱在懷裏。
的確有意思。
我心裏的那口惡氣總算出了一部分,給眉姐發條信息,讓她也別看太久,這樣的破事兒還是不沾身為好,她爽快的答應。
把照片刪除,我聽到院子裏有動靜,走到窗邊看了看,果然是穆林深回來了。
我把手機關了靜音扔到桌子上,然後跑到浴室把衣服脫了,然後泡進浴缸裏躺下閉上眼睛。
門輕輕一響,我偏過頭假裝睡著,沒有聽見。
他叫了我一聲,聲音很輕,我沒有吭聲,隨後,聽到浴室的門開了。
浴室裏燈光柔和,香氣嫋嫋,我在浴缸裏半隱半現,手臂搭在浴缸的邊上,晶瑩透亮的水珠在白嫩的皮膚上輕輕滾動。
很誘人,我心裏很清楚。
不過幾秒鍾,我就聽到他皮帶響的聲音,他輕步走過來,水嘩啦一響,跨進了浴缸裏。
我驚得睜大眼睛,雙手下意識抱住胸,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穆林深眼睛深黑,幾簇火苗映入他的眼底,不停的跳躍,他俯下身,分開我的腿,跪在我雙腿之間,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身子一挺,直接滑入我的身體。
水浪滾滾,我在水裏浮沉,他的吻和熱無處不在,我忍不住嬌叫出聲,他在我身上喘息不止。
水花濺入浴缸外,我看見他緊繃的肌肉和自己白嫩大腿,在溫暖的燭光裏分外撩人。
正在激情忘我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就扔在不遠處,我掃了一眼,隱約看到一個名字,最後一個像是“凡”字。
心裏無名火起,他大概也看清了,伸手要去拿,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許他去接,他低笑一聲,吻住我的嘴唇,滑下脖子到胸口。
我往後仰,胸更挺,下身也更貼合他,他更加賣力,嘴裏不住的叫著我的名字。
聲音低啞,很好聽,字字敲在我的心上。
手機響了兩次,直到歸於沉寂,我也沒有讓他接。
我們從浴室轉到臥室,做了好久直到都精疲力盡才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我動了動,渾身酸疼,他低笑著吻了吻我的耳垂,“醒了?小妖精。”
我迷蒙著眼睛看他,往被子裏鑽了鑽,“嗯,我是妖精,專門吸你的陽氣。”
“哦?那現在還要不要……”他一邊說,一邊握住我的手,伸到下麵讓我摸了摸,我嚇了一跳,驚慌的說不要。
他又笑,逗弄了我一陣說起床,好好吃早餐。
我撒了一會兒嬌,他連人帶被抱著我又哄了一會兒,我才不情不願的起床起漱。
洗臉的時候眼皮有點跳,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略有些不安。
下樓吃飯,早餐依舊很豐盛,屬於我的湯還是每天在煲,穆林深剛把湯給我盛好,客廳裏的座機響了起來。
周嫂過去接,說是孟先生打來找他的。
穆林深過去接,淡淡問道:“什麽事?”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的臉色微變,眉頭狠狠一皺。
我觀察著他的神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明顯不是什麽好事。
他掛了電話二話不說往外走,我急忙拿了外套和鞋子追上來,問他怎麽了,他看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蔣曉凡出事了。”
我腦子裏轟然一響,心裏並沒有什麽驚喜,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一定不是小事,沒錯我討厭蔣曉凡,甚至我還想要出點什麽招把她這個麻煩給解決了,但明顯,現在的這個結果,超出了我的預期。
“我跟你去吧,萬一有什麽……我是女人,還能幫上忙。”我拉住他的袖子說道。
穆林深抿了抿嘴唇,最終點頭。
小刀開車,速度很快,去的地方就讓我心口發沉發悶。
一家迪廳。
不同於銅雀台和夜宴,但這種更難估計情況,小且亂,什麽人都有,什麽情況都可能發生。
我們到的時候外麵站著不少人,有些熟臉,我認出是銅雀台的保安,李梧也在,一見穆林深到了,急忙快步迎上來。
“人呢?”穆林深問道。
李梧說道:“南哥帶人在裏麵,我負責外麵,迪廳的負責人已經控製住了。”
穆林深沉著臉,沒有吭聲,他快步走進去,迪廳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客人,一片死寂,昏暗的燈光裏幾個人齊唰唰跪在地上,孟海南站在一邊,他隻穿著一件襯衣,手裏夾著煙,嘴裏噴著煙圈,一臉焦燥。
看到我們來,他的臉色沒有半分緩和,跪著的那幾個人不住的求饒,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像是保安頭兒,鼻青臉腫,嘴角冒血。
“孟爺,我真不知道……迪廳裏那麽多人,我實在是顧不過來啊,隻要不鬧事,我就燒高燒香了,我……”
他還沒有說完,孟海南把一把椅子踢了過去,“少廢話!給我想,想不出來就永遠跪在這兒!”
那幾個苦著臉,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孟海南又一指吧台那邊,“給你們老板打電話,讓他從殼子裏爬出來,快點過來,深哥都到了,他還磨蹭什麽!”
我這才發現吧台那邊還有幾個人,應該是服務員,都嚇得夠嗆,但看樣子並沒有挨打。
“曉凡呢?”穆林深問道。
孟海南用力吸了一口煙,把剩下的扔到地上,腳狠狠的踩住,說道:“裏麵三號包房,我去了不頂用,怎麽叫也不起來,你去看看吧。”
穆林深點點頭,轉身往裏走,走廊上特別安靜,頭頂上的燈有點接觸不良,其中一盞時明時暗,空氣中彌漫著亂七八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一直到包間門口,穆林深猶豫了一下,推開門,一股更濃烈的難聞的味兒衝了出來,我在他身後透過縫隙往裏看,裏麵的情景也讓我吃了一驚。
包間不大,各種酒瓶子滾了滿地,還有一些玻璃渣子,關著幽冷的光,茶幾上的兩個煙灰缸都滿著,一角上還有一些白色的液體,濃稠,我大概能想到那是什麽。
最裏麵的沙發上躺著一個女人,穆林深慢慢走過去,那人一動一動,像死了一樣。
她身上蓋著一件長款外套,應該是孟海南的,一截小腿和雙腿露在外麵,上麵全是淤青,還有兩道被抓過的痕跡,沙發靠背上扔著一片紅色的布,應該是她身上原來的裙子,還有撕成兩半的紋胸,無聲無息的扔在那裏。
由此可見,當時的場景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