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不共戴天
楚江開微皺眉頭看著我，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楚總，我來不是跟你敘舊的，我和你的情分，早就斷的幹幹淨淨，我來就是想知道北知蘭的下落，沒有直接去家裏已經給了你麵子。”
楚江開猛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眼睛裏跳著火光，灼燒著我的眼睛。
“放開深深姐！”阿九立即掏出匕首來對準他。
楚江開絲毫不為所動，圖海也上前，用匕首對準阿九。
“楚總這是幹什麽？舍不得了？”我哧笑一聲問，沒有掙紮。
對於他，有的地方我是看不透，但有的卻非常了解，跟了他那麽久，我時刻在想怎麽討他的歡心，琢磨他的喜好。
他腦門上的青筋迸起，手上的力道慢慢加大，痛楚一絲絲傳來，我咬牙忍住。
“疼嗎？”他啞著嗓子問道，“我比你疼一百倍，一千倍。”
我看到他眼睛裏的狂野，像一頭被激怒的狼，我該害怕的，但，沒有。
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那個小小的我，蒼白著一張臉，緩緩說道：“楚總若是舍不得夫人，就先弄死我，不然的話，我是一定要抓住她的。”
楚江開的眸子猛然一縮，眉眼有些淩厲，“你再說一次。”
我又重複了一遍，一字不漏。
圖海在一旁看不下去，沉聲說道：“白小姐，你不要再說了，夫人這幾天也沒有在，身體不太好，出國去了。”
走了？
我一驚，用力抽回手，“什麽時候走的？”
圖海看了一眼楚江開，“有差不多一周了，怎麽了？”
“怎麽了？怎麽了？”我壓抑著的情緒瞬間崩開，“你們問我怎麽了？怎麽不問問北家究竟幹了些什麽？”
我後退了幾步，看著和我有一桌子間隔的楚江開，緩緩說道：“從今天起，我和北知蘭勢不兩立，無論她走到哪兒，我都不會放過，會一直追到底。”
我說完轉身要走，楚江開再次伸手抓我，我甩手躲開，他手抓了個空，指尖微微顫了一下，最終收回。
“深深，你知道北家的勢力有多大嗎？”
我哧笑一聲，“那又怎麽樣？北家就算是龐然大物，我也要和它碰一碰，再說，我未必就會輸，當然，楚總肯定會站到夫人那一邊，我不勉強，也絕不會留情。”
“白小姐！”圖海叫了我一聲，想說什麽，楚江開製止了他。
我懶得理會這些，帶著阿九下了樓。
我上了車，阿九問我去哪，我說去步行街。
在車上我看了段西臣給我的冊子，第二本一直沒有來得及看，現在在車上快速的看完。
無非就是一些早期的畫作，沒有什麽特殊的，看不出什麽門道。
很快到了，我讓阿九把車停下，隨後帶他進了段西臣的小院。
開門的是老胡，看到我他有些意外，問我怎麽有空過來。
我往裏看了一眼，問道：“段西臣回來了嗎？”
“回來了，就在裏麵。白小姐……”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走了進去。
段西臣正在魚塘邊喂魚，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我笑了笑說道：“段先生今年回來得早啊，聽說以前都是過了正月才回來。”
段西臣把魚食放在一邊，點頭說道：“嗯，今年事情結束的早，就提前回來了，白小姐，找我有事嗎？”
老胡也走過來，說道：“天冷，不如進去喝杯熱茶吧，我……”
我盯著段西臣，開門見山的問道：“北知蘭，和你什麽關係？”
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住，段西臣臉上的淡淡笑意瞬間如同被冰凍住，看著我半晌沒說話。
老胡也愣在一邊，過了會兒搓著手說道：“白小姐，是不是有什麽……”
“老胡，今天沒你的事，我就是來找他，目的就一個，北知蘭現在在哪。至於你們倆有什麽故事，恩怨情仇，有多可歌可泣，都跟我沒關係。”我幹脆利索的打斷老胡的話，對段西臣說道。
段西臣的臉色慢慢回轉，有了一絲人氣兒，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白小姐，我和北知蘭，之前是認識，但是現在並沒什麽關係。她也結了婚……”
“這些不用你告訴我，我知道她結了婚，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她在哪兒，你們沒聯係，年前的時候你們就見過麵，我來那天之前，她也在這裏，不是嗎？”
老胡一呆，看向段西臣，這一點也出乎他的意料。
段西臣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垂下眼睛看著腳尖，沒有吭聲。
我走到魚塘邊，看著裏麵遊動的魚，已經很大條了，水很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我伸手把阿九帶著的匕首拿出來，挽了袖子對準一條魚用力一插，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麽的，反正把一條魚插了個正著，魚頓時左右搖擺，水珠四濺。
段西臣嚇了一跳，抬頭看著我，臉色蒼白，我把魚“啪”一聲扔到他的腳下，冷聲說道：“段西臣，你最好說實話。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現在不行，我和北知蘭不共戴天！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要找到她！”
段西臣微微握拳，他看著我，臉色有些激動，“你為什麽……你為什麽就不像她……”
我微眯了眼睛，“像誰？”
我即使再怒火攻心，我也知道，他所說的“她”不是北知蘭。
他緊閉了嘴不說話，我沒有耐性，火苗烤著我的心，理智灰飛煙滅，我手裏的匕首一揮，放在他的頸間。
“說，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段西臣臉色蒼白，就那麽近的看著我，他的眼睛其實很好看，有一種憂鬱的美，黑白分明，沒有什麽波瀾，像流動的小溪水，潺潺。
老胡嚇壞了，大驚失色，“白小姐，白小姐，別……有話好說，有話好好說。”
我抓著段西臣的脖領子把他帶進屋，老胡和阿九也跟著進來，他們都站在不遠處，沒有靠前。
段西臣的屋子裏掛著幾幅畫，全是蘭花，我冷笑了一聲，“你的畫都是蘭花，就是暗指的北知蘭吧？”
段西臣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更沉鬱了幾分，他輕聲問道：“我給你的冊子你都看了嗎？”
“別扯這些沒用的！現在說北知蘭！”
“這些蘭花不是暗指的她，我和她也不是我想象的那種關係。”段西臣垂下眼睛，眉眼有淡淡的哀愁，像濃重的墨，化不開。
“我和北知蘭，的確認識，少年的時候認識的，我去寫生，無意中遇到的，她那時候隻有十幾歲。”段西臣低聲說道：“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他說到這裏看了看我，問道：“我之前就問過你，現在還是想問，你老家是哪裏？”
我微眯了眼睛，從心裏深處就抗拒這個問題，“和這個沒關係。”
“不，有關係。”段西臣語氣堅定的說道：“你還記得，我那幅畫嗎？”
我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說的是哪一幅，那幅特別漂亮的，女人的背影，在山林裏的那個。
“你記得，是不是？”段西臣看到我的神色，略有些激動的說道：“你知道嗎？你……”
“我不想知道。”我打斷他的話，心裏突然湧起一陣的恐慌，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從心裏就不想知道，“我隻想知道，和北知蘭有關的，你簡單的說，她現在在哪，你知道不知道？”
“她……”段西臣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應該是回了家。前些天好像家裏有些事，據說是老爺子身體不好，家裏人鬧得雞飛狗跳，為那點家產鬧得不可開交。”
“爭家產？”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簡直是太意外，如果說北家現在正在內訌，那麽，帶領北家和孔軒合作的人是誰？引誘穆林深上船的人，又是誰？
“北家除了北知蘭，還有什麽人？”我問道。
“她有一個哥哥，叫北逸辰，另外還有一個妹妹，但從小沒有在一起。”段西臣回答道：“聽說北老爺子之前還有一個義子，但是一直在國外，沒有人見過，所以，不太清楚。”
這麽算起來，這一代人一共是有四個，若大的家族，要是爭奪起財產來，的確是一場爭鬥大戲。
隻不過我對這些沒有興趣，我想了想問段西臣，這些人裏他覺得誰最有勝算。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就不是特別清楚了，應該是北知蘭吧，她一直挺受老爺子喜歡，而且嫁得不錯，聽說對她是滿意的，再加上有楚江開的助力，有可能會獲得比例份額比較大的那部分家產。”
居然還是北知蘭，而且……連楚江開也在計算之內。
我冷笑一聲，鬆開段西臣，“如果你想通知北知蘭，那就隨便你，不管你說還是不說，都阻攔不了我要找到北家決定。”
段西臣聲音急切的說道：“你別亂來，北家不是想象的那麽好對付，他們這些年雖然表麵上在國外，實際上在國內一直有發展的勢力，而且和官家的關係也是非常的好，不是你可以輕易撼動的！”
他的擔憂不像是假的，但我絲毫不在乎，哧笑一聲說道：“那有什麽關係？我現在還怕什麽？還有什麽可失去的？我已經……一無所有。”
從段西臣的小院裏出來，我深吸了一口氣，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雖然信息量不大，但也算是一個開端。
剛走到胡同口，手機突然響了，是水芝打來的。
“喂，”我剛一接通，水芝的聲音急吼吼的傳了過來，“深深嗎？你在哪兒，方便過來一下嗎？”
“怎麽了？”我問道。
“這裏有人來鬧事，眉姐不在，去大錢那裏看貨了，大概是在船上，信號不好，我打了半天都不通，我……有點鎮不住，你快來吧。”
“好，你等著。”我掛了電話，對阿九說道：“去春深樓。”
阿九二話不說，開車直奔春深樓。
我到了門口，剛一進院子就看到有個被打的鴨子從裏麵出來，滿頭是血。
抬頭看到我，他捂著傷口說道：“白小姐，水芝姐在哪裏，還在和那個女人交涉。”
“是什麽人？”我問道。
“是那個姓劉的女人。”
“哦——”我恍然，想起這之前她就來過幾次，一直想讓阿錦出台，但是那時候阿錦不在，後來回來了我又因為馮瑞丹要來，就推了這個姓劉的女人，她當時就不太高興。
沒有想到，這麽長時間，她居然又來找事。
我回頭看了看大門的方向，“把大門給我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