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沒有如果
淩肅的沉默不語讓吳飛飛心裏的那種猜測慢慢變成了一種肯定。
她此時突然開始後悔了起來，如果當時那個夜晚她沒有貪玩，沒有錯過淩肅的那通電話，是不是現在的他們就會不一樣了，是不是淩肅也不會變成後來那副樣子……
“肅哥哥……如果我當時接到了那個電話……”
“飛飛，沒有如果。”淩肅從來拒絕這種假設，他一直隻想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隻有用自己的本領去爭取，沒有那麽如果假設的東西。
淩肅起身站了起來，他褲兜裏麵的手機裏麵又進來了幾條信息，他也打算回去了。
但是就是他起身的那個瞬間，吳飛飛突然起身抱了上來，兩隻手緊緊地攬在了他的腰上，淩肅的腳步頓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回頭：“吳飛飛，放開。”
淩肅的話裏冰冷的仿佛滲了冰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快要生氣的征兆。
但是吳飛飛卻把他當成了還是之前那個寵愛著她的肅哥哥，所以她緊緊地攬著淩肅的腰，任憑淩肅如何的嗬斥就是不放手，甚至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淩肅！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你真的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淩肅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那段灰暗的時期他的確是非常需要吳飛飛過來支撐他，在M國和國內的宋子瑜一起配合著培養著自己勢力，然後回到了鳳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淩誠以身體不適從淩氏的家主位置上麵弄了下來，然後再把淩誠以精神病送進了療養院。
之後便是對宋家的全麵打擊，那時候的宋家已經被宋老爺子交到了宋玉欣和她的老公王遠達手裏，王遠達本身就是一個經營的草包，宋玉欣再怎麽厲害也是一介女流。
所以當初鳳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宋氏其實那時候已經被那對夫妻搞得搖搖欲墜了。
其實淩肅一開始是準備把宋玉欣一家送入地獄去陪自己的母親，但是最後關頭，宋老爺子出麵了，淩肅不得不退讓了一步，最終，宋玉欣一家永遠被逐出了宋家。
宋子瑜接手了宋氏，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
但是那時候剛接手了淩氏的淩肅作為新上任的掌權人，在站穩腳跟的階段遇到了很多的困難，而就是這個時期，本該是作為淩肅未來丈人的吳飛飛父親卻選擇了拋棄淩肅。
因為他完全不覺得這個年輕人會成功接手淩氏，最後肯定會被其他董事會吞吃了。
而且不但如此，他還單方麵取消了吳飛飛和淩肅的婚約，本來這一切淩肅都不在乎，他甚至覺得隻要吳飛飛願意和他結婚，他願意和她父親再去進行商量。
並不是因為他多麽愛吳飛飛，而且吳飛飛已經算是他那段美好歲月所剩不多的見證人了。
但是就是這麽一個被他寄托了很多美好願望的女孩最終會選擇拋棄了他。
淩肅睜開了眼睛。
一切過往都在那雙黑色眸子裏麵慢慢地向後退去。
他慢慢地伸手覆上了那雙圍在自己腰上的手，然後慢慢地一點點將那雙手從自己的腰間剝離開去，吳飛飛頑固地圍著淩肅的腰，但是卻被更為更為固執地一點點拉開了。
“吳飛飛。”
淩肅目視著前方，目光落在了一個虛無的點上：“如果你還記得你臨走的時候在機場跟我說的話，那你應該知道，除了兄妹，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性出現在我們之間。”
吳飛飛猛地一震，那雙手倏然就從淩肅的身上落了下來。
而淩肅則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了那個涼亭，就像當初機場的時候，同樣堅定的背影。
吳飛飛的父親不同意吳飛飛與淩肅的交往，淩肅執拗地想和吳飛飛結婚，淩肅原本以為的會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吳飛飛，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離開華國。
這個時候選擇出國無非就是一個答案。
淩肅接到了消息立刻前往了機場，在吳飛飛最後上飛機前攔住了她，淩肅是從一個重要會議上麵跑下來的，一身正裝，但是因為奔跑，本該打理妥當的頭發都散了。
吳飛飛卻像是沒有看見淩肅一樣，繼續拉著她那個小巧地行李箱。
“淩肅，你不該來的，我們結束了，你為什麽一定要我說出這句話。”
“肅哥哥，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會是這麽殘忍的人……”
“我真的受不了……我絕對接受不了和這麽殘酷的人在一起……”
“我們還是做回兄妹不行嗎？”
吳飛飛的眼裏完全沒有平時對著淩肅時候的崇拜，隻剩下了一種混合著逃避和恐懼的眼神，淩肅怎麽看不出來，心也一點點地冷了下來。
“你……真的隻想和我做回兄妹嗎？”
吳飛飛點點頭，淩肅沉默了半響之後，點點頭：“好的，飛飛你一路平安。”
正好這時候也傳來了提醒吳飛飛那班飛機開始登機的消息，淩肅說完了那句話之後也爽快地轉身離開了，比起來時的急匆匆，此時的淩肅腳步緩慢，但是每一步都堅定無比。
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此走出一個世界，非常堅定地選擇了告別。
那一天，看見淩肅離開之後的吳飛飛鬆了一口氣，幾乎是立刻拉著她的行李箱登機，她離開的匆忙，離開的釋然，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漸漸離開的人到底是抱著一種什麽心態。
在吳飛飛的身影消失了之後，淩肅曾經緩緩地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
那一眼，是對自己過去的道別，也是一種封閉內心的儀式。曾經，淩肅給過吳飛飛機會，讓她可以走進他的內心，但是吳飛飛拒絕了，並且用一種決絕的方式逃走了。
吳飛飛緩緩地蹲下了身子，長裙全部鋪在地上，沾上了塵土。
她此時才知道當時的自己到底是錯過了什麽，自己現在想要的確是曾經的自己丟棄不要的，曾經的淩肅也許捧著真心等待著，但是，最終都被自己糟踐了。
她現在後悔了，但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