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感情那麽廉價
一股鋪麵而來的寒意。
這是盧秘書推開淩肅辦公室門的第一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手裏還拿著今天必須給淩肅看的文件，那麽此時盧秘書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離開，從他為淩肅工作了這麽多年來的經驗看來，此時的淩肅屬於非常危險的階段。
最好遠離，靠近一點都有可能被誤傷。
在淩肅一邊看著文件一邊簽字的時候，盧秘書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淩肅，雖然淩肅此刻麵色平靜，但是盧秘書的經驗卻告訴他，此時肯定是暗潮湧動，非常的不平靜。
淩肅一直對視線非常的敏感，所以在盧秘書盯著他看了一會之後，他便立刻察覺到了。
“怎麽了？”比平時低了幾度的聲音。
盧秘書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立刻移開了目光：“不，沒什麽。”
不過這麽突兀的反應自然也不像沒事的樣子，所以淩肅的目光沒有很快移開，反而長久地落在了盧秘書的身上，在這樣的注視下，盧秘書感覺自己慣用的麵無表情的臉都快憋不住了。
還好這個時候，辦公室門被推開的聲音拯救了盧秘書。
推門聲音傳來的時候，淩肅和盧秘書一起轉頭看向了門口，宋子俞一手還握在門上，抬起頭看見了淩肅和盧秘書的目光之後還不由得愣了一下：“怎麽了？”
盧秘書立刻就迎了上來：“歡迎宋總，我現在為您去泡茶。”
宋子俞被盧秘書這明顯不同以往的歡迎架勢嚇到了，愣愣地看著幾乎可以算是奪門而出的盧秘書，有些不解地轉過頭看向了淩肅：“他這是怎麽了？”
淩肅已經轉回了目光，懶懶地回道：“估計是被你嚇到了。”
宋子俞一噎，決定不在這個上麵在給自己找不痛快了，決定換個話題，他走到了淩肅的辦公桌前，隨意地給自己拉來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淩肅，我們談談。”
淩肅涼涼地抬了下眼皮：“談什麽？”
宋子俞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當然是談談你的感情生活了。”
聽見這話，淩肅本來就有些冷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冰冷了，宋子俞原本還帶著三分玩笑興致一看這場麵，立刻一驚：“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了嗎？”
似乎是被宋子俞這驚慌的神情娛樂了，淩肅勾起了半分嘴角，眼裏卻沒有笑意，他的神情非常的冷淡，聲音平板的就像在複述著別人的事情：“我們離婚了。”
柳茜的臉殘留著淚痕。
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房間裏麵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半拉開的窗簾，美好的陽光正努力地將溫暖的手掌伸入這個昏暗的房間裏麵。
床上的人這個時候突然動了起來，柳茜轉身從身旁的桌子上麵拿下了一張紙。
那頁紙明明很薄的一張，但是上麵的字卻觸目驚心，上麵的每個字柳茜都看過一遍了，但是她此時還是認真的一字一字地看了過去，而她的眼角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不過，那淚水滑落的一個瞬間，柳茜就立刻將那眼淚擦掉了，眼神也一點點地堅定了下來。
宋子俞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淩肅，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是不是出問題了，從而聽錯了剛才淩肅說出的那句話，所以他忍不住再度詢問了一遍：“你在開玩笑的吧？”
回複他的是淩肅一個冷淡的眼神。
宋子俞的心瞬間就涼了。
他本來以為柳茜和淩肅之間的問題隻是一個小問題，所以才會如此輕佻了選了一個時間來到了淩肅的公司準備將問題解決一下就可以了，但是現在這場麵，似乎在嘲笑著他之前的不以為然，明明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了？他居然還能如此的悠哉？
“為什麽？為什麽離婚？因為之前的問題？”
關於那場三人的碰麵的場景，連宋子俞都察覺出裏麵的不同尋常，他不相信淩肅會看不出這場碰麵也許裏麵藏著貓膩，也許調查一下就能發現問題，甚至是幕後主使。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離婚，宋子俞才會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不過淩肅搖了搖頭，否定了是因為之前那次約會的原因，宋子俞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不免又範起了嘀咕，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情，那麽還有什麽事情需要離婚才能解決嘛？
其實這件事情淩肅也曾經迷茫過。
當那個夜晚逐漸結束的時候，柳茜最終還是沉沉地睡去了，而淩肅卻一直保持著清明，柳茜躺在他的臂彎裏麵，牢牢地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淩肅卻依舊不滿足。
他想起了當自己推開了吳飛飛大步走到了門口看見了正在捶打著房門的柳茜。
看見自己的一瞬間，柳茜臉上的那種慶幸，劫後餘生的表情卻沒讓淩肅的怒氣因此消失，在晚飯結束的時候，離開之前對柳茜的那聲耳語的確是對彼此關係的一次機會。
那是淩肅給柳茜，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但是那個機會卻被柳茜完全的玷汙了。
淩肅並沒有愚蠢到相信吳飛飛的那句話鬼話，柳茜要求吳飛飛來的？這並不符合淩肅印象裏麵柳茜的性格，但是淩肅卻無法否定，吳飛飛的到來肯定是在柳茜的默認之下來的。
而柳茜之後的那個大力捶打著門扉是最好的證明。
淩肅冷冷地打開門，注視著柳茜臉上不自然浮現出來的微笑，心裏卻泛起了層層的寒意，既然會後悔，既然不想要自己跟吳飛飛發生關係，那麽當初為什麽會做出那個選擇？
為什麽會默認吳飛飛踏入那個本該為她敞開的房間。
淩肅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自己給予柳茜的那份心情被侮辱了，柳茜臉上劫後餘生的表情和當時淩誠臨死之前那翻愧疚的神情似乎一瞬間重合在了一起。
以前的淩肅，現在的淩肅，幾乎在一瞬間一起勾起了嘴角，露出了冷笑：
既然會後悔，為什麽還要做出那樣的選擇？
難道人心，難道感情，都是這麽廉價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