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風雨欲來:林雅言。(4)
林雅言,一個那麽遙遠的名字呢…嗬嗬…怎麽,現在想起來了?在哪裏…問得輕巧。
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眼神有些玩味的看著他。
“五月先生,我建議這個問題,讓他直接來問我,嗬…林雅言女士在哪裏?這個問題,很複雜。”
說完我從錢包裏拿出了幾張紙幣“AA製,再見。”
走出餐廳,刺骨的寒風迎麵而來,我卻沒有感受到多少寒冷,因為心冷。
媽媽她,花了一個月,愛上他,花了一年去守護他,用盡一切的守護,又花了十個月生下我。可最後呢?二十二年了,他甚至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嗬…媽媽,這樣的男人,你究竟為了什麽,到底是有多大的期待,才值得你這麽去做。
回想起離開日本的前幾天,跡部真雄和我的談話,那是第一次,比較全麵的了解她吧。
「你的媽媽,是一個很陽光的女孩,她的笑,是我今生見過的,最溫暖的笑。」
曾經那麽溫暖的她,再遇上他之後。
「有一天,她和我說,真雄,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在短短一個月之內。」
媽媽是熱愛旅行的人,和他在一個旅行團認識,那是她第一次跟團旅行,但卻,賠上了她的一生。
「言言說,她很幸福,在與他相處的那一個月裏,那是她從未有過的幸福。可是…她卻不能擁有。」
就連跡部叔叔也不知道那一個月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在那之後,她的眉眼間,就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小女人般的模樣。那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
「言言知道了,他是個已婚的人,他說,他不能和她在一起,讓她忘了他。」
可他的婚姻明明那麽不幸福,他娶的是他不愛的女人,被家人安排強行娶的女人。他們有一個女兒,在他出去的那個月裏誕生的,風間、雪代。
「言言很痛苦,但卻越來越深陷,無法自拔。她去找他,不為什麽,她隻想知道,在他的心裏有沒有自己的位置。那個男人說:言,我愛你。」
就是為了這四個字把,就是因為那個男人說愛她,她就這樣的奮不顧身把。
「言言說,呐,真雄,我真的很愛他,可是…為什麽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好想和他在一起…好想啊…」
終於,他在外麵,和她住在了一起。她每天會很早的起來為他煮飯,會在上課的時候偷偷的發短訊給他,叮囑他不要這樣不要那樣,即使他從來都沒有回複。
「她過一段時間,就會和我說她的事,她說我是她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她說,真雄,為什麽我開始患得患失?」
是啊…他也不能每天的陪她,他開始管理家族的事,他要瞞著家裏的妻子,他要忙著他的事業…媽媽她,卻從沒有埋怨過一句…直到。
「有一天,風間的妻子,千葉找上言言。沒有大吵大鬧,沒有辱罵毆打,她隻是和言言說,她愛他,很愛很愛,她有他的孩子,她的孩子需要他,求著言言…放手。」
我想我的性格,也是和媽媽一樣的,所以我可以理解媽媽,明白她的心情。媽媽是善良的,她所做的一切,也隻是因為她愛他,僅僅隻是為了愛,罷了。
「言言她那麽善良,她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呢…我和她說,至少,還有我。可言言要的…是他。」
我從來沒有見過叔叔那麽落寞的表情,無奈,留戀,惋惜。
「當言言在產房,哭著對我說,救寶寶…一定要救寶寶的時候,我真的好恨,恨自己沒有辦法保全你們母子的生命,當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我的名字時,我覺得我的心,也死了。」
該怎麽說,我是媽媽放棄自己的生還的希望,留下的。我承載的,是她對他的愛嗎?可是…媽媽,知道嗎?那個男人的心…真的有你?
「言言她,就這麽走了,囑咐我要照顧好你,不讓你受傷害,永遠不要讓他知道有你的存在,也永遠不要讓他知道,她的結局…嗬…到最後,她心心念念的,還是他。」
「我拜托瓔士,保住這個秘密,當天負責接生的醫生和護士,也都被我以各種理由調離日本,你的出聲證明上,監護人是我…可是…很抱歉…我沒有做好這個監護人的角色。」
「小櫻啊…你知道你有多像你媽媽嗎?每次看著你,我都以為是言言,是言言在對我說話…可你又不像她…她永遠做不到像你這樣,這樣的幹脆,你的媽媽,太過重情。」
「小櫻啊…你媽媽很喜歡櫻花,她說…以後她的孩子,就要叫櫻。嗬嗬…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有多開心。」
“呐…是不是下雨了?臉都被打濕了呢…嗬…視線,都模糊了…”
風間拓海,這些,你都知道嗎?為什麽要過這麽久,才來找她呢…又有什麽意義呢…
擦了擦臉,擦幹被我視為雨水的水,我不會承認,我為林雅言那段愚蠢的感情,落淚了。
這個冬天…快點過去吧…媽媽…突然好想,好想看櫻花。
“我回來了…”
低低的打了聲招呼,我隻覺得很累,很累…看著靠在沙發上的龍馬,莫名的有些安心。
“龍馬…”
“嗯?”
我在他旁邊坐下,慢慢的將頭靠在他肩上,雙手環上他的腰。
龍馬低頭看了看靠在他肩頭的小櫻,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本想問她,卻發現她已經閉上眼睛,看得出來,她的眼睛,有些腫。
“龍馬…”
“嗯。”
“你會不會…一直在我身邊。”
“會。”
“那就好。”
在他的肩窩裏蹭了蹭,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關於林雅言和風間拓海的事,他們的糾葛,是他們的…與我,無關。
“去房間睡?”
“嗯。”
感覺到身體騰空,隨即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不知不覺間,他的懷抱,竟變得這麽讓人安心。仿佛有他在,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龍馬將小櫻放下後,掖了掖被角,這個習慣在和她一起睡之後慢慢的養成了,她總是喜歡踢被子,晚上的時候,他總是被冷醒的…
“龍馬…”
我抓住龍馬的手,抓得很緊,我怕我一鬆手,他就會離開,永遠的離開。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龍馬呆呆的看著被抓住的手,她的聲音…竟有些嗚咽,有些顫抖。
“沒有你,我睡不著。”
掀開被子,自己也窩了進去,她倒是很主動抱過來,在胸口蹭了蹭,小手捏著自己的衣服。
呐…還差的,遠呢。
這一夜,我第一次夢到了媽媽,夢到了那個,長的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笑著對我說:小櫻…媽媽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跡部大宅。
“不二…你是怎麽拿到這個的。”
“小景…你也不知道嗎?”
“老頭喝醉的時候,聽過幾次,隻知道有個叫林雅言的女人,媽媽也說過,她是老頭深愛的女人。”
“隻是不曾想…她是小櫻的母親?”
跡部放下手裏的資料,目光有些深沉,他不是沒有想過去調查,可…那畢竟是在挖小櫻。他不願去做這樣的事,甚至老頭也警告過他,不讓他插手,那麽不二…到底是怎麽拿到的?
“小景…我是在忍足院長那裏得到得出聲證明,至於其他的資料,是拜托惠理香找的。”
“哦…原來是惠理香那個女人啊…說起來,那個女人…不是很喜歡你嗎?”
“嗬嗬…小景什麽時候開始關心我的感情了?我想過,連你都拿不到的出身證明卻被我拿到了,很蹊蹺啊。”
“隻能說明,老頭很有閑情逸致。”
跡部扶額,老頭突然癱瘓昏迷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家族裏的那些人以為有機可乘,居然想到以繼承人的身份要挾自己和風間家族聯姻。嗬…老頭可是一隻狐狸,沒那麽容易死。
“嗬嗬…小景很有怨念啊…那天在墨林,好像看到蓮見了呢。”
“墨林?”
全東京最大的夜店,墨林。她去那裏幹什麽…
雙眼微微眯起,不二察覺到他釋放的殺氣,倒是笑了笑。
“別緊張,我隻是在墨林的外麵見到,她說她在附近打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