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六千,多寫了一些,來晚了)
從歸義城去燕京,要過涿州,過良鄉,過宛平。
但是並不需要路過城池,意思就是一路上再也沒有了關隘,燕雲十六州,雖然已經不是完全的平原了,但是依舊還是地勢平坦的地區。
以前所有人隻想著宋在麵對遼的時候,北方沒有地形的阻礙,沒有防線。其實反過來想,有燕雲十六州的遼國,麵對宋的時候,其實南方也是沒有防線的。隻是以前的宋,從趙光義之後就一直處於守勢,從來都沒有攻勢了。
沿路有涿州一座大城,良鄉與宛平兩座小城,但是甘奇都不需要,也不想在這三座城池上浪費時間,更知道這三座城池裏麵並沒有什麽軍隊,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
斜陽將落未落的時候,甘奇就再一次看到了那座燕京大城。
再一次來到這裏,甘奇並沒有一種熟悉之感,哪怕之前甘奇就把這座城池轉了遍,這回再來,心中依舊有一種陌生之感。
仿佛覺得今日再看這城牆,比之前看過的要高了許多。當然,這隻是甘奇內心中的感覺而已,這座燕京城其實沒有任何變化。
城牆高聳得有些壓迫人,給甘奇的內心帶來的更多的擔憂,城牆上的旗幟迎風在飄,城牆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往城外指指點點的手臂。
甘奇麵對的是南城,他知道這座城池有內外兩城,還知道城門內有很大的甕城。若是這座城池之內此時有十幾二十萬兵馬,就會給人帶來一種絕望之感,哪怕甘奇帶著百萬大軍到這裏,隻要遼人一心守城,百萬大軍都難以奈何。
甘奇沒有百萬人馬,隻有兩萬五千人,再加不滿一千的女真騎兵。
但是城內,也沒有十幾二十萬的守軍,想來也隻有兩三萬人。
局勢對誰都不利。
埋鍋造飯,各處放斥候出去,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伐木。
打仗與伐木,永遠都是分不開的,不論什麽軍隊,打的什麽仗,亦或者在哪裏打仗,伐木永遠是一支軍隊最新要做的工作。
紮營寨,造長梯,燒火做飯,打造阻擋馬蹄與簡易防線的拒馬,造其他軍械之物。木頭永遠都是主角,伐木是一支軍隊的必備技能。
燕京城內出去求援的人,已經派出去了,為了萬無一失,求援的馬隊派出去了三支,就是怕求援之人被半路攔截了。燕京城此時能求援的地方,自然是灤州,剛剛派過去的十萬大軍,立馬就得調回來救援燕京。
還有大發雷霆的遼國皇帝耶律洪基,正在皇城大殿之中開口問著滿朝文武:“宋人為何敢以兩萬多軍隊攻我大遼?誰給朕說個明白?”
耶律乙辛一臉憤怒開口說道:“宋人這是找死,陛下不必擔憂,燕雲有我十幾萬大軍,一定教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宋人死無葬身之地,要教南朝後悔今日所為!”
耶律洪基一直站在高台之上,坐北朝南,抬手遙指遠方,怒道:“此戰過後,朕要打到汴梁去,朕要南朝半壁江山,才能平心頭之怒。”
“臣等定會讓陛下達成所願!”耶律乙辛是在配合著皇帝,也是他自己怒不可遏,兩萬多人,就敢輕啟戰端,就敢開兩國之戰,與其說這是找死,不如說是那宋人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南院樞密使放在眼中,沒有把他麾下的幾十萬大軍放在眼中。
耶律乙辛也知道自己的危機來了,在他剛剛上任南院樞密使不久的這個時候,地盤裏先是起了劫掠州府的十萬大賊,又被宋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件事情如果不能解決好,他興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皇帝耶律洪基的怒火,在這一番對話之中平息了一些,開口問了一句:“蕭德讓,那蕭扈果真投敵了?”
敗軍之將蕭德讓連忙戰戰兢兢上前來答:“陛下,雖然此言乃是宋狗甘奇所言,但是臣覺得此事必然是真,否則末將又豈能輕易中了宋狗的奸計?”
蕭德讓顯然必須這麽說,因為這麽說了,才能給自己的失敗找到借口,讓皇帝平息對自己的憤怒,否則他也怕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兩萬多人,被幾千宋人打得丟盔棄甲,如何也說不過去,中計了,也就說得過去了。為什麽中計?因為蕭扈投敵了,所以蕭扈傳來了假消息,才讓他毫無防備中了甘奇的埋伏。
耶律洪基想得一想,覺得女婿蕭德讓說得有些道理,正要開口,耶律乙辛卻先開口了:“陛下,臣覺得此事有蹊蹺,要說蕭扈投敵,總要有個理由才是,我契丹兵強馬壯,披甲百萬,國運昌隆,又豈是南朝可比?蕭扈本是我契丹人,沒有理由會叛我強遼而投弱宋。”
蕭德讓連忙說道:“許是他貪戀錢財,南朝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十萬百萬貫的,還有美女佳人,讓蕭扈生了投敵之心。”
耶律乙辛又道:“也不對,就算他蕭扈要投敵,豈能獨自一人去投?他在燕京,可還有一家老小,兒子好幾個,難道都不要了?”
蕭德讓說不過,便道:“樞密使,若不是蕭扈投敵,那也是他在被宋人威脅之下做出了叛國之舉,否則,我豈能在他的親信知會之下,帶著大軍去接收什麽一千多車的財物?若不是如此毫無防備臨時應戰,連弓弩都未帶幾支,又豈會如此慘敗?在我看來,那蕭扈幾番使宋,隻怕早早之前就被宋人收買了。興許宋人敢在這個時候開戰,便是早已知曉了燕京城兵力空虛,宋人如何能及時知曉此事的?難道不是有人告訴他們的嗎?”
蕭德讓這話就說得在理了,反正就是蕭扈騙了他,不騙他,就沒有這場失敗。至於蕭扈是不是被人騙了,他管不著,連敵人是來打仗的還是來送禮的,他蕭扈都分辨不出來嗎?而且大戰之後,蕭扈與他身邊一百多號護衛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了,不是投敵是什麽?
耶律乙辛皺眉在想,也想不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那天的事情,還真是蕭扈派親信來通知的,蕭扈派的兩個親信可都還在,這兩人百般篤定出燕京城的時候一切如常。
上午派出來的親信來通知多派人手去河邊接收一千多車財物,中午就在巨馬河北岸開戰了。這事情,怎麽解釋都有些難以說通。
耶律乙辛一愣神的功夫,皇帝耶律洪基便已怒道:“來人呐,把蕭扈一家老小全部捉拿,斬殺殆盡,如這般斷脊之犬,叛國之狗,當讓世人都知曉他的下場!看看天下還有哪個敢叛國投敵!”
“遵旨!”蕭德讓得令之後,哪裏還等,拱手就出門而去,他興許真的把自己打敗仗的原因都歸結在蕭扈投敵之上了。
耶律乙辛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但是木已成舟,蕭德讓已然領命而去。他唯有開口一語:“陛下,大敵當前,斬殺之事當緩一緩,若是在這個時候斬殺蕭扈一家百十口人,怕是惹得城內人心惶惶,此時最好還是先行保密不外傳,待得退敵之後再來清算。”
“這般狗賊,此時不殺,更待何時?”耶律洪基哪裏還管得這些。
耶律乙辛已然無法,他是擔心在這種時候,忽然爆出朝廷重臣叛國投敵的事情,會打擊城內軍民的抗敵之心。
耶律乙辛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在這個時候,哪怕是把蕭扈當成英勇就義的典型來宣傳,激起軍民的憤慨,也好過把蕭扈當做叛國投敵來宣揚。
但是作為皇帝的耶律洪基憤怒太甚,沒有辦法了。
耶律乙辛也唯有不再多說。
當然,也如耶律乙辛所想,這種事情在大戰之前爆出來,是真要打擊軍民之心的,甚至還會造成各種流言到處泛濫。
比如,蕭扈把朝廷大軍引進了宋人的埋伏圈,致使朝廷十幾萬大軍一敗塗地,隻能困守燕京城。
蕭扈把朝廷的攻防圖都給了宋人。
蕭扈把進城的密道給了宋人。
蕭扈甚至早已在城中安排了接應的人馬,到時候裏應外合之下,就會一舉打破燕京。
有這麽多各種各樣的流言,自然是燕京城內真的有一批人唯恐天下不亂,有那麽一批人真的想看到宋軍打破燕京城池。
為何?
很簡單,因為不論哪個時代,總有對朝廷不滿的人,總有異見份子。
這些流言之所以在蕭扈投敵之事爆發出來之後,立馬就甚囂塵上,更因為這燕京城本就是漢人聚居之地,這城內有幾十萬漢人,漢人多了,不免就有一部分心向故國的人。
不過真要認真說,宋也並非燕雲漢人的故國,還沒有宋朝的時候,燕雲就是遼國的地盤了。還是同一個民族,終究還是會有凝聚力,天生的血緣,哪怕過了一百多年,依舊還有一些割舍不斷。
至少在對待戰爭的勝負上,燕雲的漢人與其他民族的態度是不一樣的。哪怕是對於那些對宋並沒有多少感情的漢人來說,遼國勝了,他們自然高興,生活繼續。
但是遼國敗了,這些對宋並沒有多少感情的漢人,其實也並不會十分擔心,因為他們都相信,自己的同胞打勝了,進了燕京城,應該也不會對本地漢人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日子應該依舊還能繼續過下去。
但也有一部分漢人會與契丹人站在一起,比如那些吃朝廷飯而家大業大的,又或者本身就在朝廷當官的家族,還有靠著官府朝廷吃飯吃得還不錯的漢人。
這裏麵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燕京城外有良田萬頃的韓才清韓老爺子,他在知道宋軍要兵臨城下的第一時刻,就帶著家中的幾百心腹進城了,甚至給家中這些人都發了兵器,大概是要與城池共存亡的態度。
類似韓才清這種人,還不少。燕京城內,越是混得好的漢人,就越會與遼人一條心,這是毋庸置疑的。越是底層的漢人,自然態度越曖昧一些。但是其中又還有一道關係,在城市裏,往往底層的人都是依靠著上層的人生活的,也就是說上層的人會對下層的人有一定的控製力。
就如流言可以滿城風雨,卻並沒有幾個漢人真的會想著要拿命去裏應外合迎接宋軍入城。
以上大概就是燕雲漢人對於遼宋兩國態度的一個整體寫照了。
而城外的甘奇,正在緊皺眉頭思慮著,他還在糾結於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境。再等天一亮,這城到底是攻還是不攻?
這也是個大問題,因為甘奇麾下人手不多,能用在城牆上消耗的士卒不多。
攻城,對於甘奇而言好像就是賭博一樣,有可能勝,也有可能敗。
甘奇在想著能不能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最好是先不用攻城的辦法,不用賭博就是最好不過的。
在一種焦慮中,甘奇在自己臨時的中軍大帳裏,踱步不止。
他一會兒看著地圖發呆,一會兒站在門口看著哪座巨大的城池發呆。
他甚至腦中不斷去回憶自己以往的記憶,聽過的戰爭故事。
比如,有人把河道掘開,引洪水淹城池。但是燕京城附近,好像並沒有這麽大的河流。
有人挖地道入城,甘奇沒有這麽多時間來做這件事,而且挖地道也並非真的就是能破城的辦法。
想破了腦袋的甘奇,甚至想著如果自己有大魔導師劉秀那般的絕技,能抬手召喚一場流星雨就好了。
……
想著想著,甘奇再次在一種緊張的思緒中一夜未眠。
東邊的朝陽初起,甘奇甚至喃喃自嘲一語:“難怪那些做大事的人會經常失眠……難道真得修仙才能打勝仗?”
卻是話音剛落,甘奇看著那朝陽,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經常以弱勝強的軍事大師,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的人,北京太祖,姓毛。
此時甘奇就在燕京,也就是後世的北京。這位大師,最擅長的一種戰法就是圍點打援。
所謂圍點打援,就是圍而不攻,不斷埋伏敵人的援軍,把敵人的援軍都消滅了,這個點自然就崩潰了。
想到這裏,甘奇一夜未眠的疲憊陡然消失一空,興奮不已。
之前一直想著一定要在援軍來之前把燕京城打破,想了整整一夜,想得甘奇腦袋都要炸了,此時的甘奇忽然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燕京城是有援軍,十來天之內就會回來,但是這支援軍顯然是必須要回來的,這支援軍是被動的,是暫時沒有自己的指揮權的,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趕到燕京城來救援。
把這支援軍消滅了,一切就解決了。否則就算今天能打下燕京城,轉過頭來,還要麵對敵人十萬大軍的反攻,那個時候,這十萬大軍反倒是有主動權的,而甘奇就會變成被動的那一方。
與其這般,還不如趁著這十萬大軍完全沒有主動權的時候,想辦法去把他們消滅。若是甘奇消滅了這十萬大軍,那這燕京城裏的皇帝自然就坐不住了,為了皇帝的安全,所有人都不敢再把皇帝放在燕京城裏去麵對一場勝負難料的戰爭。
皇帝如果一走,就是臨陣脫逃,還有大敗在前之勢,這座燕京城就真的自動瓦解了。
“對對對!”甘奇興奮得連說了幾個對字。連忙轉頭又進了營帳之內,提筆趕緊寫信。
信寫給在灤州的狄詠,一個計策已然在甘奇心中醞釀出來了,不過還得讓狄詠配合。
唯有兩邊配合,甘奇才能達成所願。
寫好信,甘奇大喊:“周侗,周侗。”
周侗飛奔入內,還來不及說話,甘奇已經開口:“你帶一隊人立馬把這封信送到灤州去,一定要交到狄詠親手,越快越好。”
周侗接過甘奇剛剛用火漆封好的信件,看著甘奇的表情,也知道事關重大,答道:“便是死,我也會把這封信交道狄詠親手。”
“放心,死不了,等你快馬趕到的時候,十萬遼軍應該正在收拾軍械營帳準備回燕京了,想來進城不難,你一定要再次叮囑狄詠,一定按照我安排的行事,哪怕……哪怕麻牛麾下之人全部死光了,也要把我說的事情做成。”甘奇麵色狠厲無比。
周侗愣了愣,答道:“是!”
“去吧。”
周侗拿著信,帶著二三十號輕騎,已然飛奔往東而去。
不得多久,安排好軍中大小事情的狄青走進了大帳,他已然做好了大戰之前的準備,甲胄在身,長槍在手,準備身先士卒,搏命一戰了,生死有命,勝負在天。
卻見營帳裏的甘奇正在卸甲。
狄青開口:“道堅,將士們埋鍋造飯,隻等吃了飯,就準備上陣攻城了。”
甘奇擺擺手,說道:“讓將士們繼續打造長梯,做好防備,今日不攻城,我要先睡一覺。”
“啊?”狄青不解,著急疑問:“道堅,時不我待啊,此時不抓緊時間攻城,待得遼人大軍回援,一切皆休。”
甘奇是真的已經疲憊不堪,甲胄卸完,就往坐榻上去趟,被子也蓋上了,說道:“狄大爺,放心,我心中已然有萬全之策,待我睡完一覺,起來與你細說。”
話音剛落,甘奇的呼嚕聲就起來了。
聽得甘奇的呼嚕聲,狄青是一頭霧水,又急不可耐,轉頭出帳,帳外還來了一批請戰的軍將,他們就等著甘奇下令擊鼓聚將的時候進中軍來見。
此時忽然聽得狄青說今日不戰了,也都是一頭霧水。
老狄青還是很有經驗的,即便是不戰,也有許多事情要做,開始吩咐軍將各自做事。把四個門要堵住,還要派遊騎來回巡邏城牆,避免城內走脫一個人出來,也是預警敵人萬一的襲擊。
灤州城,此時正在大戰連連,狄詠親自在城頭,一刻也不曾下去。
整個城池的建築都被拆卸了一半,城牆之下到處都是熊熊大火。
帶著十萬大軍來攻打灤州的遼國北院樞密使耶律仁先也正在經曆甘奇昨夜的糾結,灤州城不大,裏麵有一兩萬用命守城之人。
小城難攻,而且城內的人早好多天就做好了守城的準備,又正是大封文武百官的時候,士氣正旺。就算四邊城牆圍著打,一時半刻也攻不進去。
耶律仁先也在想盡辦法怎麽打進去,想來想去,倒也就剩下最直接最有效最保險的辦法了,那就是拿人命去堆。
拿人命去堆,堆他十天半個月,耶律仁先知道自己不會敗,總能把這座城池堆下來。他也清楚的知道,別看城內有什麽十萬賊軍,那都是烏合之眾,能用命的,此時都在城頭之上了,隻要把這些人堆完,勝利就到手了。
這個結局,其實狄詠心中也有數,他並不認為自己真能把這座孤城守住,他隻期盼著甘奇那邊的事情順利,不枉自己把敵人的主力引到這裏來。
但是狄詠還得不斷給別人鼓舞氣勢,時不時有人立功了,有人勇猛了,立馬奏請大燕皇帝陛下麻牛,立功就要封賞,封大官,賞金銀,給女人。
麻牛也是舍得,這還隻是守城之戰的第三天,就已經有人封國公了,祝東三天前還是盧龍知縣,三天後就已經是灤國公了,女子賞賜了幾十個,錢財賞了兩大車,封地就在灤州,實打實的國公爺。
再打幾日,怕是王爵也要封幾個出去了。
還別說,這種手段還是挺奏效的,守城的將士,士氣還真不錯。
打了一天,打退了敵人幾波攻城,再入夜,狄詠依舊不下城頭,親自帶人巡查四麵城牆,安排一個個崗哨,以及明天守城的物資。
忽然麻牛也上城頭來了,找到了狄詠。
兩人一起站在西城,遠遠看著十萬大軍連綿不斷的燈火。
“不知陛下尋臣所為何事?”狄詠在拜見皇帝陛下之後,先開口問道。
麻牛看著遠方,開口問了一句:“狄相,你說打下安喜縣城,就會與朕說你的來曆,卻是那時候兵荒馬亂一心作戰,把這件事情忘卻了,而今在灤州又苦戰了好幾日,今日朕終歸還是忍不住了,想尋你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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