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夜裏的回憶
慕景年一旦動了邪念,那姚曉晴定逃不了他的魔掌,這一晚再次驗證了這條真理。
兩人都累後,慕景年讓姚曉晴枕著他的胳膊入眠了。
自從姚霄去世後,姚曉晴總是在夢中追尋姚霄,總是讓姚曉晴哭著醒來,慕景年怕姚曉晴再次將枕頭打濕,便總是從後麵抱著姚曉晴入睡,看著她雪白的後頸,他也睡得更踏實。
但是終究逃不了做夢的宿命。
這個夜裏姚曉晴再次夢到姚霄,仍舊是同樣的夢境,媽媽在院子裏畫畫,哥哥和她在蕩秋千,時光非常愜意,可是不一會媽媽就走了,她和哥哥一起去追,但是她跑得慢,怎麽也追不上哥哥和媽媽……
姚曉晴緊張得一下子醒了,她一下坐了起來,看了看身旁的慕景年,心裏才踏實下來。
慕景年正在酣睡,緊閉的雙唇顯得更加性感,冷峻的輪廓在睡眠時變得不再那麽高處不勝寒,姚曉晴不願去打擾他。
姚曉晴悄悄地從床上下來,站在窗戶旁看著窗外茫茫的夜色,她不知道哥哥和媽媽是否在天堂相遇,秋天到了,不知道他們是否有冬衣禦寒。
想到這些,姚曉晴看了看天空,沒有有星星在衝她眨眼,是城市的天空看不到星星,還是哥哥和媽媽過得不幸福,她不得而知。
自從姚霄去世,哥哥的臥室便成了禁地,她不敢進去,隻是吩咐傭人不要去動哥哥的東西,打掃衛生就行了,今夜,她忍不住想走進這件臥室,去思戀,去緬懷。
披了件睡袍便走向哥哥的臥室,站在臥室門口,姚曉晴徘徊了許久,她怕走進來,思念之情會如同滔滔江水將她掩埋,但是不走進去,她卻又想去靠近哥哥。
最終,她鼓足勇氣,還是推開了這扇門。室內如同往日的陳設,哥哥最愛的碟片、最愛的書籍、航空模型都在陳列架上擺著。
書桌上連筆記本電腦都沒合上,兄妹兩人的合影裏,姚霄的微笑都像在眼前一般,一切都像哥哥還在這間屋子住一樣。
走進這件屋子,姚曉晴便覺得哥哥的氣息還在。她去摸摸哥哥曾經讀的書,她坐在哥哥的床邊地板上,抱著雙腿,感受著這份屬於兄妹兩人的氣息。
往日的一幕幕就如同電影般,在姚曉晴的腦海裏放映。
媽媽剛去世時,是姚霄陪著她,等她安然入睡才離開;學校開家長會時,爸爸沒有時間參加,也是哥哥故作老成的模樣去參加。
姚曉晴餓了時,也是他手忙腳亂地為妹妹煮上一碗方便麵;姚曉晴考上大學時,也是哥哥抱著鮮花前來祝賀……
姚曉晴成長的每一步,都有姚霄的身影,叫她如何不去思念,如何放得下。
姚曉晴永遠都想不通哥哥為何如此絕情,撇下她獨自離去,在她眼裏,哥哥就像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隻要哥哥能回來,姚曉晴絕對不會再質疑哥哥的感情,不會插手幹涉哥哥的幸福,但是失去的就是永遠失去了。
姚曉晴在回憶中,眼淚也忍不住地往外淌,此後,她便隻能用這種方式去懷念哥哥。
在不知不覺中,姚曉晴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靠在哥哥的床上,她覺得這裏就是哥哥的胸膛,讓她安心的入睡。
這一次,姚曉晴沒有在夢見哥哥和媽媽的離開,二是甜蜜地安穩入睡。
可是正在睡得正香的慕景年,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上空蕩蕩的,便伸手去抓,卻發現姚曉晴不在,慕景年緊張得一下子腎上腺激素猛增,噌地一下就坐起來,他去洗手間發現沒有姚曉晴,又到露台、書房,都沒有姚曉晴。
慕景年就下樓,發現客廳裏、廚房裏都沒有她,慕景年有些著急了,一想到姚霄,他更是害怕,額頭上竟然滲出些小汗珠,但是他又不敢驚動家人。
在想到姚霄的同時,慕景年突然有了新的注意,他就直接往姚霄臥室走去。
推開門,看到姚曉晴蜷縮在床邊,慕景年長出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髒終於落地。
慕景年看到姚曉晴似乎睡得很沉,他不想打擾她。輕輕地在姚曉晴旁邊坐下,看著姚曉晴沉睡的模樣發呆。
慕景年心裏很清楚,姚曉晴心裏沒有一刻放下了姚霄,看到她瘦弱的肩膀,慕景年內心有些苦澀,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兒還要經曆多少磨難,從前從他這裏受盡了苦頭,流幹了眼淚,如今,又是家人。
慕景年有些後悔,有些內疚,埋怨自己從前沒有好好愛她,但是從今往後,他會拚盡全力保護她。
深秋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慕景年將房間的暖風打開,就這樣坐在姚曉晴身邊許久,才將姚曉晴抱起,走進他們的臥室。
被慕景年抱起的姚曉晴像隻小貓一樣,將頭往慕景年懷裏一埋,享受著這個溫暖的胸膛。
慕景年看到這一幕,嚴肅的表情裏終於有些放鬆,微微地笑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直到陽光照進臥室裏,姚曉晴才醒來,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有些納悶。
“以為自己還坐地上呢?”正從浴室走出來的慕景年看出了姚曉晴的心思。
“額……,景年,是你把我弄回來的?”姚曉晴慵懶的表情裏有些害羞。
“那要不是你自己長翅膀飛回來的?”慕景年剛洗漱完畢,幹淨的臉上沒有一絲雜質,純淨的讓人覺得不敢靠近。
“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嚇唬我,我以為你又消失了!”慕景年故作嚴肅地批評姚曉晴,姚曉晴將頭低下,都快埋到被子裏了。
“好啦,以後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叫醒我,不要自己一個人亂走動了!”慕景年摸摸姚曉晴的頭發,憐惜地說。
“趕緊起床吃飯吧,我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中午就不陪你吃飯了,你自己好好吃飯。”慕景年打開衣櫃,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西裝,姚曉晴從被窩裏爬出來,幫慕景年係領帶。
正當姚曉晴正集中精力地打領帶時,慕景年猝不及防地吻了一下,這種感覺讓慕景年太幸福。
“咦?我明明學會打領帶了啊,怎麽這樣了?”看著打得歪歪扭扭的領帶,姚曉晴懊惱極了。
“好啦,我自己來吧,慢慢學,我不著急。”慕景年自己接過來,三下兩下就將領帶規規矩矩地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