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節

  給我吃的,雖然她有點衝動,但是我知道她是愛我的,就像我的小叔叔一樣,可是我們大秦的騎兵來了,赤羽鐵騎掃蕩了汝陽的每一寸土地,到處都是哀聲,阿爸,你聽不見,那聲音是多麽可怕啊,可是沒用的,他們走到哪裏殺到哪裏,小叔叔最後也死了,為了保護他身後的王府裏的人……”百裏子鳶的聲音並不高,語氣也不是多麽的淒婉,可是她低低的聲音飄蕩在偌大的太祖閣裏,像是一條靜靜訴說著自己往事的河流,安靜的聲音讓人難過。


  她的眼角有淚水垂下來,皇帝低著頭,大祭司明顯看到這對父女都哭了,百裏子鳶竭力地抓著自己的一角忍住沒有哭出聲,可是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皇帝輕輕地歎了口氣。


  “阿爸,”百裏子鳶忽然抬起了頭,她跪了下來,“我也許真的不懂阿爸和諸侯們之間的事,可是小叔叔和汝陽的人民,都是好人啊,他們為了大秦和邊境的敵人浴血拚殺,可是他們都死了,死在了和自己的人的紛爭裏,這是為什麽啊?他們都是好人啊,他們甚至連自己為什麽會被說為謀反都不知道啊……”


  皇帝又低低地歎了口氣,大祭司沉默地坐在那裏看著他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好人是好人,叛賊是叛賊,這是兩回事,你既然不懂,阿爸也不會讓你懂,以為內那對於你來說太過於久遠,你是百裏家最純正的血統,這種血統,一代隻能有一個,你死了下一個才能出現,在你死之前,是不允許有另一個的,你將來是大秦的女王,所有的人都會聽你的話,所以你不能哭,永遠不能,聽見了麽?”


  “我不想聽!我不明白!”百裏子鳶倔強地搖著頭。


  “阿爸不希望你能明白,所以阿爸隻問你一句話,你敢在萬千赤羽鐵騎麵前舉刀保護九王爺的小女兒毫不退縮畏懼,你是願意繼續那麽做,還是指望著跟父王哭訴希望父王為你出麵保護她?”


  百裏子鳶抬起頭來,飄渺的光裏是百裏穹圖模糊的麵龐。


  “是拿著刀自己保護對吧?”皇帝低聲說,他從身後的太祖閣祖宗牌位後抽出一柄五尺五的腰刀,“那麽阿爸明天就請最好的武士教你用刀,你雖是女兒家,但是要拿出百裏家的骨氣和驕傲來,這把刀是小叔叔曾經送給阿爸的,它是仿製烏鯊而著稱的白丸,你拿著它,隻要阿爸還活著,就沒有人敢欺負你們!”


  “阿爸……”百裏子鳶接過百裏穹圖遞給她的白丸,那是百裏穹圖從不離手的腰刀。


  “拿著它,做一個讓爸爸認可的安國公主,去看蓉兒姑媽吧,她想你了。”皇帝朝百裏子鳶揮了揮手。


  大祭司上前牽住了百裏子鳶的小手,他替百裏子鳶收起皇帝的白丸,“陛下,這刀公主拿著不方便,臣替她守著,公主,快謝謝你阿爸。”


  “阿爸,最後我還想問一句話。”百裏子鳶抬起頭,緊緊地盯著百裏穹圖的背影。


  “你說吧。”百裏穹圖歎了口氣,他似乎知道百裏子鳶接下來要問的問題。


  “當初小叔叔把我帶到汝陽,阿爸明明知道我在小叔叔手裏,如果小叔叔拿我作人質的話,阿爸你會不顧我的生死仍舊攻打小叔叔麽?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不在乎麽?”


  葉勳感覺到他牽著的百裏子鳶的小手在顫抖,他看著這個十一歲的女娃娃,她的眼神空洞洞的,盡管她竭力地憋住眼淚,卻仍舊掩蓋不住那種淡淡的悲傷。


  又是很長久的沉默,皇帝沒有說什麽。


  “阿爸,你不在乎子鳶麽?”百裏子鳶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真是個傻孩子,打仗?戰爭?怎麽可能不死人?你的祖先們都是死在戰場上的,如果你要是死了的話,我隻能拜托大祭司為你招魂指引你去死後的極樂世界。”


  “我知道了。”百裏子鳶沉默了許久,然後和大祭司一起走出了太祖閣。


  整個太祖閣隻剩下皇帝一個人,他凝視著百裏一族的祖先靈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的背影很沉默,像是一隻睡去的獅子。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十三幕 陰謀

  三連發的弩箭離弦後直直地紮進百步以外的箭靶中心,武士們過去取箭的時候,其中有一隻射穿了箭靶鑽進校場的牆壁裏。


  三王爺百裏卿和的隨從取回箭後遞給他看,那三支箭的箭頭是極其詭異的弧度,鋒銳無比。三王爺看著它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夠貫穿校場的牆壁的箭,鐵定要比平常的箭要鋒利上萬倍,這樣看來,即便是赤羽的鐵甲都能在它的射程裏被貫穿。


  “三王爺可以親自試試。”百裏卿和身邊的蒙麵武士在他一旁低聲說,清脆的聲音,但是卻很圈滑,聽上去很欠揍。


  “果然是‘狩獵’最好的工具。”百裏卿和拔了拔那支沒入牆壁裏的箭,絲毫不動。


  “其實拔不出這種箭的有很多人,包括號稱大力神的葉沁大都護,箭頭有小突刺倒鉤,往回拔的時候會鉤住它陷進去的四周。”


  百裏卿和看著蒙麵武士留下的這些箭,想要伸手去摸,可是蒙麵武士卻阻擋了他,“箭上有劇毒,這也是為什麽要用弩來發射而弩兵們要帶牛皮手套的原因。”


  “真是嗜殺的箭。”百裏卿和有點發怵,如果不是蒙麵武士的阻止剛才他差點喪命,“這種箭的造價,不會很低吧。”


  “三王爺是明曉的人,這種箭不能批量製造,每一支都要由上好的鐵匠來打造,精鋼鍛造比普通的箭花費要多上三倍不止,而且無味巔這種毒,也是少見的。”


  “你開個合理的價格就行了,不必羅嗦。”


  “可能聽上去有點高,那是因為幾位王爺手裏的兵士有點多,支持三王爺的人不少,但是我想如果三王爺開始狩獵的話,大都護一定時站在百裏穹圖那邊的,以幾位王爺目前手裏的兵力,每個士兵十五支箭,大約要一百五十萬支箭,每支一兩銀子的話,折算成大秦貨幣,大概要一萬五千金錠。”


  “一萬五千金錠?”三王爺雖然腰纏萬貫,但是聽到這個數目,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他身後的八王爺走到蒙麵武士前說,“一萬五千金錠,怎麽不去搶錢?你們是什麽號鋪這麽大口氣?!”


  “回稟王爺,如果想要拿下百裏穹圖,那麽對付百裏穹圖的十二金吾衛武士團,可是比對付赤羽還要難上幾千倍的事情,能夠貫穿他們鎧甲的,除了這種穿雷箭,天下沒有任何箭商敢揚言自己的箭能夠射穿玄鐵鎧甲。”


  八王爺沉下了氣兒,沒了話音兒。


  “這種箭分為兩突體,貫穿鎧甲後不會像一般的箭咬死在鎧甲裏,它的第二節會自動加深陷入度,從而把無味巔的毒液全部注入到人的血肉裏,保證當場暴斃!”蒙麵武士說,“小人聽說四王爺百裏虛無已經再請我們南夏的鑄造師們為他們的手下打造刀刃了,一柄上好的斧鉞刀刃,價格可比一支箭的造價高多了,想要天下卻又不願意買賬,不知道是三王爺的箭快還是四王爺的刀更鋒利鎧甲更厚實啊。”


  “不必廢話了,著一萬五千金錠,我們除了,預付八千給你,一個月後把箭送到我軍軍營裏。”


  “三王爺是爽快的人,不過,小人不敢收三王爺的錢,箭我們造,隻是三王爺拿下天下後,不要忘了欠小人一筆錢就可以,支持三王爺的人很多,多我們一個,也不算多。”蒙麵武士的眼睛裏帶著幾分笑意,“我帶著我的夥計遠道而來,為的就是幫助三王爺建功立業,隻是希望三王爺功成名就的時候,把更大的生意,交給我們來做。”


  “都是爽快的人!這個交易,不賠!”三王爺拍了拍蒙麵武士的肩膀。


  “三哥,你真心要奪二哥的天下麽?”八王爺忽然問。


  “這個天下本身就不是他的,天下的主人是我們的九弟,現在九弟死了,這天下也就亂了,是我們出手的時機了。我們的箭是用來對付反對我們的人,二哥不想死的話,會乖乖地交出原本不屬於他的權和力的。”


  “哥哥,弟弟有一句不知當說不當,”說話的是六王爺百裏歸,“雖說二哥手裏隻有十二金吾衛武士團,但是葉沁他手裏握著的三十萬赤羽鐵騎,那可不是說靠一邊就一邊的,如果葉沁不站在我們這裏,即便我們有這麽多箭,但是仍舊比不上他們啊!”


  “葉沁那個老狐狸,他也一直在等,可惜對於他來說,時機還遠,這是我們百裏家的天下,他們葉家早就宣誓效忠,除非我們都死了,而他想看到的就是我們廝殺,我們和老四還有二哥打起來的時候,他隻會坐收漁翁之利。”百裏卿和一用力,手裏的箭弩折成了兩節,他素有神力之稱,“而二哥那個庶出的家夥,表麵上許諾我們什麽參知政事、封王分地,但是把我們一個個圈在這裏,拿我們的兒子做質子,還讓他的女兒嫁給葉家那個小兒,你就不怕哪天,他們像對付九弟一樣對付我們麽!”


  “二哥已經決定讓公主繼承皇位了麽?”百裏歸猶豫著結結巴巴,“那麽我們不如擁立公主啊,公主最恨的人應該就是葉沁都護了……那樣的話……我們不如……”


  “笑話,老六你一直甘心做奴隸麽?那麽你不如帶著你的人,加入赤羽吧,保家衛國開疆拓土之類的,反正二哥把他的皇位給誰都不會給我們這幾個老家夥!”


  “二哥不用再說!”八王爺百裏耶忽然把他手裏的骨杯摔在地上,“離開打造這種箭,我們要更多的,多一倍的箭,我會聯係西域四突厥的人幫助我們,二哥,你和六哥要找來更多的馬。既然幹,就幹的轟天裂地點!”


  “這種穿雷箭認識它的人很多,所以還是不要留下線索被人發現才好,諸位王爺,我們會三批把箭頭箭身和毒液送來,那個時候,希望你們拿著它,能夠得到屬於你們的東西。”蒙麵武士低聲地笑了笑,他用一塊黑布把那三支穿雷箭收了起來。


  “南夏的鑄造術永遠這麽厲害,倘若我們拿到我們的權和力,到那個時候,我們兩國將會結盟,然後一統整個天下!”


  “有一件事我想問下王爺。”蒙麵武士忽然說。


  “盡管說。”


  “這幾天我們的夥計在采購精鋼原料的時候,發現了一批修真之人和歸隱武士在帝都頻繁出現,其中有兩家,貌似是很久以前離開大秦的白家和鹿家。”


  “白家和鹿家?還有殘餘的人活了下來麽?看來二哥和葉沁的心軟了。”三王爺笑了笑,“放心足下,他們隻會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小的不明白王爺為什麽這麽說?”蒙麵武士看上去很謹慎。


  “因為啊,”三王爺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神秘,“當初他們離開大秦的時候,不是輕輕鬆鬆就離開的,他們的藏身之地,也被赤羽的鐵騎踐踏成埋骨之地了……”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十四幕 我不想很沒用

  顏小敘被染成黑色的手指甲在在他的刀刃上彈了彈,那是一柄極好的刀,“叮叮咚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演武場的大堂。葉勳遠遠地望著那病黝黑的刀刃,隻有刀尖的一點閃著寒光,刀刃像是犬齒一樣,不,準確來說,是狼牙。


  “狼鋒,還是和當年一樣犀利,”葉勳喃喃地說,“不知道公主拿不拿得動。”


  百裏子鳶看著眼前的十二金吾衛首領顏小敘,他用袖子在刀身上輕輕一抹,百裏子鳶本能地伸出手去遮擋住自己的眼睛,從刀身上散出的寒光比她之前見到過的任何光都要犀利。


  不過顏小敘並沒有搭理百裏子鳶的意思,他低著頭,反複地擦拭著刀身。“這是一柄沾滿了血的刀。”他總是這麽說,可是今天在百裏子鳶麵前他沒有說,他也懶得說,生在帝王世家的嬌貴公主怎麽明白血的代價?

  可是顏小敘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他身邊的這個公主百裏子鳶,是從死亡裏爬出來的小女孩兒。


  百裏子鳶望著顏小敘身前的木頭人,那都是紅鬆木質地的,據說紅鬆木比鋼鐵還要堅硬,所以常被人們用來做練習刀劍的對象。那些木頭人的身上遍體鱗傷,不知道在這裏挨了多少砍擊。


  她知道顏小敘是個清貧的武將軍,效忠百裏穹圖後整日居住在宮裏,他的房間裏沒有金銀珠寶,隻有百裏穹圖賞給他的武器,他號稱是帝國第一名將,一把狼鋒無人能接得下。


  包括她的小叔叔百裏無塵。


  有的時候顏小敘跟著赤羽一起上戰場,在戰場上斬殺敵將後,若是看到上好的兵器,他會收藏起來,就像是文臣們收藏名畫。


  他說那些刀都是有魂的,英雄的魂。


  顏小敘這一輩都想見到兩種武器,一個是鹿家的龍淵大槍,還有一個就是有著刀中皇者之稱的烏鯊。


  在整個大秦,沒有人敢在顏小敘麵前和他論刀的,顏小敘的刀術永遠是沒有人能夠捉摸得透的,百裏穹圖清早的時候給他下達命令,讓他在金吾衛武士團的演武場,教公主百裏子鳶用刀。


  可是看到公主嬌弱的樣子後,顏小敘歎了口氣,然後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如果不是擔心大祭司會告狀,他早就跑了,練刀是極其危險的事,指不定會扭傷到手腕或者脫手傷到自己。


  百裏子鳶的小身板,別說學刀了,她能拿起刀紮馬步支撐一個時辰都是問題。


  可是百裏子鳶就站在她的身後,已經不吃不喝地站了一天了,顏小敘也擦了一天的刀,那個為老不尊的大祭司躺在那裏打了一天的盹。


  “公主真的想要跟著我學習刀術?”顏小敘把刀身側過來,繼續擦拭著。


  百裏子鳶緊緊地盯著顏小敘,點了點頭說,“請顏首領教我,不分貴賤,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武士。”


  “我的刀術可不好學,有的人看了我耍刀耍了兩年,也沒能模仿出一招一式。”顏小敘笑了笑說,“如果公主隻是迎合皇上玩玩的話,我建議公主還是不要跟我學了。”


  “我父王說你是最好的武士,他把白丸給了我,讓我跟你學最好的刀術。”百裏子鳶懷裏抱著一把和她身高差不多的佩刀,仿製烏鯊的白丸。


  “噢?”顏小敘仔細打量著百裏子鳶手裏的那把刀,“這其實不算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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