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節
的那一刻開始,”夏無桀接著說,“以前的那個夏無桀就已經死了,隻剩下了現在被所有人稱作南夏國國主的人。”
“不是啊,”中年武士合上刀,“沒有人忘記殿下的過去啊,也沒有人離開啊,曾經在殿下身邊的人如今也都好好地在殿下身邊啊。沒有人離開的,沒有人會離開殿下的。”
“總要有人離開的,凡是離開的人,”夏無桀說,“都是很勇敢的人吧?我是羨慕他們的,其實我也可以一走了之找個地方歸隱吧?可是我不能,我身上所背負著的,是責任,是一個皇帝該挑起的擔子,是所有南夏人的希望。我每次想到我阿爸那個人,都會忍不住想要大罵他,不是因為他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我,我的哥哥夏銘揚也不可能死在那場變故裏,我多麽希望那個時候被送往大秦做質子的人是我啊。”
中年武士知道夏無桀口裏的夏銘揚,那個被送往大秦做質子的孩子,原本是最有希望成為南夏國國主的人,可是卻再也沒有回來,離開這個世界後連個屍骨都沒找到。夏無桀曾經發誓要統一這個天下,那樣子整個天下都是他們的家,哥哥就不擔心成為孤魂野鬼無處可去了。也是這樣的誓言,把他一步步地推向了今天的路。
“會好起來的,”中年武士安慰著夏無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會因為你而感到驕傲自豪的,他會跟天神們說,‘瞧,這就是我夏銘揚的弟弟夏無桀,他是最優秀的帝王’,殿下不要想太多了,想得太多,是走不遠的。”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夏無桀說,“這不是曾經的我想要的結局,在我想要的那個結局裏,你們和我,都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那就為了那個結局努力啊殿下,”中年武士看著蒼茫的被映紅的夜空,這樣說,“我們的路是自己選的,談不上後悔也談不上膽怯,我們還沒有結局,殿下的心仍舊在砰砰地跳動著不是麽?那麽劇烈那麽急促,永遠也不會後悔自己所選擇的路,這樣子才是殿下啊。”
夏無桀看著滿臉期待的易水寒,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個時代還真是悲哀啊,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地被推上他不得已才選擇的路。那麽,就讓我用我們南夏的火,來點燃這個亂世吧!”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二十七幕 被玷汙的百裏笙遲
百裏笙遲盤著腿坐在百裏子鳶的身後,寧妃教她們讀了一些古詩詞後便離開了,深宮的學堂總是令人心裏發毛,百裏子鳶無聊地躺在席子上透過書卷的細縫去看百裏笙遲。百裏笙遲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貼身裙襖紮著秀麗的馬尾,即使連同為女孩子的百裏子鳶都忍不住讚歎她的美麗。
在百裏子鳶的印象中,百裏笙遲總是很安靜的,此刻她一聲不吭地坐在她的小桌子前用毛筆蘸著墨汁抄寫著寧妃布置下來課業,眼睛裏是燦若星辰的瞳仁。
偶爾的時候百裏笙遲會去撫摸她胸前的骨雕吊墜,那是她父親百裏無塵留給她的最後禮物。百裏子鳶知道百裏笙遲又在想念九王爺了,可是百裏子鳶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這個比她還要小一歲的百裏笙遲。
百裏笙遲已經十二歲了,身體也像萬千少女一樣處在發育之中。
“笙遲,你是想家了麽?”百裏子鳶圍在百裏笙遲桌前替她磨了磨墨汁。
百裏笙遲搖了搖頭繼續抄寫詩文。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的,我也是一樣,我想阿黎,可是我和你一樣,”百裏子鳶低聲說,“都在心裏想著,說不出來。”
“有的時候,心裏的仇恨要放一放。”
說這句話的時候百裏子鳶隻有十三歲,那是昭帝五年,若幹年後百裏子鳶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這句話,想起那個小女孩兒,都會忍不住懷念起笙遲唱的一首歌,歌裏說的是時間是脫韁的野馬,轉瞬間白駒過隙。
多年後的百裏子鳶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話和曾經的自己,她帶著仇恨從西方而來,手裏拿著刀和劍。
一年前百裏笙遲剛到大秦帝都的時候,渾身髒兮兮的,沒有任何王爺的孩子想要收她在自己的家裏,百裏穹圖無奈下把她和自己的女兒一起送給了寧妃,沒有人肯去看那兩個孩子一眼。可是一年後,身上流著九王爺血液的百裏笙遲就像是在冬天盛開的梅花一樣,十二歲的年紀正是她處於發育正烈的時候。
大家眼裏的她一天天都在改變著自己的樣子,她的肌膚逐漸像是沁著血紅色一樣的軟玉,漆黑的眼底帶些清澈的藍色,如同天上的星辰。而她原本瘦小的身材也日漸變得修長豐腴,就連胸口也漸漸飽滿起來,襯著她細而長的腰。
畢竟是正統血裔百裏無塵的女兒,按照醫學家們說她的身體裏應該沉睡著和百裏子鳶一樣的百裏之魂,百裏家的女兒們個個都是像西方的天女,更不用說是百裏笙遲,她的母親穆姑娘就是來自遙遠的西域。
大秦王爺們的兒子都知道易林軒裏有個漂亮的女孩子叫百裏笙遲,是九王爺百裏無塵的遺孤,這些王子們在跟隨泓姬教官學武路過易林軒的時候,總是會扒著牆對易林軒裏肆無忌憚地吹著口哨。
“笙遲、笙遲,待會兒南野南羽就來啦,你跟我們一起去打獵吧?”百裏子鳶看著百裏笙遲,拉住了她的小手。
天邊的雲彩被風吹散,天上露出少見的太陽。大地一片沉寂。
“笙遲,你洗花瓣澡了麽?”百裏子鳶忽然問。
百裏笙遲搖搖頭說了聲沒有。
“你身上好像啊,跟寧妃身上的味道一樣。”百裏子鳶說。
百裏笙遲聞了聞自己的手,疑惑地看著百裏子鳶,“沒有香氣啊?”
“哈哈,我逗你玩的。”百裏子鳶伸手去撓百裏笙遲的咯吱窩,兩個人纏在一起扭打著玩鬧。
“笙遲,將來你出嫁了,我就給你做伴娘,我會讓我阿爸給你辦最豪華的婚禮。”百裏子鳶打累了就躺在席子上望著天上的雲彩跟百裏笙遲說。
“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夠活著看到你出嫁的那一天。”百裏子鳶輕聲說。
“喲喲喲,這是誰啊,不是我們的安國公主和……和……和什麽來著?”學堂裏進來一個身著黑袍子的少年,他的身後跟著七八個伴當隨從。
是四王爺百裏虛無的大兒子百裏秋庭。
“是叛賊無塵的賤女兒。”有個隨從上來說。
百裏子鳶看著他們,伸手去摸百裏穹圖送給她的白丸,可是她什麽也沒有摸到,那柄被改造後的白丸被顏小敘顏首領借走了,說是要領兵去南夏支援南夏國對碧池國的戰事。
“秋庭你要幹嘛?!”百裏子鳶擋在百裏笙遲的身邊。
百裏秋庭推開百裏子鳶,“不要在我麵前擺你的公主臭架子,將來的大秦皇位指不定會分給我們幾個王子,你最好對我們放尊重點,要知道我的父親可是手握重兵的堂堂大秦四王爺,連你父親都不得不畏懼!”
“誒喲……”百裏秋庭大叫了起來,百裏笙遲要了他的手臂一下。百裏秋庭全看自己的手臂,很明顯的兩排紅牙印,隱隱的都是血。百裏秋庭的伴當之首走上來,企圖給百裏笙遲一巴掌,百裏秋庭詭笑了一聲攔住了他。
“退下阿力,”百裏秋庭喝退伴當後看著百裏子鳶說,“喂,公主殿下,能不能和你做個買賣?”
“什麽買賣?!”百裏子鳶從地上爬起來,百裏秋庭的語氣和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醉醺醺的,看上去是在禦膳房裏偷喝了酒。
“五十兩銀子,買這個叛賊的賤女兒。”百裏秋庭說著從手上取下他的扳指扔在百裏子鳶麵前,“我這個是花一百兩買的,其他的,就當送給你。”
“不賣,還有―――”百裏子鳶指著百裏秋庭的鼻子說,她眼裏的瞳仁逐漸變成猩紅的顏色,“帶著你的狗,滾出學堂,這裏不歡迎你們。”
“那就借給我,她咬了我我要懲罰她!”百裏秋庭不懷好意地看著百裏子鳶身後的百裏笙遲。
“你要幹什麽?!”百裏子鳶被百裏秋庭的伴當們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百裏笙遲哆嗦地臥在角落裏。
“不幹什麽,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你有皇上庇護無法無天,可是我們呢不能拿你出氣,”百裏秋庭一把抱住了百裏笙遲然後把她撲倒在地上,“但是這個賤女人就不一樣了。”
“你……”百裏子鳶看著百裏秋庭伸手去扒百裏笙遲的衣服,她掙紮著卻沒有任何力氣,“你無恥!”
“你才知道啊。”百裏秋庭沒有回頭,他奸笑著將百裏笙遲的衣服扒得精光,“阿力,去門外守著。”
百裏子鳶閉上了眼,她聽見掙紮和扭打的聲音,裏麵夾著某個細細的聲音。那個細細的聲音來自笙遲,百裏秋庭把他肮髒的**探入了百裏笙遲的身體裏。
“哈哈哈……”百裏秋庭大笑著,“怎麽公主殿下,想要看啊?來看啊。”
“你不得好死!”百裏子鳶大罵著,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
就像是很久以前,她看著穆姑娘被男人們玷汙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的樣子。
“我不想很沒用啊――”
心裏有個聲音咆哮起來。
百裏笙遲掙紮著**,身體一陣火熱,可是百裏秋庭緊緊地摟住了她,那股巨大的力量讓她幾乎窒息。百裏秋庭放肆地笑著**著他的**,他狠狠地抱緊百裏笙遲,像是要把她整個地抱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他的手掐著百裏笙遲的臀和腿,全身熱得像是火炭。
百裏子鳶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麵前的畫麵像是一直纏著她的噩夢一樣。百裏笙遲看著被幾個百裏秋庭的伴當壓在地上的百裏子鳶,眼裏流出晶瑩的液體。
百裏子鳶眼睛裏的紅色越來越深,她身體裏有股可怕的燥熱在心口跳躍,像是火焰一樣。她竭力地按著自己的胸口,想把那團火焰給壓回去。她以前有過這種感覺,雖然那團火可以帶給她無盡的力量,但是全身上下總是像裂開一樣痛。
可是百裏子鳶已經壓不住了,那火焰正在順著她的血脈流往全身,有一種強烈的律動撕扯著她的身體。
她的眼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顏色滅了下去。
她閉著眼,手握成一團。
百裏子鳶想站起來,可是壓在她肩膀上的那雙大手增加了力量。百裏子鳶再次用力,她要站起來。
百裏子鳶抬起了頭睜開眼,那個粗壯武士的臉上充滿了詫異。百裏子鳶的肘狠狠地撞在百裏秋庭那個伴當的小腹上。百裏秋庭的伴當退了一步,低頭看著這個女孩兒,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所有的人包括百裏秋庭和著身子的百裏笙遲都覺得這個女孩兒像是瘋了一樣,
她撲擊出去,扯住了那個按壓著她的百裏秋庭伴當的腰帶,然後接連幾個膝撞一連串地擊打在百裏秋庭伴當的小腹上。
身體裏的那團火焰已經徹底地控製了百裏子鳶。
百裏子鳶忽然間有種可怕的意識―――她要把麵前的這個人的小腹打穿出一個血洞。被她膝撞的百裏秋庭的伴當吐出了一口濃濃的血痰,栽倒在學堂的席子上。
“汝必以死亡,償還汝之**!”百裏子鳶一步一步地走向百裏秋庭。
原罪之瞳**,領域全開!
這是和暴怒一樣的領域,威力甚至強上幾百倍!
百裏秋庭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百裏子鳶逼了上去,她抬起小腿狠狠地把脫了衣服的百裏秋庭踹了出去,百裏笙遲趁機會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百裏子鳶居然一把抱住了她,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百裏笙遲在她的懷裏顫抖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都還愣著幹什麽?!”百裏秋庭從地上爬了起來吐了口唾沫,帶著絲絲血跡,他的智齒被百裏子鳶給一腳踹掉了,“給我追上去,揍死她們兩個小賤人!”
雖然百裏子鳶身為將來的儲君,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個公主畢竟不怎麽靠譜,百裏秋庭的伴當們猶豫了幾下然後一起追了上去。
遠處傳來龍血馬的嘶鳴聲,是兩匹健壯的黑色小馬駿。
來的人是南野和南羽兩位王子,南野拔出他的硬弓搭弓射箭把目標瞄向了圍住百裏子鳶的人,“嗖”的一聲箭**出去**那個人的頭發裏。
“都給住手!”南野大喝一聲,他的弟弟南羽趁機把百裏子鳶和百裏笙遲拉上馬。
幾個人圍上了南野和南羽。
“滾!”南羽拔出了他的戰刀,那是顏首領從一個戰場撿回來送給他的武器。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們知道眼前這個小王爺的厲害,據說他一個人一柄刀能和北軍營駐守的深林裏的黑瞎子野熊搏鬥而置黑瞎子野熊於死地。
南野和南羽帶著公主和百裏笙遲驅馬衝出人群朝皇宮東邊的演武場奔去。
“三王爺家的小雜種,不要怕,給我追,我們人多!三王爺又帶大軍支援南夏去了!”百裏秋庭大吼著。
大漠蒼顏?黑月之潮 第二十八幕 碧池國主
易水寒站在著火的大船上,這並不是南夏國的戰船,船的桅杆上飄動著墨色的大旗,上麵用金線著碧池國的圖騰海葵。他的右臂彎斜在胸前,已經斷掉了,靠著皮肉連在身體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他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地變冷,心跳的聲音也越來越笑。他的左手緊緊地握著他的長槍,也就是靠著這杆槍他才能夠筆直地站在他的敵人麵前。
他看著周圍躍躍欲試想要收割他性命的碧池國將軍們,忍不住笑了笑。易水寒的麵前是一張黃金打造的座椅,碧池國國主瀧罹坐在那裏,他的衛隊圍著他,個個手持精鋼打製的刀刃,麵色凝重。這些人不敢有一絲鬆懈,因為他們眼前的易水寒不是像那些為了勝利和活命而廝殺的士兵們,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孤身一人繞過戰場潛進瀧罹所在的指揮船。如果不是有數十碧池國武士高手組成的衛隊,瀧罹早就被這個男人收取了性命。這個男人為了刺殺瀧罹,可以說是不要命的主兒。
瀧罹沉默著不說話,所有的將士們也不吭聲,隻聽得見火焰焚燒船體的啪啦啪啦聲。瀧罹上下打量著這個不怕死的南夏國武士,易水寒則用厭惡的眼光回敬他。瀧罹笑了笑,覺得很有意思,他原本可以下令讓人處死眼前這個刺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