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節

  陽光投下,魚昊看見碧綠森林的遠處樹屋,他向著樹屋奔跑著,衝樹屋前站著的那個人揮手……


  “百裏藏青……你有一個好後代啊……她叫……她叫……百裏子鳶……”魚昊老人低聲說。


  “哐啷!”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來,魚昊老頭猛地睜開眼睛。


  烏青色的短刀滾落在腳下。


  百裏子鳶眼睛裏凶惡的光消失了,還是那個孩子的清明和悲哀,隻是漸漸地黯淡下去。所有異常的狀態都在她身上慢慢消失,孩子的呼吸漸漸衰弱下去。


  魚昊老人驚慌起來,“殺了我啊!你殺了我!你是百裏家的血裔,你要繼承你祖宗的血!你要殺了我!”


  他說著瘋狂地掐著百裏子鳶的脖子搖晃。百裏子鳶艱難地搖頭說,“我……我……我不明白……為什麽?老……老爺爺……”百裏子鳶的眼淚流了下來,映著清亮亮的熒光,透明而安靜,像一個受傷的動物。


  魚昊老人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他瞪著眼睛看百裏子鳶,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悲傷,“藏青……百裏藏青……你的魂還在,是你托這個孩子來看我的,你還在!我看見你在哭了,我看見你在我身邊,你在哪裏?你在哪裏?”魚昊老人忽然仰頭看著四周,他不顧一切地向著周圍奔跑,可是那兩條鏈子限製了他。


  他把鏈子繃得筆直,像一個野獸那樣拚命地蹬地,可是他掙不斷鏈子。他對著黑暗的深處大喊,“百裏藏青,不要走!讓我看見你……”


  洞穴中回蕩著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你在哪裏……不要離開我……”魚昊老人終於頹然地跪倒地,頭撞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木然地沒有表情。


  “剛才你是怎麽醒過來的?”魚昊老人沒有看百裏子鳶,雙眼無神地望著遠處。


  “我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百裏子鳶捂著頭,“我就記得……你喊我的名字……你從來沒有喊過我的名字。”


  “真是個懦弱的孩子。”魚昊老人搖頭,他從腰間摸出一個白色的東西拋給百裏子鳶,“帶上所有的饢,帶上水。這是大魚的魚鰾,我塗了魚油,裝水不會漏。你走吧,你學不會這刀法的,我錯了,不過,你要記住它,關鍵的時候,能救你的命。”


  百裏子鳶站起來,明白到了最後分別的時候。老人全力把百裏子鳶推進洞口裏,然後封上銅板。寂寂的,一片徹頭徹尾的黑暗,仿佛在夢裏。


  很奇怪的,百裏子鳶並不覺得恐懼,她呆呆地坐了許久,伸手去摸索周圍。


  百裏子鳶摸到了那塊生冷的銅板,摸索著,摸索著,輕輕地敲了敲。


  隔了很久,銅板外麵傳來敲擊的聲音。


  微微的幾聲,像是錯覺。


  百裏子鳶沉默著,又去敲銅板。


  又隔了很久,傳來回應的淡淡聲音。


  單調的敲擊聲這樣來往著,百裏子鳶的把臉蛋輕輕地貼在銅板上說,“謝謝你,老爺爺。”


  再沒有回答,一切都是空虛。


  百裏子鳶轉身爬向黝黑通道的深處,爬向屬於她的、無法揣測的未來。


  大漠蒼顏浮沉流沙 楔子 浮沉流沙

  【在你傷害了別人的同時,你也在一步步地把鋒利的刀刃逼近自己的心髒,沒有人會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可是對你的審判終將到來,那是你無法逃避的。後秦元烈帝四年,風鳴穀,風鳴鎮。一個來自南方的旅人,在這裏帶走了一個故事和一個人。】


  【那是關於羽武神百裏子鳶的故事。】


  我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太陽就要下山了,而此時在我麵前的這個看上去有些端莊的年輕婦人,卻在忙碌著她的小攤位。


  鎮上的人都管她叫驪娘,烤得一手好油餅。我在這個叫做風鳴的小鎮住了三天之久,人們對我這個外來客並不排斥。在我調查關於百裏子鳶的故事時,他們給了我很多零零散散的線索。


  期間我上了幾次山,去了白氏的莊園,可惜那裏已經沒有人了,隻剩下一片灰燼和一條狗。噢,也許你在問我是誰,那麽我先坐下自我介紹好了,我的名字叫做蘇澤夜,是南夏國少主夏默年的屬下,掌管著南夏的紅衣。


  而我真正的身份,想必你知道,我是西域煙江部前任煙江王的唯一的兒子,也是煙江部的世子。


  可是我的叔父在白風塵和葉勳統領的紋花刺客的幫助下,將我父親以及支持我父親的人一網打盡,起初我是恨他的,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他的苦衷。我的父親蘇滬企圖和北突厥聯合打通斷塵山脈的那條被封閉的山隧道,然後和魔君的後裔,一起稱霸世界。


  雖然我的叔父阻止了這件事,但是,新的災難來了。


  魔君在我所在的這個小鎮的後的山穀裏蘇醒,他帶著他的十萬不死之君,同後秦的皇帝葉愷聯合在一起,占據著大秦帝都的皇城,各路部族、國度聯合在一起,將所有的武器鋒芒,直指辰冕城。


  最主要的幾個勢力,首當其衝的是大秦的皇族百裏家族和他們的饕餮血侯以及我叔父蘇馳的騎兵,南夏和碧池國紛紛舉兵支持,碧池國甚至將他們的戰船開到了大秦的東海岸。


  在這些勢力裏,最為突出的是來自一個未知地方的兩個人,他們中,一個叫做百裏子鳶,另一個,叫做鹿塵。


  各國都在傳誦著他們的名字,因為這兩個人在一起,堪稱一個牛掰的軍隊。


  紅衣是一個類似刺客和收集情報的地方,而作為紅衣的新統領,我奉命追查百裏子鳶和鹿塵他們兩個的消息,已經過去三年了。三年來我收集到了關於百裏子鳶和鹿塵以及白風塵的孫子白鷺在這風鳴穀裏修煉的事情,也知道了啟示之君最終死在了百裏姬如自己關押自己的地牢裏。


  可是我永遠不明白,為什麽像是一隻綿羊一樣的百裏子鳶,在她被放出了羊圈以後,就變成了咆哮在天地間的獅子?她怒吼著和鹿塵奔向了風鳴穀外的世界,奔向屬於他們的戰場。


  其實無論是英雄或者救主,無人可以否認,在點燃亂世戰火的手中,有一隻是屬於羽武神百裏子鳶的,誓死追隨她的那個叫鹿塵的男孩,放到哪裏,都是號稱不會輸不會失敗的人。


  可是當我們聯合在一起打敗魔君的時候,百裏子鳶卻落寞地消失,鹿塵說她騎著黑色的戰馬想要去拯救這片天下,卻發現他們的馬蹄下踩滿了弱者的屍骨。


  鹿塵成了大秦的新皇帝,在魔君和葉愷的勢力徹底被抹掉的時候,而那個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白鷺,也成了煙江的新主人,我叔父讓給他的,因為他有實力。


  而我,則在戰亂以後,和默年回到了南夏國都,他在朝中管理著群臣,我在暗中,掌管紅衣。


  鹿塵在三年前拜托我們南夏的紅衣查詢關於百裏子鳶的一切,然後編撰成書給他,他把大秦的兩座城池給了我們做了交換。


  這是一筆隻賺不賠的生意。


  “小哥,怎麽這麽晚了還不會客棧?”我麵前的驪娘開始收攤了,她口中的客棧,是我租鎮上一個藥商梁宗祠的房間。三年前我來過這個小鎮,可是為了找尋真相,我又一次次地返回了這裏。


  在我追查了所有關於百裏子鳶在風鳴穀發生的一切後,我把目標放在了這個叫做驪娘的婦人身上,說驪娘是個婦人,其實她的年紀看上去並沒有那麽大,驪娘總是一身青絨滾邊的石青色大褂,鬢邊別著一朵小小的白花。


  她做完燒餅後,就躺在桐陰下的竹搖椅裏,眯縫著眼睛看天,一張細白的臉,我想她年紀也許隻比我大一點點,三歲或者五歲,她的臉上沒有皺紋,眼角也很光潤,石青色大褂下的身體也沒有發胖,如果換身合身的裙子,的確可以稱得上“嫋嫋婷婷”四字。


  “房錢花完了,要留宿街頭了。”我開玩笑說,然後躺在她平日裏總愛躺著的竹椅上。


  鎮上的人都陸陸續續回家了,夜晚的小鎮,是很安靜的小鎮。


  “是麽?小哥看上去很寂寞啊。”驪娘看著我微笑著,我的心酥酥的,其實我覺得自己有些喜歡這個婀娜多姿的驪娘,她時而隱現的火爆身材,總是讓人垂涎三尺。


  “我想問驪娘些故事。”


  “又是關於百裏子鳶的?”


  “對。”


  “你問過好幾遍了,我也告訴你很多個故事了。你卻沒有為我做過什麽。”


  “最後一個問題而已。”我站起來替驪娘收好攤子,然後跟著她進了她的院子。


  驪娘從未嫁婚,二十多年來一直是自己一個人。鎮上有不少流氓非禮她,但是都討不到什麽好處,因為驪娘有一身的“好武技”,雖然在我眼裏看來,那是渣渣。


  “那我能得到什麽?”驪娘忽然關上了門。


  “你想要什麽?”我撓有興趣地看著她。


  說話間我已經和驪娘來到了她的正堂,她為我沏了一壺茶,卻沒有說什麽。


  “我……”過了良久,驪娘忽然掩上了門窗,她吹滅了所有的等隻點燃了一支蠟燭,然後在我的注視下,她一件一件脫去了她的衣服。


  我忍不住把剛喝下去的那口茶噴了出來,驪娘在暗淡的燭光裏著身子靠攏了過來。


  “不知道小哥有沒有聽說過地漏那樣的地方,傳說那樣的地方是一個山穀,沒有底,有人說,若是落進去,永遠也不會死……”驪娘慢慢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我渾身上下一陣陣躁動,之前默年帶我去過幾次**風流,那種感覺我是永遠也不會忘的。


  “人掉進去的話,隻是隨著水,飛落……飛落……然後不停地飛落,你的所有往事,就會如踏破荒原的野馬般蠻橫地在你腦海裏蘇醒,你閉上眼睛,就仿佛回到了最初。”驪娘,哦,我想我應該叫驪娘為驪姑娘了,她的雙眸裏仿佛有堅冰融化似的,連帶著那些驚恐、那些木然、那些時間留下的痕跡,化為一池春水。


  春水溢出了眼眶,點點滴滴地打在她的嬌乳上。


  “這和你要給我講的故事,有關係麽?”我本能地往後靠,可是背後就是牆,驪娘慢慢地解開我的束腰。


  “我一直在等一個人,如果我講完這最後一個故事,你可不可以帶我走,然後讓我和你在一起?”驪姑娘用她的唇親吻著我的臉頰說。


  我終於明白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她哭泣的原因了。


  三年前的夜裏,我請她喝酒,可是那一夜我們兩個卻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就像現在。驪姑娘盤坐在我的腰間,我就勢躺在木地板上。


  驪姑娘是東夷人,她的家裏沒有椅子,每次到這裏來,都是脫去鞋子,直接入座。


  “講完這個故事,帶我走吧?”驪姑娘又說。


  我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說好。


  “那在那之前,再給我一次吧,從今晚以後開始,我就是你的了。”驪姑娘用舌頭舔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終於把持不住自己了。我輕輕地吻著她粉頸後麵的肌膚,驪姑娘粉頸後絨絨的頭發都已經被汗水打濕。她的身子在我的懷中扭動著,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脖子,我伸出手抓住她那一雙粉白的玉腿,她卻繞開我夾住了我的腰。


  我和驪姑娘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接合在一起,我知道她那裏已經濕了。我緩緩地扶著驪姑娘的纖腰直上,我想她嬌小挺拔的粉嫩在清醒的狀態下應該是第一次被人撫摸,當我的手掌接觸一的時候,她嚶嚀一聲,皓齒咬著下唇,瞄了我一眼,然後又低下了螓首。


  她下身幽穀裏隨著我身上下部那條火熱的怒龍磨擦,正花露泛濫。


  我們都感覺到了那裏的濕潤,散發出淡淡的淫糜的馨香,那股馨香比起以前我所嗅到她那難忘的獨特體香要濃鬱許多。


  我和驪姑娘膠纏在一起,她主動地迎合起我的動作,我的腰部在輕輕的挺動,以使得怒龍能更好的與那溪穀花徑的兩瓣更緊密的摩擦。驪姑娘鼻息中地輕聲吟哼聲越來越明顯,摩挲地那動情部位傳來的陣陣濕熱、酥癢、痙攣,讓她無法再壓抑自己。我的手順利地從伸入她幽穀的深處,我感覺著她身上發燙地火熱。驪姑娘嚶嚀一聲然後仰起了頭,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往後仰成的優美動情的弧形,我一手攬著好那纖美的小蠻腰,另一手努力的在那對小小玉兔間攀爬。終於驪姑娘的下身徹底濕成一片,我幾乎可以感覺到我們發燙的肌膚已經緊緊的粘貼在一起。


  “啊……不要,不要在這裏……”驪姑娘的話斷斷續續,聲音如同是從鼻音裏發出,可她的身體卻一個勁的在迎合著我的動作。我身體裏的火早就點燃,現在已經燃燒成了熊熊烈火。


  我終於忍不住把她反壓在身下然後將自己的**探入她的身體裏,驪姑娘嘶叫了一聲,然後傳來一陣陣**。我想她的叫聲小鎮的上的人應該都聽到了,但是我們沒有停下來。


  我和驪姑娘在躁動的空氣裏度過了一個激情的長夜。


  第二天,我從疲倦中醒來,驪姑娘沒有出攤,她把自己打扮得更加妖嬈嫵媚。


  “你已經做到了我要求的,那麽我也可以把百裏子鳶留在這裏的故事,告訴你了。”驪姑娘看著我,然後再一次地撲到我的懷裏枕著我的肩膀說。


  “嗯?”我的鼻腔裏傳來悶悶的一聲。


  “百裏子鳶……”


  驪姑娘反複地念著這個名字,如同把珠子含在齒間。驪姑娘沉默了很久,然後一直望著南邊,南邊是我來的地方,風裏帶著濃濃的醇香味,吹亂了她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一縷額發在風裏飛舞。


  “那都是十年前的故事了,那個時候,她隨內河漂流到這裏,被白風塵養的卓瑪救下,然後……”


  大漠蒼顏浮沉流沙 第一幕 百裏子鳶的“葬禮”


  西域煙江,煙江都城東南方,風鳴穀,白氏莊園。


  山崗上架起了高的的祭壇,裏麵燃著熊熊的大火,火堆裏放著禪木和鬆炭,滾滾的香煙飄飄渺渺地灑向寂靜的蒼穹,天地間沒有一絲風,鹿塵和白鷺穿著一襲黑衣,他們的臉上帶著凝重的表情。


  和他們麵前的三個老人一樣凝重的表情。


  白風塵和葉勳還有百裏陽明站在兩個孩子的麵前,他們同樣是一襲白衣。


  鹿塵袖著手站著,他的雙目茫茫地望著遠處,不知道目光投向哪裏。身邊白鷺看上去都被煙氣逼得要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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