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領土戰爭(二)
“十字拉杆別拉太緊了!再鬆一點!”西蒙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估量了一下這次發射需要的扭力。
“就這,放!”
“噠!”
又一筐鵝卵石飛向了阿納姆男爵正在衝鋒的隊伍,不過這次準頭比上一發要好得多了。
“哃!”
一塊鵝卵石砸在了一個戴著鐵盔的阿納姆男爵精銳私兵頭上。隨著石塊與鐵盔的巨大撞擊聲,這個士兵還沒來得及發出痛呼便已經失去意識,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唔!”
一個穿著厚厚棉甲的私兵胸前被石塊擊中,睜大眼睛跪在了地上,卻怎麽都無法呼吸,發聲。不一會兒,他嘴角滲出縷縷血液,綠色的瞳孔開始渙散。
前麵這兩個可憐的私兵其實還算是好的,好歹能留個完整的全屍。更多的是許許多多沒有任何盔甲保護的普通農兵被砸得血肉模糊,頭骨崩裂。
“我的上帝,我不要死在這!”
一個農兵看到左邊一個“中了大獎”的同伴正好麵部被石塊擊中,臉上綻開了一朵鮮麗的血花。再定睛看去,好家夥,這個“幸運”的家夥整個麵骨都被砸塌了,石頭深深地鑲進了他的顱內,各種紅白之物正如湧泉一般往草地上流淌著。
看著之前還和自己吹牛放屁,開著玩笑的同鄉人死得如此悲慘,這個農兵最後的心理防線被擊垮,突然歇斯底裏地大喊著朝與隊伍衝鋒方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撲哧!”
一個私兵將手中的劍送進了這個農兵的胸膛,那瘮人的哭嚎也戛然而止。
“男爵大人有令,所有敢膽退縮逃脫者,全部就地處死。除此之外,其家庭也會被處以巨額罰金,然後驅逐出領地!”這個追隨男爵很久的大胡子私兵抽出鮮血淋漓的短劍,像是踹一袋垃圾一般把這個眼中泛著絕望的農兵踢倒,然後對著周圍的士兵們高聲喊道。
“真是他媽的見鬼了!看來今天是要死在這裏了!”這些從來沒見過這麽血腥場麵的農兵們士氣已經消退了一大半。現在仍在驅使他們前行的是阿納姆男爵那該死的令人寒心絕望的命令。
西蒙的投石車這一發投射直接讓阿納姆男爵正在衝鋒的步兵隊伍陷入一片短暫的混亂,大約讓二三十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並使他們喪失了戰鬥力。
甚至他們其中一些膽小狡猾的家夥趁著混亂假裝自己被石頭擊中,也一下撲倒在了地上裝死。
……
“嗖”“嗖”“嗖”
與此同時,在戰場的另一邊,伊賽爾男爵的十二名弓箭手,外加一個小個子克萊因,一起列成一排走到西蒙的投石車前,對著遠處襲奔而來的阿納姆騎兵們射出箭矢。
但是這輪射擊基本沒有傷到敵方正在高速運動的騎兵。
“再射一輪!都給老子看準了射!誰射中了我免誰一整個月的賦稅!”伊賽爾男爵大為惱火,對著弓箭手們喊著。
不知道是弓箭手手感來了,還是受到了免稅的鼓舞,這一輪射擊裏居然有一枚箭矢射中了一個敵軍輕騎兵的馬匹身上。
這匹原本隻是用來馱貨物的劣馬畢竟不能和戰馬相提並論。隻見它在受痛下居然停了下來,高高揚起了它的馬蹄,整個馬身立了起來,直接把它背上一臉懵逼的輕騎兵摔在了地上。
但這個輕騎兵還是緊緊地握著韁繩,迅速掙紮地想要站起來重新騎上馬。
可惜這匹已經受驚的馱馬並沒有給他機會,而是向著平原邊上的小樹林的方向逃竄,順帶把這個手裏還舍不得放開韁繩的輕騎兵在草地上拖拽了好一段距離。
“停止射擊!”看到自己兒子馬上就要和敵軍騎兵接戰了,伊賽爾男爵向弓箭手們擺了擺手。
……
“放平騎槍!”這時,領著重輕騎兵衝鋒的阿納姆男爵和索爾格爵士幾乎是同時對著自己的人馬發出指令。
兩隊原本將騎槍豎立在馬鐙上的騎兵們紛紛將騎槍放平,把另一端的槍柄夾在了腋下。
“天主,請您保佑我!”索爾格爵士透過自己的全封閉戰盔眼部那條小縫緊盯著對麵越來越近的敵軍騎兵,用心感受著手中隨著馬匹一齊顛簸抖動的騎槍。
“就是現在!”從小便訓練騎槍刺擊的索爾格爵士幾乎有了肌肉反應和精準的直覺,在即將接敵的一瞬間,將手中正顛簸不定的騎槍稍稍抬起。
“呲!”
感覺到手中傳來的巨大阻力,索爾格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得手了。
索爾格的騎槍猛地刺在了那個庫恩爵士的肩膀上。鋒利的槍頭瞬間破壞了庫恩爵士身上堅固的鉚接鎖甲,在漫天飛舞的鎖環中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身體。
“哢啪!”
緊接著,索爾格手裏的騎槍也發出巨大的折斷聲。
同一時間,兩隊人馬高速擦肩而過,互有人發出慘叫聲落馬。
一個阿納姆輕騎兵手裏的騎槍直接貫穿了一個伊賽爾輕騎兵的胸膛,將他像竹簽上的烤肉一般串在了自己的旗槍上。
一個經驗老道的伊賽爾重騎兵居然一槍刺開了對麵一個阿納姆重騎兵的皮革護喉,將他半個喉嚨的血肉撕裂了下來。
“森姆叔叔,還活著在嗎?”劫後餘生的索爾格喊著另一個跟著自己衝鋒的騎士的名字,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大人,森姆爵爺剛剛被伊納姆男爵殺了!”一個輕騎兵小心翼翼地向索爾格說著。這個輕騎兵剛剛親眼看到了森姆被伊納姆男爵的騎槍刺在了肚子上。
“不!!!”
索爾格立馬回頭,隻見在剛剛接敵的地方,地上散落的雜七雜八的屍體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腹部插著一根斷槍躺著,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雖然自己親手了結了那個該死作惡多端的庫恩爵士,但是自己叔叔的離世同時令索爾格陷入了巨大的悲憤。
……
索爾格和阿納姆男爵在接敵之後都選擇了向戰場兩邊的空地騎去。他們不敢冒險領著這麽一小點人手直接衝進敵軍拿著長矛和長叉的密集隊陣裏。
趁著騎兵對陣的空檔,兩個西蒙的護衛士兵已經推著投石車,和弓箭手們一起往戰陣的後方退去。而此時站在最前排的,是一個個手裏拿著糞叉草叉的普通農兵。
“真是該死!我詛咒阿納姆男爵這個豬狗不如的賤畜!”看到忠誠地跟隨自己多年的騎士就此身亡,伊賽爾男爵暴跳如雷,表情扭曲,眼睛都紅了,“所有人,進攻!”
“殺啊!”伊賽爾男爵的士兵們發出洪亮的吼聲,亂哄哄地向著阿納姆男爵的部隊壓了上去。
經過西蒙先前的兩輪投石車打擊,現在雙方步兵人數已經相差無幾了。
“所有私兵和自由農士兵,跟我到右翼來!”伊賽爾男爵說完,接著向著西蒙大聲喊道,“西蒙爵士,帶著你的人保護好左翼!”
“好的大人!”在混亂嘈雜中,西蒙不得不用最大的嗓音回應並下達命令,“所有弗爾德村民兵,隨我到左翼來!”
西蒙和伊塞爾男爵分別帶著自己精銳的士兵,穿過中間這群隻穿著單薄的布衣,渾身充滿汗味和臭味的農奴兵,來到了隊列的最左邊和最右邊。
“重頭戲來了。”西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握緊了手上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