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影屏風燭影深
肖然一隻手托住下巴，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經過家丁們的一問一答，他確定自己來到了這個架空曆史世界，但是怎麽回去成了他現在苦惱的問題。
“少爺，老爺要見你。”門口聲音淡淡道。
“就知道，來咯來咯。”肖然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推門而出，看了眼門口的侍衛，“對了，你叫什麽？”
“何七。”
“記住了。”肖然轉身，“帶路，老爺府。”
“是。”
“七哥，您是多少錢雇的？”肖然閑不住嘴，自己原來也是武替，兼職三流明星保鏢，那收入哪裏夠養自己的。
聽到此話，何七立馬停下彎腰，沉聲道：“少爺，何七是您所救，是生是死任憑少爺做主，但請不要侮辱何七。”
肖然一驚，連忙道歉：“抱歉，我真忘了以前的事，不然您等我回來陪我回憶一下？”
何七一頓，道：“少爺不必道歉，下人擔不起。”
肖然一笑，爽朗道：“看你年紀比我虛長幾歲，叫你七哥我心裏踏實，你要是不願就算了，不過你可以叫我肖然。”
何七歎了口氣，小聲道：“少爺，您變了。”
“算了，看你一時也改不了，走吧，我那無中生有的爹該急咯。”
何七這才直起身子，擺出了請的動作，道：“是。”
走了幾十米，這才看到房屋裏一位男子的身影在燭火照耀下竟一動不動，肖然示意何七在門口等下，他整理一下新換的華服，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情況後，一把推門而入，眼神卻掃視著周圍。
肖卿也不動，稍微側了側頭，輕聲道：“來了。”
肖然看著周圍的擺設，卻也極為簡單，幾個古董，倒是有兩三排的書架，隻不過擺放的幾個古董不知真假，他忍不住拿起一個把玩，一遍應和道：“有事快說。”
肖卿這才轉頭，想起了肖然在大殿上那般模樣，語調加重：“你原來不是這麽沒教養的。”
肖然倒也不怒，說道：“抱歉，病勁大，燒壞了腦子，您就當我是您的四兒子，如何？”
肖卿歎了口氣，想來是大病初愈，亂了心智，隻得問道：“還疼麽？”
“不疼，不是，您大庭廣眾之下給我那麽一巴掌，您覺得合適麽？”肖然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仔細回憶後發現自己吃了大虧，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親爹都沒這麽對他。
肖卿等了他一眼：“宮殿之下，胡言亂語！還有，我問過大夫你這情況，確實罕見，算了，總比病怏怏躺在那裏好。爹問你一句話，你如何看待陛下指婚一事？”
“指婚？是有這麽回事。”肖然仔細回憶，但誰知道那姑娘長得如何，但古代似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肖卿頓了頓，輕輕歎了口氣，道：“與公主結婚，可直接接手皇城司的刺司一職，文官編製，武官聽令，刺司之內，任你差遣。或是選擇探城司一職，皇城司內，來去自如，可調卷宗，卻無法調動兵權。”
肖然挑眉，聽肖卿這口氣倒是挺傷心的，“有權有勢，這不是挺好的？”
說罷，放下了剛剛欣賞的花瓶，倒是和他之前在劇組裏看的差不多，隻不過他是外行人，看不出區別。
“臭
小子，你是真傻還是跟我裝糊塗？”肖卿皺眉。
“要不您給說說？”肖然也有些不悅，本來自己就挺不高興自己被一個“陌生人”小子來小子去地叫著。
肖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兩樣你要是接手了，皇室之爭，必有你一份。以後的路倒是不好走啊，都說伴君如伴虎，皇子，咱家也是惹不起的啊……”
看樣子這老爹想的還挺周到，肖然記下了，眼神卻還是四周張望張望，一切的一切真的就和在劇組裏頭的布景一模一樣，怎麽現在一個攝像老師都沒看見，那化妝組和道具組也都不見了。
真的難以置信，真……入戲了?
“怕什麽，那咱不還是有公主呢嘛，那公主總不會看著我這赴刀山火海吧，有公主罩著我，怕啥。”
肖然拍了拍肖卿的肩膀，雖然肖卿的臉上有些驚訝，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確實沒大沒小了，可他在劇組裏頭一向親民。
肖卿指著肖然的手不斷發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哎呀，開個玩笑嘛，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讓一個女孩子給咱當靠山呢？行，我有分寸，安啦！”
“這些陰陽怪氣的語氣，你從哪裏學來的？”肖卿滿臉疑惑，臉上不悅卻更是加重了。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我打傻了，還是病傻了，自從在大殿上……”肖卿重重歎氣，這是他在這一小會重重歎氣三次了。
肖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過現在他已經確定了這裏的的確確不是他生活的地方。
“李公公到！”
門口傳來一聲響亮，府裏的管家連忙進來彎腰稟報。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紫色官服的人進來，“肖王爺，別來無恙啊！”
肖卿作揖，“托李公公的福，倒還不錯。今日前來，是……”
這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親信，平日裏和肖家關係一般，隻是和肖卿有些往來，不過都是替上麵辦事的，一來二去，倒也成了朋友。
“這後天的夜宴是要慶祝這南軒國和我國結盟之事，說還以萬軍山作為賀禮，肖尚書可還記得？”李公公說道。
“當然記得，這可是舉國之重事啊。”肖卿點頭，“這文武百官均會到場，還有那南軒國的使者也會到場，那可真是見識我國神威啊。”
肖卿明白，朝堂上出現刺客，和肖府有關，雖然肖然抓了刺客，可是那動作流暢的確惹人嫌疑，賜婚恐怕隻是皇上欲蓋彌彰，想要借此讓百官知道就是肖然抓賊有功，不再追查此事的表示。
不過既然有嫌疑，那麽隔離政事，便是最好的防備，所以今日李公公來，必是皇上旨意，取消他禮部尚書參與宴會的資格。
“肖大人說的不錯，隻是……”
李公公話音未落，肖卿便搶下了話，肖然才大病初愈，他不想讓他再收到刺激。
“是奉陛下旨意而來？”肖卿使了個眼神。
“正是。”李公公不解肖卿的眼神，“陛下說……”
“我知道陛下的意思了。”肖卿連忙打住。
“哦？”李公公也是好奇，“肖大人說來聽聽?”
“是不讓我參加明日的夜宴吧。”肖卿說道，這對他的打擊很大，縱使他忠心耿耿，可朝廷刺殺
一案和他肖家有關……
李公公笑而不語。
肖然看著肖卿一臉傷心，忍不住接過話語，“恰恰相反。陛下不僅要你參加，還得讓你帶上我參加，是吧，李公公？”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肖然有些欣喜，多年在劇組當武替，多少劇本見多了，在這耳濡目染下，自己倒也懂了些。
“什麽?!”肖卿大驚失色，完全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反看肖然，倒是一臉蕭然，很是平靜，似乎就在意料之中。
“為什麽？！”肖卿很難理解，他想的明明沒錯啊，怎麽完全相反呢？
“無非是因為賜婚這事唄。”肖然悠悠然說道，“老爹你到底是怎麽當上這禮部尚書的，您這思路和皇上的不在一條道上啊。”
肖卿瞪了他一眼，轉頭看著李公公，“李公公，皇上，真是這麽說的？”
“千真萬確。”李公公直言，對肖然也有些讚賞，也覺得有些不同，“其實我也不太理解，不過皇上這城府，深著呢，我們照辦便是。”
“是！”父子倆和管家同時跪下叩恩。
“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啊，我猜陛下會趁著這次機會問三公子刺客之事。”李公公彎腰小聲道，“如今朝堂上議論紛紛，都說三公子解決刺客之事太過自然，就像是……”
肖卿有些悵然，李公公言外之意，想必滿朝文武都是心照不宣。
“像是提前演練好的？演皇帝的這老頭懷疑是我刻意安排為之?”肖然倒是坦然直接問道，“這鍋我可不背啊，別甩給我。”
肖卿拍了一下肖然的腦袋，“再胡言亂語我打爛你的嘴！聖上之心不可揣測，這點都不懂嗎！李公公，這……讓你見笑了，方才犬子的話，還望……”
“自然自然，我也不是那刻薄之人，隻是明日上朝，還望三公子慎言慎行啊，言行舉止，可得千萬當心呐！”李公公作揖告退。
“謝公公提醒！”肖卿抱拳作揖。
肖然倒是雙手環胸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這事他也沒法解釋，難道直接說這就是劇本，我隻是照著演而已？
可是既然懷疑我，為何又立馬賜婚？若是真是我安排的，豈不是丟了皇上的麵子，說明皇上看錯了人?
等李公公走了，肖卿才舒了一口氣，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肖卿臉色凝重。
“我有那麽無聊嗎？沒事給自己找事?”肖然翻了白眼，“給自己加戲又沒多給錢，至於麽。”
“你可認識那刺客?”肖卿的疑惑更多了，“你和皇室，私底下有何接觸？”
“不認識，也壓根沒有任何接觸。”肖然有些不耐煩，卻也沒法解釋其中來由。
突然，肖卿又臉色難看起來，“莫非，你和公主已經……”
肖然睜大眼睛看著肖卿，實在沒想到這老爹能這麽想，“還說我胡言亂語，你個老不正經的，想什麽呢？”
“也對，那是殺頭的重罪。”肖卿點了點頭，“對於賜婚這事你有何想法？還有，明日若是有人問起那刺客之事，你就堅決不認便是，朝廷百官的口風，我替你打點。”
“大可不必。”肖然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