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昨夜星辰劇中人
“沃特法克?!”肖然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我了個去,這個公主到底是他妹的有多漂亮?美人計還能夠用兩次的?!
肖然這個憨憨就這麽用身體接了兩劍?”
還有,這個編劇描寫蘇小瑤的打戲隻有“重重的”這三個形容詞?
此刻肖然的門口早已聚集了很多下人,除了大公子肖楓仍在書房,這二公子肖葉仍在酒樓,他爹正進宮早朝,唯一有點威嚴的隻有他娘在門口哆哆嗦嗦不敢說話。
“肖然倒下,緩緩道,“明日夜宴,陛下什麽意思,我照辦便是。”(閉眼,人物殺青)”
肖然滿頭問號,竟無語凝噎,這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這麽早就殺青,看來自己在這劇中隻是一個配角。
“公主釋然,馬上讓她帶來的太醫為肖然醫治,太醫說都避開了要害處,隻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
什麽叫做皮肉之傷?流血難道不痛的嗎?肖然咽了口口水,雖然平時當武替磕磕碰碰都是小事,可是那劇本中寫著的“匕首重重刺了進去”讓他頭皮發麻,心裏千百萬個不願意。
再下麵,肖然便再無戲份,而公主也隻是以那個侍衛失手傷人治了罪,最後肖然帶著劍傷派往邊境完成國事,一生再未回來,追封忠烈之號。
“身體倒還挺硬朗,兩劍下去都沒立馬挺屍。”肖然戲謔道,再往下看了幾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賜婚,倒不是隨便賜的,夜宴上南軒國使團,可不僅僅是來慶祝結盟的。
還是來聯姻的!
這聯姻的主角,便是蘇小瑤,還有南軒國的太子。
肖然恍然大悟,這是拿自己擋去了那南軒國的聯姻之請,不過這蘇小瑤公主倒是挺有本事,這北昭帝居然為了她想方設法擋掉了這門聯姻,按理來說,不是國家大事大於皇室親情才對?
看來這是明天夜宴發生的事了,那自己若是提出退婚,蘇小瑤必定遠嫁南軒,要是北昭帝不忍心公主嫁過去,怪罪下來,加上抗旨不遵,自己便是死路一條。
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肖然看了看外麵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後麵的事情也沒時間細看了,便把劇本藏於床下的抽屜裏,從旁邊櫃子上隨便抽了一本書放在上麵。
正打算出門卻發現這身衣服已經是許久沒換
,他看了看之前下人準備的衣服,不是紫黑色就是灰黑色的,看起來陰沉沉的毫無生氣的,倒是老氣橫秋粗獷之人,心想這可不太吉利。
一陣翻箱倒櫃,肖然才找到唯一一件比較滿意的衣服,換了一件上麵是藍白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色流雲紋的滾邊,照了照鏡子,道:“劍眉鳳目,明眸皓齒,帥!”
換完衣服,肖然才走去開門,剛把門推開,看見一個女人正在門口,看到他忽然後退了三步。
“你是?”肖然正急於想要化解這個辦法,眼前的人倒是沒細看。
“然兒,你還,還記得娘嗎?”
來者便是肖然的母親,沈凝。
沈凝躲在門後,語無倫次,看到肖然這副模樣,也是有些吃驚,以往的肖然都懶得修整邊幅,雖然行事雷厲風行,卻看上去老成許多,他才今年二十,卻感覺比那二十五的老大大上不少。
現在看來,這兒子病前病後判若雲泥,有天壤之別,還真的有點英俊瀟灑,氣宇軒昂,完全不像之前那樣粗獷。
肖然上下打量一番,倒是符合他娘的年紀。
“哦哦,記得記得。”肖然撓撓頭,“對了,怎麽我醒來到現在都還沒見過您?”
“娘,娘去寺廟為你祈福去了,這兩天聽說你醒來才回來的,怪娘,怪娘沒及時回來,然兒,可別怪罪娘。”沈凝說道,手卻死死抓著門,緊張無比。
肖然吸了吸鼻子,這倒是讓他很感動,雖然不是真正的娘,可是看到她這一副害怕的樣子實在難受,原來這肖然真是罪大惡極,連忙作揖,“謝謝娘!”
然而沈凝似乎被震驚到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
“娘,現在是何時辰了?”肖然語氣稍緩,怕嚇到她,輕聲問道。
“那個,好像,好像是快辰時了。”沈凝哆哆嗦嗦,悄悄瞧了一眼肖然的臉色,聽了這話後倒是變得極為難看,更是膽寒,“娘,娘說錯你可別怪娘啊,娘老了糊塗了別跟娘一般見,見識。”
肖然看著他娘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臉色難看是後麵有大事發生啊,不過也倒是明白了之前這肖然的脾性,連親生父母都畏懼如此,看來也不是什麽好人,也難怪這公主這麽拒絕,除了說話正派點,其他還真不知道有啥優點了。
“謝謝娘親!”肖然作揖,正
打算出門,卻又猶豫片刻,回到房裏再取了一柄長劍負於身後,再以白色絲帶束發,整個人精神許多,然後取一柄折扇,出門時便是一聲清朗的少年聲,“何七,帶路肖府大門口!”
留下娘親一個人愣在原地,還有全府的下人們。
這還是自己的兒子?那個平日裏猙獰麵目,暴戾恣睢,楞眉橫眼的肖然怎麽了?難不成大病初愈,連人都換了一個?
何七聽令,見到肖然這副模樣,有些不適應,可能士別三年,天翻地覆。
辰時,辰時快到了,肖然雖然心裏急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是表露出來卻是冷靜的樣子。
腦子裏迅速想了好幾種逃脫的辦法,可是還是不放心。
下人們議論紛紛,這以往,肖然是喜黑厭白,整日都是穿著暗色的衣服,今日倒是大相徑庭,這一身藍邊的白衣,倒是和那鮮衣怒馬的少年俠客有些相似。
“那個,何七,你說,違抗皇命是什麽結果?”
肖然問道,要是實在不行,幹脆就認慫得了,估計皇上也不會太過追究,畢竟是人家公主上門要挾自己,怎麽著不落個死罪。
“回少爺,按北昭帝曆來做法,便是直係親屬撤職,囚禁,直至遵旨。重者,問斬,更甚者,抄家,更更甚者……”
何七還沒說完,就被肖然打斷,“有沒有那種抗旨隻是打個幾大板的?就像那皇子抗旨沒這麽嚴重吧。”肖然已經做出了很大讓步,打個幾大板是最後底線了。
“從未有過。”何七一語雙關。
“得,涼了。”肖然雙手一攤,“那就堅守底線,死都不退!”
“少爺您在說什麽?”何七不解。
“人命關天的大事!”肖然說道,“對了,何七你說,我以前,真的凶神惡煞的,不招人待見?”
何七頓了頓,也稍微看了看肖然的臉色,正打算開口,卻被肖然打斷。
“你的表情已經讓我明白了。”肖然歎了口氣,就連何七這種向來嚴肅不怒自威的的麵癱老實人說自己壞話還得看著點臉色,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遠處,一群身著嚴整的人整整齊齊地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最中間的白衣少女挾帶一股肅殺之氣,直奔肖府。
“來了。”肖然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原本屬於他的——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