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凡愚不易知，曩因誰可究
“公主，讓我和你的侍衛比試比試可否？”
肖然忽然說道，一躍而起單手接劍。
蘇小瑤疑惑歸疑惑，無聊是真的無聊，一看有打鬥看，更是連忙點頭跑開，還不忘快速交代那個侍衛要盡全力打，最好打得肖老三屁滾尿流，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話才說完，蘇小瑤發現自己說粗話的本事在遇到肖然後，竟然飛速提升，猶如無師自通，十有八九開了竅。
劍已出鞘，劍鋒直指那個侍衛。
侍衛拔刀，卻是來不及躲開，往上一挑，才接住了這一擊。
更熟練用挑法麽……
肖然落地後撤幾步，這侍衛始終不肯說話，方才接劍看似隨意一挑，其中的力量卻比肖然大上許多，若不是借著從上到下的慣性，肖然可沒法占上風。
這刀以砍劈為主，劍以刺挑為主，這人連續兩次以挑起手，想必是用劍之人，平日裏為何用刀？
若是用劍，則三皇子下戰字營倒是多以授習劍法為主……肖然回想起剛才看劇本的內容，這戰字營的士兵擅劍，稱三皇子的劍術舉世無雙。
是真是假，無從辨別，可如果就是三皇子的戰字營的話，那麽，那天匕首上刻的字便是……
“是‘戰’？”肖然似乎恍然大悟。
“再來！”肖然提劍朝前刺去，那侍衛反應迅捷，一下子繞到了肖然背後，反手握刀，用刀柄抵在肖然背後。
“哈哈哈哈！”肖然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卻禁不住笑出聲。
侍衛也是一愣，雖然肖然投降，自己卻不肯放手。
“就結束了？”蘇小瑤才剛看的起興，這肖然就投降了？
忽然肖然反身抽刀掙脫了侍衛，把自己的劍柄往前擊打侍衛的胸口，就在一瞬間，肖然握刀，而侍衛拿劍。
“這是何意？”侍衛低聲問道。
“第二回合之意！”
肖然舉刀猛劈，侍衛的眼神一動，那劍在手猶如靈蛇出洞，迅捷無比，劍鋒繞著刀刃前進，完全卸去那刀的力道，劍柄刀柄交匯，侍衛放手一掌拍在肖然的胸口。
澎湃的內力如潮水一般灌湧進來，幸虧裏麵穿著先前沒脫掉的布甲，不然還真可能折在這了。
剛站穩，肖然便把手中的刀朝著那侍衛投刺過去。
“鐺！”
一劍挑開那長刀，侍衛身影如鬼魅一般飛速，下一秒便到了肖然的麵前，長劍前刺，毫不留情。
“停！”蘇小瑤連忙喊道，正常人都看得出來，這個侍衛動了殺心，自己若再不叫停，肖然今日可真得命喪黃泉。
劍鋒距離肖然的脖子僅僅幾寸，赫然停下。
不是因為蘇小瑤公主的命令，而是因為肖然。
肖然雙指夾住劍刃，那劍距離肖然的脖頸僅僅半寸，卻再也前進不了一分一毫，一用勁，肖然便折斷了這鐵鑄長劍。
肖然暗暗喘了口氣，背後冷汗直流。
以身試險，果然差點要了命。
“你隱藏了實力？”侍衛第一次開了口。
這幾番交手那侍衛自然清楚了肖然的實力，徒手捏斷這鐵劍，沒有和他一樣強大的實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哈哈哈，怎麽可能！這劍鋒，本就是斷的。”
肖然佯裝大笑三聲，推開殘劍，露出
了一絲了然的目光，淺笑道：“我會和你交換武器，自然是勝券在握。”
“你試我？”侍衛沉聲道。
肖然冷哼一笑，不再言語。
“喂，你好大的膽子！”蘇小瑤這才氣衝衝的上來，“說是比試，你為何要下殺手？”
侍衛看了一眼蘇小瑤，又看了一眼肖然，卻是不動。
“防火挾持我的人，是你。”肖然笑道，“那劍傷，也是你刻意留下的，對麽？”
蘇小瑤一愣，倒是沒反應過來。
侍衛瞪著肖然，不說話。
“你是三皇子的人。”肖然一語中的，為自己提前看過劇本而慶幸。
肖然內心狂喜，表麵卻十分鎮定無奇，知覺著有一股權謀大家的氣質圍繞身邊，這麽多年終於嚐到了那神機妙算的感覺，實在美妙。
這種感覺確實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因為……
妙，不可言。
“不可能！”蘇小瑤突然說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我三哥的人？”
肖然看著蘇小瑤，歎了口氣，“你這三哥，可不簡單呐。”
“以何為證？”侍衛語氣森然。
“就以你的刀。”肖然指著這地上的刀，上麵刻著“錦”字。
“錦衣衛佩刀，有何不對？”侍衛說道。
“刀對，人，不對。”肖然麵無表情，認真說道，“你是三皇子的人。”
白庚不語，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這肖然能夠明白，就連昭帝都不知道這事。
“劍走輕，擅刺挑，刀走勇，多劈砍。”肖然淡定道，這都是老早學的了，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以此試招驗證劇本裏頭的對錯，肖然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來，以前學的基本功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白庚這才明白過來，肖然是從自己的武功上看出來的。
“今日你陪著公主過來，是來確認我身上的劍傷是吧？”見白庚不語，肖然繼續說道，“自己親手下的劍傷，而且不是普通的劍傷，不可能在一天內就痊愈。”
“你是如何？”白庚忍不住問出聲，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的確，肖然到現在也沒弄清楚那個國師的手法。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我隻知道吳信，可是你的結拜兄弟。”
肖然看著白庚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心底的一切，“吳信能夠悄無聲息地進入皇城司，可少不了你的功勞。”
一向麵無表情的白庚瞪大了眼睛，脖子上青筋暴起，道：“一派胡言！”
肖然有些被他嚇到，這四個字吼得比證據還要真。
“我說的是不是胡言，可不是你說了算，是你家的主子七皇子說了算！”肖然眼神淩厲，“可對？”
白庚一怔，跪倒在地。
“我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麽三皇子還有七皇子都要來搞我？”肖然蹲下身，問道，這實在是超出了肖然的理解範圍，無仇無怨的，為何如此陷害。
“我隻是領命行事，並不知曉。”白庚歎氣，他沒想到當日如此慫包得肖然今日變化如此之大。
“肯定是你做了什麽壞事。”蘇小瑤冷不丁說道，“我三哥對我好的很，肯定不會是壞人，那就隻有你是壞人，哼，你個壞老三。”
肖然把白庚拉起來，笑道，“公主這邏輯可真不錯
，我對你也很好啊，我還幫你拒絕了聯姻，還幫你猜出了千燈之謎，那我肯定也不是壞人。”
蘇小瑤頭扭到一邊去，“哼！就你最壞！你個壞老三！”
肖然搖搖頭，隻得訕訕一笑，沒想到這妞看上去傾國傾城，可愛活潑的，卻是這心腸直得很，怎麽說呢，倒是可用“傲嬌”二字形容。
“本公子替你攔了那南軒的聯姻，讓你不用遠嫁，又替你父皇鑄造國界，然後還替你找出了身邊的臥底，這是壞人幹的事兒？”肖然饒有興趣地看著蘇小瑤，向看看她的反應。
蘇小瑤得目光很直接地看向肖然身後的桃花樹。
“那，那那是你作為臣子該做的！”蘇小瑤想了半天還是覺著有些理虧，不過卻不能輸在氣勢上。
“那我又身居何職呢？”肖然追問道，這蘇小瑤的臉上像寫著“找理由”三個字一樣，倒是頗為可愛。
蘇小瑤又把目光撇開。
“你爹不就是禮部尚書嗎，作為臣子的兒子，自然要為我父皇辦事了。”蘇小瑤回過神來，肖然一看，這妞看來是找到了理由。
不過蘇小瑤轉念一想，這肖然也沒收到什麽好處，如果自己算的話，那……
想著，蘇小瑤的臉紅了起來。
“算了，你們父女倆就是來坑我的。”肖然轉頭看著白庚，“既然你家主子對我不仁，那我到時候直接對我娘子的父親明說便是。”
“喂喂喂！什麽就娘子娘子的了，都還沒成親呢，你害臊不害臊!”蘇小瑤如同神經反射一般用拳頭砸肖然的手。
肖然樂嗬一笑，側了個身，正好捶在自己的後背，讓蘇小瑤替自己捶背。
“你沒有證據。”白庚說道，方才確實是他亂了方寸了，雖然不知道肖然為何知道的這麽多，可是此人不除，日後尋得真相，必定會威脅到七皇子，自己臥底的身份，已然藏不住了。
肖然神色突變，方才還和蘇小瑤嬉皮笑臉的，馬上便冷眼看著白庚，似乎帶著肅殺之氣。
何七躲在樹後，準備真正動手的時候上去幫忙，可是肖然卻從未給他信號。
“何七，帶公主去大廳休息。”肖然歎了口氣，“瑤兒，聽話。”
瑤兒……蘇小瑤一怔，頓時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臉皮厚，卻也覺得有趣，不過撂不下麵子。
非得等到何七來了句“請”，她才哼的一聲說道，“我才不想管你們的閑事”又一蹦一跳地進去了。
“我夫人安全了，那我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肖然認真看著眼前的白庚，突然身後蕭蕭風聲，似乎有銳器襲來。
肖然微微側身，便輕鬆躲過，一支發簪正插在白庚身後的樹上。
緊接著便是快要喊到破音的聲音傳來。
“壞老三，你再占我便宜試試！”
肖然尷尬一笑，拍了拍白庚的肩膀，後者卻露出了殺意。
“你要殺我自然容易，可是你家主子要死，更是容易。”肖然笑裏藏刀，絲毫不懼，也虧了這張波瀾不驚的臉色。
白庚不語，等待著肖然說話。
“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肖然搖搖頭，“三皇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家七皇子倒也是個憨憨，還讓你繼續潛伏著。”
“我勸你不要胡言亂語。”白庚眼神殺機盈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