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v￥……
哐的一聲，鐵門上的小窗被從外麵關上了，穩穩地落了鎖。
楚承赫感慨：“從一個小黑屋跑到另一個小黑屋，這樣的人物際遇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他坐在床上，敲了敲底下的鐵板，聽到哐哐的沉悶聲響。克拉倫斯真是思維縝密邏輯嚴謹的科學家啊，簡直杜絕了一切實驗品可能逃跑的行為，這整個房間都是用精鐵打造的，楚承赫想挖地洞逃跑都挖不動。
他對666說：“這下你滿意了？”
係統：“別怕，王子會來救你的！”
楚承赫堅決地：“別來！千萬別來！”
誰要他救啊！
這種人，放著普普通通的小清新愛情故事他不演，跨越貴族跟平民階級的AO之戀他不要，偏要走什麽hard模式，簡直有病啊！
係統憂愁地：“可你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啊，你真的想在這裏待到分娩嗎？”
楚承赫：“惡……”
不說還好，一說他又想吐了，於是摸到房間的洗手槽大吐特吐。
吐完之後，他整個人都要虛脫了，腿軟地摸回床上：“那不然怎麽辦？你再給我來把沾滿劇毒的匕首？”
666當然不能，所以它可愧疚了。
楚承赫反過來安慰了它兩句：“先休養兩天再說吧，這一路又是顛簸又是被你的二王子嚇的，我都快死了。”
說完跟666道了一聲晚安，就倒在並不舒服的床上睡著了。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又持續了小半個月，算起來他前後總共都被囚禁了一個月了。
楚承赫自我調侃，也虧得他是個死宅，扛得住寂寞，不然早在這種極端的無聊中崩潰了。
這天午飯後他又疲倦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火光滔天！
楚承赫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二王子把他自己給炸了嗎！”
係統：“不是啦！是外麵打起來啦！”
楚承赫興奮，楚承赫激動，他頓時跑到了緊閉的鐵門邊，努力地捕捉上麵的動靜。
在外麵打打殺殺的聲音伴奏裏，一個沒聽過的威嚴聲音在痛心地說道：“克拉倫斯！人體改造是禁術，是不被允許的！我和你母親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喜歡學術的小男孩，沒想到你已經在這條邪路上走了這麽遠！”
楚承赫聽著牆角，手掌給自己扇風——你二兒子那麽叼，國王陛下你現在終於知道了嗎？
他聽了一耳朵之後，扯了扯衣襟：“啊，怎麽這麽熱啊？”
係統：“上麵的實驗室爆炸啦，火要燒過來啦。”
楚承赫：“……所以這裏這麽隱蔽，上麵的人根本找不到吧？我最後的結局就是被燒死嗎？”
他還以為他在這個世界是騷死的，沒想到結果卻是被燒死的！
他沉吟了片刻，做出放棄自救的決定：“不管了，繼續聽。”
二王子的老底也不知是怎麽被捅穿的，要知道這才過去了不到半個月呢，難道是忒修斯毒癮發作的樣子特別激烈特別可怕特別慘不忍睹？
楚承赫帶著一絲罪惡感地想象著，耳朵仍舊專注地聽著國王跟二王子的父子對話。
即使到了窮途末路，被自己的父親發現他在研究禁術，二王子也依舊保持著科學家的本色。他說話依舊是正常音量，語氣也很平靜：“科學的極致就是神，如果因為教會認定人體改造是禁術，我們就不去做的話，那麽現在我們所能取得的知識跟所能探究的極限都會遠遠落後於此。我不懼於為我的科學、我的信仰而死，在我死後總還有人會延續我的腳步，既然是這樣，父王你再和我說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楚承赫一邊聽一邊忍不住點頭——這麽說起來挺有道理啊，想不到二王子骨子裏還是這樣正直的科學先驅，應該說不愧跟光明之子忒修斯是兄弟嗎！
國王痛心地：“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
楚承赫問係統：“呃，他做了什麽？”
666於是把外麵的畫麵投射到了他腦子裏。楚承赫毫無心理準備，看到這個畫麵差點趴在已經被火燒得有些燙的鐵牆上嘔吐起來。
隻見二王子的府邸已經完全被軍隊包圍，他所做的那些實驗也都全都暴露在眾人麵前。
國王的軍隊從他的府邸中找出了許多被改造得不成人形的omega，其中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beta。
這些omega大多瘦骨嶙峋，赤裸地蜷縮在地上，頸後的腺體散發出陣陣惡臭。
周圍的衛兵都忍不住皺眉，露出了不忍跟嫌惡混雜的表情。
楚承赫隻看一眼就知道，這些都是跟他的這具身體一樣，接受了改造實驗的omega。
跟參加莊園狩獵的omega一樣，會來到二王子這裏的人比他們更需要錢，然而卻早就沒有了參與狩獵的門票——處子的貞潔。二王子這裏能夠給他們提供同等的甚至更高的報酬，所以他們選擇了進入這裏，成為他的實驗對象，再把換來的錢拿回家裏。
一開始的改造都是溫和的，這些omega身上並沒有出現什麽奇怪的毛病，然而等改造進入到後期的時候，他們的信息素氣味就開始改變，變得惡臭，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他們不能再回去，他們隻能拿著更多錢，然後徹底把生命留在這些無窮無盡的改造實驗中。
因為腺體被改動，他們的身體機能也相應地失去了作用，他們不能再生育，漸漸的，身體裏的其他器官也開始報廢。他們無法進食，無法走動，隻能在一間間屋子裏接受觀察，接受改造，接受藥物注射，等待死亡的結局。
楚承赫終於知道為什麽克拉倫斯在撫摸他腹部的時候，臉上會露出那樣喜愛的表情了。
他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他是造物主，在自己的造物身上能夠觀察他從未期待過的結果，如何不讓這個瘋狂冷靜的科學家感到欣喜？
然而此刻麵對著這麽因他的失敗而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實驗對象，二王子臉上卻依然沒有任何愧疚。或許在他探索科學尋求真理的路上，這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必要的犧牲，就像他無懼於自己所做的禁忌實驗被發現，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一樣。
楚承赫難受地幹嘔了半天，讓666把畫麵撤了。
他問它：“我就想問你，你們選擇的遊戲世界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些人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你們的虛擬生命？”
666安靜了片刻，謹慎地回答了他：“是這樣的，我們的係統選擇的每一個世界，都是現實世界的投影。也就是說，在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雖然都是虛擬的數據，但實際上宇宙中確實是存在著這樣一個世界，在那裏早就發生過跟這個世界一樣的事情。這個基於現實投射出的虛擬世界，其中的發展軌跡是可以改變的，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會跟原本的世界一樣發展。”
知道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些omega都是虛擬數據，楚承赫多少感到好受些，然而一想到這些事是確實在某個真實宇宙中發生過的，他就覺得可怕。
是不是隻要打著科學的名義，以探索未知的奧秘為目的，這些瘋狂的科學家就能這樣亂來，這樣不將普通人的命當命？
國王的聲音再度沉痛地響起：“把二王子押下去。”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兒子無論如何也認識不到他所作所為是錯誤的，這一切已經無可挽回，哪怕痛心也好，也隻能選擇把他交給法律審判。
楚承赫聽著外麵的動靜，這個瘋狂而冷靜的二王子大概是毫無反抗地被押走了，外麵一切打殺的動靜都停了下來，隻剩下一場大火在無盡地燃燒，要將這座府邸裏的一切都燃燒殆盡。
好了，於是問題來了，還有人記得他被關在底下的黑牢裏嗎？
要是沒人記得的話，他是不是就要被活活燒死在這裏了？
楚承赫坐回鐵床上，感到還是這塊地方涼快點，問係統：“劇情結束了吧？二王子的陰謀被粉碎，大王子應該也會被治好，我可以功成身退回家去了吧？”
係統還沒回答，鐵門就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被人從外麵一劍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