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秀爺修真中
這仙天之中, 最熱鬧的地方當屬千機樓。
千機樓是仙界之中最大的情報聚集地,他們也收取情報,也出售情報。在這世上, 隻有你想不到的, 沒有他們提供不了的信息。
仙界的秘境層出不窮,十有八九都是從這裏傳出的信息, 誰都知道這千機樓的信息最是準確, 但因為所有人都來這裏買, 而且人人都可以買得到, 所以造成秘境裏的競爭就更加激烈。
這設立在青木城中的千機樓規模較其他城池中的分樓更大, 坐鎮的大掌櫃們修為最低都是大羅金仙,隻坐在他們的位置上,神識就能輕易籠罩全場。
這千機樓裏幾位大掌櫃,今日當值的正是修為最高的一個, 這一天都十分平靜,沒有發生什麽事。隻是接近日落時分, 當那個客人走進來的時候,坐在上首的老者卻神色微動,睜開了眼睛, 看似渾濁的目光落在了來人身上。
此刻千機樓裏還有很多客人,稱得上是人聲嘈雜, 可讓他注意到的就隻有眼前這一個。
來人身上穿著一身玄色衣袍,麵上覆著一張麵具,擋住了大半張臉, 隻露出了下巴和那猶如刀削般的薄唇。
他一進來,周身的氣場就自然地把他跟周圍的人隔開了,仿佛連靠近他的光線都陰沉了幾度。這戴著麵具的青年一進來,神識便鎖住了坐在正中的大掌櫃,也沒有理會迎上來的侍者,而是在原地停住了腳步。
大掌櫃抬手,對站在身旁的小童道:“去,準備一壺好茶,有貴客到了。”
他自己則身形一閃,從上首的座位上飄然而至,主動來到了這青年麵前,說道:“這位貴客來我們千機樓,不知是要出售情報還是要購買信息?若願意跟在下詳談,不妨到樓上一敘?”
對方開了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然而其中卻沒有任何感情:“好。”
於是大掌櫃便領著他上了樓,小童很快奉上了仙茗。
雅室裏,大掌櫃猜測著來人的身份,看他隻是端坐在座位上,並不主動開口。
從青年身上的衣飾來看,顯然不是他們仙界的織物,而且他的氣息雖然是被掩蓋了,但自己隱隱感到的煞氣跟戾氣,怎麽也不像他們人界的造物。妖族性情多天真,或暴烈,喜歡直來直去,少有這樣的陰沉。在這仙天,既然兩者都不是,那麽來人的身份就隻剩下一個——魔。
仙妖魔三足鼎立,在上古大戰之後,便井水不犯河水。大掌櫃微微一笑,他們千機樓雖然遍布仙天,但卻也沒有跑到魔界去開分樓,對方身為魔族,卻出現在仙界,倒也不奇怪。他抬手示意,說道:“貴客請用茶,這是我樓中上好的仙茗,就算是在下平日裏也是很少喝到的。”
對方的目光卻在那碧青的茶水中停留了片刻,然後移開了,說道:“不必,我喝不慣你們仙界的東西。”
竟是毫不掩飾自己身份,在仙界也無懼於暴露真身。
大掌櫃心下沉吟,這也從側麵說明了這魔族的實力,或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老者想著,那他也隻能盡量不要惹到他了,便開口道:“既然是這樣,那也不浪費顧客的時間,請您說明來意。”
這男人端坐在座椅上,目光在麵具之後像是穿透了遙遠的時光,薄唇輕啟,冷淡地開口道:“天魔誕生於虛空之中,沒有前塵過往,死後也不入輪回,跟這天地毫無牽扯。”
老者在旁點頭,這確實是天魔的特性,然而這黑衣魔族卻話鋒一轉,說道,“明明沒有牽扯,我卻時常做夢。”
大掌櫃一怔,問道:“貴客夢見什麽?”
他道:“我夢見一個人。”
他夢見一個人。在他的夢裏,這個人有時是少年,有時又是青年,容貌不同,性格不同,身份不同。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一次自己都能認出他,然後來到他身邊。
大掌櫃聽他說道:“我夢見這個人,毫無理由,我不該有夢,夢裏更不該有這些。”
天魔這樣的存在確實不會做夢,眼前這位客人的情況異常,難怪他會來千機樓。
大掌櫃思索了片刻,問道:“貴客可是想讓千機樓為您解決這個問題?”
對方抬起眼來,靜靜看向他,大掌櫃從那雙冰冷的、卻像是蘊藏著星辰旋轉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大掌櫃聽他說道:“我要找到他。”
茫茫人海,要怎麽才能找到這樣隻在他夢裏出現,而且每次樣子還不同的人呢?
這個客人留下玉簡之後便離開了,剩下掌櫃握著這玉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簡直擔憂這是千機樓開業以來第一次接下個做不成的生意。
他放開神識,看著那來曆成謎的客人從他們千機樓的大門走出去,跟迎麵走來的一個紅衣青年擦肩而過,心裏歎了一口氣,收好了玉簡。
反正對方也沒有給他們時間要求,給出的報酬也非常豐厚,能查的就先查著吧。
楚承赫跟這個黑衣人擦肩而過,進了這青木城的千機樓,聽到666在自己腦子裏哇了一聲,說道:“楚哥,這裏好多人!”
他們平時都待在玄天城那樣的小城裏,行人稀少,可能一整個城的人加起來,都還沒有這千機樓裏的客人那麽多。楚承赫見怪不怪,在腦海中說道:“青木城就是大城,跟玄天城不一樣的。”
所以他才要來這裏,這裏的千機樓能夠提供的情報也比其他地方要更多。
他走進門來,經過易容改識之後,容貌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顯眼。隻是這一頭白發很酷炫,紅衣又是這個角色的標誌,他也就沒有刻意去改變。
他來到一個小櫃台前,這樣的小櫃台上都是學徒,直接接待他們這些普通的客人。站在櫃台後的青年察覺到有氣息接近,於是抬起頭來,看到那隻放在自己櫃台上的手,先是眼前一亮。隨即抬起頭來看到青年那張平平無奇的容貌,心中還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端起笑容問道:“你好,這位客人,請問你需要什麽?”
楚承赫說:“我需要一份近來各個秘境的情報。”
他們直接在這裏直接交易,進行是千機樓裏最普通的生意,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這裏買秘境的情報,因此毫不引人注目。櫃台後的青年點了點頭,取出了一個玉簡,放在他麵前,說道:“二十枚元晶。”
楚承赫付了二十枚元晶,拿走了那玉簡,將神識沉入進去,待到把其中的內容都看了一遍之後,他手上的玉簡便啪的一聲碎成了兩片,裏麵儲存的東西也變成了虛無。這種一次性的情報,不可複製,倒是可以告訴其他人,千機樓也不限製,隻是不讓他們直接倒賣。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楚承赫便從這櫃台前離開,又到別的地方去看了看,采購了一些感興趣的東西。在這之後,他就離開了千機樓,在心中畫好了一個路線,準備動身前往他看中的幾個秘境,去尋找天材地寶,完成修複根骨的任務。
這段秘境之行一開始還算順利,因為他身上到處都是掛,就算沒有666,劍三的遊戲係統裏麵也有一個地圖指引,他打開地圖之後就可以看清秘境裏麵的路線。因此在低階秘境裏,楚承赫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需要經曆各種關卡才能進去,直接就抄了近路,避開了地圖上的妖獸,先一步把東西拿到手後就立即離開。
等到其他人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裏的東西已經空空如也,頓時就很是喪氣。不過這是常事,畢竟不是所有的秘境裏都有寶物的,遇上這樣被人搬空的,也隻能算他們運氣不好。
楚承赫如法炮製,跑了三個秘境,連續找到了三個天材地寶煉化之後,終於修複了自己的根骨。那股一直盤旋在他體內的暗痛消失了,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忍不住對666說道:“看來我還真不能輕易地死,不然你看像這樣找天材地寶來修補根骨,都要耗費一段時間。”
他完成修複之後,666就收到提示,任務完成,讓楚承赫拿到了一筆積分,然後看到世界劇情發布了新的任務。它楚哥這次的身體顏值真的是非常高,尤其是他戰鬥的時候,那南皇套一出,紅衣如火,更是讓人心動。666本來覺得像他現在這樣把容貌改變了,低調一些就挺好的,隻是沒想到第一階段低調的探查任務完成之後,第二階段的任務就畫風突變。
楚承赫看著任務上的說明文字,在一段時間的查探之後,報複毫無進展,楚逍失去了耐心。而且為了修複根骨,又在秘境之行裏遭遇了一係列糾纏,還被人發現他沒有死,又上前來圍剿,於是他在仙天之中開啟了逃亡之戰,這一逃就是數千年。在數千年當中,他殺死了數不清的仇家跟挑戰者,心境也為戾氣所沾染,整個人都變得越來越暴戾,簡直殺人不眨眼。
這樣惡性循環下來,他在仙天之中的仇家也就越來越多,殺名越來越凶。
楚承赫默默的看著這個任務描述:“我並沒有在秘境之中被人抓住,也沒有被人認出來,那這個任務是要怎麽進行下去?”
這上麵的描述是他要從一個報仇心切的人變得更加焦躁,以至於有墮入魔道的傾向。本來劍修在下界之時,修行殺戮道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一般飛升仙界之後,就會改修其他中正和平的劍路,就隻有他,看起來反要逆其道而行之。
666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劇情是什麽意思,它正在想著,忽然聽楚承赫若有所思地道:“這個劇情要我這麽做,難道是要吸引什麽人的注意?”
666:“!!!”
對,肯定是這樣!肯定是為了讓它楚哥吸引別人的注意,然後才好跟王子有交集!
但是它楚哥現在什麽記憶都沒有,哪裏有什麽苦大仇深的情緒?這種劇情走起來會不會太難為他了?
666剛表達了一下這種擔憂,就聽楚承赫說道:“沒關係,演戲而已,誰演不出來?”
然後小白球就看著它楚哥撤了偽裝,整個人氣質一變,從原本的平和變得暴戾,眼睛裏也充滿了殺氣,像是對全世界都充滿了怨氣,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
等他這樣出現在下一個秘境的時候,也沒有再抄近路,於是就變得相當引人矚目,所有人第一眼都留意到了這個紅衣青年。
“這人是誰?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此人的性情看起來很是暴戾,我們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好。”
然而,還是有個身後簇擁著一大群隨從的紈絝子弟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一亮,就要上前來調戲。
那紈絝子弟搖著扇子,一臉笑容地道:“這位道友,你也是來這次秘境中碰運氣嗎?”
紅衣青年不理他,對方又說道:“此次凶險,我看道友獨自一人,不如與我結伴,由我家隨從在後麵幫襯著,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他身後的人都知道自家少主的德性,看到長得好看的不分男女,他都會出手。因為他們宗主厲害,也一直沒有碰到硬點子,所以從來不知道要收斂。
楚承赫冷冷的道:“滾。”
那人麵色一變,有些陰沉,他實在不是什麽好涵養的家夥,看著他說道:“道友性子這麽硬,在秘境當中可是要吃苦頭的。”
顯然意有所指。
666恨不得出來打他,這個人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居然敢這麽對它楚哥說話。
就在這時,秘境入口陡然開啟,等候已久的眾人都化作流光向前掠去,其中就有楚承赫化身的紅光衝的格外迅速。那少主本來正在跟他說話,突然看到眼前的人消失不見,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對身後的人供奉說道:“王叔,進去以後一定要給我把他攔下來!”
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供奉神色不動,站在他身後淡淡的點頭,說道:“是,少主。”
666把這邊的情況投射給楚承赫,小白球覺得這家夥那麽蠢,一定不可能是小金人。
楚承赫聽它納悶地道:“這些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啊……”
楚承赫在飛遁之中分神回應它,說道:“這種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修行可以換來長生,然而這種紈絝子弟有今日的境界都是靠著丹藥堆出來的,根本沒有經過心智磨煉,性情就容易有欠缺。但是你看他出生就在這仙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裏懂得尊重別人?”
666覺得這句話套在王子身上也很鞭辟入裏,不過它王子又比這個家夥還好多了,起碼他出身王室但卻經受戰火洗禮,性情堅毅,雖然情商低得掉穿地心,但總不算一無是處。
隻是他們進遊戲裏現在都第二階段劇情了,還沒有見到王子,不知道他在哪裏。楚承赫察覺到小白球在分神,於是問道:“你在想什麽?”
666說道:“沒有,就是在想這個劇情要怎麽走下去,你要引起誰的注意——”
楚承赫馬不停蹄的向前飛了過去,感受著天材地寶所在的方向,看著右上角的地圖指示,說道:“誰跑到我身邊來,誰就是目標。”
話音落下,那天材地寶就已經近在咫尺,隻是在他伸手去拿之前,有一個身影就突然出現在了石台前,擋住了他的路線。楚承赫目光一凝,看著來人身上一襲玄色衣袍及地,長發如瀑,泛著幽藍的光澤,背影挺拔修長。這突然現身的人看著那石台上生長的幻心蓮,伸出了一隻修長骨感的手,楚承赫看到他的手在衣料的襯托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那是他先看到的天材地寶,就這麽讓他拿去,實在很不符合他現在艸的人設。
於是楚承赫揚手就是一道劍光過去,那人背對著他,卻是感到了從身後飛過來的劍光,長袖在石台上一揮,就將那朵冰晶般的蓮花收入了袖中,然後轉過身來,素手迎向他發出的劍光,隨手一握,就將那劍光握得分崩離析,徹底粉碎。
楚承赫跟666一起看著這人轉過身來,終於麵向了他們,看到對方的臉上戴著麵具,隻露出薄涼的唇和一截下巴。
盡管不能窺見全貌,可是卻不難想象得出這個人有著何等端正俊美的麵孔,然而楚承赫卻感到一陣不舒服,還不知對方身份,心中就已經升起了一陣厭棄。
兩人遙遙對視,楚承赫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要引出來的人。不過看對方的氣質也不像路人甲,但是修真背景,是沒有那麽容易判斷對方到底是一個階段的炮灰,還是真正的boss的。
小白球也很緊張,它根本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不是小金人,它小聲道:“楚哥你要小心啊……”這情況看起來不對勁啊……
楚承赫皺著眉:“怕什麽,大不了就是打一場,打不贏就死一回。”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峙著,楚承赫隻感到那種不愉快的感覺在變得越來越重。就在這時,這種主角跟反派對視的氣氛卻被打破了,有別的人找到了這裏,想來爭奪那生在石台上的幻心蓮。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門口調戲他的那個紈絝子弟。
那人在一群隨從的簇擁中,乘著法寶飛遁進來,看到這裏站著的兩人先是神色一變,隨即目光落在那空無一物的石台上,神情又是一冷。但在看清紅衣青年的臉之後,這少主臉上的表情又變了,站在那有飛遁防護之能的仙器上得意地道:“道友,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楚承赫:“……”
666:“……”
這種被人強行打斷讀條的感覺實在太糟心了,楚承赫看都不想看他,而站在他對麵的黑衣人看了這群人一眼,同樣淡漠地收回了目光。
紈絝子弟:“……”
他臉色陰沉,從進來之後就一直被人忽略,先是被美人忽略,現在又被一個渾身穿得黑漆漆,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家夥忽略,實在是讓他很沒麵子。他看了看站在遠處的紅衣青年,又看了看離那石台隻有不到半步的人,冷冷地道:“你識相的就把你手裏的東西拿出來,不該是你的東西,隻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
楚承赫:“……”這台詞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他實在沒忍住,對666吐槽了一句,“這人是不是有病?”
修真界哪來這麽多廢話?要打就打。
對麵的黑衣人奉行的顯然就是這樣的修真界行事準則,這少主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道寒光破空而來,霎時間就來到他麵前,停留在他眉心,被從旁邊伸過來的一隻手穩穩地夾住了!
剛剛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供奉王叔迅疾無比地出了手,他的容貌很普通,但是他的手卻猶如玉石雕琢,堅硬程度堪比仙器。他分明接住了的那點寒星般的劍光,然而對麵那黑衣人的目光一看過來,他就感到手中明明被壓製住的劍光又生出了可怕的力量,讓他幾乎要製不住,讓它脫手而去,沒入少主的眉心。
王叔爆喝一聲,額角青筋暴起,催動體內的元力匯聚於手,接著勁力一吐,強行將這劍光轉了方向!隻聽叮的一聲,劍光沒入山壁,那山壁周圍頓時結了一層冰霜,化作齏粉,簌簌的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那少主完全呆住了,要是這玩意兒釘在他的腦子裏,那他現在就跟那山壁一樣要變成冰,然後化成粉末了。他哪裏受過這樣的威脅,頓時陰狠地道:“你他媽我是誰嗎?竟敢對老子下手!”
王叔其實很想叫他閉嘴,他站在旁邊,謹慎的看著對麵那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衣袍中,連臉上都戴著麵具不露出真容的人,感到心裏完全沒有底。如果說對方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就是他真正的境界,那麽自己拚盡全力,或許勉強可以跟對方打個平手,但如果他不是呢?
隻是他身旁的青年還在兀自叫囂著:“王叔你還等什麽?直接殺了他們——”
王叔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看著對方沒有什麽動作,然後對自己的少主低吼了一聲:“少主!”
那紈絝子弟閉上了嘴,生氣地看向了他,卻看到王叔臉上的冷汗,不由得感到心裏一驚。
他知道他們眼下大概是遇上了硬點子,就連王叔也打不過。隻是王叔在他們宗門裏,已經是頂尖的高手,連他也打不過的人,難道是比自己的爹更厲害的人嗎?但他素來混慣了,此刻要他說出什麽服軟的話也不可能,他隻是下意識的往自己的供奉身後退去。
好在他閉嘴之後,對方就沒有再看他,而是將目光調轉回了那紅衣青年身上。他聽著那個男人慢慢地開了口,聲音低沉,帶著一股惑人的意味。
他問:“你想要這幻心蓮?”
楚承赫挑了挑眉,同樣開口道:“你給我?”
話音落下,一點冰藍便被挾裹在一團流光中,急速地向著他這邊飛來。
紅衣青年的眼眸裏映出這道急速而來的光芒,在它來到自己麵門前時伸手一抄,實則已經暗自做了防備。沒想到這團光芒落入手中,卻是一片柔軟,帶著清冷異香,沒有半分殺氣。他垂目一看,展開掌心,看到掌中正是那朵銀月幻心蓮。
蓮花晶瑩盛放在他掌中,仍舊像被從那石台采摘下來之前一樣美麗,所有人看著那冰晶般的花瓣襯著青年瑩白的手掌,一時間也不知這兩個是哪一個更好看。
楚承赫這次頂著的皮囊在這樣眼眸低垂的時候,真正是美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