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星最後也是服了,同樣是殺馬特,戰鬥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杭危和韓聞宇兩個都打不過一個陳厲,紛紛掛彩,臉色極為難看,但本來他們兩個不說打贏陳厲,至少能把那狂妄至極的家夥拖住,好歹讓他講清楚為什麽忽然羊癲瘋發作毀了好好一架航模,可惜中途殺出個皮褲男。


  孫羽終於騎著那輛破車姍姍來遲,如何也不敢從酒吧前麵過來,索性繞到主宅後麵,車往牆上一靠,一腳踹開了大門,腦袋上還頂著他那黃紅相間品味堪憂的頭盔。


  因為根本不知道天井內正發展出一場二對一的群架,一腳踹開大門之後,伸膀子就開始脫皮褲,手握褲腰,用力往下扯,一把就將皮褲脫到大腿處。


  這位品味也是絕妙,大概知道皮褲緊,如果穿內褲會把勒出不優雅的三角褲痕跡,索性連內褲都沒有穿,這一把直接扯下皮褲後,那剛剛一路上保守磨皮之苦的小寶貝們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風吹蛋蛋,有點涼。


  衝進來這一下實在突然,天井裏起先誰也沒反應過來,等那邊褲子一扯,這邊四人前後腳差不多時間回頭,正見孫羽站在靠門口的地方,褲子脫了一半。


  更叫人無語的是,本來天就黑,天井裏也沒亮照明燈,孫羽偏偏皮膚死白,又穿一身黑,這下皮褲一扯,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在黑夜裏簡直閃閃發亮的白。


  四人轉頭時,眼神本能裏都被那白吸引了過去,全都盯著下三路的那個部位看。


  孫羽:“……”


  其他人:“……”


  孫羽快熱瘋了,急不可耐一進門就脫褲子實在是情有可原,可他沒想到一群人全集中在院子裏,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捂住鳥兒,大喝道:“看屁!”


  徐星連視線都沒挪,心說你才捂個屁,你有的難道我們沒有嗎?


  就是這個時候,徐星忽然一把推開拽著他T恤的韓聞宇,衝出了院子,從孫羽背後的那道大門離開了。


  “陳厲!”徐星捧著航模不好追,跑到門口把東西塞到孫羽手裏。


  孫羽哎哎兩聲接了航模,這次倒是沒腦抽了站在原地不動,上去就是一把拽住徐星,因為兩手都沒閑著,所以隻能任由晚風繼續涼颼颼地吹蛋蛋。


  下麵風吹著蛋蛋,上麵他對徐星道:“我老婆呢!?”


  孫羽的老婆就是他那輛改裝過車燈的機車,他爸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寶貝的不得了,輕易不拿出來開,平時都鎖在家裏的車庫,每天上學放學都要愛撫一番。


  今天要不是韓聞宇說有好東西拿出來給他們看,他也不會想到把老婆開出來溜溜得瑟一下,還特意搭配了一套能配上老婆的炫酷吊炸天的皮衣,卻沒想到半道上殺出來個強盜,直接把他老婆搶了,搶就搶了,還換了個“半老徐娘”給他。


  孫羽差點被活活氣死。


  徐星本來去追,被這一攔,那股衝動勁兒倒有些緩過來了,他先對孫羽說:“你車在門口。”褲袋裏掏出機車鑰匙遞過去,又轉頭走回天井,對韓聞宇道:“剛剛的事是陳厲不對,不管怎麽樣,人是我帶來的,我先替他給你道個歉。”


  又說:“你的航模弄壞了我很抱歉,既然是陳厲弄壞的,這我一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你看能不能修,不能修我就讓陳厲買個新的給你。”


  說完了,心中忍不住就想,如果十年後陳厲有兩百億,那看在今天替他道歉這事兒的份上,將來怎麽也得分他一個億吧?

  韓聞宇本來心裏怒火中燒,今天倒了什麽黴,航模被毀了,自己還掛了彩,那肇事者尋個機會鑽空子跑了,他人都沒逮住,簡直點兒背!


  但徐星這麽一開口,韓聞宇倒沒說什麽,擺了擺手,喘了口氣:“這是你哪門子的弟弟?”又想起剛剛陳厲那一副狷狂的眼神,又氣到不行:“這孫子!”


  旁邊杭危怒道:“簡直毛病!這種人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徐星沒多說什麽,這本來就是陳厲的錯,若換做不相幹的人,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徐星也沒那聖父到上趕著去替人賠禮道歉,但陳厲不同,他畢竟是徐父正經接回來照顧的“養子”,即便沒有血緣,即便是半路兄弟,但如今畢竟是一家人。


  陳厲如今又沒有父母,他住在徐家,喊徐父徐母一聲叔叔阿姨,也同他一個房間住著上下鋪,兄弟情誼不管是深是淺,都該照顧一下這個小孩兒。


  更何況,人本來就是他帶來的,不能說他完全沒有責任。


  當然了,也看在那十年之後幾百億的麵子上。


  徐星緩了下,沒有在杭危和韓聞宇的氣頭上再說話。


  杭危剛打完一架,喘著氣扶著牆問徐星:“你說,就剛剛那事兒,是不是你那個弟弟的錯?”


  徐星點頭,不推諉:“是。”


  杭危嗤道:“你這弟弟就算叛逆期,也不能像神經病這麽幹吧?老大招他惹他了?還是他看那天上飛的直升機不爽了?礙著他的眼了。”


  徐星沒有應聲,但細細一想,剛剛陳厲的舉動的確很反常,那小子雖然傲氣又囂張,但做事其實還是挺有分寸的,不該如此衝動才是。


  而且剛剛韓聞宇也沒說什麽刺激人的話,最多隻是無視了他而已,這種無視想必陳厲根本不放在眼裏,那為什麽會突然奪遙控器還讓那航模自殺性的撞毀?


  徐星也一腦門兒的問號,但無論如何,沒光顧著去追陳厲是對的,好歹先和韓聞宇這邊打了個招呼。


  韓聞宇平息了怒氣,過了一會兒轉頭見徐星,神態倒沒有不好,雖然臉色不愉,但看著徐星並沒有不耐煩,反而吐了口氣,自嘲一笑說:“本來還想做個現世寶,現在做不成了。”


  徐星:“抱歉,我也有責任。”


  韓聞宇笑笑:“你有什麽責任,那個陳厲脾氣本來就那樣,不關你的事。就是可惜了我的航模。”


  徐星還是挺歉疚的,雖說一直在替陳厲道歉,但其實心裏很明白,麵前的韓聞宇雖然對別人不怎麽樣,但其實一直對他都挺好的,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後來找工作,韓聞宇都很關照他,也一直拿他當朋友,時不時總是會找些覺得好玩兒的東西分享給他看,就比如今天的航模。


  隻可惜他總不識貨,現在想想,上輩子的韓聞宇遇到他這種沒見識的蠢材也真是有點對牛彈琴了。


  隻是陳厲啊,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弄壞韓聞宇的航模……


  去屋子裏脫皮衣的孫羽隨便套了件沒拆標簽的衣服出來,暫時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等他從杭危那邊三言兩語聽了個囫圇後,當場蹦起來,一拍巴掌道:“靠!這種連別人老婆都搶的人果然不是好鳥兒!”


  杭危在旁邊道:“老大,你那模型多少錢,讓他陪!陪全新的!”


  韓聞宇歎了口氣:“有錢也未必能買到啊,內部渠道弄來的,那公司成立沒多久,產品剛通過測試階段,暫時沒上市呢。”


  孫羽:“那剛好啊,直接賠錢不就行了。”


  韓聞宇嘖了一聲,大概想起什麽,眉頭皺了下,又鬆開。


  徐星在旁邊看見,反應過來,韓聞宇本來就是偷偷刷家裏的卡買航模,這下航模壞了,他那股衝動勁兒過了,現在恐怕也在想該怎麽把他老子那筆錢還回去了。


  徐星一下子想到陳厲那張放著幾百萬的銀行卡,當即道:“我讓陳厲還你錢好了。”


  韓聞宇果然沒怎麽囉嗦,大概也預料到如果被發現偷偷買航模會掉一層皮,反正他也玩過癮了,航模既然摔壞了,那現在把錢知鬼不覺地還回去剛剛好,於是點頭:“也成。”


  徐星懂,還錢是成,但這結下的梁子,現在可是硬邦邦的脆。


  等徐星出來,陳厲早跑沒了,人影子都尋不到,他想反身回去借部手機,想想今天開學陳厲沒帶手機。


  算了,一路尋過去看看。


  去牆根下拿自行車,抬手一摸車座,滑不溜秋,半個手都濕了。


  徐星:“……”孫羽這家夥不會褲襠憋在皮褲裏不方便上廁所,直接尿了吧?


  徐星無奈,風中淩亂地舉起手,一臉被雷劈過的表情將手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還好,沒聞出尿騷味,想想應該是汗,於是從書包裏掏出張紙巾抹了抹,騎上走人。


  可從酒吧這裏到徐星家的這條路,卻沒有看到陳厲,等騎到他常去的那家小賣部的時候,才在燈火通亮的小賣部門口看到了矗立地那抹高高瘦瘦的身影。


  那身影單手插兜,昂著脖子罐可樂,因背著光線,看不清神態,但一個人站在那兒,書包也丟在腳邊的樣子,偏偏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


  是陳厲。


  終於找到了。


  徐星本來加快了速度踩腳蹬子,抬眼一見那獨身矗立有些孤獨的身影,腳下頓了頓,最終還是正常速度晃了過去。


  腳點地,撐住,徐星停在陳厲跟前,側身抬眼。


  陳厲手裏晃著易拉罐,垂眼睥睨,後背還幹脆往小賣部的玻璃窗戶上一靠,這姿態,當真是比剛剛在遠處瞧著還讓人覺得遺世獨立。


  徐星越看越手癢,幹脆從車上下來,停好車。


  剛轉身,陳厲就慢吞吞說:“道歉不可能。”


  徐星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陳厲胳膊上,恨鐵不成鋼道:“腦殘了?道歉有用要錢幹什麽?”


  陳厲一愣。


  他長到這麽大,無論在哪兒,總有人對他說道歉道歉,他聽了太多年,很早就明白,相比較他這個人,別人更在乎他是不是做錯了事,隻要覺得是他錯了,就一定要他道歉,以前他年紀小的時候,還會服軟,開口道歉,可很快他就發現,無論他道歉還是不道歉,事後根本不會有誰在意他和他的想法,好像他這個人根本不重要一樣。


  所以這次,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徐星也一定會上來就讓他道歉,卻沒想到自己猜錯了。


  他對這個結果有些生疏地意外,一時愣住,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徐星見他被自己抽傻了,心裏嘀咕不會吧,他也沒用多大的勁兒啊,接著道:“你把人韓聞宇的航模弄壞了,不得賠嗎,賠是要用錢的,人民幣,money懂不懂,道歉有什麽用,上下嘴唇一吧嗒,對不起也就三個字,這三個字能買人航模身上半根毛嗎?屁也買不到,所以別廢話了,掏錢掏錢,先把錢掏出來賠了。”


  陳厲把易拉罐朝旁邊堆得高高的啤酒瓶箱子上一放,沉默看著麵前的徐星,好半天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身上那股子名為“孤寂”的氣焰緩緩滅了下去,隻剩下沉默。


  陳厲輕輕咳了一聲,吸了吸鼻子,這才道:“卡在你那兒。”


  這次輪到徐星沉默,他想了想,心說老糊塗了,怎麽忘了那五百萬的卡一直都在他那裏。


  點點頭,抬下巴:“那行,我明天問問韓聞宇那無人機多少錢,盡快把錢賠給他。”


  陳厲又一愣:“你知道那是無人機?”


  徐星轉頭去拿車,又回頭看陳厲:“知道啊,怎麽了,不就是無人機嗎。”


  陳厲看著徐星,慢吞吞道:“連韓聞宇都隻以為那是航模。”


  徐星搞不懂航模和無人機在概念上有什麽不同,他見陳厲似乎對自己知道這是無人機有些驚訝,心裏切了一聲:知道無人機算什麽?我還知道你十年後要身家幾百億做陳厲爸爸呢!


  徐星扶著車,把背後的書包卸下來往前麵車簍一扔,長腿朝後一跨,上車,扭身指身後,這次他沒容許陳厲逼逼,也知道陳厲冷嘲熱諷起來逼逼的話無非是“狗也不坐”之類的,直接斬釘截鐵道:“上來!回家!”


  陳厲平日裏氣焰囂張還冷傲,各種飛揚跋扈冷嘲嘴臉,這會兒倒是老實了,徐星讓他上車,他曲腿彎腰拎起地上的書包單肩背起,接著就跨到了車的後座上。


  徐星單腳點地,一副“我是大哥”的神態,還側頭說了一句“坐穩扶好了”,正要載著這做錯事的熊玩意兒弟弟回家,卻發現踩著腳蹬子無論怎麽躬身用力,這車就是不動一下,不動就算了,車軲轆還罷工一般發出“嗬噠嗬噠”的金屬卡殼聲,好像在用實際行動嘲笑他裝逼失敗。


  徐星:“……”靠!連車都不把他放在眼裏!重生一次要不要這麽慫啊!


  第一下沒騎上路,徐星緩了下,沒吭聲,隻當自己還沒用力開始騎,第二下踩腳踏,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車軲轆終於轉了半圈,這次那車輪子部位發出的噪音直接變成了“嗬嗬噠嗬嗬噠”。


  徐星:“……”信不信老子垃圾堆扔了你哦!

  兩次開車都沒上路,這要開的是汽車也就算了,竟然還是自行車,老司機的臉簡直丟到了外太空。


  徐星在散發著皮褲和汗臭味混雜的座椅上坐著,終於還是緩緩轉頭,略帶尷尬地朝後麵的陳厲道:“兩個人好像真的太重了,咳,要不還是下來走吧。”想了想,又問:“你多少斤啊?”


  陳厲在體重問題上回答得毫無保留:“一百八。”


  !!!!!


  徐星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他和陳厲差不多高,他看上去明明比陳厲還胖點,也不過一百五,陳厲看上去最多一百四吧,竟然和他說一百八?


  你身上肉都沒有,那點骨頭是鋼筋敲出來的?

  陳厲還真的貼心解釋了一下:“因為我骨密度大。”


  行行行,密度大就密度大,你哪兒都大成了吧。


  密度小的大哥沒辦法用他這破自行車載密度大的弟弟回家,最後隻能下來推車走,走了十幾米之後,卻變成了徐星兩腿叉著坐在後座上,陳厲背著書包在前麵推車走。


  夜色如墨,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星星嘮叨卻是一堆。


  陳厲推車,徐星坐在後麵叨叨:“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脾氣也是夠爛的,下次對人能不能客氣點,與人為善的道理懂不懂?我就不說你給老師打報告賣杭危的事了,你幹嘛要弄壞韓聞宇的無人機?你有點法律常識好不好?你弄壞自己的東西沒人管,那無人機是韓聞宇的,是別人的,屬於別人的私有財產,你弄壞別人的東西,嚴重點就是犯法好不好?”


  ……


  陳厲難得像今天這麽老實,一句話都沒有回嘴,更沒有轉身對徐星的話發出冷嘲,第一次私下裏在徐星麵前像一個貨真價實的弟弟。


  徐星過了一把大哥教育弟弟的嘴硬,眼看著快到他們那棟筒子樓時才沒繼續叨叨了,放過了陳厲,覺得喉嚨有些幹,還打開水杯灌了口涼白開潤了潤喉嚨。


  陳厲沒聽到動靜,還特意轉頭,看徐星:“你怎麽不說了?”


  徐星挑眉:“說完了啊,當然不說了。怎麽,沒被我說夠啊?”又一時忘形,拿出大哥的身份瞎得瑟,“你是我弟弟白給你說的,換了其他人可是要付錢請我我才肯開金口的。”


  陳厲在前麵推車,沒轉頭應這聲,車軲轆倒是會挑時間,又發出了一聲清脆響亮的“嗬嗬噠”。


  徐星沒管這破車,但想起今天騎的那輛機車,忍不住咋吧了一下嘴巴:“嗯,孫羽那車坐著感覺不錯。”又說,“嗯,看來我是要換車了。”


  車軲轆這次發出了一連竄響徹在樓層間的“嗬嗬噠嗬嗬噠嗬嗬噠”。


  ——


  徐星沒問陳厲為什麽會砸韓聞宇的無人機,他看出來也想到了,陳厲那就是情緒失控,如果陳厲隻是看韓聞宇不爽,以徐星對他的了解不至於這麽把人東西給毀了,想來想去,一定有一個他不知道但是在陳厲眼裏及其敏感的症結。


  幾天後某一次中午,徐星回家拿忘了帶的課本,碰巧遇到休息在家的徐正,本來拿了東西就要走了,忽然想起這一茬,便打探著問徐父陳厲家裏以前的情況。


  徐父剛剛起床吃完午飯,正坐在沙發邊上消食,聞言有些奇怪:“你問這些幹什麽?”


  徐星知道他老子這個人嘴巴牢靠,並不會隨意將別人家的事拿出來說,徐星家的更不會,於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我平常和陳厲一個班,回來又一個屋子休息,進進出出都一起,我隻知道他爸媽沒了,其他什麽都不知道,萬一哪天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刺激了陳厲,那怎麽辦,還不得先提前了解。”


  徐父聞言,想想也的確有道理,朝徐星招招手,讓他過來坐。


  徐星坐過去,再次套路他老子,上來就問:“陳厲爸媽是做什麽?”


  徐父聽到徐星提陳厲的父母就直接歎了口氣:“他爸媽啊,都是知識分子,高級技術工程師,和你爸媽不一樣。”


  難怪陳厲會代碼還懂航模無人機,原來家境如此。


  徐父還沒有打開話匣子尚且就歎了一口氣,歎完之後又忍不住道:“陳厲爸媽,你陳叔叔和秦阿姨,真的,走的太可惜了,去年剛注冊了公司要發展自己的事業,結果人就沒了。”


  徐星一愣,自己的公司?

  他腦子裏一片劈裏啪啦的電光火石,又閃現出那天晚上在韓聞宇那邊時陳厲失控的反應,他沒有問徐父那家公司叫什麽名字,反正以他爸的記憶力,也未必記得公司的名字,他直接起身,拿起茶幾上要帶的書,轉身就朝外衝。


  徐父沒反應過來,錯愕地在後麵問:“你跑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徐星換鞋一把衝出門:“回頭再說,我去學校。”


  當然不是去學校,而是網吧。


  徐星找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十塊錢押金,兩塊錢一個小時,沒顧前台小妹妹推銷充一百個小時送一百個小時的會員卡,直接登錄到自己的電腦上。


  用搜索工具一查,Venus,沒有查到和無人機航模公司相關的條目,再用陳厲父親的名字加自主懸停四個字,一搜,第一條搜索結果赫然寫著——


  海歸博士高級技術人員陳因注冊成立納斯創新科技有限公司,自主懸停技術有望突破。


  再點開相關頁麵瀏覽,找到納斯創新科技的法定代表人。


  總共有兩位,一個就是陳因,還有一個名叫秦木林。


  徐星看到那個名字,按在鼠標上的手指刹那頓住。


  秦木林,這個名字,根本不陌生,不用幾年,這些因為互聯網新科技熱潮被追捧的高科技公司的老板們,也會成為尋常老板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討論的談資。


  而秦木林,徐星也記得清楚,正是Venus老板的名字。


  此刻,看著屏幕,徐星忽然意識到,他似乎在十年的這段時間差中窺探到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真相。


  但有另外一件事比生命重要的事他沒意識到:學校附近的網吧一直是他們學校教務處搜尋檢查的目標。


  “那個同學?你實中的吧?哪個班的?!”


  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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