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厲在國旗台一戰成名,全校上下都知道高三五班有個陳厲,不把學校領導當回事,不把來讚助教學樓的企業家放在眼裏,三句話帶著全校學生在操場上來了一次驚天動地的狂歡。暴動
劉西同連帶著五班幾個老師全都驚呆了,他們從前看陳厲,那就是老師看尖子生的慈愛目光,覺得他成績好也不惹事還願意監督最後兩排的差生好好學習,完全不用叫老師操心。
可國旗台發生的一切顛覆了他們過去對陳厲的所有的認識,劉西同把陳厲叫到辦公室聊了整整一個下午,從校長室到教務處全都輪番麵談了這位敢在國旗台鬧事的學生。
最後陳厲也不過得了一個校內警告的處分,順帶罰掃操場一個月。
而秦木林卻沒有功夫在他身上再耗費多餘的時間精力和金錢,讚助的事告一段落,就帶著自己的團隊離開了。
走的那天下午,秦木林又去操場找陳厲,遠遠一看,打掃操場的學生裏竟然根本沒有陳厲的身影,助理逮住個學生問陳厲在哪兒。
那拿著掃帚幹的熱火朝天的男生道:“啊,陳厲啊,沒來啊。”
秦木林的助理愣道:“他這是時候不是應該在打掃操場嗎?”
男生哈哈一笑:“他沒來,他一次也沒掃過。”不等那助理再問,男生直接道,“陳厲掃什麽操場啊,他要是下次能在主席台再鬧一次,別說操場,廁所都有人主動幫忙幫他掃。”抬手一揚,指著操場上三三兩兩拿著掃帚和簸箕的學生,“看到沒,這都是陳厲的粉絲,有粉絲的人還用自己掃操場嗎,他去糞池邊上尿個尿都有人幫忙扶個雞。”
這個男生,他正是宋飛。
那助理聽完臉都綠了,大概沒想到現在的學生這麽會鬧騰,秦木林倒見怪不怪,示意助理跟他離開,嘴裏還道:“不奇怪,他在以前的學校也是這樣。”
助理跟上:“秦總,您外甥一直這樣嗎?”一直像那天在國旗台上的發言那樣目無尊長狂妄自大?
秦木林朝他擺擺手,沒有在操場見到陳厲也不打算再找了,直接道:“走吧,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又轉頭看了一眼教學樓,沉著的目光從鏡片後投射出來,“陳厲啊,你指望他低調,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他就是那種天生會站在所有人目光焦點中心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就算他爸媽都不在了,他也不會變。”
不,或者說,他會變,他會更加變本加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然後鑽著所有的勁兒,心無旁騖朝著一個方向和目標。
秦木林了解陳厲,他從小看著他長大,知道他說過的話一定能做到,他說十年,那一定最多隻有十年。
秦木林忽然覺得十年的時間也不過是短暫的一晃而過而已,他手心不知不覺沁出汗,人也變得沉默嚴肅了起來,加緊腳步走到學校門口,直接上車。
車裏的於毅雅抬眼就見上車的秦木林,她有些不服氣道:“就這麽走嗎?有他那個技術,我們至少還能再融幾百萬!”
秦木林麵無表情克製坐著,背脊靠後,聞言看都沒看於毅雅一眼。
前頭助理也上了車,轉頭詢問秦木林:“秦總,現在就走嗎?”
秦木林:“走吧。”
車子緩緩發動,平穩地駛上路,於毅雅卻緊抓著不放,依舊不想放過陳厲手裏的那個東西,急道:“那技術放在他手裏什麽用都沒用,哪怕問他買過來也行啊,我真搞不懂你,你又是花錢給學校建樓又是設立獎學金,還不如拿這筆錢問你外甥把技術買過來,我就不相信他難道不想要錢嗎?幾十萬幾百萬,這麽多錢,他總會心動吧。他爸媽那邊他才拿了多少啊。”
秦木林終於轉頭看了於毅雅一眼,眼神冰冷:“你閉嘴吧,你懂什麽。”
於毅雅根本什麽都不懂,女人又能有什麽眼力見識?
她不會知道,這是他和陳厲之間的較量,他捧著錢去求陳厲把技術賣給他,那就是他輸了,他一心想要那技術,緊追不放,也是他輸了。
所以,那技術他根本不會要!
他給學校大張旗鼓地投錢讚助,讓VENUS的宣傳高調出現在學校就是想告訴陳厲,錢他多的是,技術他也不在乎,他什麽都有,而他陳厲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是。
現在,至少他是贏的那個人,畢竟陳厲什麽都沒有,不是嗎。
道路兩旁的街景飛快的被車子甩在身後,秦木林轉眸看向窗外,他可不止現在要贏陳厲,他要贏下整個無人機行業,要引領整個產業,做無人機的霸主。
到那時候,他要看看,陳厲能有什麽資格再說他屁都不懂,又有什麽資格說無人機是他的天下!
宋飛一溜煙拿著掃帚跑回教室,剛好遇到從教室裏出來的徐星。
徐星問他:“今天操場都掃完了。”
宋飛哎呦一聲:“那當然,有我宋公公在,內務府什麽事兒辦不成啊,掃完了,都掃完了!”又說,“你猜我剛剛下去遇到誰了?那個CEO和他助理,找陳厲呢,他們還以為陳厲灰溜溜掃操場呢,結果抬眼一看,十幾號人就是沒有陳厲,直接氣走了。”
徐星忍不住樂道:“別管他。”
宋飛:“哎你幹嘛去?”
徐星一臉理所當然:“給陳厲買可樂啊。”
宋飛擦了一把汗:“親哥,你也看看我,我這一腦袋都是汗,你也不說給我帶一瓶,就顧著你弟了。”
徐星笑道:“給你帶啊,我去抗一箱上來。”
宋飛驚訝:“要那麽多?你弟把可樂當飯吃呢。”說著朝教室走,一進門,嚇了一跳,正見陳厲挺拔地立在講台上,單手插兜,手裏攥著一根粉筆。
意識到新上崗的陳老師正在利用自習時間給全班講怎麽突擊考試,宋飛趕忙捂住嘴,墊著腳尖輕飄飄回自己的座位。
陳厲一臉平淡地繼續:“語文沒有難點,作文先審題,我給你們的二十一個主題你們拿回來挨個背,不會超出範圍,每個主題再找三篇範文背,上了考場別天花亂墜到處寫,就寫你看過的這幾十篇範文,能用好詞好句就用好詞好句,能用名人名言就用名人名言,不記得就自己隨便寫,然後推給托爾斯泰、巴金、魯迅。字能寫多好看寫多好看,你字好看分數就是比別人高,別問為什麽,我長得帥走馬路上看我的就是多,我去小賣部買東西老板娘看我帥就是不收我零錢。”
這一通話也是牛逼,說出來都不帶停頓不帶臉紅,可全班沒人不服,沒人覺得陳厲欠揍,因為講台上這位爺他長得就是好看,作文就是經常意思性地扣幾分,字漂亮得時不時就被劉西同單獨拎出來誇。
講台下不少學生一邊聽一邊拿本子記,不怪他們上課不好好聽講,自習時間卻要陳厲給他們開小灶,實在是——誰有捷徑不走誰傻逼!
學霸都站在講台上告訴你“怎麽分分鍾提高成績”,那幹嘛不聽,又不是甩一本題海出來讓你做,還不得抓緊時間偷學別人考高分的經驗啊。
不說提高個五十分一百分,上了高考考場,提高個二三十分說不定就能上二本線了呢?
五班的學生是近水樓頭先得月,陳厲一戰成名之後,他們這群人成了最直接的受益者。
幾天前韓聞宇頂著他校霸老大的臉站在講台上,隨手拿個數學老師的標尺指下麵:“學渣要不要翻身?五班要不要崛起?”
翻!
崛!
然後,陳厲就成了五班除了五門主課老師之外的第六個老師,身兼語數外物化,每一門都精通,每一門考試都能總結出點歪門邪道來提高個五六分的成績。
當然,陳厲的成名不止在實中,隔壁電大都有所耳聞,自從他在國旗台霸氣側漏地講了那三句話之後,紛至遝來的情書塞滿了整個抽屜,從高一到高三,再從實中到隔壁電大。
絲絲還特意給孫羽打電話,說:“陳厲算是紅到我們學校了,小太妹都想組團睡他。”
孫羽一口嗓子吊起來:“我還沒死呢,你就要劈腿啦?”
絲絲也學著他吊起嗓子,捏著嗓子娘兮兮道:“要死啦!我這麽有個性的人怎麽會是太妹!別把我和那些蠢女人相提並論!”
小太妹們果然和絲絲形容的差不多,智商略有不足,大概把“女追男隔層紗”當成了人生真諦和至理名言,塞過情書沒得到回應就開始晚自習下課堵人,可陳厲那神龍尾首的影子她們都看不到一個,一直沒堵到人,蹲點次數一多,倒是錯把徐星當成陳厲堵了幾次。
然後,徐星的課桌抽屜裏也開始被塞情書,基本都來自隔壁電大的女校友。
徐星也是服氣的,果然交朋友就要交牛逼哄哄的朋友啊,跟著陳厲後麵,收到的情書都在成倍增加,那帶著香味的信紙上情意綿綿的寫著“看到你心跳加速”,徐星看了一封又一封情書,心跳也控製不住開始加速,然後很想去抱他老娘——媽,上輩子你兒子要是也能收到這麽多情書,我死的時候你孫子應該都抱上了。
可陳厲從來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丟進垃圾桶,順帶還扔徐星的。
徐星每次都問他:“你扔你自己的就扔你自己的,你憑什麽扔我的?”
陳厲嗬嗬:“你愛人不是王後雄嗎?怎麽,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徐星:“……你別挑撥我和我愛人之間的關係,我最愛的當然還是我家雄兒。”
陳厲又嗬嗬,一眼看穿的冷眼:“你愛人高考之後就要換了吧,怎麽,現在就迫不及待開始物色人選了?”
“……”
徐星被懟得無言,默默咽下心頭的老血,恨恨地在腦海裏指著陳厲的鼻子罵道:你小子別說我啊,你喜歡男人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韓聞宇知孫羽知杭危也知,一圈人都知道,我倒要看看回頭你偷偷摸摸找個什麽樣的男朋友!到時候你黑燈瞎火談男朋友,被我當場抓包了,有種別解釋說你們隻是純潔的朋友關係啊?
你有種直接說是你男朋友啊!
你敢直接說,我就敢跪下喊你爸爸!
徐星最近的內心活動有點多,一番內心戲過後,該幹嘛幹嘛。
這天下午有體育課,又是一種變相形勢的自習課,有人看書有人去操場打球,徐星做了半份卷子,覺得口渴,起身去小賣部買水喝。
邊開蓋子邊從學校圍欄旁邊走過,正想著晚自習結束就要去新家住第一個晚上了,卻忽然聽到有人蠻橫的喊了一嗓子:“喂,就你,過來!”
徐星剛好喝了一口水,聞言轉頭,卻見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黑色T恤的男生站在學校圍欄外麵看著他。
徐星沒動,這麽不客氣,讓過去就過去啊?
他站在原地看那男生,挑挑眉:“幹嘛?”
男生小半張臉都擋在鴨舌帽下麵,抬著下巴,露出擋在帽簷下的眼睛還有小半張稚氣未脫的臉,不像高中生,倒有點像十四五歲的初中生。
可那說話的口氣卻老氣橫秋,好像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還一臉頤指氣使道:“我給你一百,你去高三幫我叫個人。”
徐星心裏冷嗤,一百塊就讓我給你跑腿?我兜裏一張卡幾百萬呢,誰還沒見過佰元鈔票似的。
可腿卻定在原地沒動,看著那一臉稚氣的小屁孩兒:“你找誰啊?”
小屁孩兒當真從兜裏掏出張一百,穿過圍欄遞過來:“我要找五班的陳厲。”
陳厲?
徐星一愣,這次又重新打量麵前的小孩兒,模樣是稚氣,但個子可不比他矮,黑衣黑褲,連鴨舌帽都是黑色的。
來找陳厲,難道是以前在A市的朋友或者同學?
徐星忍不住心裏感慨,陳厲這種狗都不理的性格竟然會有朋友?不過這朋友的性格真心不怎麽樣啊,請人幫忙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欠揍的樣子和陳厲簡直半斤八兩。
這麽想著,徐星擰上瓶蓋,走過去,隔著欄杆問外麵的小孩兒:“你找陳厲幹嘛?”
小屁孩兒抬著下巴,眼神從帽簷下投射出來,冷臉皺眉:“你管我,你就跟他說,讓他過來。”又冷笑,“就說他前男友在這邊等他。”
徐星:“……”
特麽!這年頭的小屁孩兒怎麽回事啊,毛都沒長齊就敢說自己有前男友!你性向這麽前衛你媽媽知道嗎?!
徐星捏著礦泉水瓶差點暴走,心說這小屁孩兒哪裏來的,剛剛還以為他和陳厲半斤八兩,原來想錯了,陳厲好歹對自己的性向問題絕口不提呢,這小孩兒上來就對個陌生人說他找前男友?
想替他老子抽他。
徐星掉頭回教室,坐回自己位子,抬手在陳厲桌麵上敲了敲。
陳厲正在刷刷寫題,邊看題幹邊解題,下筆都不帶停,頭也不抬:“沒帶可樂就不要叫我。”
徐星:“不是我叫你,是學校外麵有人叫你。”
陳厲聞言筆尖都不帶停頓,直接道:“沒空。”
徐星看著陳厲:“你好歹問問是誰啊,說不定認識呢。”
陳厲做完一題,翻頁:“認識也不見。”
徐星剛要開口,宋飛跑了過來,手裏攥著一百塊,邊喘氣邊道:“陳厲啊,外麵有人找你啊,就小賣部那邊的欄杆那裏。”
徐星:“……”尼瑪,那小破孩兒錢挺多啊,見人就塞錢讓跑腿啊?
陳厲這次終於抬起了頭,轉眼看宋飛:“是不是穿黑色衣服褲子臉看著很欠扁的一個?”
宋飛挑眉,點頭:“是啊是啊,就他。”
陳厲重新埋下頭:“你和他說,沒我這個人,要麽說我死了也行。”
徐星:“……”
宋飛:“……”
宋飛應該沒聽到“前男友”這茬兒,要是聽到,他剛剛一路跑過來就應該喊著陳厲你前男友找,這會兒陳厲這麽說,宋飛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兒,轉頭又要跑,被徐星一把拉住。
徐星瞪眼看他:“你等等,你要和他怎麽說?”
宋飛:“能怎麽說,原話傳啊,‘陳厲說他死了唄’這種。”說完跑了。
徐星轉頭打量陳厲,實在看不出什麽,但卻因此更加好奇那男生到底是誰,他一條胳膊搭到陳厲桌上,指關節敲敲桌麵:“剛剛那男生我也遇到了,他也讓我找你,說是……”
陳厲抬起眼睛,這次倒是沒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問:“是什麽?”
徐星湊過去,趁著周圍都沒其他人,低聲緩緩道:“說是你的……前男友。”最後三個字,徐星隻用了氣聲,能多輕就有多輕。
陳厲卻一把站了起來,卷子一掀朝桌麵上一蓋,轉身朝外走。
徐星一看這架勢嚇了一跳,心說不會吧,總不能真是前男友吧。
趕忙起身跟過去。
到了小賣部那邊,也沒看到宋飛的身影,朝欄杆外望去,也沒有剛剛那黑衣少年的人影。
陳厲卻還是走了過去,立在那欄杆邊上,直接朝外喝了一句:“出來!”
瞬間,一個人影竄到欄杆前,不是剛剛那黑衣少年又是誰。
徐星一看,這下好了,兩個脾氣半斤八兩的人隔著欄杆麵對麵,相互之間都是一副欠揍的冷傲臉。
蘇河等來了人,卻一直沒吭聲,陳厲直接冷冷道:“下次再胡說八道,就拔光你的牙。”恐嚇完了,直接掉頭就走。
徐星愣了下,心說這哪一出啊,兩人到底什麽關係,轉頭,就見那黑衣少年兩手扒著欄杆,臉小到竟然直接從欄杆那頭穿了過來,一張臉朝著陳厲離開的背影巴望著,擰眉跺腳撇嘴,像個小京巴狗一樣委屈地直喊:“陳厲!你別不理我啊!我專門來找你的!我和高裴鬧翻了,你不管我他要把我搞死的!陳厲!”
陳厲停下,轉身回頭,一臉漠然。
徐星當他要說什麽“你回去別鬧”之類勉強也算安撫的話,結果陳厲冷冷來了一句:“搞死剛好啊,反正你和高裴之間總要死一個,”頓了頓,餘光有意無意瞥了徐星那頭一眼,“搞死了你這個前男友,我就能找新的了。”
徐星:“……”尼瑪,人話是你這麽說的嗎?能不能不要浪費做人的名額啊!
蘇河聽到陳厲這麽說,當場兩手扒拉著欄杆哆嗦了一下,好像恍然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又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到底該怎麽求助,立刻轉頭,朝著徐星的方向伸手,痛哭流涕嚎嗓子道:“哥,哥,這個哥哥你幫幫我啊!”
徐星:“……”小弟弟,你不張口的時候看著凶狠的樣子就和老虎一樣,張口卻是隻貓,這反差略大啊。
這時,徐星和陳厲都沒有注意到,徐母和小賣部的老板娘正肩並肩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這頭。
小賣部老板娘嗑著瓜子:“哎,這不你兩個兒子嗎,外麵那誰啊?”
徐母也磕著瓜子,搖頭:“不知道啊,誰啊,沒見過,不像徐星的朋友,估計是陳厲認識的吧。”
小賣部老板娘繼續嗑瓜子:“哎哎,你這當媽的去看看啊,別是外麵什麽不三不四的小流氓啊,兩個孩子都高三呢,這麽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出岔子。”
徐母當即把手裏的瓜子和瓜子殼塞到小賣部老板娘,抬步朝那邊走,先叫了一聲徐星,徐星轉頭,看到他老娘走過來,有些意外:“媽?”
他這聲媽剛脫口,背後,蘇河伸長了手臂朝著徐母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媽媽唉!”
徐母差點沒一腳崴了半路摔個狗吃屎,不遠處小賣部老板娘一口瓜子全噴了,滿臉驚詫加羨慕:看看人家,親兒子帥,養子酷,現在又隨手撿個小綿羊,張口就能叫媽。
羨慕都羨慕不過來啊。
晚上,陳厲和徐星回新家,剛推門,就見徐母坐在新沙發上削蘋果。
從前徐母的蘋果是為陳厲和徐星這兩個高考學子準備的,但今天晚上,徐母和他的蘋果叛變了,他們同時選擇了那坐在沙發上晃著腿看電視鳩占鵲巢的蘇河。
徐星站在大門口親眼看到,徐母把削完的蘋果一把塞到蘇河的手裏,滿眼笑意親切道:“蘇河啊,你別客氣啊,到了阿姨家就當到了自己家一樣啊。”
蘇河一把將蘋果塞進嘴裏,全然沒有白天初見徐星時的冷傲,一臉小甜心的嘴臉,笑眯眯吃著蘋果,滿嘴都是蜜地回道:“謝謝阿姨,阿姨你削的蘋果真好吃,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蘋果,阿姨你別忙了,等會兒果殼我來收拾,我很勤快的。”
徐星的下巴一秒砸地,陳厲沉默地站在他背後,因為徐母在所以什麽都沒說,但徐星能感覺到陳厲身上那越來越澎湃的森冷的氣場。
這小婊砸竟然還兩副麵孔,徐星也是服氣的。
但徐星從下午見過蘇河之後就總覺得這家夥也眼熟,之前看絲絲眼熟他沒想起來是誰,主要和那位小姐姐見了幾次她幾次都是大濃妝,因此一直也沒見到爆炸頭熊貓妝下的真容,可蘇河的眼熟是真眼熟,特別眼熟,絕對在哪裏見過的麵孔。
徐星想了一個晚自習都沒想起來,這會兒進了門看到蘇河一張微笑的麵孔,他忽然瞪圓了眼:等等!蘇河?蘇河不就是上一世他工作過的蘇氏房地產公司的大老板嗎?
上一世徐星雖然做著有錢的票二代,但學曆不行的事實並沒有因為錢多而得到改變,他一個三本的市場營銷專業的學生,畢業的時候幾乎找不到什麽好工作。
當時他跟著宿舍的人一起投簡曆,但凡是有點規模的公司基本都沒有給他筆試的機會,本來以為隻能回老家當本土暴發戶二代了,卻沒想到蘇氏地產給了他一個筆試的機會。
其實筆試過程並不順利,徐星投的是房地產策劃,可他連ps都不會,文案也不會寫,磕磕絆絆考完,本以為砸了,卻沒料到最後竟然進了麵試,麵試感覺也不好,可總共四輪麵試,他就這麽一路過關斬將過來了,最終成功殺進了蘇氏集團。
第一年在集團策劃部做助理,說實話,房產策劃助理並不是個很有前途的工作,至少在蘇氏的房產這邊這份工作就是個打雜跑腿的,徐星一度做的很鬱悶。
本來都想辭職了,可第二年也不知怎麽的,說是營銷部那邊看他長得好看也還算會說話,要給他調崗調去做銷售,徐星本來不打算做銷售,可營銷部那邊的調崗文件一到,他隨手一翻文件裏銷售的薪資結構,發現做助理的收入竟然和人銷售的底薪差不多,直接就跪了,沒什麽糾結地就從策劃部過去了營銷部。去了營銷部才知道,這還不是讓他賣普通商品房,而是直接去蘇氏地產下設的高檔別墅區去賣別墅。
可能是工作第一年的時候運氣太背,第二年就否極泰來了,這次徐星剛轉崗就遇到個野生土豪,一口氣從他這裏買了兩套別墅,一下子幫他完成了試用期銷售額,後來才知道,那土豪不是別人,就是蘇河蘇總自己。
蘇河花自己的錢找自己公司的銷售買自己公司旗下的別墅,還一口氣買了兩套,徐星佩服得不得了,覺得同樣都是錢多到花不掉,看看人家的玩兒法,多時髦!
同時心裏也很感激,覺得要不是蘇河從他這裏買別墅幫他這麽快完成了銷售額,他很難在工作上重建信心,搞不好一鬱悶,徹底放棄工作麻溜地回家當他的票二代躺平坐吃等死。
雖然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最終還是從蘇氏集團離職了,但徐星一直很感念那時候蘇河從他這裏買了兩套別墅走,即便蘇總並不認識他,即便從他這裏買別墅隻是巧合之下的意外之舉,但徐星還是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如今,“恩人”年輕了十歲就擺在眼皮子底下。
蘇總!蘇總!我小徐啊蘇總!⊙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