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夜，風采娛樂新聞媒體公司——並不是風采名下狗仔部門的風采工作室，而是占了鴻都大廈三層的風采總部公司。風采的老板，掛職總裁張虞的辦公室內，負責劉益新聞的兩個主編，正把明天一早準備拿去登報上紙媒的文稿，拿給張虞過目。
“可以，就那麽寫吧，反正也沒造他的謠。”張虞在審核文件上簽了字，把文件遞還給兩位主編。
拿了審核過了的文件，兩位主編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他們遲疑了一會兒，隨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年紀稍長的那位開了口。
“張總，這新聞見報之後，他以後怕是很難在娛樂圈混下去了吧？這劉益現在怎麽說也是MD旗下的藝人……”張虞跟MD的總裁是沈之言有婚約，這掐劉益顯然也是打了MD的臉。
“劉益的事我已經跟沈之言說過了，知道他怎麽回我的嗎？”張虞說著也沒等兩位主編回答，就沉著臉模仿著當時沈之言的口吻，繼續道：“劉益這種心胸狹隘又報複心強，還不帶腦子的人，留在MD也遲早是一條蛀蟲，趁早清了倒是件好事。”
兩位主編一起走出張虞辦公室後，互相對視了一會兒——
“你現在在想什麽？”
“我在想……MD的那位沈總——張家未來的姑爺，還真跟傳聞中的一樣毒舌。”
“好巧，我也在想這個……”
“……不過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還是回去幹活，幹完早點下班，天都黑了很久了。”
風采編輯部加班加點，斐然的成果在第二天娛樂八卦上就體現出來了，劉益這個一直在二線的演員難得地上了頭條，隻是悲劇的內容是關於他的負｜麵新聞。
被頂上頭條的是#劉益試鏡《風城》失敗，遷怒造謠司影帝同性緋聞#，緊接著排在後麵的就是劉益跟闊太太的偷情的新聞。後者在曝光你時間上要比前者早，奈何司影帝粉絲團強大，前者顯然直接撩了粉絲團的火，主攻也就集中在了片，導致偷｜情｜事件反而那麽弱勢了一點。
風采首當其衝地曝光了劉益的幾件醜聞，其他媒體也緊接其後，跟風挖出了各種劉益的□□。僅僅隻是一個上午，娛樂八卦圈中，劉益簡直可以用惡名昭彰來形容了。
到了下午，MD娛樂出手了，不是為旗下藝人做公關，而是雷厲風行地跟劉益解約，並且向劉益提出對損害公司名譽的索賠。同時，MD的掌權人沈之言向媒體宣稱，MD對品德有問題的藝人絕不姑息。
這一天結束之後，劉益被徹底從娛樂圈掃地出門，張虞為自家媒體平台流量添磚添瓦績效斐然，華德沒趕上開頭就得到了結果被動欠下張虞一筆人情債，沈之言給自家公司貼上了對藝人品德要求嚴格的標簽，至於被司景衍要求給劉益長記性的李嘉薪——他什麽都沒做，但已經沒他什麽事了。
JK娛樂總裁辦公室，李嘉薪陪著他們的趙總趙禹非，看完沈之言關於對MD藝人品德的嚴格要求申明視頻，就聽這位趙總評價道：“嘖，真陰險。”
司景衍和安夏的緋聞，MD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卻是有推波助瀾的份。這沈之言對此隻字未提，當然——這得那姓沈的腦子出問題了才會提出來。不提也就算了，他還往自己臉上貼金，確實是陰險，趙禹非也不算血口噴人。
但是——這話你趙禹非好意思說？你跟那位姓沈的也是半斤八兩的貨色啊！
當然，李嫁嘉薪並不是準備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評判這兩人的品德如何。同行間互相競爭，講的是手段和策略，而不是用崇高的品德去感化對手，那是超脫世外的高人才會去做的事。
“趙總，如果你叫我過來隻是為了陪你看這段視頻，並且傾聽一下你對沈之言的看法，那我想我現在可以走了吧。”李嘉薪跟趙禹非交流沈之言申明視頻觀後感的興趣，他現在隻想下樓去公司餐廳吃晚飯。
“對司景衍那起同性緋聞，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就是MD，我想你應該知道。”趙禹非開口道。
“這事我確實知道。”
“既然司景衍交代你的事已經不需要你出手了，不如——你動手整治一下MD吧，畢竟MD跟那起緋聞事件也是有關係的。”
他就知道趙禹非不會隻是叫他上來看個視頻，果然，這才是他喊他一起看視頻的真正目的。
“對付MD不應該是你的工作的嗎？”李嘉薪推了推眼鏡道。
“所以我就像請你支援一下。”
“可支付我薪酬的並不是JK。”
“我可以付你傭金。”
“但之後我會被司景衍扣工資，因為我在他的聘用時間裏賺外快。”李嘉薪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你願意支付我雙倍的傭金，我想我可以考慮一下。”
趙禹非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時間不早了，我想你可以去吃晚飯了，明天你還要趕去T市的飛機。”
支付李嘉薪雙倍的傭金，趙禹非覺得自己虧了，還不如他自己慢慢跟沈之言掐。
對於趙禹非的拒絕，李嘉薪略感失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趙禹非，問道：“趙總，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趙禹非：“再見，慢走，不送。”
跟趙禹非外快交易沒談攏的李嘉薪，第二天帶著遺憾的心情，登上了飛往T市的飛機。
這天，是《風城》劇組正式開拍的第一天。李嘉薪抵達劇組的時候，劇組正要開始下午的拍攝，演員們都在做著開拍前的準備。
這前兩天，拍的主要是主角的戲份，司景衍化完妝，便拿著劇本在拍攝場地的休息區看劇本，等著道具組把道具擺放周全之後，就投入拍攝。於是，李嘉薪一進拍攝基地，就看到了司景衍和坐在司景衍身邊幫他打扇的安夏。
雖然已經是九月了，但九月初的T市，就算室內曬不到太陽也一點不涼快，司景衍穿的還是古裝，很容易出汗花了畫好的妝。安夏便拖了把小風扇擺在司景衍的一邊開著，自己則坐在另一邊拿著紙扇給司景衍扇風。
李嘉薪倍感欣慰，兩天沒見到安夏，安夏這助理已經可以說當得像模像樣了，真不枉他之前對他用心的教導。所以，李嘉薪跟司景衍說完劉益的事後，便扭頭誇了安夏幾句。
安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李嘉薪笑了笑，順手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李嘉薪打開礦泉水瓶蓋，正要喝，就聽司景衍側頭看他，“所以說——你在S市什麽都沒做，坐著看完大戲後就過來了？”
李嘉薪：“呃……”
“報複這種事情我從來不喜歡假手於人。”司景衍伸手奪走李嘉薪手中那瓶礦泉水，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露出春風般的笑容，“所以——你懂的。”
李嘉薪：“……”我懂什麽啊？我什麽都不懂！我完全沒看懂頂著那麽一副
和藹可親表情的你其實是在暗示你下屬你要扣他工資！
司景衍喝了幾口從李嘉薪手中搶來的礦泉水，隨後把瓶子塞進一旁一臉茫然的安夏手中，起身朝著王海城導演那邊走去，已經輪到他的戲份了。
目送著司景衍走遠後，安夏回頭看向一臉生無可戀的經紀人先生，遲疑著開口問道：“剛才……你們在說什麽？”
李嘉薪拍了拍安夏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們剛才說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記住——司景衍絕對不是什麽好人！絕對沒有外界評價的萬分之一的溫柔。”
安夏：“這個……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安助理你如此明察秋毫，我就放心了。”李嘉薪幽幽地說完，看了一眼安夏手中被司景衍喝過的那瓶水，又道，“你能再給我拿瓶水嗎？”
安夏彎腰從放了冰塊的泡沫箱子裏翻出一瓶水遞給李嘉薪。
“謝謝。”接過水，李嘉薪在剛才司景衍坐過的位置坐下，和安夏一起看不遠處的司景衍演戲。
在司景衍這一幕之前，拍的是魏國經曆百年和平之後，終於被北方野心勃勃的晉國挑起戰火。兩國交戰數年，魏國雖兵力雄厚，但曆經百年的安逸，終究抵不過常年戰亂的晉國，被晉國一路攻至王都。
王都兵臨城下，魏國將遭覆滅，在這岌岌可危的形式之下，王公大臣為求保命，大殿之上紛紛上書要求魏王投降。然，魏王在位期間治世平庸，甚至有些忠奸不辨的昏庸，卻是不願看到魏國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強硬地壓下群臣力諫，暗中安排人尋了葉封進宮。司景衍要拍的一幕，便是跟老魏王私下見麵，並定下護太子百裏明舒離開王都的約定。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還是重新跳進了陰陽師的坑……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