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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歎息牆

  而就在遲墨和劍靈在花園相遇的那一刻,離開的蝶澈已經回到了主殿之中,宛若仙子般從天而降,姿態優雅得坐在王座之上。


  “你們是在找我嗎?”


  蝶澈空靈的聲音喚住了準備離開的卡索一行。望著斜倚在王座上的蝶澈,卡索一眾似乎沒有半分意外。


  “你就是破天朱雀宮的主人蝶澈?”蝶澈絕美的容顏似乎鎮住了卡索一行,唯有潮崖似乎不受影響,自如得上前問道。


  “不錯。”蝶澈微垂著腦袋,一縷長長的頭發沿著身體傾瀉下來,被她拿在手中用手指不停得把玩打轉。


  “天哪!沒想到這朱雀宮的主人這麽好看。”似乎忘記了雙方的敵對關係,皇柝睜圓了雙眼滿是驚豔得讚歎道,氣得回過神的月神狠狠一手肘擊在他的腹部。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蝶澈,我們想要通過破天朱雀宮,不知你可否放行?”不知是不是因為蝶澈從出現便沒有表現出敵意,卡索一副好商量得上前詢問道。


  “你們想要通過我這破天朱雀宮?”


  “是。”


  見蝶澈忽然展開的笑顏,所有人似乎覺得順利通過的希望很大,一個個都不自覺得笑了起來。


  “回神!小心她的攝魂術!”卡索一行中唯有月神沒有被蝶澈那傾國傾城的笑容所迷惑,一聲嗬斥驚回了其他人的神智。


  “如此雕蟲小技在我麵前還是不要使用為好,你的這點幻術還不及我殺人的十分之一。”


  “嗬嗬,我隻是想試試你們有什麽資格可以讓我放行的。”蝶澈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攝魂術被月神打斷,依舊笑盈盈道。


  “那麽現在,你可否放行?”卡索沒料到自己也會一時不查中了攝魂術,麵上一陣難堪。


  蝶澈輕笑著換了一個坐姿,才緩緩道,隻是她的話讓卡索一行的心全部沉了下去。


  “我當然可以放行,隻是你們依舊過不了我這破天朱雀宮。”


  “你耍我們?”月神眉毛一挑,便想要出手,倒是卡索已經聽出了蝶澈話中隱含的意思,一把抓住她的手,搖頭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什麽意思?”


  蝶澈輕輕一揮手,王座背後如同簾幕的長條藤蔓瞬間分開,露出了裏麵雕刻著精美浮雕的牆麵。


  “這是……”潮崖的瞳孔猛地一縮,不敢置信得走上前。


  “看來千靈女王已經認出來了。”注意到潮崖的動作,蝶澈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直達到宮殿頂部的牆麵上刻滿了無數的人物,懷抱著各式古琴圍繞著中間一位絕塵豔麗的女子。女子的容貌與卡索他們麵前的蝶澈一般無二,臉上帶著高傲且又傾國傾城的笑容,接受著其他人的恭維,可是那些圍繞著女子的人物臉上全是空洞而迷茫的表情,眼中沒有瞳仁,沒有任何目光。


  “這是歎息牆,我以為那隻是我們千靈部落的傳說。”潮崖站在歎息牆前抬頭仰望,目光不停得搜尋著什麽,直到她看到歎息牆上的一角,巍巍顫顫得伸出雙手。


  “這是我的母後,沒想到她也出現在了這上麵。”


  “上一代千靈女王?”


  遼濺本就擔心著潮崖,聽她一說,瞬間便認出了歎息牆那個熟悉的人影。沒有多想,他迅速上前摟著潮崖回到了卡索的身邊。


  “潮崖,你沒事吧?那上麵為什麽會有上一代千靈女王的人像?”


  “我沒事,”潮崖這時才回過神,笑著搖搖頭。“那歎息牆我也隻聽母後說過,傳說中但凡琴技高超的人或者神都會出現在上麵,那是對樂師最高的肯定。”


  “沒錯。”蝶澈讚許得回應潮崖的話。“隻要你們能感動它,那麽自然能通過我這破天朱雀宮。”


  “沒這麽簡單吧?”哪怕是最心思單純的皇柝都不覺得會像蝶澈說的那般簡單。


  “不錯。”潮崖這時也從驚歎中徹底回了神,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對還不甚了解歎息牆的眾神解釋。“任何刀劍、幻術、水火雷電在歎息牆麵前都是徒勞,唯有最美妙精準的樂神才能感動它。而傳說中,隻有一個人感動過這麵牆,成為了它的守護神。”


  “難不成那個人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坐在王座上傾國傾城的蝶澈。


  “是的,那人就是她――蝶澈。”潮崖沒有任何表情得訴說著她從上一代千靈女王口中聽來的信息。


  “那麽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蝶澈似乎沒有注意到卡索他們的竊竊私語,不緊不慢得問道。


  “對於我們千靈部落的人來說,您就是我們心目中的神。我想聽聽您的樂曲,想看看什麽樣的旋律才能感到歎息牆。”潮崖走到蝶澈麵前,不卑不亢道。


  “算了吧,我怕你聽到我的琴聲後一頭撞死在你的焦尾上。”


  聽到蝶澈輕笑著諷刺自己的話,潮崖的臉色一下變得很是蒼白,身體也是微微顫抖。她努力壓製著翻湧而上的怒意,堅定道:“請您為我們彈奏一曲。”


  蝶澈看著堅持己見的潮崖,輕歎一聲:“算了吧,我的琴聲你聽多少遍都是學不會的。”


  “請您為我們彈奏一曲!”潮崖堅持道。


  “你們就這麽想要聽我的琴聲?”蝶澈看了卡索一行,心中滿是無奈,但麵上卻沒有任何表現。“那麽希望你們聽了不要後悔。”


  蝶澈是位琴師不假,可如今的她更是幻雪神山中的南方護法,或者說是淵祭手下的破天朱雀宮宮主,想要聽她的琴聲,那麽勢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隻是看著依舊堅持的潮崖和站在她身後的卡索等人,蝶澈隻能暗暗搖搖頭,雙手向前伸去輕輕一樣,五根閃動著碧色的琴弦突然出現在她的十指之間,隨著她的每一次波動,無數的光點化為綠色的蝴蝶飛舞而出。


  悠揚哀傷的樂聲瞬間吸引住了卡索等人,吸引他們沉淪在琴聲中無法自拔,任由漫天的蝴蝶圍繞著他們紛飛落下。


  卡索清明的目光漸漸迷茫,他看見的不止是彈琴的蝶澈,他還看到了櫻空釋站在自己的麵前,笑得肆意飛揚;他看到了梨落站在獨角獸的背上,然後翻身而下,單膝跪地笑著說:“王子,我來接您了。”可是轉瞬,他就看到櫻空釋倒在燃燒的幻影天中,看到嵐裳氣息全無得躺在無盡海邊,看到梨落絕然消失的背影;然後,他看到了那隻霰雪鳥撞死在煉囚石上的樣子,看著它屍體邊上紅蓮如火般蔓延盛開……


  就在卡索沉迷幻境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一陣陣劇烈的刺痛讓他一下清醒了過來,可是這時他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碧綠色的蝴蝶不斷得鑽進他的身體裏,然後融化在他的骨血中。


  而其他人的樣子並不比卡索好上多少,唯有一絲抵抗能力的也隻有擅長暗殺術的月神,可即便是這樣的她也不過勉強撐起一道結界護住她自己和伸手可及的星軌。雖然知道自己必須反抗,可是渾身無力的卡索他們隻能眼睜睜得看著綠色的蝴蝶們前仆後繼得沒入自己的身體。


  “咦?你們趴在地上做什麽?在玩嗎?”就在卡索他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劍靈釋抱著一捧鮮花蹦蹦跳跳得跑了進來。


  “你快走!”看到劍靈釋一點沒有防備得站在蝴蝶的包圍中,卡索強撐著一口氣警告道。


  “走?去哪兒?”劍靈釋奇怪得反問道,不過看到懷中抱著的鮮花,他一點都沒有在意卡索的提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現在很忙,先不理你了。”


  說完,劍靈釋就汲取了鮮花中的靈氣沒入了弑神劍中。看到略微有些枯萎的花朵灑落在地上,卡索一點都沒有因為劍靈釋的話生氣,反而慶幸他能立刻回到弑神劍中。


  “不可能!他怎麽會在這裏!”


  本是在彈琴的蝶澈在劍靈釋出現的時候就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不知不覺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雖然她並沒有真正與櫻空釋見過麵,但是卻知曉他的長相模樣。現在看到與櫻空釋一模一樣的劍靈釋出現在麵前,她不由愣住了。


  作為淵祭的手下,蝶澈完全清楚櫻空釋的身份,也知道他早就死在了卡索的手上,為此淵祭才會下令在卡索進入幻雪神山的時候讓他們這些護法設局絞殺他們。可是如今,櫻空釋明顯並沒有真正的死去,那麽淵祭和一直想念著櫻空釋的蓮姬是否知道這事?


  也正是這一瞬間的失神,給了卡索他們一線生機。


  “王,我的感情不如蝶澈豐富,無法彈奏出超越她的樂聲。如此深情的琴聲說明她一定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往事。王,我知道您的內心有很多被掩埋掉的感情,破裂而又激越,請把那些感情做成夢境傳給我,我想借助您的感情破解她的樂聲,摧毀歎息牆。”


  潮崖說得又快又急,但卡索依舊聽清了,哪怕他已經分不清潮崖是在哪裏和自己說話,隻能看到大片大片紛飛的綠色蝴蝶,但他依舊努力得凝聚靈力將自己的記憶製作成一個個的夢境,朝著潮崖說話的方向釋放。


  觸碰到夢境的瞬間,潮崖便徹底融入了卡索的記憶。在夢境中,她不僅是一個旁觀者,更像是親身經曆了卡索的過往。濃烈的回憶不斷激揚起潮崖的情緒,讓她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撫出一曲曲讓人無限哀傷心痛的樂章。


  “這是……”也許當年失去遲墨時,蝶澈的心也如潮崖琴聲中那般絕望,但如今等到了遲墨的回來,蝶澈的傷口已經漸漸愈合,她更願意想著未來的美好。


  此消彼長之下,蝶澈的琴聲漸漸弱去,而潮崖的樂聲卻漸漸激揚,直到徹底掩蓋了前者,喚起了歎息牆的共鳴。


  “是我輸了。”被潮崖的樂聲深深吸引的蝶澈恍然回神,發現自己已經無力回天,身後的歎息牆已經在哀傷絕望的琴聲中分崩離析,化為無數的碎片落下,揚起一片塵土。


  “多謝手下留情。”潮崖並沒有因為蝶澈的認輸沾沾自喜,因為她知道自己能贏全靠卡索製作的記憶夢境,如果沒有他的感情支撐,自己麵對蝶澈根本全無抵抗之力。


  “輸了便是輸了,我說話算數,你們走吧。”


  蝶澈跌坐在地上,抬手擦去因為心神激蕩之下吐出的鮮血。她並沒有因為潮崖贏了自己感到傷心憤怒,而是好像剛才的交手不過是一件小事,輸贏一定便塵埃落定。


  “多謝。”


  見蝶澈並沒有多加阻攔,卡索一行暗暗舒了一口氣。隻是因為之前蝶澈的暗殺術,他們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不過在月神和皇柝的聯手醫治下,倒是並無大礙。


  蝶澈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側過身讓出了歎息牆,倒塌後的歎息牆後一條通往北方護法星晝所在的縱天玄武殿的通道。


  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是互相扶持著走上那條布滿點點星光的大道。踏上通道的時候,卡索隻是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謝謝嗎?”


  蝶澈輕笑一聲,並沒有將卡索他們的道謝放在心上,不過她不在意,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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