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他是個皇帝
半個時辰之後,念雲深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至於膝蓋,“收功。”
她是盡力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男子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了,畢竟他已經流了那麽多的血。
為難的才懷裏掏出了一顆赤陽丹。
念雲深咬牙切齒,不舍的說道,“你這麽多黑金,也換不來我這一顆赤陽丹啊,上次和聖女打架的時候我都沒舍得用!嘖嘖,你小子遇上我簡直就是你的福氣!罷了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算是給底下的孟蕭然積德吧,讓他來世投個好人家。”
這赤陽丹是孟蕭然做的,念雲深希望把功德記在他的身上。
“赤陽丹能三秒內恢複你一半的血和元氣,你好自為之。”
將那顆丹藥放入男子口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男子嗆了兩聲,便將那丹藥咽了下去。
不過瞬息,那男子便感覺自己驟然恢複了一大半!再加上之前這女子給自己運功,他現在居然有力氣抬起手來?並且還能說話了?
“姑娘!”一把拉住了剛準備走的念雲深。
“哎呀!你放開!”念雲深快速跳開一步,賊似的護著懷裏摸來的黑金和配飾,“這、這這、這些都是我救你的報酬啊,你、你你可別想要回去?!”
說罷,腳底抹油,生怕那男子來要回自己的東西,一溜煙兒跑個沒影兒了!
那男子無奈的搖搖頭,此刻剛剛恢複了一點,還沒有力氣去追這風風火火的女子,“朕本想報恩的,她在想些什麽?”
此刻念雲深跑回了陳月容的屋子,一路上還時不時回頭看看那男子究竟追來沒有?真是越活越猥瑣了。
然而,要是讓她知道她救的可是一位皇帝,並且那皇帝剛準備報答她,而她卻逃一般的跑了?估計念雲深要後悔到哭暈在廁所!!
“雲深妹妹,你怎麽才回來?月容還以為你掉到廁所裏去了呢?”此刻陳月容從屏風後麵緩緩走了出來。
“冰蓮開!”念雲深輕聲默念咒語,立馬將那些搜刮來的東西藏進了空間玉佩裏麵,分明是做賊心虛,連陳月容都不敢告訴。
“哈哈,月容,拉肚子,拉肚子。”
“行了,現在夜深了,我還要繼續工作,你先休息吧,就在我這屋。”月容抱著一堆新被子出來。
月容和林婉兒的纖細柔美不同,她是一種豐腴魅惑的美,可在和熟悉的人說話的時候,卻轉變了一種氣質,溫和的像個領家大姐姐。
和她相處起來,很舒服。
念雲深接過被子,疑惑的問道,“你還要去工作?工作什麽啊?我給你贖身好了!”
想著剛剛搜羅來的黑金,用來給月容贖身那是綽綽有餘了吧?
“哈哈,妹妹,你不用擔心我,我是賣藝不賣身的,並且……除非價格高的可怕,不然不能贖身,東澤國的花魁,可不必月國的好,月國失少沒有那些死變態,女子的身份在月國也還算平等,可是東澤國?正常人家的女人尚且沒有什麽身份,我這樣的舞姬,更是低賤如草縷,這輩子都別想贖身了。”
“別這樣說!你就跟我說說,需要多少錢,我來的時候也帶了一些?”念雲深聽了陳月容的話更加心疼她了,愈發想幫她贖身。
“自古以來,就沒有……不過道上倒是有個公認的價格,兩千兩。”
“區區兩千兩!”念雲深拍著自己的胸脯,雖然兩千兩也不是小數目了,可為了月容,她還是可以犧牲的。
“是黑金。”
“噗!”念雲深嚇得直接就癱軟在床上了,捂著自己的心口哀痛的說道,“我的好姐姐,這我就沒有辦法幫你了,除非我帶你私奔?”
“哈哈,妹妹說的都是什麽傻話?”陳月容捂著嘴笑,風情萬種,“兩個女人私奔,說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念雲深心痛的躺在床上,捂著自己的心髒,那可是黑金啊,兩千兩黑金,那就是兩百萬黃金,小點的國家一年的國庫也才一萬兩黃金……
怪不得沒有人會來青樓給妓子贖身了,且不說妓子的身份低,就連整個東澤國的女人的身份都低,除非有病又是有錢到富甲天下,愛妓子愛的死去活來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要說愛的瘋狂,不顧一切的話,與其便宜了那老鴇,不如想想她這個法子,直接偷人走算了。
反正這些姑娘一來到樓裏,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賺回老鴇買她們的錢,橫豎都是老鴇賺了。
看念雲深躺在床上生無可戀的頹廢樣,陳月容點了點念雲深的鼻子,搖曳著笑道。
“行了,我的好妹妹,姐姐打小就喜歡跳舞,在別的地方跳舞人家照樣指指點點,在這兒跳舞還能賺錢不是?再說了,這些主顧都是有錢人,又因著姐姐是花魁,那些禮物和小費都是大手筆,我喜歡這樣的職業,反正又不賣身。”
念雲深眉頭一挑?似乎也是個道理。
“可是……”念雲深到底還是有些不舍得陳月容這樣。
“可是什麽?”
“可是姐姐,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希望的,難道不是找到自己心愛的男子,老死一生?在青樓,這個願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一邊說著,念雲深就將自己的頭揉進軟綿綿的被窩裏,不讓陳月容看到她的淚水。
孟蕭然,因為你的離開,我作為女人一輩子的心願,已經破滅了。
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在天賢國的屋頂上,兩人把酒歡暢了一宿,探討宿命,探討人性,想起兩人在河邊的草地上高歌,想起自己為孟蕭然跳舞,想起他溫柔的將自己抱到大腿說草地涼,想起他說為了她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為她在血濤宮受盡折磨,在翼龍穀抵死保護,想起成親那天中午,孟蕭然在喜房門口哭著說——
“雲深!你要記得!隻要這頭頂的青天常在,我孟蕭然便永遠愛你!隻要這人間還有真情,那便有我的一份!隻要你不消失……我就永遠守在你身邊,不管今後我們會遇到多少困難和誤會,你要記得,你心髒跳動的地方,都有我。”
而最終在成親那天,他卻躺在雜亂肮髒的柴房,昔日溫潤如玉一襲白衣傾天下的蕭然公子,一身汙漬和血跡,就這樣留給了她一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