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中寒毒
蕭言赦充耳不聞,手掌緩緩下移,挪到了腰下,滑過凸起的骨頭,落到大腿上,然後停了下來,握住那裏的一樣東西,毫無征兆的抽了出來。
寒鐵反射的寒光從謝林夙雙眼前閃過,蕭言赦握著短匕,緩緩坐直了身體。
“不知阿夙身上是否還帶著毒針?”蕭言赦把匕首拿在手中轉了一圈,抬眼瞄了一下副教主。
謝林夙莫名其妙的盯著蕭言赦,點了點頭,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補充道:“帶了。”
“拿出來。”
謝林夙有些遲疑,不過依舊遵從教主的命令,把藏在身上的二十多根毒針拿了出來,一一放到了一側的桌子上。
蕭言赦把匕首遞到自己的右手上,隻見光芒一閃,左手上漸漸滲出鮮血,動作之快連謝林夙都沒有反應過來。
叮當!匕首被仍到了地上,蕭言赦攬住謝林夙的腰,用力一摟,把人帶進了自己懷裏。
“教主。”謝林夙皺眉。
蕭言赦把自己流著血的手指塞進了謝林夙嘴裏:“別浪費。”
謝林夙趴在蕭言赦懷裏,頭被半強迫的仰著,身體被夾在教主的兩腿之間,一條胳膊與自己的身體被對方抱在了一起,幾乎無法動彈,另一條胳膊架在教主的大腿上,單膝跪地,就這樣擺著一個別扭的姿勢,被牢牢禁錮住了。
“教主……”
“別說話。”蕭言赦動著手指,撥弄著謝林夙的舌頭,立刻讓懷裏的人閉嘴了,雖然自家副教主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就算是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血的味道從舌尖向整個口腔蔓延,謝林夙半張這嘴,說話不方便,在自己處於劣勢的狀態之下,反擊的效果不會很好,況且眼前這人還是教主,就算自己與對方的關係再特殊,自己這個屬下也不能對主子下死手。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太詭異了,果然是喝醉了嗎?
蕭言赦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指,抱著謝林夙親了上去,兩個人倒在地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謝林夙的臉色黑的幾乎能與此時的黑夜媲美,冷著臉把蕭言赦按在下麵,看著下麵這雙緊閉的雙眼,還有這毫無防備的姿態,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寒氣又在體內亂竄,如果不快點兒收拾了它們,接下來吃苦頭的絕對是自己。
“蕭言赦!”謝林夙陰森森的喊出三個字,俯下身在已經睡著的蕭言赦頸側狠狠咬了一口。
宿醉的感覺絕對不好受,即使是蕭言赦這種高手,也覺得頭痛欲裂。
蕭言赦掙紮著睜開沉重的眼皮,揉著腦袋看向站在床邊的人,冰冷的視線讓自己心中一滯:“副教主怎麽在這裏?”
謝林夙瞥了這位裝傻的教主一眼,不鹹不淡的開口說道:“教主,按照計劃的時間,您的寒毒到了該發作的時候了。”
蕭言赦扶著腦袋呻’吟一聲:“副教主,過來扶我坐起來。”
謝林夙看了一眼門口,門外左護法的聲音在此時傳了過來,朝著蕭言赦彎下了腰,輕笑道:“真巧,左護法已經來了,不用讓人去傳喚了。”
“教主,左護法求見。”銀月在屋外稟報道。
“進來!”謝林夙在裏麵回了一聲。
左護法心中驚訝,盯著房門似乎要把他穿個窟窿:副教主怎麽會在這裏?
扭過頭看向銀月,問道:“副教主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銀月臉上帶著三分不確定:“奴婢沒見到副教主早上過來,不過,副教主昨天晚上來過。”
難道謝林夙昨天一整晚都待在教主的寢殿之內?左護法的眼神瞬間變暗,推著屋門走了進去。
“參見教主!”左護法看著眼前的情景,險些沒控製住自己上前把謝林夙一腳踹開,壓低了聲音才沒泄露出顫抖。
隻見謝林夙把雙手搭在蕭言赦的雙肩上,幾乎是把人抱在懷裏扶了起來,甚至是故意低著頭,嘴唇在教主側頸劃過,大概是覺得副教主不是有意的,教主沒有察覺出任何不正常。
蕭言赦拍了拍謝林夙的胳膊,示意副教主可以鬆開自己了,問道:“九如,有什麽事?”
左護法走近,站在了床邊,眼睛瞥到蕭言赦脖子上的痕跡,心中又是一顫,那是……吻痕?眼睛不由自主的挪到了謝林夙身上,隻見這位副教主竟然笑了,甚至曖昧把雙手放在了教主腦袋兩側的太陽穴上。
左護法低下頭,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去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教主,教內某些據點之內出現了流言,副教主與教主不合,副教主有心奪位謀反。”
“查清楚流言的出處了嗎?”
“還沒有。”
蕭言赦半睜著眼睛,聲音中帶著幾分暗啞:“九如,此事由你親自去查清楚。另外,先安撫人心。”
“是!”左護法不著痕跡的看了謝林夙一眼。
“還有其他事情嗎?”蕭言赦往後靠了靠,眼睛完全閉上了,享受著來自副教主的伺候,不輕不重的手法讓自己腦袋的脹痛減輕了許多。
左護法欲言又止,忌憚的看著一旁的謝林夙:“沒有,屬下先告退了。”
蕭言赦伸出手揮了揮。
謝林夙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教主,屬下也告退了,讓銀月進來伺候您洗漱,時間已經不早了。”
“慢著!”蕭言赦扶著頭,“副教主先留下,大概是昨夜喝酒喝太多了,睡的身上有些酸疼,你過來給本座按按。”
“是。”
左護法離開的腳步一頓,回過頭看了一眼,隻見教主掀開被子趴在了床上,副教主的雙手落了下去。
謝林夙突然扭頭,對上左護法的視線,挑釁的咧嘴笑了,並故意把手放在了蕭言赦的後腰之上,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地方。
左護法一臉陰沉的走出了房間。
“教主,這樣做會不會適得其反?”
“繼續。”蕭言赦指了指自己後背,把臉枕在胳膊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說道,“隻要九如不背叛我,他的作用隻會加快計劃的進程,並讓計劃更加順利的進行,如果他背叛了,副教主,你知道該怎麽做。”
“屬下明白。”
蕭言赦半側過身:“怎麽不繼續了?”
“屬下下手不知輕重,怕把教主弄傷了,還是讓銀月進來服侍您吧!屬下告退。”謝林夙不管教主的反應,直接離開了。
蕭言赦舉起自己的左手,看著被封印在裏麵的寒氣一絲絲的泄露出來,流向全身上下:“可惜了,難得有幸能得到副教主的伺候。”重新躺回床上,仔細感受著逐漸下降的體溫,直至冰冷。
“真是棘手的寒毒,雖說可以讓計劃更加真實,但是遭受折磨的可是自己。或許應該和副教主換一下身份,這種滋味獨自享受可不太好。”蕭言赦摸著自己的脈搏,心跳因寒毒影響逐漸衰弱,這是生命受到威脅的跡象,“銀月,進來。”
屋子外麵的銀月一愣:“教主的聲音怎麽?”好像不太對勁。
銀月連忙進了屋內,越靠近蕭言赦寒氣越重,凍的人渾身發抖。
“教主!”銀月驚呼,“這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中毒了。”蕭言赦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奴婢馬上去把醫師找來。”銀月剛一轉身,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驚訝道,“左護法,您怎麽回來了?”
左護法一臉凝重的走到床前:“教主,您可知道這是什麽毒?”
“不清楚。”蕭言赦喘息著,呼出的氣息化成白霧,身上凍的幾乎要結冰。
“教主,此事一定與副教主有關,隻要您下令,屬下一定能讓他開口,屬下……我不會讓您出事的。”左護法蹲下身,一把抓住了蕭言赦的手,寒氣立刻侵襲上去,不僅僅是凍傷,還有似乎能凍結靈魂的陰寒。
“九如,不可能會是副教主。”蕭言赦抽出自己的手,“別碰到我,你們都離我遠一些,這寒氣十分厲害,會傷到你們。”
“教主!我立刻把醫師帶過來。”銀月用上了輕功,身法之快令人咂舌,就連左護法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區區一個侍女竟然會有如此厲害的身法。
左護法把內力凝聚在手上,朝著蕭言赦體內試探的輸送了一些內力:“教主,你對副教主全心全意的信任,但是那個人隻會恩將仇報,他隻想從您手中奪取教主之位。”
“啊!別動……”蕭言赦的內力突然翻騰,完全不受控製,甚至衝擊到了左護法。
“教主!”左護法連忙收手,“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麽毒。”慌亂、心痛,恐懼一點點襲擊過來,不行,絕對不能讓教主出事。
蕭言赦勉強壓製了體內不受控製的力量,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血色,就連眼神都變的無神:“九如,你我內力屬性不同,強行幹擾寒毒隻會讓它們更加狂暴,副教主的內力與本座同源,去把他叫過來。”
“不行!”左護法一時之間想不出任何對策,這個厲害的毒一定與副教主有關,如果讓副教主過來,一定會對教主不利,“這一切一定是副教主的設下的圈套,他覬覦教主之位,前幾天還拉攏屬下,您現在這種情況,一定不能讓他發現。”
“如果真的是副教主對本座下手,那麽他一定準備了萬全之策,除了他本人,恐怕沒有人能解本座身上的毒。”蕭言赦把頭歪向一邊,看著左護法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說道,“我……必死無疑。”
“不會的!”左護法一激動握住了蕭言赦的手,不顧纏繞上來的寒氣,堅定說道,“我一定會救你的。”
我得到教主之位,你得到教主本人。左護法腦海之中閃過這句話,愣在了原地。
左護法緩緩站起了身,說道:“教主,副教主那裏我會想辦法的。”或許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但是,想坐上教主之位也不是簡單之事。副教主,我對於你控製神無教還有利用價值,我們就以此來做交易吧!
蕭言赦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身體的狀況越來越不好了。
左護法心中焦急,不過卻也沒有辦法,扭頭衝著怯生生出現在門口的侍女秋露吩咐道:“過來照顧教主,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之內,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明白嗎?”
“我明白!”秋露緊繃著一張小臉,蹬蹬跑進來,“左護法,奴婢一定會照顧好教主的。”
左護法閃身出了房間,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凝重的盯著裏麵一隻蟲子,倒在自己的手心,緊緊握住,迅速趕往副教主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