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進組
為要求整部戲的質量達到最高最好,所以鍾若並不打算采用影視基地既有的場景,她不知去那兒找,竟在顆荒廢星球G星的山上找到一棟洋房。
據說那洋房原本是個古建築的研究家所建,但他於前年因病去世,現在房子雖歸他兒子所有,兒子一家卻都住在首都星,鮮少回到那裏,因此已許久無人居住。
《鎖情》在時程那時,本就設定成是有點曆史的戰爭戲,正好那棟洋房又是相當複古的設計,甚至比時程待時代的建築風格要早些,與鎖情最原本的時間點不謀而合,因此鍾若便找上那位兒子,將那棟洋房給租下來。
除了洋房,她還讓人在那座山上打造了車站、軍營,連白錦被關著的地牢都有,雖說已經間隔了許久的時間,但由於考據做的很好,誤差不僅不大還很精致,比時程預想中的還原度還要高上許多,因此他甫一到便是一陣驚喜。
“簡直和我們當初拍戲時的造景差不多。”盯著祁蕭從飛行器上下來,時程連忙興奮道。
不得不承認鍾若這女人雖然人品不大好又陰險的很,但在對待工作上還是很認真的,難怪她幾十年來做為導演界的佼佼者屹立不搖。
“你看那座車站還使用木質的掛鍾,真好,沒想到都到這兒了還能看到這麽老舊的東西……”
他激動的說著,祁蕭卻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他們花的可是我的錢,當然好。”
一到達拍片場地,幾乎是腳才剛踏出停機坪,《鎖情》的新版劇本就同時傳到了祁蕭的終端裏,新版鎖情從原本一部大約兩個鍾頭的電影,被改成了連續劇,總共要拍十五集,因此加上的細節也更多。祁蕭收到的劇本目前隻到第八集 ,後續幾集的確定版還在商討,因此等戲開拍後才會陸續再傳遞過來。
新版劇本編改主要交由兩位編劇負責,其中之一的女編劇叫王芮,就是在試鏡那日對祁蕭演技讚譽有加的那位,她與鍾若差不多年紀,兩人已合作過許多部影視作品,前八集的劇本便全出自她之手。
至於協力較後集數的另一位編劇,因沒來得及從前一段工作中徹底抽身,在試鏡及其他前期的作業中都並未露麵,也將無法及時參與前幾集的拍攝,所以目前大夥兒都隻知道鍾導還找了另一個人,卻不知這人究竟是誰。
然而鍾導找來的自然不會是閑雜人等,因此這個還未對外正式宣布的人物,也成為眾人議論的對象,小道消息飛走,在星網上也被談論,熱度大概僅次於祁蕭確定加盟《鎖情》一事。
雖說祁蕭和時程下午就到了G星的山上,還順帶看了一把美麗的夕陽,但其實這劇並不是下午就馬上開機。明日一早會先進行相關劇照的拍攝,順利的話正式開拍時間該是明日下午,鍾若之所以要求祁蕭提早過來,除了熟悉場地環境之外,還是因今晚有個做為開機儀式的晚宴。
晚宴全程都會透過直播放送,消息也會傳給各大媒體記者,除了《鎖情》劇組的幾位核心人員會發表說明外,也算先給演員們一個交際的機會。
雖然晚宴形式不大,但畢竟是正規場合,祁蕭在簡單衝洗後正要去找化妝師上妝,便被時程攔了下來。
“哎你的西裝呢,不是讓你準備著的?”見祁蕭還是那套穿到嫌膩的灰襯衣和黑色軍褲,時程的眉頭倏的蹙起,“至少搭個外套再出去吧,係上領帶更好,看起來更正式點。”
由於剛衝完澡很熱,祁蕭的領口開了一大片,時程看著很想幫他,但手還沒伸到領子那兒,就被祁蕭給緊緊捉住。
“又不是季於然那個叛徒,作為一個優秀的軍人,我才沒有西裝這種東西。”
經祁蕭這麽提醒時程才想起來,祁蕭年少時就入軍校就讀,後來進入軍部投入戰場,根本不需要軍裝以外的東西,難怪每回看到他不是睡袍就是軍服的裏衣。
打量祁蕭從頭到腳,時程捏了把下巴做出結論:“你該買一套,人生這麽長,總是會有需要用到的場合。”
祁蕭倒不以為意,整整衣領便道:“讓你替我選麽?”
既然沒有相應的西裝,那就隻能以軍裝將就了。時程本還覺得奇怪,但大抵是軍服剪裁修身,再加諸祁蕭的身材很好,整體看來竟是人模人樣,效果挺不錯的。
那是時程作為一個男人都會欣賞的好看,因有些出乎意料,他看著愣了一下,便沒跟上對方,最後還是祁蕭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
“看我帥慘了是不是?”對於時程的反應,祁蕭似乎很得意。
實在不想就這麽赤/裸的承認,時程臉上一熱,趕緊否認了聲:“才沒有。”
連時程都有這樣的反應,劇組裏的其他姑娘就完全不用說了。
因此待祁蕭一到晚宴會場,便有許多姑娘假借些名義去和他搭話,一下給他拿酒一下給他拿吃的,還有人問他是不是因為演了白錦才特意穿了軍裝過來,總之受歡迎的不得了,輕易就被團團圍住,時程遠遠的瞧著,想他這樣還真算是發揮所長。
季於然本來就是眾所皆知的明星,還是劇組內定,大家對他都很熟悉,所以相較祁蕭他的新鮮感少些,也沒被姑娘們圍著問東問西。
時程本以為季於然遇見祁蕭,估計又要厭棄個老半天,沒想這會兒他倒平靜,隻有在祁蕭剛到時湊上去說了幾句,祁蕭也不知回了什麽,他倆便沒再對上話。
爾後他一直在邊上與個穿著低胸禮服的漂亮女子聊天,見女子的舉動與神態,時程想那大概便是獲得張妍一角的女星謝瑩瑩。
謝瑩瑩是上回東岸影獎的最佳女主得主,也就是實至名歸的影後,再加上斬獲最佳男主的季於然,這部《鎖情》要不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都難。
隨後鍾若幾人也到了,開機儀式便開始。其實那無非就是走個程序,整場都很製式,沒有什麽特別的亮點,祁蕭還有晚宴的東西可吃,時程啥都做不了,待一會兒就覺得無聊,於是他朝祁蕭打了個手勢,便自個兒回晚間下塌的地方。
因G星偏遠,縱使搭乘飛行器也需要相當時間,交通非常不便,因此除了那棟老洋房外,鍾若也將不遠處一整排連著的私人別墅租賃下來,提供給全劇組人員拍戲期間的住宿、休憩之用。
祁蕭分到的是最邊區塊的房間,他隔壁是留給那名尚未露麵的編劇,也就是說目前四周都沒有住人,而且窗子探出去就緊鄰懸崖峭壁,外頭一片漆黑,還不時有古怪的叫聲,時程自己一個人待著,越想越是頭皮發麻。
說來也挺奇怪,他自己就是個死人,理當是要他嚇唬別人才對,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膽子有大上多少,還似乎比從前更小了。
舉凡現在,他隻是稍微離開祁蕭,不安感便會強烈的湧現出來,讓他恨不得想立刻返回會場裏,隻是說要先走的人是他自己,若折回去肯定會被祁蕭恥笑,賭著這一口氣,他隻好繼續在房裏待著。
明日開始就有正事要忙,所以這晚宴也沒拖到太晚,八點半一到便準時結束,時程探出去看,許多劇組人員都已回別墅這兒來,然而直到要十點鍾,竟都還沒見到祁蕭的影子。
從洋房到這兒需要路過一片小林子,路程並不是太近,時程怕祁蕭是中途出事,正想出去找,沒想這時對方便回來了,房門瞬間被猛的推開,他也與剛進門的祁蕭撞在了一塊。
祁蕭的身高很高,時程明明已經不矮,但兩人相比還是差上一截,這回時程與他一撞,鼻尖正好嗑在他的下巴上,痛的時程當場捂著鼻子大叫,眼淚也險些流出來。
祁蕭也被他這一下嚇得不輕,抓著門坎反射的後退了步,隨後反應過來,低罵了聲才去查看他的傷勢。
所幸時程就算有痛覺,卻不會真的受傷,祁蕭抬起他臉看上好一會兒,確定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他安慰似的揉揉時程腦袋,隨後便將本書扔到一旁的桌上。
那本書書皮泛黃破舊,封麵幾乎已風化毀損到看不清字,時程小心的翻了幾頁,這才欣喜的抬頭道:“這是我那本原始版的《鎖情》?”
“恩。”時程說的沒錯,祁蕭便肯定的應了聲。
這也代表他之所以晚歸不為別事,而是找鍾若拿劇本去了。
今早鍾若的手段那般狠硬,時程本還以為短時間要取回肯定無望,沒想晚上東西便交回自己手上,時程在翻看之餘,也對祁蕭究竟如何拿回劇本提起興趣。
祁蕭剛換完衣物,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終端,趁這個空檔,時程托腮便問:“鍾導怎麽肯幹脆的把劇本給你,不打算做逼你的籌碼了?”
他這話順利讓祁蕭抬起眼,隻見對方從褲兜裏摸出個東西,便再度丟到他靠著的桌子上。
那是個類似金屬的物品,卻因強大的外力已經嚴重扭曲變形,時程看半天看不出所以然,隻得問祁蕭:“這什麽東西?”
“錄音器。”
視線瞟過桌上的東西,祁蕭隻是冷冷的笑道:“鍾若和我也不是頭一回認識了,她既有膽子威脅我,就該知道後頭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那錄音器估計就是今早用來給祁蕭錄音用的,現在居然已毀成這副德性,在搭上祁蕭那張似乎殺了人也無關痛癢的臉,時程頓時心中一慫,背脊的冷意再度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