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吱呀一聲,房門從裏麵打了開來。
桑朝黎回過頭,楊初語已然走到了門前。
看著從裏麵走出來,嘴角帶著一絲詭異弧度的赫連端硯,楊初語眸中閃過一絲不安,麵色卻依然鎮定如常。
“見過王爺”
赫連端硯看著眼前落落大方的女子,終於明白桑清漪為何能出落得如此出挑了。
“夫人不必多禮”
楊初語也未再言它,福了一禮後便與赫連端硯擦身而過,快步走進了房中。
桑朝黎見此,連忙上前道
“還望王爺莫要見怪”
赫連端硯微微抬頭,輕笑,“夫人愛女心切,乃是人之常情,丞相大人不必如此”。
桑朝黎剛要謝過,一抬眼,卻赫然瞥見赫連端硯脖間那一道殷紅的絲線。
“王爺,你”
似乎隻是一刹那,桑朝黎便明白了其中原委,嘭的一聲就跪倒在了赫連端硯麵前。
“老臣罪該萬死!”
赫連端硯接過離肆遞過來的方巾,隨意的擦了擦脖間的血跡,而後伸手扶起了桑朝黎。
“隻是皮外傷而已”
桑朝黎雖起身,卻一直弓著身,“老臣這就讓人請大夫過來”。
“不必了,丞相大人,小傷不礙事,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如此,桑朝黎隻得作罷。
赫連端硯也並未打算在丞相府多作逗留,桑朝黎就一直把她送到了大門口。
赫連端硯看著家丁牽過來的馬匹,突然轉頭看著身旁的桑朝黎。
“還請丞相大人務必要好生照看令千金”
“謝王爺關心”
赫連端硯突然抬起手撫著脖間的傷口,輕笑著道
“行將大婚,小姐對二老心有不舍,傷心難過也是自然,可若是傷心過度,致使大婚延誤,那時父皇會如何,丞相大人想必比本王更清楚吧”
桑朝黎看著赫連端硯上了馬,而後揮鞭揚長而去,眸中的憂慮更甚。
看來,當今的十一皇子,如今的端王爺,也非等閑之輩。
離了丞相府沒多遠,赫連端硯便讓馬慢了下來。
離肆看著赫連端硯脖間的那一道細痕,劍氣的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離肆,你一直看著我作甚”
離肆撇開眼,“爺,您還是趕緊回宮,讓玉音給您瞧瞧吧”。
赫連端硯側頭看了他一眼,“莫非你以為我剛才隻是在糊弄那桑朝黎?”。
離肆抿著嘴,“爺乃千金之軀,萬不可冒險”。
話落,卻一直未聽見回應,離肆抬頭,就見赫連端硯正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離肆”
“在”
赫連端硯嘴角的弧度不禁又大了一些,“玉音那麽溫婉,你為何如此懼怕於她?”。
冷不丁被猜中了心思,離肆一下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此,赫連端硯笑著又道,“你放心,若是玉音責怪,我來替你擋著”。
聽著赫連端硯的笑聲,離肆才驚覺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離肆隻是擔心爺的身體,並無其他”
“不必解釋”
赫連端硯終是沒有聽離肆的勸阻,沒有即刻回宮,反而又來到了定國公府。
因為赫連端硯向來行事低調,就連在朝臣麵前都甚少露麵,以致不少朝臣都不認得他,更何況是朝臣家中的家丁和護衛。
因而,赫連端硯再一次被擋在了門外,不過,赫連端硯也不生氣,隻是命護衛進去通報。
沒一會兒,就見定國公燕南山從裏麵快步走了出來。
“王爺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燕南山作勢就要跪下,赫連端硯搶先一步伸手扶住了他。
“定國公不必多禮”
到得前廳,這邊剛坐下,赫連端硯就突然問起了燕流笙。
“怎得不見令公子”
燕南山突然就跪了下來,“小兒昨日衝撞了王爺,本該親自到王府請罪!”。
赫連端硯溫溫一笑,“無妨”,而後伸手扶起了燕南山。
“小兒現下正臥床養傷,不能來拜見王爺,還請王爺莫怪”
赫連端硯笑著端起手邊的茶盞,“那不知公子傷得如何?”。
“多謝王爺關心,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赫連端硯掀開杯蓋,輕抿了一口,“當真是好茶”。
赫連端硯抬頭看向燕南山,“本王此次前來是想探望一下令公子的傷勢”。
“多謝王爺掛念”,燕南山拱手謝過,“大夫已經診治過,小兒並無大礙”。
赫連端硯聽出燕南山話中之意,是不便讓她去見燕流笙。
“令公子的傷勢多少與本王有關,還請定國公為本王引路”
燕南山和赫連端硯剛到得後院,就聽見燕流笙的吵鬧聲從房中傳出。
“孩兒此生非漪兒不娶,若不能如願,孩兒便終生不娶!”
“他便是仗勢欺人,漪兒也絕不會依他!”
“……”
燕南山聞言即刻跪倒在了赫連端硯麵前,“微臣教子無方,還請王爺恕罪”。
赫連端硯卻未言它,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後伸手便推開了房門。
聽到聲響,坐在床邊的定國公夫人柳憶玫回過頭,看著突然出現的赫連端硯,站起身
“不知”
話剛出口,就聽到燕流笙拔高了聲音憤然道
“是你!”
柳憶玫一看燕流笙的反應,心中已然猜到來者是何人,隨即跪下行禮。
“見過王爺”
“夫人不必多禮”,赫連端硯抬手示意柳憶玫不用下跪行禮。
“笙兒,快給王爺行禮”
燕流笙動也不動,眼神狠厲,恨不得此刻就拿刀架在赫連端硯的脖子上。
“笙兒!”
柳憶玫眼神微變,燕流笙見此,縱然是心中怨憤也開始奮力的想要撐起上身。
赫連端硯嘴角帶著一抹略顯刺眼的笑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燕流笙的掙紮。
在燕流笙在柳憶玫的幫助下終於費力的坐起身時,赫連端硯終於開口了
“燕兄有傷在身,就不必行禮了”
“謝王爺”,柳憶玫道,而後又看了眼燕流笙,燕流笙銀牙緊咬,“謝王爺”。
赫連端硯看著似乎心情很好,突然轉頭看向了柳憶玫
“夫人,本王可以單獨和令公子說幾句話嗎?”
柳憶玫看著眼前眉梢飛揚的少年,而後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燕流笙,心中雖擔憂,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起身站到了一邊。
“王爺請便”
約莫過了一刻鍾,赫連端硯便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燕南山和柳憶玫守在門外,看著嘴角含笑的赫連端硯,心中卻是七上八下。
突然,燕南山和柳憶玫又跪了下來。
“小兒莽撞無禮,冒犯了王爺,微臣願代小兒領罪”
赫連端硯稍稍俯下身,右手似有似無的扶著燕南山的左胳膊。
“定國公乃國之棟梁朝之良將,父皇都如此倚重於您,本王又豈敢造次”
此言一出,燕南山不禁神色微變,“微臣惶恐”。
見燕南山和柳憶玫不願起身,赫連端硯便也不再阻攔,直起身,緩緩道
“令公子的傷需要好生靜養,依本王看,往後的這一個月還是不宜出門為好,不知定國公以為如何?”
眾所周知,當今端王爺和丞相府千金的大婚之期就在本月末,赫連端硯此言何意,燕南山自是明白。
“王爺所言甚是,微臣定當好生管教小兒!”
從定國公府出來以後,赫連端硯便未再言語,隻是沿著大街漫無目的的走著。
離肆小心的跟在身後,因為不明白赫連端硯心中所思所想,便也不敢多言。
突然,赫連端硯停了下來,一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日兩人初遇之地。
當日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卻又仿佛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突如其來的相遇,意料之外的糾纏,赫連端硯突然有一絲迷惘,不知日後的一切是否皆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離肆,去琴音閣”
進了琴音閣,而後輕車熟路的上了三樓。
一路上暢行無阻,偶爾碰見一兩個麗質佳人,頷首微笑,溫文有禮。
到得三樓最右邊的屋子,連門也未敲,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而離肆很自然的守在了門外。
赫連端硯一進屋,卻未見人影,直到一陣水聲傳入耳中,赫連端硯微一抬頭,就見屏風上隱約透出的倩影。
赫連端硯微微一笑,轉身走到了整齊的床邊,而後躺了上去。
不知不覺間,竟覺得眼皮有些重,而後緩緩地合上了雙眼,直到一陣撲鼻的清香襲來。
赫連端硯緩緩睜開眼,便看到一副美人出浴來的旖旎美景。
“醒了”
眼前的女子,眉梢沾染濕意,眸中透著媚意,嘴角勾著笑意,一抬首一低眉,盡是撩人。
“此時沐浴,意欲何為”
女子微微俯下身,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赫連端硯的雙眸。
“你欲如何,我便可如何”
赫連端硯輕輕一笑,坐起身,“蝶舞不知我欲如何?”。
蝶舞隻著白色中衣走過去,挨著赫連端硯坐了下來。
“大婚在即,美人在懷,何故心煩”
赫連端硯側頭看著蝶舞,眉梢輕挑
“美人心有所屬,蝶舞豈會不知?”
蝶舞緊緊的凝視著赫連端硯的雙眸,而後伸手拉開了腰間的係帶。
“你既早已知曉,為何誓要娶她,莫非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赫連端硯看著蝶舞敞開的衣襟下隱約透出的旖旎,身體略往後仰,抬眼
“你知我非英雄,蝶舞又是為何心情不佳?”
蝶舞並未回答,隻是身子慢慢前傾,直到赫連端硯重又躺到了床上。
赫連端硯看著蝶舞一抬手,露出了雪白的香肩,還有薄荷綠的肚兜。
蝶舞俯身貼在了赫連端硯的身上,赫連端硯瞥見肚兜上的鴛鴦戲水。
作者有話要說: 年關將至,三個字,忙忙忙!
寒假有時間攢一些,話說家裏不能上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