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絕望屠戮
「遮天蔽日，俯視眾生。」
這是神界後世史書之中，對於發生在靈獸峽谷，神都軍同反抗軍的戰爭記錄里，後人對戰爭後期，出現的次元靈獸，「赤龍」的描述。
可以說，相當準確。
……
「噗通。」
如同一塊破抹布般，總指揮莫雲慘淡地倒在一旁的地面，背靠在一處破碎的岩石上。
靈氣被抽干，陽壽也所剩無幾，本來有著合體期修為的莫雲總指揮，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年人了。
「本來，以為還能保存一點戰鬥力，沒想到赤龍的消耗如此巨大，光是將其喚醒，就幾乎消耗了我全部的生命和靈氣。」
就連聲音都沙啞了幾十歲，光是這樣說話，莫雲都覺得喉嚨隱隱作痛。
距離他不遠處，大約十幾米的位置，兩名隊長也是以差不多的姿勢坐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已經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好在，犧牲這麼多，總算是有所回報。」
邊如此說著，莫雲轉過腦袋，看向那坑洞之中，緩緩升起的黑色巨大身影，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嘿嘿，赤龍，讓那些神都的雜種們知道，獸聖反抗軍的底蘊吧。」
就在此時，莫雲的神識之中，出乎他意料的，一個驚慌的聲音猛地響起。
「不要喚醒赤龍！」
「烈風隊長？」
辨認出來那聲音的主人，莫雲眉頭皺在一起，臉色一滯，露出錯愕的神色。
但那神識傳音里，依舊沒有任何稱呼，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解釋，有的，就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個指令。
「不要喚醒赤龍，不要喚醒赤龍！」
「不要，喚醒赤龍！」
「轟隆！」
重複了幾次之後，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那神識傳音便直接消失了。
「這到底是……」雲里霧裡的莫雲一臉懵逼。
莫雲指揮身側的位置，江豐隊長和劉啟隊長緩緩從地面上站起，脾氣暴躁一些的劉啟隊長不斷搖頭，臉色沉悶地嘆道。
「烈風這小子，在發什麼瘋？」
「『不要喚醒赤龍』，哈！開什麼玩笑？赤龍可是我們最後的底牌，現在不用，到底要等到.……」
但他還沒有說完，一個漆黑的鬼影震破空間，直接拍在劉啟隊長本來的位置。
「咚！」
等到莫雲和江豐看清，才發現那原本有些模糊的鬼影的具體模樣。
那是一隻漆黑的巨大手掌……
手掌緩緩抬起，手掌下面的空間，名為獸聖反抗軍二隊長劉啟的存在已經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片肉泥.……
「啊，啊！」
不像樣的哀嚎從嘴中泄漏出來，那團肉泥旁邊，江豐隊長慘叫著，挪動著身子，想要離開，但被抽干靈氣和陽壽的蒼老身體，又能跳到哪裡去呢？
「嘭咚。」
沉悶的轟隆聲響和肉體被碾碎的噁心聲音混雜在一起，江豐隊長也跟隨著劉啟隊長的腳步，變成一地的肉塊和血水。
僅僅只剩下一人的空間里，莫雲指揮抬眼，看向那沾滿鮮血的手臂主人。
「喂……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的敵人，不在那裡啊！」
「赤龍！」
本以為沒有任何回應的莫雲卻沒有想到的是，如同在回答著莫雲的問題一般，那恐怖的龐然大物竟然張開口，開始口吐人言！
「消滅.……所有的人類……是赤龍被獸聖大人創造出來的……」
「唯一使命。」
……
「轟隆隆……」
不斷坍塌崩碎的靈獸峽谷里，沉悶的震響聲音不斷響起。
但若仔細聽去，便會發現混在那坍塌聲里的，是如同野獸一般的低沉哀嚎，還有肉體被牙齒和利爪所撕碎的聲音。
「梟梟梟！」
次元靈獸，赤龍，正在靈獸峽谷之中，無差別地攻擊著所有的人類！
不止是那些殘存的幾萬名獸聖反抗軍，後勤部隊，連那些從裁決號里進入到靈獸峽谷的神都士兵，也同樣不會放過！
千米高的巨大身軀，僅僅是腳每踏在地面上一步，整個靈獸峽谷，就會震顫一下。幾分鐘的功夫，赤龍的身上，就全部被鮮血所覆蓋著。
那血液順著他龐大的身軀，不斷滑落到腳底，在赤龍腳掌踩出來的一個個深坑裡填滿，變成一個個小小的血湖，最後，血液從湖泊里溢出，一條綿延千里的長長血河，從靈獸峽谷里緩緩流出……
一同流出來的，不止是血河，還有不知道是反抗軍，還是神都軍的哀嚎。
「不要！不要啊！」
「獸聖大人，救救我們，求求你！」
遠處，神都裁決號破碎的指揮室里，獸聖，克利緹歐站在軍聖的身邊，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同王徒對峙著。
大概赤龍毀滅一切的屠戮，令他神色愉悅，獸聖咧嘴，緩緩笑道。
「如何啊，人王，這就是三百年前，為了殺死你，我一直想煉，卻沒有煉出的次元靈獸，赤龍，是不是很威武啊？」
「他能夠誕生，還得多謝你們這些反抗軍的人，日以繼夜地主動來到基地，成為他的養分呢。」
「現在，你也即將成為他的一份口糧，不是很好么？」
「克利緹歐！你這混賬！」
烈風隊長從地面上如同彈簧一般彈起，抽出隨身攜帶著的短刀，口中叫囂著，向著獸聖揮去。
面對烈風的攻擊，獸聖臉無表情，僅僅是開口道。
「螻蟻，這裡沒有你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他伸出手臂，張開五指，朝向烈風的位置猛地一握。
「噗！」
肌肉和骨頭在瞬間被碾碎，連最後的哀嚎都沒有發出，烈風就這樣死在了天上。
血花飛濺之中，獸聖看向那唯一站著的男子，笑著說道。
「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了，人王。」
「是被赤龍殺死，還是被我殺死，或者，是被賽恩殺死。」
「選一個吧？」
「蒼！」
白色的劍光閃過，幾十米的距離在瞬間拉近，王徒一劍揮出！
黑色和紅色的閃光在同一時間爆出，軍聖賽恩，獸聖克利緹歐同時出手，也向著王徒衝去！
一道道靈氣從體表擴散出來，獸聖張開口，撕心裂肺地咆哮著喊道。
「沒有用的，人王！」
「在兩名十二聖，加上赤龍的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
靈獸峽谷的雪地上，一個藍色的小小身影不斷奔跑著。
那是被獸聖反抗軍收留的後勤部隊成員，小藍，此時此刻，她光著腳丫，在還算乾淨，沒有受到污染的雪面上奮力逃跑著。
也許是太過於弱小，才沒有被赤龍注意到，才使得她能夠從無數同伴的屍體里溜了出來。
「轟隆！」
震動聲在腦後響起，即便是隔著將近千米的距離，赤龍攻擊產生的餘波，依舊足夠將她給掀翻在地面。
「啊！」
翻到在地上，在雪地里奔跑的早就麻木的兩隻腳掌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站了起來。
「嗚嗚嗚。」
已經放棄了對生命的追求，只有細微的嗚咽聲，不斷從小藍小小的嘴裡響起。
「大家，都死了.……」
「啪嗒。」
就在此時，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少年從雪地里跑了出來，直接將小藍從地面上扶了起來，他是王徒剛剛來到神界的時候，從藍水門裡救下的學徒，林瀚。
感受著寒風刮開肌膚的絲絲疼痛，林瀚將小藍背起來，在雪地里狂奔著。
「小藍，不要哭。即便十二聖把我們當做玩具，但我們的心，不能輸給他們。」
「而且，還沒有結束呢！」
「反抗軍，還有那位大人在！」
……
神都裁決號，艦船內部。
「咚隆！」
身軀被震飛數百米，獸聖和軍聖相互攙扶著，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這個傢伙，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兩名十二聖聯手，竟然被逼得節節敗退！
「轟轟轟！」
距離二人不遠處，王徒就站在那裡，奔雷，赤火，不斷地從他的體表爆散出來，將附近的空間都直接點亮！
感受著那澎湃洶湧的恐怖靈氣，額頭上滴落一絲冷汗，獸聖擠出一絲苦笑，小聲地道。
「有點不妙啊，賽恩，我想我們可能.……」
「惹火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斬仙劍劃破空氣，一個憤怒到極點的聲音，也從王徒口中猛地響起。
「十二聖，我要讓你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制裁你們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