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傳說的末路
「王徒，你到底是怎麼了！」
賀天心驚慌喊道，此時天神散發出來的威壓也被王徒抵消，她這才終於有了喘息，說話的機會。
雖然自己剛剛又被王徒幫助了，但此時賀天心卻是完全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畢竟，剛剛王徒所說的東西，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天神沒有飛升成功？天神在經歷雷劫的時候逃走了？
這怎麼可能？
無視掉已經驚訝到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賀岩，賀天心，利爾，王徒兩手負在身後，望向表情已經有些扭曲的上古天神，接著說道。
「在葬神山，聽到有關天神的傳說之時，我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黑神族的肉身雖然比起一般種族要強大許多，但也絕對不是無法殺死的，而遠古天神乃是飛升成神者，要將黑神族的軍隊徹底剿滅，應該也不算一件難事才對。」
實際上，別說是神了，就是還在修神路上的王徒，親手殺死的黑神族也有幾萬了，而數萬年前，黑神族的數量一共不過二十萬，要是遠古天神有殺光黑神族的想法，應該可以非常輕鬆就做到才對。
「但，不論是古書記載，還是神族們口耳相傳里，你都沒有這麼做，而是用天神大封印，將那些黑神族們，全部封印在神族大陸的地底下。」
「這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封印的效果也會逐漸削弱，到最後，總有一天，黑神族會像今天一樣衝破封印，重新復甦。」
「你知道黑神族的實力，當然明白若是沒有你，神族自然不可能對付得了黑神族，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用這並非一勞永逸的方法呢？之前我有些想不通，但現在我卻是明白了。」
王徒說到這裡，已經將紅晶長劍抬起，劍尖指向坐著的遠古天神，而遠古天神兩眼微微眯著，即便他已經極力掩藏，但仍舊有洶湧的殺意不斷從眸子里泄露出來。
「你不是不想這麼做，而是不能。」
「.……這是什麼意思？」說這話的是賀岩，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已經陷入到王徒的言辭之中，畢竟，王徒說的，賀岩也確實有過疑惑，更遠一點的位置，賀天心和利爾也是表情有了些許變化，從最開始的不理解，到認真聽王徒說的每一句話。
「當時，初代地煌聖尊和遠古天神對峙，二人交手之時，第一道萬劫雷劫落下，地煌聖尊不力，在第一道雷劫的時候，便被打成了重傷，退出了雷劫的範圍，因此，即便是距離遠古天神最近的他，也只能看到不斷落下的雷劫，而看不見遠古天神的具體模樣。」
「也正因為如此，等到雷劫和遠古天神同時消失，他們自然會認為，是天神已經度過雷劫，飛升成神，脫離了這個宇宙，消失了。」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在第四道雷劫的時候，你們口中的天神，就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扛住接下來的萬劫天雷。」
「因此，他在第五道雷劫來臨之前，他就用傳送類的至尊寶器離開了戰場，同時刻意留下，銀鱗天閃槍，天尊巨熊令，熾天火靈燈，三大至尊寶器在戰場里。」
「逃走，是為了避免被雷劫隕滅，而留下至尊寶器，則是為了對付黑神族。」
「地煌聖尊重傷，遠古天神逃走，當時留在戰場的最強者，只剩下熊仙，狼仙，鶴仙，即便有著三大寶器相助，以這三名先祖的能力，只能做到封印黑神族，而不能將其殺死。」
「在封印掉黑神族之後，三名上仙幾乎陽壽耗盡，而這三枚至尊寶器，也同樣被埋葬。」
「這，才是數萬年前神族第一次大戰的真相。」
「將黑神族大軍封印在神族大陸地底下的並不是你，而是當年，你的左膀右臂。」
一片寂靜。
遠古天神沒有說話，利爾倒是還好，畢竟他沒怎麼在神族大陸生活，還能接受，但賀岩和賀天心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要知道，王徒剛剛說的，可是完全顛覆了他們二十幾年，二百多年以來的認知啊！
而且，這不僅僅是他們兩名神族的認知，也同樣是這個神族大陸里，其他所有神族的共同認知。
如果數萬年前發生的一切，真的如同王徒所說的話，甚至可以說，神族，都沒有資格再自稱為神族了！
長達幾分鐘的沉默和死寂之後，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從白髮男子口中緩緩響起。
「是初代地煌聖尊告訴你的么.……」
「他只是個看客，只能將自己看到的告訴我，至於事實，則是根據他的親眼所見，才分析出來的呢。」王徒笑笑，毫不畏懼地同樣看著眼前的地煌聖尊。
「為什麼，他身為黑神族，會告訴你這些事情？」
「被雷劫打成重傷之後，他感到修業困惑，便將體內的邪念同部分神魂分離出了身體，而那部分神魂不斷吸收惡念和靈氣，逐漸壯大，才有了今天的第二代地煌聖尊。」
反正幻天現在也已經陽壽殆盡而亡，也不會有什麼被天神暗殺的危險，為了讓天神心服口服，王徒毫不掩飾自己知道這些消息的來源。
「.……真是沒有想到，掩藏了數萬年的秘密，居然會以這種形式被發現。」
白髮男子嘆氣，也等同於是承認了王徒的說法。
這下，身後的賀岩賀天心更是站不住，他們兩個都是身子一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時，他們還不知道，令自己真正感到訝異，無法接受的事情，還在後面。
「.……就算真的如你所說，我確實沒有飛升，但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神族考慮，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有敵意？」
「那就要問問，你造出這由無數神族，黑神族屍骸和血肉堆砌出來的地下宮殿，所為何意了。」王徒伸出沒有拿劍的左手，敲了敲身邊的一根石柱，伴隨著清脆的開裂聲音，石柱的表面轟然破碎，露出裡面的黑色靈石。
「原本，就算你真的飛升失敗了，也沒有必要一直躲藏起來，即便你未飛升，以你的功績和能力，在神族大陸里，也依舊可以坐著萬人之上的地位。」
「但你卻沒有這麼做，而是自己創造了一個這樣的里空間，同時又建造出了一個如此巨大的宮殿。」
「難道，這僅僅是因為對自己飛升失敗而感到不堪么？就算如此，那你的宮殿里，為何到處都是黑神族才能使用的葬神石，黑靈氣，以及能夠吸收血肉為自己所用的永生大陣？」
「這.……這怎麼可能……」
王徒說到這裡，賀岩，賀天心，利爾也都開始明白過來，但他們即便知道了王徒所說，心中也難以去相信那個事實。
「住口.……」
「給我住口。」
而坐在石椅上的白髮中年男子臉上，努力維持著的最後一絲淡定也從臉上消失，他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甚至直接抬手射出一枚音爆飛彈，想要阻止王徒繼續說下去。
「轟！」
赤紅色的劍光從王徒右手閃爍而出，將音爆飛彈直接從中間切開，王徒兩眼直視著已經從石椅上彈起，身體表面覆蓋上一道道足以將普通修士殺死一萬次的法術，直接奔向自己衝來的白髮男子，大聲喊道。
「因為，那個受萬人敬仰的遠古天神，在承受不住萬劫天雷而逃走之後沒有多久……」
「就變成了黑神族！」
「轟！」
下一秒，紫色和白色的光芒碰撞，整個地下宮殿，都開始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