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裁判完了
白鳥任三郎正麵對著某種艱巨的考研。
高遠遙一所獲取的資料是從哪裏被外傳的?
白鳥任三郎可以確定,那份資料毫無疑問是從警視廳中流傳出去的,在不久之前,警視廳內發現了一起檔案失竊事件,搜查一課所負責的案件幾乎全部不翼而飛,所幸的是有另外保存副本,沒對審判方麵產生不良的影響,而更加神奇的是不久之後案件資料居然又被送了回來。
這件事簡直是···
奇恥大辱!
雖然是無論如何都想要隱瞞下來的事,但是也沒被任何人說不許說這件事。而且白鳥任三郎對於富田哲也非常同情,不時的回頭看向旁聽席,想要從旁聽席上得到某種程度的暗示。
“證人,你總往後看什麽?”裁判官很不滿。
辯護律師詢問:“證人沒辦法說這完全不是警視廳的責任呢。”
然後向裁判長表示詢問終了。
“檢控方請求對被告進行直接問詢。”
這樣的要求沒有理由拒絕。
富田哲也再次走上了證人席。
被告人穿著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很正式,麵孔嚴肅,打扮認真,看起來就像是正經人。被告人坐在證人席上,身體筆直的挺立著,頭正對著前方的裁判官,不像是犯人,倒有種殉道者的架勢。
隻是看坐姿,就能感覺到被告人對於自己所做的事完全沒有悔改的打算,但如果考量到理由,那也是當然的。
“被告人,我就單刀直入的問了,你是什麽時候產生的殺意?”
狩魔冥在法庭中被證人席作為中心,踱步徘徊著,這能造成一股無聲的壓力。
“當鬆永泰因為未滿14歲,而無需承擔刑事責任的時候。但是,和殺意有點不同,更多的是憤怒、痛苦。”
“還有絕望,對嗎?”狩魔冥詢問道。
“是。”被告人點頭,確認。
“被告人是畢業於帝丹大學,之後任職於鈴木財團的骨幹,受過高等教育,道德觀、善惡觀、司法官,你總是懂的吧?”
“我懂。”
“懂還用獵槍射殺鬆永泰是吧?”
富田哲也昂著頭,完全不產生任何的動搖,開口說話。
“我代替沒能判處鬆永泰死刑的司法,為他執行死刑。我觸犯了法律,不應該被寬恕對待,但是我絕不會原諒法律放過殺害我無辜妻兒的凶手,不會懺悔、反省,也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我隻是將一隻惡魔送回家。”
平淡而緩慢的話語,被壓製到毫無波動的言語,但強烈的批判意味無法言說,憎恨被害人的心情,失去妻兒的悲傷,全部濃縮著仿佛要炸裂而出,讓人不自覺的毛骨悚然。
“裁判長,被告人麵對法律毫無懺悔之心,悔改之心。但是考慮到被害人存在嚴重過錯,以及被告人在行動中受到誘導蠱惑,且有自首情節,檢控方求刑8年。”
狩魔冥說道。
這樣的言論引起了某種喧嘩。
“太短了吧?”這樣的不停的此起彼伏。
“一般來說,裁判官會接受檢方求刑的80%,假設辯護人沒什麽後手,應該會被判6年或者7年。”
灰西裝的男人跟女兒好像閑聊家常一樣聊著案件。
“這樣來說,辯護律師對中原太太還真是寄予厚望。”
裁判官敲打法槌,壓住喧嘩,維持秩序。
“下麵是辯護方的證人,中原由加利?”
很快,證人步入法庭,因為那模樣太過驚奇,所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穿著葬禮上常見的黑色哀服,抱著被布遮住的長方形物體。
“證人,你那是什麽。”狩魔豪發問。
“是,”中原由加利接下遮擋物體的布袋,露出被包裹住的相框,在相框中間,看起來十幾歲的女高中生正歡快的微笑著,笑容熱情淳樸,天真浪漫,單純的看著笑容也能感受到女孩的快樂。
隻是不合時宜的,那是黑白的相片。
女性懷抱著照片,對著坐在被告席上的富田哲也深鞠躬。
隻是這樣的動作,讓富田哲也的眼睛通紅,閃爍著淚光。
“中原太太,”成步堂龍一站起身,對著證人詢問:“你是少年A的受害者,你也實際見過他,你能說明一下,你遭受到了被害人怎樣的對待嗎?”
女性的身體輕微的戰鬥著,但是很快的平複。
“可以。”
“異議!這是與本案無關,辯護方是在拖延裁判。”
“這全都是為了徹底探究被告人的犯罪動機,不是無意義的詢問。”
檢控方與辯護方各執一詞。
擁有裁判權的人終究要選擇一方。
狩魔豪看著證人,自行詢問:“是辯護方找到了你,希望你作為證人出庭?”
“不是。”
中原由加利否定。
“是我自己希望出庭的,我想要幫他,幫幫富田先生。”
麵孔蒼白,雙眼含淚,但態度卻異常堅決。
“我明白了,”裁判長點頭:“辯護人請繼續詢問。”
成步堂龍一點頭,重複了自己的詢問。
中原由加利回答著,語速很慢,聲音很小。
“我記不住是哪天,因為我真的不想記起來。那是我跟希良、文太買完東西回家的路上——啊,希良我的女兒,文太是我的兒子——我們一起回家,在路上看見了···”
中原由加利抽泣著,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無法連接起來。
“看見被、害者,很可憐,我以為、那是離家出走、的孩子,所以邀、請他去我家,我、我···”
哽咽著,抽泣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而這個現象也不停的擴大,最終隻剩下哭泣聲。
“可以了,證人。”裁判官的聲音異樣的溫和,仿佛在觸碰著某種易碎物一樣小心翼翼:“已經夠了。”
女性強撐著從抽泣中開口,說出自己最深切的感受,即使斷斷續續,但終究是順利的傳達了。
“也許、對別人、來說,富田先生、是殺人犯,但、對我、是、英雄。”
在狩魔豪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跨越善惡、跨過道德、衝破善惡、邁過法律,隻是單純的一種感情。
殺得好。
那個聲音這樣說著。
正因如此,聲音越發的溫和,乃至於溫柔。
“我已經充分的了解了,被告人值得同情的地方,已經夠了證人。”
狠狠的瞪了一眼辯護律師,要求他為自己傳喚的證人出了漏子買單。
成步堂龍一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將無論如何都想繼續作證的中原由加利帶了下去。
法庭的氣氛恢複如常,或者說比以往更加的肅靜,除了不時響起的哭泣聲。
“被告人,請到證人席上來。”
裁判官如此說著。
在富田哲也踏上證人席之後,狩魔豪詢問道。
“被告人,有朝一日,你服刑完畢,出獄之後,打算做些什麽?”
富田哲也沒有作答,仔細的思考著。
整個法庭都安靜的等待著。
“這是要判緩了吧?”杉畑黛低聲詢問著,征詢著父親的意見。
灰西裝沒有回應。
這顯得很不尋常。
“無視?難道說哭了?一把年紀還哭鼻子?”
杉畑黛不隻是說說而已,還準備伸手去拿下遮臉的帽子。
“旁聽人請安靜。”
於是被裁判官狠狠的凶了一下。
“我···”
富田哲也認認真真的思考了,然後得出了答案。
“我想要學法律,我不知道會判多久,但是出獄的時候,我一定已經學習了很久,能夠呼籲,改變那些不合理的法律。”
“嗯···”
狩魔豪翻閱著桌上的檔案。
“本廳宣判如下。”
“主文:判處被告人有期徒刑五年,但是自本廳宣判即日起的五年裏,可以緩期執行。”
“宣判理由如下···”
然而沒人在乎,旁聽席的記者早就跑了,辯護律師慶祝著勝利。
處於職業素養,狩魔豪默默念著沒人聽到的宣判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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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祝大家節日快樂!
這個故事總算結束了,以後繼續歡jian樂dan的故事了···
然後咱準備在四月根據月推薦票來加更,每有100推就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