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比賽前夕
陳江看到方年的表情，知道他沒有說謊，忍不住苦笑道：“折了這麽多兄弟，費了這麽多周折，原來真的隻是巧合。”
說罷，他艱難地抬起右手，從西裝口袋裏掏了一個小盒子出來，盒子裏是一遝名片。他抽出一張，遞給方年：“如果你真的跟侯先生還有維港的貨沒關係，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一下候先生，把一切解釋清楚。”
方年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這個侯先生名叫侯振，是三水文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方年奇道：“什麽三水文化？我壓根就沒聽說過這個人。
陳江苦笑著歎了口氣：“你去了就知道了，行了，這場架是白打了，兄弟們，去醫院。”
跟著陳江來的四個青年，此時隻有一個是毫發無傷的，他把眾人扶進車裏，坐到駕駛位，揚長而去。
方年看著SUV絕塵而去的背影，不禁罵了一句：“莫名其妙！”
然而，這出因巧合發生的鬧劇，並不完全是莫名其妙，後來，借著三水文化和侯先生的資源資金，方年和黑桃鋪開了他們宏大的生意布局，當然，這也是後話。
“接下來怎麽辦，方哥？”土狗走過來，揉著肩膀問道。
方年雙手托起還在昏迷的黑桃，隻覺一股少女特有的芬芳撲麵而來。黑桃的身體緊緊貼著方年的胸膛，柔若無骨。
但顯然，現在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方年收斂思緒，把黑桃抱到捷達後座躺好。
走到前排，土狗卻已經坐進了駕駛位，看到方年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土狗連忙擺手道：“別搗亂，坐副駕駛。”
方年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問道：“你會開嗎？”
土狗一邊在方向盤上亂摸，一邊說道：“不會，不過，汽車也是人造的，摸索一下，也就會了。”
方年忍住笑意，說道：“要不，讓我試試？”
土狗頭都沒回道：“別鬧，方哥，論起打架，我比不過你，但比起對機械的操作天賦，你絕對比不過我，我告訴你，我三歲的時候就能徒手修收銀機，七歲的時候就能把腦中拆開然後原封不動地裝起來……”
說到此處，他終於摸到了車鑰匙，喜道：“原來是用鑰匙發車，我以為有什麽機關呢。”擰了兩下鑰匙，發動機突突突響了起來，土狗以為車要跑，嚇了一跳。
方年無奈地把土狗從車裏揪出來，自己坐在駕駛位，等土狗在副駕駛坐好，他劈裏啪啦換動檔位，放下手刹，輕點油門，汽車穩穩地開動了，比剛才黑桃開著的時候穩了許多。
這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操作，看得土狗是目瞪口呆：“方哥，你告訴我，這世界上還有啥是你不會的？”
“路。”方年嘴裏吐出一個字。
“啥？”土狗沒聽清。
“我不識路。”這時車已經駛到進城的立交橋邊，看著錯綜複雜的立交橋，方年無奈地把車停在路邊。
土狗很少去市區，方年就更不用提了，念了兩年大學，燕穀橋都沒出過，現在，唯一認識路的黑桃躺在後座昏迷不醒。
連蒙帶猜加上問路人，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艱難地進了城，找了一家最近的醫院安頓好黑桃，方年看了一眼表，距離編劇大賽開始隻剩下一個小時，而他連燕京大廈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方年實在沒什麽精力去參加比賽了，他本想陪著土狗等黑桃的檢查結果，不料陳曦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過來，最後，方年搪塞不過，隻得把黑桃交給土狗照顧，自己去了附近的地鐵站。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方年終於打聽到了燕京大廈的位置，坐上地鐵，卻還很遠，約莫有十幾站，終於到達市中心，然後還要轉公交，這時，三點已經過了，陳曦又打了個電話過來，壓低著聲音說道：“比賽已經開始了，你第九個上，人呢？”
方年歎氣道：“還在公交上。”
三點半，方年走下公交，一眼就看到一片約有足球場大小的廣場，廣場上秋菊綻放，噴泉飛濺，要不怎麽說燕京大廈有錢呢，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界，都敢修這麽大一片廣場。
穿過廣場，一幢巨大的玻璃建築出現在方年眼前，是燕京大廈的主樓。在大廳打聽了一下，比賽在B棟樓頂天台會議室舉行。四點鍾的時候，方年終於找到了B棟，原來隱在一片建築群深處。這裏草木繁茂，鶯聲燕語，蘇聯風格的紅磚樓上爬滿了爬山虎，如此鬧中取靜，倒是別有一番詩意。
不過，進門的時候，門迎把方年攔住了，說這棟樓是貴賓出入的地方，方年的穿著打扮不符規定。
看著玻璃門上的倒影，方年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外形有多麽糟糕：全身上下，滿是灰塵，好好一件灰色衛衣，活脫脫被染成了土黃色，頭發淩亂，左臉上的劃痕結成血痂……簡直像逃荒的災民。
方年本想出去在噴泉那裏清洗一番，不料陳曦又一個電話打來，方年看了一眼表，心想再耽擱估計比賽都要結束了，便給那門迎塞了五十塊錢小費，急匆匆地跑進了電梯。
上到頂樓，走廊裏靜悄悄的。會議室的門緊閉著，能聽到裏麵話筒說話的聲音。方年把門推開了一條小縫，門在會議室最後麵，加上所有人都在專心聽台上的主評審點評，因此，除了最後一排幾個人，並沒有人察覺到方年溜進來。
貓著腰坐在最後一靠過道的座位上，方年問身旁的姑娘：“美女，麻煩問一下，工作人員在哪裏？”
姑娘抬了抬眼鏡，手很不自覺地捂住了錢包，的確，現在方年這幅造型，實在太像溜到會場偷雞摸狗的小乞丐了。
看到姑娘的反應，方年尷尬地小聲解釋：“我不是小偷，真的，隻不過剛剛……額，上樓的時候摔了一跤，看起來有點奇怪而已……麻煩問下工作人員在哪裏，我是參賽選手，需要提交一下資料。”
這時，坐在姑娘身邊的胖子譏笑道：“你要是比賽選手，我他嗎還是主評審呢，趕緊滾，不然我打電話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