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這裏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安德烈一瘸一拐地老老實實去幹活了。
雖然感受不到疼痛了，但是傷口還在啊，萬一加重了怎麽辦。
一邊走著一邊朝著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自己小聲念著：“喂！我知道你在聽，我們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迫害我。”
“還有什麽要說的告訴我一聲。”
安德烈對著空無一人的虛空嘮叨著。
“喂，別不理我啊。”
過了許久沒有答複，小聲抱怨道：“懂個屁JOJO。。。”
隨後又做賊心虛抬頭四處張望，他隻是能察覺到第四麵牆，但是能否得到有用信息純粹靠運氣。
忽然天空一陣雷鳴，安德烈趕緊閉上了嘴，認真敲著飲酒的小木屋。
此時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看向了天上。
為什麽會有雷聲？
他們在這裏這麽久就沒有聽到過雷聲。
是要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外界。
沙皇陛下聯合牧首一起宣布了預言之城修建好的消息，同時帶來的還有即將遷都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所有人來說都不算是大新聞了，但是正式宣布之後，所有人都很興奮，趕到冬天來臨之前搬到那座新都尋找機會。
而事實上已經有很多人早已搬了過去。
“我的兒子前兩年就去那邊做生意，現在有一個房子了，過幾天我就搬過去。”一位婦人掩著嘴和大家炫耀著。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
當然也有一些人不是非常願意離開這個生活了許久的地方。
而年輕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開始動身，他們身無分文，也許那邊會有機會。
更多的農奴還是眼神還是麻木，對這個消息沒有一點反應，該喂馬就喂馬，該幹活就幹活，這件事情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
灌木巷還是在那裏，似乎有點顯眼了。
周圍的老太太都在議論，說周圍有一個被詛咒的巷口，人進去就出不來了。小孩子圍在一旁偷聽著這些驚悚又新奇的故事。
一旁小教堂裏，正在修行的苦修士歎了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遷都的時候，會是一個機會，雖然隻有那麽一會，但是不知道會出來多少。
同時他也想到了之前進去的那些人。
“這是出來的唯一機會了，希望你能把握住。”
隨後他閉上雙眼。
看著閉著眼睛修行的兩個苦修士，老頭動起了歪主意。
他今天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苦修士的身邊，很聰明地沒有多少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隻是默默地看著，默默地聽著。
還有……
默默地用替身把金幣一次又一次地放進克勞斯的身上。
就差塞進他鞋底了。
不論他放在什麽地方，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弄丟，而且這人還察覺不到。
他現在心裏抓狂！
這人是有個替身，能力就是掉錢嗎！！？
不然他真的不能理解。
再試一次！
他打算直接把這枚金幣給克勞斯。
如果他接收了，就算弄丟了也算是欠了自己的錢。
到那時候。
嘿嘿嘿。
離天黑還有幾小時，乘著這個時間眾人吃飯的時間到了。
多虧了喬斯特，眾人有了點像樣的東西吃。
否則隻能讓羅斯托夫去采摘一些吃的，因為羅斯托夫預測危機的能力，眾人倒是沒有被毒死。
隻不過是吃了一些看上去非常惡心的東西罷了。
“兩位長老，來吃點東西吧，到時候還得靠您們。”
克勞斯直接忽視了那個老頭。
老頭看見他們居然有麵包吃，而且對方居然提都沒有提他，心裏記恨著。
跟著兩個苦修士一起走到篝火處。
他恭謹地從衣服裏麵慢慢拿出一枚金幣，顫顫巍巍地提給克勞斯：“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謝謝你們願意收留我！”
他已經從這些人的對話中知道了很多信息，雖然關鍵信息他們有意小聲說瞞著他，但是他還是知道了這裏總共就這麽些人。
也就是說現在隻需要把金幣給這個名叫克勞斯的人，他就是所有人的債主了！可以要求他們帶自己離開！
而且這可是金幣，還有其他各種值錢的東西，在外麵他的能力是無往不利的。
“您一定要手下。”
“不然我不會心安的！”
說著又跪了下來，把金幣強行塞到了克勞斯的口袋裏。（這個口袋他實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克勞斯皺著眉頭，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端了一碗湯，然後撕了一小塊麵包給他。
“不要不要！”
“我說了不要吃的。”
“我喝點水就夠了。”
說著老頭自己離開了。
為了保險起見，在替身能力發動之前不能讓對方償還，在任何意義上。
列梅舍夫皺著眉頭，他總感覺這個老頭很奇怪，兩口吃完了麵包跟了上去。
“喂！你們吃飯了也不叫我！！！”
此時剛剛搭建好喬斯特要求的小屋的安德烈走了過來，剛好老頭此時走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打傷他的人就在這裏。
列梅舍夫跟到神像前。
老頭嘴角露出笑容，轉過身去。
周圍漆黑的樹飄下了一些黑色的櫻花花瓣。
替身能力發動。
“你欠了我的錢。”
他帶著笑容看著列梅舍夫。
聽到這句話的列梅舍夫頓時警惕了起來。
“在你的口袋裏。”
下意識地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的確發現了一枚金幣。
“一枚金幣可是相當多了。”
“就剛剛，過去了這麽久，你得付給我利息。”
列梅舍夫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下一秒，他心裏感到了愧疚，他感覺自己欠了這個老人錢，需要償還。他的腦袋後麵出現了一個金幣，這個金幣有著一張黑色的臉，露出奸笑。
“咦，地上怎麽有一枚金幣。”
正在吃東西的安德烈忽然發現地上有一枚金幣。
克勞斯的金幣又掉了下來。
一枚金幣對克勞斯來說實在是太多了，他根本留不住任何在他意識中用於消費的財富。
“等等！”
他忽然看見了列梅舍夫和那個.……
那個老頭！
安德烈趕緊扔掉了自己手裏的金幣然後對著喬斯特說道：“那個老頭，他的能力和金幣有關！！！小心！”
喬斯特立馬驚醒過來，手上動作飛快。
但是對方的替身能力發動更加快！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下手，手不自覺地就拿出了口袋裏的金幣。
所有人都拿出自己手中的金幣。
克勞斯麵露不悅地看著這個老頭。
這下老頭一改之前的卑微，囂張地大聲說道：“你們都欠了我錢！”
這一幕在外麵上演了無數次，他對這個流程熟練地不能再熟練了。
“利息每時每刻都在增加！”
他仔細觀察過，這些人沒有一個看上去有錢的。
“現在。”
“我要你們連本帶利的還我。”
“你！”
他指向了羅斯托夫。
羅斯托夫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變得滋滋唔唔的，非常緊張。
大腦似乎被人控製了一般說道：“我還不起，我願意幫你做事來償還。”
這一次安德烈看清楚了羅斯托夫腦後出現的金幣：“替身攻擊！是替身攻擊！他被替身控製了思維！”
看到馬上要動手的克勞斯，老頭又陰陽怪氣地說道：“被動手哦，打傷了我這個老人，你更加賠不起。”
“而且你還欠我金幣，快點還給我。”
克勞斯也不受控製的摸著身上的金幣，但是眼睛一直瞪著這個老頭，讓老頭有點緊張了。
“看什麽看！金幣呢！？”
“弄丟了，也是你自己弄丟的。”
“你欠我的錢怎麽還！”
“還有你們兩個老東西！”
“教會的狗東西！”
這裏果然沒有有錢人！
一個個都是窮鬼！
他們永遠還不上我的高利貸。
等到出去的時候，他們欠得越來越多，最後那麽就給我做一輩子的奴隸。
但是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那麽他們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最終腦後的金幣會壓住他們的整個腦袋，這時候他們隻有一條路可以選，那就是自我了斷。
他輕笑著，想起了一個個得罪自己最後絕望自殺的人。
“你們這兩個老東西，快給我去拿點喝的。”
他早就知道這兩個老人身無分文。
所以直接使喚了起來。
等了許久。
沒有發現他們行動。
“你們欠我的錢。”
“你知道嗎！”
“快去給我拿點吃的。”
這兩個苦修士還是一動不動。
連從口袋中掏出金幣的動作都沒有。
其中一個老修士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給了這個老頭。
另一個苦修士什麽都沒做，他的一件衣服此時還披在這個老頭身上。
一瞬間，兩個修士腦後的金幣直接破碎消失。
這個老頭害怕一般地連連退後摔倒在地。
大聲說道：“不可能！”
“你們用了什麽邪術！”
“對！”
“你們教會的人最會邪術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自己在被押送到灌木巷時的情節，剛要發動替身，就被一個教會的人控製住。
隨後小聲地自言自語：“我對無數教會的人用過這個，都有效。”
這時候克勞斯也發出了輕笑。
隨手拿出一個本子，心痛地撕下一頁塞到老頭手裏。
老人有點不明所以，快速地看了看紙，隻見上麵似乎寫著一首詩：
“在我的窗前，
有一棵白樺，
仿佛塗上銀霜，
披了一身雪花。
……
白樺四周徜徉著
姍姍來遲的朝霞，
它向白雪皚皚的樹枝
又抹一層銀色的光華。”
老頭抬起頭露出疑問的神情，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這玩意值一個金幣！？？？
“你這個騙子，拿這個破東西就想還我的錢！？”
“你去問問，這個東西值不值一個金幣。”
喬斯特好奇地走了過來，拿過詩，讀了起來，所有人都聽到了這首詩。
在喬斯特讀完後，克勞斯腦後的金幣瞬間破碎。
“寫得真好啊！”
“是的！”
這裏的人即使是羅斯托夫這種也是懂詩歌的，在他們眼裏這首詩的價值絕對超過一個金幣。
喬斯特笑著對克勞斯說：“這真的是你寫的詩？”
克勞斯聽到這句話頓時就不高興了：“我是個詩人！”
此時老頭頭上冒出了一些冷汗，他知道今天失策了。
那兩個苦修士如此邪性就算了，為什麽這裏所有人都覺得這首破詩比一個金幣值錢！
“我覺得這首破詩一文不值！這是我的替身！我覺得不值錢就是不值錢！快還我錢！”
不管他怎麽大呼小叫，但是克勞斯腦後的金幣就是沒有再次出現。
“這首破詩怎麽可能值一個金幣！”
他忽然搶過喬斯特手裏的那頁紙，撕得粉碎。
“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兩個苦修士此時歎了口氣，轉身走向了地窖裏，金幣在他們走動時明晃晃的亮了出來，沒有任何魔力。
克勞斯看見自己的詩被撕成一片一片小紙片，手裏出現一本厚厚地詩集，表情十分和善地靠近這個老頭。
“我還有錢！”
“別過來！！”
老頭驚恐地向後跑去，把自己身上所有之前的東西都悄悄轉移到克勞斯身上。
克勞斯快速追著，因為跑得太快這些錢掉落一地。
老頭被他逼到了教堂的角落無處可逃。
“為什麽！為什麽不起作用！”
喬斯特跟著過來吃瓜，他還沒見過克勞斯生這麽大的氣。
看來那首詩有不小的可能是他寫的。
發現無路可走的老頭忽然跪下來求饒：“求求你，別殺我。”
“我……我就是想讓你們帶我出去。”
“出去後，我會給你們一箱子的金幣！”
“真的！”
“你們肯定聽過我的名字，我有名的大商人.……”
但是沒有用。
克勞斯麵帶微笑地靠近這個老頭，心裏想著怎麽處理才好。
殺是不能殺的，首先他自己也有點不舒服，另外喬斯特還在這裏。還是太殘忍了，喬斯特還是個小孩，不能看這些。
但是對方是替身使者又太危險了。
他決定用自己手裏石板一樣大的值錢的‘詩集’打暈這個老頭，然後扔到外麵去，讓他自生自滅。
“喬斯特，你去地窖。”
想好了他就轉頭看向喬斯特，結果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大叔，又讓他別扭了一陣。
心裏反複對自己說，這隻是外表，這隻是外表！他還隻是個孩子！達利歐爺爺要我照顧好他的。
喬斯特滿臉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這時，老頭忽然發現一旁還有一個人，，這個叫喬斯特的，而且他腦後有金幣。
“你！你幫我擋住他！我死了你就自殺吧！”
喬斯特忽然感覺自己不受控製地擋在了老頭身前。
此時克勞斯臉都黑了。
這時老頭瞬間想起了他還控製著兩個人。
“你還有你，也是，快來保護我！！！”
羅斯托夫和列梅舍夫也不受控製地走到了老頭身前。
很快喬斯特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的不對，但是又生不起違抗的念頭，仔細體會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道：“我選擇還錢。我親愛的高利貸債主。”
“我死了他們都會死……”
老頭此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喬斯特再重複一遍：“我還錢，聽不到嗎？聾了嗎？”
“什麽！？”老頭仿佛聽到最可笑的事情。
“你知道你現在欠我多少嗎？每過一分鍾就是……”
“我不光還我的錢，我還幫他們都還了。”
喬斯特沒有管這個老頭說什麽，直接把蝴蝶夫人給自己的項鏈拿了下來。
“這顆大鑽石項鏈夠了吧。”
喬斯特也被這個老頭氣笑了。
“不管你走到哪？不管你問誰？你自己問問你自己。這顆鑽石夠不夠。”
“現在你欠我錢了！麻煩補上差價。”
他和兩人腦後的金幣瞬間破碎。
而老頭的腦袋後麵忽然冒出一個巨大的金幣。
顫抖的手裏拿著鑽石，老頭話都不會說了：“我……我.……”
“你怎麽？”喬斯特黑著臉笑著，和善地問道。
他也大概猜到了這個替身的能力。
雖然他物欲也不是很強，鹹魚就好，但是心底還保有那麽一丟丟‘低級趣味’的。
不過很巧的是，他現在很有錢！
克勞斯在一旁都感覺現在的喬斯特有點嚇人。
“我出去就還給你。”
“真的！我在外麵有很多錢！”
“我出去後就還給你！”
迎接他的是一個飛速旋轉的鐵球。
“砰。”
拖到一個房子邊上，把這個老頭放在一旁。
喬斯特重新戴上了這顆大鑽石，順便還沒有任何負罪感地拿走了所有金幣：“這是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克勞斯在一旁看著嘴角隻抽，這種奇怪的詞語的確隻有喬斯特能創造出來。他也走了過去，仔細搜身，又搜出幾枚金幣，遞給了喬斯特。這麽危險的東西不能留給他！如果他命大呢！
處理完這些事，眾人離開了。
離開時克勞斯還覺得不放心，手放在身側，不動神色地朝後方拋了個鐵球出去，然後便快速往回走。
老頭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本來要有點意識了，忽然眩暈時間又加倍了。
……
以下檔案隻有替身使者可見。
『櫻桃園』
破壞力：C
速度：C
精密：B
射程：B
持續性：B
成長：-
能力
1.金錢崇拜：有錢能使鬼推磨。
2.高利貸：若對方錢自己錢，則每時每刻都計算高額利息。
ps:
注1：替身名字來自契訶夫的戲劇《櫻桃園》。
注2：文中詩歌節選自葉賽寧《白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