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世界是怎麽了
醫院內,一片兵荒馬亂,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被一個臉色冰冷而狂怒的男人抱進了手術室。
他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紅色的燈光,這是他第幾次站在這裏看著她站在垂死邊緣,他忍不住要自嘲的笑容,“該受懲罰的一直都是他。”
他現在除了她早已一無所有了,而他也發現了,她剛剛的眼眸之中,早已對他失望透頂了。
白洛川你擁有全世界又如何,還不是留不住任何一個重要的人。
他的身後有著零碎的腳步聲,一個女人蒼白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而她伸手就是一個耳光,“白洛川!你還我的Vire!”
白洛川被她猛地一下抽的別過了臉,嘴角有了鮮紅的血絲,而他卻還是沉默的看著她,並沒有任何的怒氣。
羅詩情哭的喘不過氣來,聲音卻還是以往的火爆,“白洛川,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在怨我!可是這和Vire有關係麽?你為什麽要見死不救!為什麽啊!”
她在秦天琪的住處本想安安靜靜的等著Vire的電話,然後就和他回家。
隻是她沒有想到等來的是一個讓她幾乎絕望而想死的消息,Vire喪生在火海當中。
羅詩情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男人低垂著的頭,淚水劃過臉龐冷笑著,“白洛川,你也覺得沒臉見我了麽?你也覺得你做的過分了麽!”
她渾身都在顫抖,然後她的身後再也沒有一個一直等待著她的溫暖懷抱。
她再也不能在他的懷裏提出各種無理的要求,再也不能衝著他發火,再也不能觸摸到他溫熱的臉龐,看他溫暖的笑。
羅詩情後退了一步,靠在牆壁上,雙手抱著頭,失聲痛哭,“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啊!”
Vire都已經離開了,那她還能做什麽呢?
白洛川抿緊了雙唇,臉色蒼白的可怕,雙手緊緊握著,他看著羅詩情失聲痛哭的模樣,抬頭看了一眼紅色的手術室的燈光,瞬間伸手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
隻見雪白的牆壁上開出了鮮紅的花朵,如同絢麗而又脆弱的生命,短暫讓人心痛。
走廊的盡頭走來一個男人,看著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女人,還有麵容慘白的男人,心底仿佛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壓在,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秦天琪緩緩地走到羅詩情的麵前,伸手想要抱著她,“詩情,地上涼你先起來,畢竟你已經是一個懷有身孕的人了,知道麽?”
女人抬眸看著麵容溫柔的男人,突然伸手狠狠的推了他一下,“秦天琪,你現在是不是十分高興?Vire死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心大膽的來追求我了!”
麵容溫柔的男人因為她的話語,臉色而變得慘白,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最終還是吐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詩情,你在說什麽?Vire離開了,每個人都很難過。”
羅詩情卻笑著後退著,聲嘶力竭的吼道,“秦天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麽?為什麽Vire離開了,你還能這麽淡然?你為什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
她的心口破了一個大口子,將她的理智都吞噬完了,她隻知道Vire死了。
秦天琪皺眉,雙眸劃過一絲痛苦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詩情,你先冷靜一點好麽?你這樣激動對寶寶不好。”
羅詩情卻是微微笑著,低下頭伸手撫摸著小腹,“秦天琪,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不管Vire在哪裏,我始終是他一個人的。”
她不能去死,她還有一個孩子,她和Vire的孩子。
秦天琪屏住了呼吸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帶著一絲苦澀,“詩情,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隻想在她難過失落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
因為他知道,他在相遇的時候就遲了。
醫院走廊上雪白的牆麵,一抹紅色顯得更加的鮮豔,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紅色,讓人不由得低下頭,不想去看那個讓人失望的結果。
窗外還是微風拂過的冬日,然而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雪,雪如飄絮落了路人滿頭。
羅詩情哭夠了,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麵,嘴唇已經幹燥起了皮,酒紅色的長卷發也失去了光澤,“白洛川,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
原本好好的生活怎麽成了這樣支離破碎,她不是應該滿心歡喜的等待著神聖的婚禮的麽?
為什麽一切都仿佛地獄。
白洛川勾起帶著血色的唇角,雙眸卻是紅著的,“我也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麽了.……”
絕美的女人沒有看向他,而是看著地麵幾個人斑駁的光影,心裏的痛苦已經不能承受了,而她卻還是如此的清醒。
時間在沉默中漸漸走了過去,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來了,Spier摘下臉上的口罩,卻沒有走過去,也沒有說什麽。
白洛川也不走過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終於還是定定的看著她。
最終Spier雙眸變得濕潤,聲音也有了一絲哽咽,“洛川.……孩子沒了。”
男人聞言之後,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成了雕塑就這樣看著她,過了一段時間,他微微帶著一絲淡笑,“我要進去看她。”
他們的孩子那麽的堅強,怎麽會沒了,一定是愚人節開的玩笑。
Spier不忍心看著他這樣自欺欺人,怒聲吼道,“白洛川,你和依依的孩子沒了!而且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白洛川被她的話語震得後退了幾步,嘴唇顫抖著,“這不是真的,不是……”
他抬手撫摸著額頭,手心裏有著熱熱的液體,而他的嘴唇已經被咬破了,一絲血腥味在的他的身上蔓延。
Spier看著他手遮著頭不再說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他身後已經一動不動的女人,淚水終於還是流了下來,“詩情.……”
然而羅詩情卻還是這樣坐在那裏,隻是伸手撫摸著小腹,臉上的淚水已經成了一道道幹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