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年
淩晨兩點湧泉市的街道上，一位身著長款連體裹身長裙的奇異男子，赤著雙腳，被亂石紮的邊走邊跳。
還好周帝還記得自己的住處，於清晨時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屋門前，從門框之上熟練地摸出鑰匙，進了門。
周帝隨意地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鍾表，時間顯示是8月20日7時23分，距離最近的一輛去紅杉市的巴士，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時間稍緊，周帝並沒在住處多作停留，換了一身衣物，拿上所有必備的東西，以及所有財務便出了門。
其實周帝所有的財務，就是一張不記得多少存款的銀行卡，以及一台不知自己何時買的山寨老年手機，現金更是少的可憐，不過購買車票還是有餘的，畢竟紅杉市距離較近。
臨下樓之際，周帝回頭看了眼那座熟悉的房門，雖然記不得自己住在這裏的情景，不過周帝總感覺住在這裏的時光頗為快樂。
也是經常去其他城市的緣故，通往紅杉市的巴士，周帝也是記得。
周帝發現，自己過去越是經常做的事，留下記憶的可能也就越大。
周帝登上巴士之時，距巴士出發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司機看到周帝大小不一的胳膊之後，明顯愣了片刻，雖未說話，不過眼底的輕蔑之意還是被周帝看出來了。
周帝也不在意，隨意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此次出了湧泉市以後，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周帝看著窗外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再次感覺不舍。
“今日清晨，我市鍾表古樓發現不明血衣與血腳印，我市警方已經提取血衣DNA樣本，樣本並不屬於人類，同時警方並未發現失蹤民眾，我市警方正通力徹查此事，請廣大市民不要驚慌，若有失蹤人員消息，請盡快與我台聯係。”
大巴播放的電台廣播中，突然播報出這樣一個新聞，將周帝注意吸引了過去。
那件血衣不就是自己留下的嗎？
上麵的血液不是人類的？
那麽那個世界裏的血雨，其中的血液又是從何而來？
周帝有些不解。
還能是天在流血不成？
周帝不禁在心裏調笑了一句。
接著周帝又聽到廣播上說。
“今日清晨，有市民拍攝到，後現代行為藝術人在我市街頭表演行為藝術，藝術人身為男性，身批巨大花朵圖案的長款連體裹身長裙，赤著雙腳於街頭舞蹈，拍攝者表示，該藝術人在表達自己對成為女性的渴望，拍攝者表示自己對此深有體會，並且深受感動。”
周帝一愣，這個藝術人莫非也是在說自己！？
到了時間，巴士開始緩緩啟動，剛走兩步，接著就是一腳急刹，弄的車上乘客都向身前椅背撞去。
“司機師傅，麻煩穩點。”
“就是，再撞傷了我的寶貝孩子！”
“媽媽，我沒事。”
“閉嘴，我說你有事！”
……
車上乘客不免有些抱怨，不過司機師傅卻並未解釋什麽，車門此時打開，走上來一位與周帝年齡相仿的青年，青年身形瘦弱，麵白若紙，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背包，臉上的鷹鉤鼻極其顯眼。
“不好意思師傅，有點急事，不然就趕下一趟車了。”
青年眼睛笑的眯作一條細縫，上車就哈腰賠笑。
“你這人，想找死，可不可以換輛車？”
司機頓了頓，又指著窗外說道：“看到那輛新的沒有？賠的多！”
剛剛周帝還在奇怪，麵對乘客們的抱怨大巴師傅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敢情將氣憋在這兒了。
聽了司機師傅的話，青年也不生氣，一邊說著“抱歉”，一邊向著車廂走來。
經過周帝身邊，許是看見周帝神情還算好看，便哈笑著對周帝說道：“這位兄弟，你旁邊這裏，沒有人坐吧？”
周帝看了眼身旁空著的座椅，自己本是獨身一人，讓給對方也沒有關係。
念此，周帝認真的說：“有沒有人，你自己不會看嗎？”
青年眼角不停一抽，看來自己攔車的舉動，當真是得罪了不少人了。
恰在此時，不知是不是司機有意報複，巴士猛地起步，青年身後背包似是極沉，帶著青年踉蹌，眨眼間就出了周帝視線。
後麵還有許多空座，周帝以為青年會另選一個坐下，沒想幾息過後，青年又回到了自己這裏，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我說兄弟，去紅杉市工作啊，還是旅遊？”青年臉上沒心沒肺的笑意不減。
周帝側過頭去，看著青年將登山包輕放在座椅一側，不礙事的地方，那登山包裏不知放了什麽，在包的表麵依稀勾勒出堅硬筆直的線條，接觸車廂地麵竟有金石撞擊之聲。
應該不是金屬，不然也過不了安檢的。
周帝心有猜測，不過也沒在意，畢竟他人之物涉及他人隱私，自己可是不好管的。
“工作。”
此次到達紅杉市，怕是要生活一段時間了，那麽當先的，肯定是找份工作，而且自己肯定不能跟對方說自己是去逃命的。
“我也是去那裏工作。”
青年將登山包放好，側頭看向周帝，瞟過周帝右手，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說道：“哎呀兄弟，你也是啊！”
周帝察覺對方看向自己右手的目光，微微皺眉，莫非對方知道自己右手的來曆？
也不等周帝發問，青年直接將自己兩條手臂同時放在周帝眼前對比，青年的右臂明顯比左臂大了一個尺碼。
接著湊近身子，在周帝耳邊小聲說道：“也是小兒麻痹，比兄弟的輕些，看兄弟不愛說話，想必沒少遭人白眼，兄弟我也是在他人白眼下長這麽大的，之前也跟兄弟一樣自閉，你看看現在。”
青年說著拍了拍胸脯，示意自己開朗的性子，接著小聲說道：“聽兄弟一句話，看開點，兄弟我走出陰影之後，自力更生，掙掙錢，花花錢，每天也挺高興的。”
周帝一愣，沒想對方直接開導自己，突然對這位青年心生不少好感。
“謝謝。”
周帝自然不能將自己右手的實情說出。
“兄弟叫什麽名字？”
“周帝。”
“弟弟好。”青年似是找到什麽有趣的事，笑容十分燦爛。
周帝無奈，並不想就此問題多談。
“我叫青鴻誌。”青年伸出左手。
周帝同樣伸出左手與青鴻誌握了一下。
“哈哈，這樣你我就是朋友了，你在紅杉哪裏工作？”
“還沒找到。”
“兄弟若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可以來市中心找我，不知兄弟有沒有聽說過紅杉市中心步行街裏的那座不倒石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