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狗牽小狗
顧琦看著眼前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男子,憤怒的問他旁邊那個整容女:“這是秦逸幹的?我讓你挑唆這個傻X去試探一下秦逸,沒讓你們和他正麵衝突,怎麽被打成這樣?”
整容女顯然是十分畏懼麵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顫顫巍巍回答道:“顧少,一開始都是按計劃來的,後來那秦逸隻是一腳,小八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嗚嗚,嚇死人家了。”
顧琦看著這個錐子臉哭哭啼啼似乎想要博取一些同情,可她的哭相實在是和梨花帶雨不沾邊,表情十分僵硬,哭起來就像是皮哭肉不哭的僵屍在哀嚎。
“停,要哭給我滾出去哭喪去!打狗要看主人,他動手時候你們自報了家門沒有?”
整容女想起剛剛奄奄一息的背頭男對她囑咐的話,小心翼翼止住了眼淚,答道:“說了說了,小八說了他是顧少的人,期望那人手下留情,可是還是遭到了毒打,秦逸那小子還說,說顧少就是個屁!。”
顧琦冷漠的看著整容女的表演,真正像他這種自小長於豪門,對謊言和欺瞞自有一套他自己的心得。
這整容女低廉的挑撥離間,在他看來十分無聊,可他卻沒有拆穿。
既然已經決定要收拾秦逸,那麽便需要一個理由,待事後才好向問責的家族長輩交代,而像他背後屹立於京雲的大家族,最是在乎顏麵。
說實話就算是顧家養的惡犬,在外麵把人咬了,別人也不能傷這狗一根毫毛,因為打上了顧家的烙印,就算是花花草草,也不是外人碰得的。
“滾下去吧,辦事不利,還砸了我一輛車,等這傻X醒了,讓他,自去族堂領罰。”
背頭男很苦逼,被少爺安排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讓自己出去裝b,他當然是十萬個樂意,可是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揍,非但沒有獎勵,還要領什麽族罰。
這已經是他在顧家的第十個年頭了,他是顧家一名保姆的孩子,自出生便長在農村,十一二歲的時候被母親接到顧家來做小廝,成為相同年紀的顧大少的玩伴。
說是玩伴,其實不過是一些人形出氣筒。
從小到大他們就是顧琦顧大少養的狗,顧琦這個人心思極深,又有些喜怒無常,心情好時帶他們呼來喝去花天酒地,一旦顧少心情不好了他們都避之不及。
上次顧琦在電視上看見了新聞,見到了那個秦逸,說是什麽隆天郭可盈的丈夫,登時顧大少的臉色就冰寒到如同年關的雪,嚇死個人。
不長眼的小九想衝上去拍個馬屁,說要不要帶幾個人收拾這個秦逸,被惱怒的顧少一頓連消帶打,骨斷筋折。
小八這次辦砸了事,其實在顧琦麵前的時候他並未昏迷,隻是害怕被少爺再次出手,來一個二次傷害。
所以隻好裝暈,想要逃避處罰,沒想到顧少對辦事不利的手下從不留情。
族罰是顧家這種龐大的家族治理內務的重要手段,最輕的族罰都是要打上三十板,若是碰見管刑罰那個老頭心情不好,三十板就能打到人兩個月都下不來床。
顧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從小時候看到郭可盈那一刻開始,顧琦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禁臠,隻是小時候的郭可盈就對這個兩麵三刀的陰險小子不太感冒,一直有意無意躲著他。
顧琦卻是十分有韌性,堅持追求郭可盈,雖然之間花天酒地順帶腳搞了不少女明星加網紅,但他認為自己的一顆心始終是留給郭可盈的。
直到上一次去拜訪郭父,竟然得知郭可盈已經結婚了。
這個消息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靂,把顧琦雷的是外焦裏嫩。郭父卻三緘其口,始終不肯透露男方的姓名。
顧琦還以為郭可盈是嫁給了什麽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物,隻好悻悻然斷絕了這個念想。
而這次偶然在電視上看到,郭可盈的丈夫竟然是個無名小卒。
這就讓顧大少有種明珠暗投的悵惘,想著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顧大少知道不論是自己還是自己的家族絕對不會再接受一個已婚的女人。
但是他不甘心,從小陰沉的性子讓他做事十分偏激,自己想要的東西,即便是得不到也要將它毀掉。
秦逸若是知道早上來的兩個傻X竟然還有這麽多牽扯在裏麵,那他一定會,多踹兩腳。
顧大少的報複向來是如同驟風暴雨,既然已經摸清了秦逸路數,隻是一家小到不起眼的木雕店老板。
那麽顧琦做起事來便毫無顧忌,聽整容女說這個秦逸好像是個練家子,那麽自己與他一對一就有些吃虧。
於是,在秦逸剛剛找人修好了上次被警察撞壞的院子大門,又一次哀嚎著被強行破開。
十幾個提著棒球棍鋼管滿臉彪悍的男人闖進了秦逸的院子,小院本來麵積就小,一下子擠進來這麽多人登時有些擁擠。
將院子唯一的出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蠢貨,把門給我讓開,你們堵得這麽嚴我怎麽進去!”門口的幾名彪形大漢聽到門外響起,顧琦氣急敗壞的叫喊,連忙讓開道路讓主角出場。
精心準備好的霸氣出場方式變成了艱難的擠進院門,頓時顧琦覺得自己氣場全無,就連路上想好的同樣霸氣的開場白也都忘了個一幹二淨,隻好臨場發揮道。
“你就是秦逸?”
“正是本人,這麽多人都要做木雕麽,這種團體訂單,得加錢。”
“多少錢?哦不,呸呸呸,誰來找你做什麽狗屁木雕!小爺我今天是來教育教育你,讓你知道,有些天鵝,是你這種癩蛤蟆碰不得的!”
“給我上,打折他的腿!讓他後悔來到京雲!”
顧琦覺得今天這場仗打完,自己應該能消氣很多,不過家族裏的長輩一直嚴格禁止他們這些青年子弟這般行事,這次回去一定得把這個謊好好圓一圓。
在顧大少的眼裏,秦逸已經差不多是個死人。
十幾個大漢都是他許以重金調來的顧家護院,很多都是退伍軍人,打架向來凶狠毒辣。可不是那些街頭小混混可比。
但是顧琦發出命令後卻感覺氣氛有些詭異,因為沒有人動,他詫異的看向秦逸,隻見秦逸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了一把刀,刀身漆黑,不知經過什麽處理夕陽正濃,這刀身竟然一點都不反光。
狹長的刀被秦逸雙手高舉橫在胸前,刀鳴人沉默,此時秦逸完全不似平日裏的輕佻與玩世不恭,更像是一位冷酷的劍客。
眾人沒有動,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殺氣。
從戰場上下來之後,平時隻是幫著顧家看門護院,即使遇上打架鬥毆也不過是一些街頭小混混,喝了二兩馬尿就號稱天下無敵那種。
可眼前的這位年輕人不同,雖然相隔久遠,但是他們還是感受到了多年未見的殺氣,那是血與火的味道,是天地間最淩冽的紅光。
“少爺,這點子有些紮手,容易鬧出人命來,到時候不好交代,我們還是先走,從長計議。”顧琦身邊一位較為穩重的漢子對他說道。
“放屁!,現在這局麵我能灰溜溜的走了?今天不給我打殘這小子,你們誰也別想走!虧得你們還是退伍兵,十幾個打一個讓人一把日本戰就給嚇得不敢動?”
“顧少,那個不是日本戰刀,那是,唐刀。”
顧琦語氣中嘲諷的意味讓這沉穩的漢子很是不喜,他們雖然給顧家賣命,但是並沒有給他顧琦賣命,若不是看他出的價高哪有人會來。
男子沉吟一下,覺得這筆外快不是那麽好撈的。
對麵那個舉刀的年輕人,似乎有一種氣,那種氣息,還是自己當兵時候見到過的,那時候“藍天利劍”特勤小組派了教官來交流學習。
當時那個不苟言笑的中年教官,身上所散發的令人心悸的,就是這種氣息。
而那個中年教官,自己一個打十幾個就像吃飯喝水一般輕鬆,所以他吩咐兄弟們不要輕舉妄動。
顧琦覺得自己還真是倒黴到家了,平日裏威風八麵說一不二的自己,今天竟然在情敵麵前連連吃癟,見身邊領頭的男子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顧琦知道,這個秦逸有問題,至少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秦逸舉刀橫在胸前,雖然對麵一群人已經沒有了要動手的意思,但是他仍沒有放下防禦的姿勢。
因為他舉刀也不是為了這群人,而是剛剛院門大開的一瞬間,他突然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是哪位朋友想要渾水摸魚?來都來了,幹嘛不現身一會,這可不是高手的風範。”
若隻是對付麵前這十幾個烏合之眾,雖然是比小混混強一點的烏合之眾。
那秦逸就完全沒有必要動刀,大概一張折疊椅就夠了,但是他清楚地感受到,這群人中,有一個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