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垂降九夷山
直升機到達九夷山附近的低空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京雲市位處於北方,而九夷山卻是在西南一代的崇山峻嶺之中,距離相當遠,尤其是直升機還要避開航空管製繞路而走。
所以即便是秦逸一行人提前了出發時間,但仍然隻是在計劃的時間內堪堪到達,這時天色已經將要微亮。
為了避免動靜過大暴露自己的目標,秦逸命令在距離九夷山稍近的另一座山頭進行垂降。
說實話秦逸從前在地下世界橫行的時候,在那片戰火紛飛軍閥割據的貧瘠的陸地上別說裝甲車就是連坦克車都開過,隻不過秦逸很少坐飛機更別提開飛機。
因為堂堂一個先天中期的修真者,秦逸有一個難以啟齒的毛病,就是恐高,雖然人的意誌可以戰勝內心的恐懼,但是隻是戰勝而已而不是消滅,所以恐懼仍然存在。
故而秦逸從前接到任務的時候,寧願提前一個月出發坐更慢的渡輪去遠渡重洋,也不願意搭乘更急方便快捷的飛機。這個毛病在地下世界也曾一度被傳為笑談。
秦逸這個毛病還曾經被師傅秦六感狠狠的嘲笑過,因為當時秦六感已經是靈動期的大修士可以禦氣而行,他本想帶著小小的秦逸領略一番高空翱翔的快感。
卻不想小秦逸當時看到自己被師傅挾著升空離地麵越來越遠的時候竟是嚇得哇哇大叫,再後來都哭了起來,當時意氣風發的秦六感看著自己這個一向不愛哭的徒弟哭的聲嘶力竭,隻得悻悻然作罷。
後來秦六感就像是摸到了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有些混不吝的徒弟的軟肋,每當小秦逸調皮搗蛋不好好練功的時候,秦六感就會帶著秦逸飛上一圈,直到小秦逸痛哭流涕的求饒才作罷。
當時秦六感沒事的時候還總打趣自己的徒弟,明明是一場讓人心曠神怡的飛行到了秦逸這裏卻變成了十八層地獄般的折磨。
若是讓秦逸到達了靈動期境界,那秦逸就將成為曆史上第一個因為恐高而放棄禦劍飛行的靈動期大修士,想來這種事情都可以寫進史冊成為千古笑柄。
其實不恐高的人真的無法理解恐高者自內心散發出來那種對高空的恐懼,就像是現在的垂降,三人站在拉開的直升機門邊,身上都已經綁好了垂降滑索,但是良久都沒有動。
說真的如果不是顧芳珮這次事情來的太急,秦逸寧願坐火車或是轉乘汽車慢慢的朝九夷山趕來。這時他看著距離甚遠的地麵,兩眼有些發黑,腦中一片眩暈,登時冷汗直冒。
安雲和安雨起初以為秦逸是發現了地麵有什麽不對頭的情況才不敢貿然垂降,後來她們倆看到秦逸額頭的冷汗和不住顫抖的小腿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秦逸怕高,兩人不由嬌笑連連。
秦逸看著兩個小姑娘防風鏡後打趣地眼神,惡狠狠地說道:“我這不是得考慮周全了再跳嘛!別笑了!嚴肅一點!”
看著秦逸惱羞成怒的表情兩個小姑娘笑容更甚。
安雲安雨在藍天利劍組織裏麵接受的除了煉體法門之外的是特種兵級別的軍事訓練,像這種高空垂降自然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看秦逸色厲內荏的心虛樣子,兩人不由啼笑皆非,心中更是覺得這個資料上顯示已經是先天中期的年輕修真者十分有趣。
見秦逸遲遲不肯抬腳,甚至還有些瑟瑟的向裏麵挪動的跡象,安雲安雨姐妹兩對視一眼,心靈相通的她們不用言語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著什麽。
於是隻見兩個小姑娘一人抓住秦逸的一隻胳膊,一個縱越,硬生生地帶著秦逸跳了下去,空中回蕩起了秦逸淒慘的叫聲。
三人共同落在了一片鬆樹林之中,直升機完成任務之後收回垂降滑索一陣轟鳴離開了這片山區。
根據計劃,直升機現在要去找一個稍微平坦的製高點停靠,等到了撤離時間再盤旋在這片山區去尋找秦逸等人發出的信號。
秦逸臉色有些蒼白,剛才那一瞬間讓他好像回到了被師傅秦六感挾在胳膊下踩著塊破木板翱翔天際的時候。雖然現在修為境界和見識都已遠超當年,但這種高空帶來的恐懼感仍一成不變。
落地之後安雲和安雨再沒有打趣秦逸的功夫,從作戰背包中取出熱感儀和地圖一係列高科技用具勘測著附近的地形。
而秦逸則是將真氣散出用原始的方法探測著四周的環境。
隻是秦逸還隻是先天境界的修行者,控製真氣離體的距離十分有限,最遠大概隻能到達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而像馬裏奧這種築基期大修士則是隨著實力強弱能感受到五百到七百米之內的狀況。
雖然馬裏奧一點都不像一名正兒八經的大修士,但是他卻是實打實的築基前期修真者,比如上一次追蹤赤七的時候,雖然赤七設計了錯綜複雜的逃跑線路,但是馬裏奧仍是憑借強大的氣機鎖定範圍跟上了他。
當然從後來發生的情況看來也不排除赤七是故意把行蹤透露給馬裏奧從而達到讓秦逸落入陷阱的目的。
正當秦逸和安雲安雨兩姐妹正在尋找赤七山門所在之時,赤七也陷入了深深地麻煩之中。
由於鐵拳門對世俗的滲透力並不算太深,他們安插在世俗界的眼線也隻能提供一些零星的情報,並不能給予赤七他們太多的幫助,所以像秦逸這種直接找人調來了直升機的手筆他們可辦不到。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因為身份不明,又帶著被綁架的顧芳珮行動起來十分不便,就連火車和飛機這些交通工具都沒有辦法搭乘,赤七和抓捕顧芳珮的兩人匯合後隻好弄了一輛車子自駕回山。
為了躲避警方在部分站口設下的盤查,三人帶著顧芳珮不敢一直走高速公路還要時不時繞道荒郊野嶺,所以即便是三人輪流換班倒,仍舊是足足艱苦跋涉了三四天才抵達山門。
算起時間來竟然沒有比秦逸早到多少,還好秦逸沒有慌慌張張的直闖山門,不然就算行動成功也隻是撲了個空而已。
赤七此時跪在鐵拳門的刑堂之上,眾多鐵拳門弟子看著這個年青一代中境界最高也是平日裏最受掌門長老寵信的同輩吃癟都是興趣盎然,恨不得看到赤七直接被淩遲。
因為赤七為人十分冷漠,除了自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赤五赤三之外,他一向不怎麽把同門這些輩分相同的子弟放在眼裏,就像是在京雲市眼睜睜看著秦逸屠戮十幾名同門師兄弟他仍然冷靜自如。
所以赤七在鐵拳門內人緣很差,除了赤三赤五沒有什麽人願意和赤七多做交流,大多對他的態度都隻是敬而遠之。
此時刑堂之上一眾鐵拳門的掌權者議論紛紛,有名胡子花白的老者舌戰群儒,替跪在下方的赤七辯駁道。
“赤七雖然此次行動連續失敗給我門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但是你們也知道那是因為那個秦逸的小子在中間橫插了一杠,而且赤七最好的兩個兄弟也都死了,此次失利,非戰之罪啊。”
另一名壯碩的老者卻反駁道:“赤七自以為是,擅自做主,以鐵碗陣圍殺秦逸,卻被那秦逸連屠十五名我門弟子,這還不算是罪過?”
“你要知道我門現如今要重新崛起這些精英弟子是多麽重要,我們辛辛苦苦培養了多少年,如今全部都毀於一旦,你說赤七該不該罰?”
白胡子老頭聽到這裏也是怒道:“這個行動本身就是錯誤的!我們鐵拳門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就是自守一方不問世事,就是因為你們這些野心勃勃的家夥賊心不死,才給門派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那壯碩的老者聽後一隻厚掌重重的拍在了麵前的石桌之上,這一拍之下竟是石屑紛飛,堅硬的花崗岩石桌愣是被他拍出來一個手掌印。
“你敢質疑掌門的決定?我看你個老小子是不想活了!今天老子就該代掌門好好教育教育你!”說著這壯碩的老頭直接站起身來像是要動手的樣子。
而與他針鋒相對的白胡子老頭也是不遑多讓,站起身來冷笑道:“誰怕誰啊?你是不是忘了七年前被我一掌打翻在地,臥病在床半個月的事情了,今兒個我得讓你重新長長教訓!”
正當兩個人針尖對麥芒怒火上湧一場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長石桌最北端的中年人冷喝一聲。
“夠了!你們現在都是什麽身份了!還像年輕時候一樣好勇鬥狠!我們鐵拳門這一代能不能發揚光大難道就靠你們自相殘殺就可以了?”
見到兩個老者都滿臉愧色坐回了座位上去,中年人看了看刑堂中央不動聲色跪在地上的赤七緩緩說道。
“赤七,你自己說,想要領什麽樣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