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地獄使者
秦逸拗不過顧芳珮，女孩子倔強起來，本就難以勸服。況且此處並非是可以多言之地。遲則生變，這事大抵是應該速戰速決。
“還是一起進去。”馬裏奧開口道：“如果出現什麽問題，至少大家也相互有個照應。”
秦逸點頭。
山洞昏暗，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馬裏奧抬臂，真氣聚攏五指之間，閃耀藍光出來，倒也照亮麵前一片土地。他雖於戰鬥一竅不通，但對這些枝梢末節的真氣運用，可以說的上是相當熟絡。
這山洞口大裏淺，越向裏走，空間越發收縮減少。起先三人還能並肩走，不過深入百餘米，就不得不前後排隊走，方能通過。馬裏奧站最末，顧芳珮緊跟秦逸，秦逸走最前。再行百餘米，三人不得不弓腰前行。腳下也越發泥濘，竟也不是山石，反倒像是泥潭，周圍濕氣也越重，讓三人衣服都受潮，緊貼身上，極其難受。
秦逸與馬裏奧倒沒什麽說，隻顧芳珮布料緊貼身體，叫姣好身材淋漓盡致，再加上彎腰前行，微感疲憊略帶喘息，畫麵就顯得有些香豔了。
前後攏共行了四五百米有餘，山洞隧道前方陡然傳來沉重呼吸聲。
秦逸身子一陣，不覺緊張起來。
“真是什麽聲音？”馬裏奧大抵也緊張，嗓音略微發顫。
“是那老家夥，看來他離我們不遠了。”除卻緊張，秦逸心中也有興奮。那老者雖不易對付，但尋見他，也就意味著尋見吞金刀，也就可以說是不枉此行了。
顧芳珮於黑暗中柳眉微蹙：“聽這喘息聲，好像是犯了氣喘病。“
“氣喘病？”
“對啊，這個很容易聽出來。”顧芳珮算得上是個不錯西醫。
隻可惜，在修仙這個世界裏。西醫所作出的判斷，往往不足為信。就連修仙此事本身，西醫也無法做出解釋。西醫對人體的開發程度，也隻限於實體層麵，往往忽略人類精神力的強大之處。
而真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人類強大精神力的體現。
“你們小心一點兒。”秦逸回頭，接著馬裏奧手頭上略顯昏暗的藍色光芒，望顧芳珮那有些蒼白臉色。
她抿著唇，使勁點頭。五指收攏，緊抓住秦逸衣擺。
山洞地勢向下延伸，通過最狹隘處，一切便又變得豁然開朗。隻是腳下地麵依舊泥濘，幾乎將整隻腳背陷入泥潭之中。
而那老頭子，也赫然眼前。
他背對三人，身材顯得枯槁。擎起雙臂，雙掌夾著一把黑色唐刀。若細瞧的話，可見他那幹枯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正在經曆著某種痛苦。吞金刀刀身散發微弱光芒，忽明忽暗，在這空曠洞中，顯得有些鬼魅。
秦逸抬臂，示意後麵兩人暫時止步，自己卻邁著輕步，走近那老者。在距離老者十餘米位置方停下腳步。他隻覺麵前寒氣森森，整個人不覺間寒毛聳立。這老家夥，不得不說，那還是有點兒邪氣兒的。
馬裏奧的丹藥，已然讓秦逸於掌門之爭的負傷之中複緩過來。此刻間他暗運真氣，是做好準備要與這老者廝殺一番。
“我們又見麵了。”他抬高嗓音，衝那老者背影冷言道。
老者身子猛然一震，原本隻是繚繞在吞金刀周圍那淡色光芒，頃刻之間包裹老者整個枯槁身軀。
“啊……啊啊啊啊！”
一陣陣慘叫聲，從老者嗓中噴發出來。他單薄如紙身軀也劇烈抖動起來。
秦逸向後退一步，身子下沉，抬臂，做出防禦姿勢。可惜那把從軍方武器庫挑選唐刀沒有帶在身邊，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惴惴。
“嘶嘶……嗷嗷嗷……啊啊啊！”
老者一連串怪叫，像極了地獄中飽受折磨的惡靈。整個身體都在扭曲著，各處關節也幾乎反折過去。隻是仍背對著秦逸，看不到他臉色究竟如何。
與此同時，吞金刀光焰漸盛，照亮這整個山洞，甚至頗為刺眼。
“好恐怖啊……”顧芳珮嗓音中略帶畏懼道。
“秦逸，這老頭子似乎發失心瘋了，你要不要趁這機會出手了結了他，這麽一來，可以省我們很多事！”馬裏奧可算是老江湖，從各類廝殺中摸爬滾打過來，自然不會在這生命攸關時刻，還假惺惺講究什麽江湖道義。
秦逸微頷首，抬臂，真氣在掌心間匯攏。
這老者修為不可估量，如果不用偷襲，恐怕難以戰勝。
“啊！”
老者陡然怒喝一聲，扭曲身子赫然回轉，一雙迥然有神雙目，死死盯秦逸。那雙目中所溢出殺氣，竟然在頃刻之間，駭住秦逸，讓他竟然忘卻攻擊！
秦逸也經曆過大大小小不少戰鬥，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殺氣。
“你們，何以要來送死！”
老者低聲呼喝，沉重嗓音在這山洞中回蕩。
馬裏奧不猶豫，當即操縱真氣，在顧芳珮身體周圍凝結結界。他現在算是名副其實保皇派，而顧芳珮就是他的女皇。
秦逸稍凝心神道：“把吞金刀還來！”
“哈……哈哈哈！”在沉默片刻，老者陡爆出笑聲來：“還？這吞金刀……這吞金刀……”
他喃喃著，卻有說不下去，神色恍惚，似精神萎靡，但雙目中炯炯神色，卻又令人驚駭畏懼。
“你到底是什麽人！何以要躲在鐵拳門！”秦逸低聲喝道。
“躲？這鐵拳門，原本就是老夫所有！”老者垂首，冷言喝道：“老夫，乃是鐵拳門第四十五代掌門人！”
此言一出，秦逸等人都是一驚。
若這老者所言為真，那這老者年紀可在二百歲上下。修仙者雖能延年益壽，但能達這種歲數者寥寥無幾，況這老者實力雖然強悍，但尚未到最高境，二百餘歲，實在有些誇張。
秦逸皺眉，壓低嗓音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謊報年齡，該不是想讓我最老愛幼，就這麽放過你吧？可不要想得太天真，莫說你二百多歲，就算你是兩千歲，若是不把吞金刀還我，我也決不饒你。”
“吞金刀？”
在老者轉身之際，那吞金刀卻自懸在老者背後，上下略微起伏，依舊光芒耀眼。
“老夫並未騙你，老夫名喚韓複白，爾等可去查閱鐵拳門史籍，一看便知。”韓複白語氣平緩。
“你若曾真是鐵拳門掌門，又何以會隱姓埋名居住在禁地？鐵拳門如今勢微如此，你這掌門竟然袖手旁觀？任由著同門晚輩受人屈辱？”
秦逸不知方才在這老者身上究竟發生什麽，是吞金刀吞噬老者真氣，而是老者吸收吞金刀原力。因而不敢妄自出手，與老者一番交談，要是能套出點兒話來，做到知己知彼，那是再出手，也不算遲。
“師傅……”韓複白嗓音凝重道：“師傅他將鐵拳門托付給老夫時，曾對老夫說過，定要將鐵拳門發揚光大，可如今……老夫無顏再做鐵拳門掌門。”
他言語當中，大有悔恨之意。
秦逸稍微挪步，又逼近老者三四米。隻是那老者徒然低頭，未曾察覺似的。
“無顏麵再做掌門？此話從何說起？”
“老夫的師父，名喚文納海。他一生鑽研鐵拳門曆代拳法，將拳法中不足之處彌補，可以說是鐵拳門人中集大成者……我這一身修為，盡是從師父那裏學來的，縱然如此，也不及師父之萬一。”
“不過就算如此，以你的修為，也足以在修仙界傲視群雄了不是麽？”秦逸觀韓複白神情恍惚，因而繼續他話題說下去，隻能找準機會，一擊可殺。
韓複白抬頭，雙目又顯渾濁。
“是，是，隻可惜老夫當年鑄成大錯，無顏麵再見鐵拳門門人，因而才會就此隱居禁地。老夫之所以搶奪吞金刀，也與此事有關。”
“是什麽大錯？”
“我師父雲納海，除了研習曆代拳法之外，還沉迷於煉製丹藥。”這一點，倒是與馬裏奧頗為相似，秦逸聽到這裏，忍不住瞧了一眼馬裏奧，又聽見韓複白繼續說道：“師傅他老人家耗費數十年心血，終於練成血化丹。”
“血化丹？”馬裏奧聽此言，忍不住驚呼出口：“可以令人真氣化血，有長生不老功效的上古丹藥？”
“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藥？”顧芳珮一臉驚詫。
“不錯，正是如此。”韓複白抬眸望馬裏奧一眼道：“所謂長生不老，終究隻是傳言罷了。老夫服了血化丹，也隻渾渾噩噩活了這兩百年，卻也足足經受了百餘年苦楚。”
“繼續說下去。”秦逸想知道的，是這所謂血化丹，與吞金刀有甚關聯。
“血化丹煉成，師父他老人家興奮三天未眠。當時老夫已然身為掌門，體驗到權力的滋味。又想到這權力巔峰，於老夫手上，不過晃晃數十年而已，不覺可惜。”韓複白歎一口氣道：“那時老夫不知為何入了魔障，打起血化丹的注意來。“
秦逸緘口，許久之後，才皺眉道：“所以你殺了師父，奪取血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