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見,蘇秀秀
“蘇明!”
白色身影淒厲的朝著蘇明大喊,麵目滿是怨恨。
“秀秀,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你對我有怨氣我理解,畢竟,是我間接性的害死了你。但是,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求你不要傷害淑芬好嗎?”
蘇明開始求情,蘇秀秀聞言卻恨的咬牙切齒。
“蘇明,你既然清楚是你對不起我,那你就應該知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報複你才會回來的,那麽,你覺得我會放過她嗎?”
蘇秀秀瞪著眼睛,大大的眼睛裏滿是不甘。
薛四月定睛一看,發現這個嘴裏放著狠話的女子,盡管神情不大對勁,卻還是掩不住她原本長相上的溫婉可人。
女子一頭烏黑秀發,分別用紅色緞帶綁在耳朵兩邊。而她身上,是一件白色繡花連衣裙,裙擺上繡著綠色的山茶花。
而那張蒼白的小臉和她那纖細的身材,看起來瘦弱的讓人舍不得傷害。
看到這樣的蘇秀秀,薛四月瞬間不忍心再插手這件事了,但一想到自己的職業,薛四月打消了這個念頭。
“秀秀,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做的……….”
沒等蘇明說完,蘇秀秀卻冷笑了一聲
“是,當我是人的時候我是不會這樣做,但現在呢,我不人,是鬼啊。”
蘇秀秀說完,飛快的閃到張淑芬身邊,單手將張淑芬拎了起來。
“知道嗎,明哥,其實在我死後的這些年來,我一點都不恨你,但是現在看到這個曾經介入我們的女人,我的恨意就連我自己都收不回來。”
講到這裏,蘇秀秀的眼睛掉下一顆血紅的眼淚。然後單手掐住張淑芬的脖子,開始用力。
“秀秀,不是她,當年那個女人不是她。”
看到蘇秀秀極端的做法,薛四月鞭子一揚,便要向蘇秀秀甩去。蘇秀秀看到鞭子,雖然麵上閃過恐懼,但卻還是不願意放手。然而,蘇明卻在這時候邊喊邊向前撲,替她擋了這一鞭子。
“蘇明,你不是不愛我嗎?為什麽要替我擋下這一鞭。”
蘇秀秀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手中的力度雖然減弱了一半,卻依舊不肯鬆手。
“因為我愛你。曾經是,現在也是。”
蘇明忽然跪了下來,臉上滿是鄭重。
“蘇秀秀,我願意為我做錯的事贖罪,如果你要的話,我的命你都可以拿走,但是,淑芬是我孩子的媽,她是無辜的,我的孩子也是無辜,我希望你還是原來的那個你,這也是我今天前來見你的原因。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的真話。”
蘇秀秀聽完渾身一震,麵上的表情轉為淒涼。
“是真話又如何呢。”
蘇秀秀嘴唇抖了抖,繼續道。
“我原本以為,我見到你一定是滿腔的恨意,但等到真正的見到,我竟然還在期望你的愛,希望能留在這裏跟你一起繼續下去,我這人,還真是賤啊。”
說到最後,蘇秀秀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將人事不省的張淑芬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吧,我,終歸是你的過去,除了放手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似是想起什麽,蘇秀秀歎息著說完,便深深的望著蘇明。
薛四月知道,她這是要徹底離開這裏回到陰司去了。隻是不知道,她這次的行為會不會讓她回去受到大的處罰。
“等等。”
蘇明伸出手,大聲喊了出來。
“你還要說什麽。”
蘇秀秀淡淡的問著,薛四月卻快速的捕捉到她的眼神深處,閃過期待的光芒。
“秀秀,我要鄭重的感謝你的大度和寬容。但是,我更想說的是,在你自殺後,我曾經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若是當年你沒有那麽衝動,那在經曆過我那次的糊塗事之後,我們還會不會重新在一起,如果我現在用這個問題來問你,你的回答又是什麽?”
看著蘇明一臉認真的樣子,蘇秀秀想起了當年的那個青春少年,曾經拿著路邊采摘而來的野花對自己模仿電視上求婚的片段,那時候的表情,似乎也是跟現在一樣吧?
但是,現在人鬼殊途,物是人非,自己的這個答案又有什麽意義呢?
想到這裏,蘇秀秀麵上忽然湧上濃鬱的哀傷,隨後眼角慢慢滑出一顆晶瑩的淚珠。
“即使我願意,那也是空想。明哥,再見。”
蘇秀秀抹了抹眼淚,將臉上悲傷收起來,換上一副微笑的樣子,身體開始逐漸透明。
“秀秀!”
看到這樣的場景,蘇明開始慌了。
然而蘇秀秀就那樣消失在了原地。
……….
第二天一早,張淑芬恢複了意識,但是她的記憶卻停留在了前幾天。
而那個晚上的事,除了蘇明、薛四月、閻子行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其中發生過什麽,隻以為是一場普通的驅魂法事。
但張淑芬的好轉,讓每個人的表情都豐富了起來。
隻有蘇明,臉上總是會閃過似有似無悔恨。
薛四月的任務完成,便向蘇家人提出了告辭。
蘇家人當即便極力挽留,要薛四月一行人吃過晚飯再走,但薛四月對於師父的信裏所說的法度大會極為著急,哪裏還有想留的心思。
無法,蘇明安排了車送他們回去,臨走之際給薛四月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作為這次他們幫忙的感謝。
薛四月也沒有推辭,上了車,就發現蘇明的女兒蘇雪玲也坐在裏麵。
“薛姑娘。”蘇雪玲笑著湊過來,臉上滿是驚奇。
“薛姑娘,你看起來比我還小,怎麽你驅鬼的本事就這麽好呢,簡直不敢相信啊。”
“還好,從小就開始學。”
這兩天跟蘇雪玲也沒有太多接觸,對她也不是很熟,薛四月回答的語氣也實在熱情不起來。
蘇雪玲似乎沒有察覺出來,一路上都是各種問題。
但是直到最後,一行人下了車,蘇雪玲看了一眼閻子行臉頰浮起兩抹紅暈的時候,薛四月才明白蘇雪玲這一路上的套近乎是為了什麽。
回來後,三人商議的啟程時間,薛四月秀眉微蹙,說:“如今既沒有啟程時間,也沒有具體地址,連個方向都沒有,真不知如何是好。”
閆子行淡淡地說:“我們可以繼續等著,說不定還有消息。”
薛四月抿了抿嘴唇,半笑著說:“想來你是懷念人家閨女,不願意提早離開吧。”
閆子行麵無表情,依舊淡淡地說:“別鬧。”
薛四月翻了翻眼珠,問道:“好吧,對了,你別傻站著看熱鬧啊,你知道些什麽?”
林安之笑了笑,說:“你師父臨走前曾跟我說過,此地隻有夜行之時,靠著在下的陰陽之眼還有你的純陰之體才能看到,晴天白日下,道路是隱蔽的。”
薛四月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先睡一覺吧,歇息歇息,等到了晚上,咱們去一個靈氣充沛之地,便可尋得路徑。”
大家都表示同意,薛四月這幾天費心勞力,舟車勞頓,一直困得很,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夢中,她發現自己輕飄飄地站立,對麵站著一男二女,男子是自己最心愛的人,身影隱約熟悉,麵部模糊不清。
可是那男子竟與另一女子相親相愛,舉止親昵,她感到莫名的悲憤,憤而上前,卻被另一女子打了一鞭子,痛徹入骨。猛然間,她清醒過來,方知恍然一夢。
天色已經漸晚,她與兩人會合,打了個出租車,出租車在黑暗中前行,薛四月昏昏沉沉,又漸漸入睡。過了不知多久,她隱隱感覺周圍有些不對勁,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出租車行駛的路徑越來越偏僻,兜兜轉轉,周圍一片黑暗,連盞路燈都沒有。
她覺得有些不對,心中隱隱產生不好的感覺,回頭看了看,閆子行與林安之都坐在靠背上呼呼大睡,她戳了幾下閆子行,閆子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繼續入眠。她又拽了拽林安之,林安之隻是動了動手指,便接著陷入沉睡。
這很明顯不對了,她心中感到一股寒意,說:“司機,這是去哪裏?”
然而,司機依舊自顧自地開車,並無半點回應。這時,窗外閃過幾道人影,薛四月心中一驚,急忙去看,可是蒼茫夜色,哪裏看得清楚?
可是她很確定,剛才車窗外確實閃過人影,難道有人在跟蹤這輛車?她現在甚至隱隱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司機,你這是往哪裏開?”她急切地問道。
前方漸漸出現一些燈火,在恍惚的火光下,隱約看見一些斷壁殘垣。這是什麽地方?她從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司機,這是什麽地方,快停車!”她已經有些惱怒了,不自覺地攥起拳頭。
司機仍然沒有半點回應,隻是不斷地踩著油門。薛四月越發覺得不對勁,猛地向前探出頭,打眼一看,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這司機竟然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