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尋常的女鬼
忽然之間,之前樹蔭下的女人猙獰尖叫而起,隨著這一聲尖叫,四周的環境就好像是油畫色盤打翻了一樣,各種顏色被攪和起來,陽光綠蔭完全不見了蹤影,氣氛一時暗淡下來,一股瘮人的陰氣席卷而來。
一切的美好就在這一瞬間化為了泡影,變成了反差巨大的黑色叢林,那個白衣女子瞬間暴起,十指張開,猶如猛虎的利爪。
尤其是四月所期待的麵容,瞬間變成了枯朽的人皮,腐爛不堪,兩隻眼窩裏空空洞洞,留著綠色的濃水,眼角處甚至還有不知名的蛆頭在蠕動。
四月大驚,正要反擊,可是一提氣息,她卻驚駭地發現,自己因為先前的激動而亂了心智,身體緊繃繃的,完全動不了手,簡直成了一個無法駕馭的傀儡之軀,等待這麵前這個鬼魅將自己活活吞噬。
四月,相信自己!
這句話再次在腦海中響起來。
這聲音……是子行,是閻子行!四月一陣激動,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竟然把子行的聲音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在突發狀況之前,子行就交代過,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能相信的,就隻有自己。
四月這時候才記起閻子行的話,可是為時已晚,自己離眼前的這個腐屍女鬼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她隻需要半秒鍾的時間就可以把利爪插入自己的胸口,取出還殘留著之前興奮、激動的心髒。
相信自己!
我怎麽相信自己呀?在這個緊要關頭,四月的心中老是回響著閻子行的這句話,如何才能相信自己。
等等——
四月猛然一愣,就在刹那之間,一個大膽的念頭竟然在腦海中萌生出來。
剛才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虛幻,都是中了那個女鬼的奸計。那麽現在呢,現在自己仍然沒有回到破舊的廠區啊,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仍然隻是虛幻的,眼前的這個鬼魅也是虛幻。
一切都是虛幻!隻有相信自己!
對,閻子行肯定就是這個意思,就算自己現在身體僵直無法移動,但是隻要堅信,眼前的一切全都是虛幻,全都是幻覺,或許這才是自救的唯一出路。
對,相信自己。
四月眼神頓時生出堅定的光芒,怒瞪鬼魅,就在利爪就要觸到自己的胸口之時,四月大喝一句:“妖魔退散!”
這一句話語中蘊含了四月的道法之力,一呼之下,四月體內的道法真氣頓時全部催動起來,猶如浩然正氣一般四散開來,四月的整個身體就被道法之氣包裹起來,仿佛穿上了一件堅不可摧的盔甲。
那鬼魅的利爪才一觸及,就被完克陰氣的道法之氣震碎如齏粉,鬼魅受到了強烈的激蕩,瞬間一聲慘叫,在道法的光芒之中,好似利劍穿身,摧毀得連一點渣都沒能留下來。
四月的道法真氣並沒有停下,反而繼續擴張,接下來的幾秒內,四月所處的這個虛幻的空間頓時蕩然無存,隨著真氣耗盡,四月再次回到了現實之中。
自己的四周依然圍繞這陰測測的迷霧,隻不過已經減弱了不少,四月大喜之下想要移動身體,可是她發現還是動彈不了,低頭一看,糟了!
四月隻見自己的下半身齊腰位置竟然陷入了一灘惡臭的淤泥當中,難怪剛才的幻境之中自己也無法移動,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四月頓時明白過來,之前迷霧中的女鬼趁著自己陷入幻境,乘機把自己引入汙水淤泥之中,受困而不得動彈,加上自己心智迷亂,心性薄弱,再度以幻覺中的鬼魅襲擊,自己定然神魂俱散。
四月一陣後怕,冷汗直冒,幸虧閻子行的聲音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才得以解脫。
“無恥鬼魅,我先前已經想過,若是你以此來騙我,我自然會以最嚴厲的手段對付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絕不失信。”四月為了脫身幻境,爆發了自己的全部道法真氣,加上現在是淩晨時分,真氣一時間難以恢複,要想脫身,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四月堅信,隻要自己意識恢複,就不會再落入那個女鬼的圈套,更何況,此時還有閻子行,他絕對感知到了自己的險境,一定回來救自己的。
“哼!你個死丫頭,就差最後一步了,你怎麽就突然醒悟過來了?”女鬼惡狠狠地說著,一副失望、落空的語氣。
此時迷霧薄弱,四月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自己前方不遠之處,正站著一個身影,就和之前看到高塔頂端的那個身影一樣,陰森慘淡地立在麵前,散亂掩麵的發絲之中,一雙慘白的眼眸正惡毒地盯著自己。
“原來就是你這個惡鬼在作怪,遇到我,也就是你終結的時候了。”四月嚐試著提起道法真氣,可是先前瞬間消耗太大,一時間難以再次催動,而且自己的下盤受到了淤泥的覆蓋,雖然有所消退,卻還是行動便,就算想跑也沒辦法跑。
四月心頭靈機一動,這個時候一定要拖延時間,自己能擺脫迷霧中的幻境,閻子行也一定可以,隻要撐到閻子行來相助,就一定沒有問題。
定好計劃,四月便開始拖延時間。
“你一個女鬼,和我無冤無仇,在這個破舊空蕩的廠房裏等著我們,一定是有人指使你吧?”
女鬼陰森一哼:“知道還問,既然我敢在這裏等著你們,就一定是有備而來,而且你們比我預期的還要弱一些,原本說是三個人,沒想到隻來了兩個,我一直以為那第三個人會躲在暗處,等來等去都不見蹤影,嘖嘖,就憑你們這點道行,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果然,又是一個被人利用的鬼魂。四月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隻不過這個鬼魂確實有些特別之處,一個女鬼身上竟然有著完全沒有遇到過的陰氣,而且怨氣極重,最讓人想不通的是,這個女鬼似乎有著很強的洞察之力,居然能看到自己內心深處對親情、對母親的那種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