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別無選擇
手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季恩佑安慰自己，一定會沒事的，隻不過是小問題而已，謝微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出來的。
季宏軒也已經累極了，坐在椅子上放空，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爸，你先回去睡一覺吧，我在這裏看著可以的。”季恩佑有點不忍心了，父親也不年輕了，還總是忙上忙下的。
“別，我還在這裏等一等！”
季恩佑站在窗口上，看著天空上的飛機飛過。那輛飛機運送著他的真愛嗎？
藍若菲，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不是我不想去找你，現在確實走不開，你好好照顧心心，我馬上就來。
謝微很痛，呼吸也很微弱，她感覺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醫生，我到底怎麽了？”
醫生沒想到謝微會在手術中醒了過來，安慰她說：“要堅持住，你的家人還在外麵等你，你要有信心。”
“是不是我要死了？”
謝微很害怕，從來沒有那麽恐懼，也從來沒有那麽一天感覺離死亡那麽近。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上打了麻醉，但是她依舊感覺得到那股錐心的疼痛。
“我想見我的丈夫和我的兒子！”她嚶嚶地哭泣著，活了大半輩子，想不到最後是在這種情況下才體會到家人的珍貴。
“不行，你的手術還沒有做完，先堅持一下！”醫生臉上已經滿是汗水了，一邊的護士不停地幫他擦拭。
手術快成功了，就在所有人大喜之際，她的內髒突然大出血了。
“快點搶救！”醫生早就做好了意外的準備了，這個手術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難，難就難在內髒隨時可能出現問題。
而他們不幸地遇上了。
謝微掙紮著說：“醫生，我要出去見見我的家人，我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微弱了。
“電擊！”
一連好幾下，微弱的心髒跳動總算是回來了，因為打出血，內髒受損的程度很高。
季恩佑和季宏軒剛剛才聽到護士出來報告說手術一切順利，很快就能出來了。
可是接下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出來的跡象，父子兩此時都很害怕。
一個護士出來的時候，季恩佑趕緊抓著她問：“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手術出現了問題？”
“是的，請您稍安勿躁，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救助病人的！”
季宏軒的腿已經快要癱軟了，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時間，似乎是在雲端一直墜落到了大地上。
兩個人都繼續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他們心急地湊了上去，問：“醫生，怎麽樣了？”
“勉強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隻不過怕是以後要成為植物人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趁她清醒的時候，趕緊進去看看她吧！”醫生的臉色很不樂觀。
他們趕緊來到謝微的病房，此時謝微已經很虛弱了，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聽到聲音，她張著空洞的眼睛問：“恩佑，季宏軒，你們在不在？”
“在！”父子倆異口同聲地回答，他們誰都不想到他們要迎接的是他們的親人要變成植物人的事實，以至於精神一度是恍惚的。
“恩佑，媽媽知道，媽媽快要睡著了，睡著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季恩佑知道這件事他肯定不會願意去做的。
“永遠不要再見到藍若菲，娶莫家小姐！”謝微受不了的是，季恩佑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宣稱他喜歡藍若菲那個女人。
雖然方瑜的過去也是充滿了汙點和不堪，但是相較之下，她情願她的兒子是方瑜，至少她還能在事業上幫助季恩佑。
“媽，你明知道我是不願意的，你為什麽還要逼我？”季恩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媽逼你，是你本來就不應該招惹藍若菲那個女人！”謝微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答應我，我隻有這最後一個請求了，也許我以後再也醒不來了！”
“不……”季恩佑要拒絕的時候，季宏軒趕緊掩住了他的嘴巴，安慰她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看住這個死小子的。”
“好，那我就算不醒來也覺得很滿足了！”謝微慢慢得閉上了眼睛。
生活又回歸到了平常，季恩佑依舊很忙，季氏已經上了一個台階了，有了堅實的後盾來應付市場的衝擊。
每一頓飯，他幾乎都是在醫院吃的。自從那天睡著之後，謝微就一直沒有醒來。
盡管醫生已經叫他們父子做好她成為植物人的準備，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季宏軒拿著開水瓶，一邊走一邊嘀咕著：“我知道你最討厭和白開水了，今天我就給你泡一杯茶，讓你嚐嚐，過去是我的錯，工作忙，一直沒有時間照顧你！”
季恩佑的眼前已經籠罩了一層霧水了，他忍著眼淚艱難地說：“爸，別這樣了，媽知道你是愛她的。”
“我以前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到了現在，也還是這樣。”季宏軒把季恩佑叫到了外麵，問：“你打算什麽時候把莫家小姐娶回家？沒準你媽媽知道了，一下子興奮地醒了。”
“爸，事關我人生的幸福，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你媽媽最後一個願望是看著你娶莫家小姐，沒想到你卻在婚禮上鬧出了一個那麽大的笑話，你以為你媽媽受得了嗎？”想到這個，季宏軒不免一肚子怨氣。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既然這是謝微希望的，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她達成願望的。
“給我兩天時間考慮考慮吧！”
季恩佑無奈地走出了醫院，抬頭看看天空，泰戈爾說過一句，天空沒有鳥的痕跡，但是鳥已經飛過。
是啊，藍若菲已經飛向她的廣闊藍天了，她還會回來嗎？
不知不覺來到了MG集團，季恩佑昂首闊步地走進了辦公室，有人出來擋也擋不住。白煙臉紅脖子粗地問：“季恩佑，你到底想幹什麽？MG集團也不是吃素的，容你這樣撒野？”
“你知道的，我想去哪裏從來沒有人攔得住我，趕緊去跟麥俊軒通報，說我今天要去會一會他！”季恩佑說。
白煙氣不過，說：“總經理今天不在公司，你找他也沒用！”該死的季恩佑，口口聲聲說愛藍若菲，到頭來卻跟莫家小姐結婚了，任憑誰也受不了。
也難怪藍若菲一氣之下會離開，要是她的話，早就去大鬧一場了。白煙又氣又恨，藍若菲怎麽這麽窩囊呢。
“讓開，不然我會讓MG集團明天就不存在！”
“你以為你的威脅有用嗎？為什麽你總是動不動就威脅別人？你想過別人的感受嗎？沒準若菲就是受不了你，才走的！”
季恩佑知道自己過去做了很多混賬事，他也很後悔，不過在他的字典裏，從來不會過多地沉湎於過去中，而是要找到方式彌補。
“我季恩佑做什麽，似乎不用白小姐費心吧？”
“你的事我當然不會費心，隻不過我是可憐若菲而已，你這個臭男人，活該帶了綠帽子！”
“你……”季恩佑舉起了手，他很少打女人，但是此時，他卻想狠狠地教訓這個女人一次。
“季總，歡迎光臨，我剛剛還在外麵談生意，要是知道您來，今天多大的生意我都會推掉的！”麥俊軒的突然出現，及時化解了這場尷尬。
“麥總……”白煙欲言又止。
“白煙，你先下去工作吧！”麥俊軒一提出，白煙就走了出去，還不忘回頭對著季恩佑做了一個鬼臉。
兩個人有對薄公堂的架勢，氣氛緊張得不得了，頗有幾分肅殺的慘絕人寰。
“季總，你的臉色不要那麽僵硬，如果是因為的員工給你帶來了困擾，我一定會讓她給你道歉的！”麥俊軒嬉皮笑臉地說。
因為最近跟季恩佑鬥，他似乎有活力了不少，充當了一個笑麵虎的角色。
“不必了，你知道我今天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說，藍若菲是自己決定要出國的，還是你刻意安排的？”
“這個問題更不需要解釋了，枉你口口聲聲說愛的人是藍若菲，難道你連她的個性都不了解嗎？她不想做的事誰能逼得了她呢？”
說的也是，季恩佑雖然知道藍若菲現在所在的具體方位，但是他要的就是一句話，她是否真心想要離開他。
如果離開他，讓她的生活變好的話，他也不會再去勉強她。反而會默默地為她安排好一切。
“季總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會明白的！”
季恩佑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是的，他明白，藍若菲是自己開口要過去的，還是在自己婚禮的那一天。如果不是傷心到極致，怎麽會放棄Ｃ市的一切呢？
他來隻是為求心安而已，而今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他也不禁納悶了，難道他真的要放棄嗎？
麥俊軒在樓上看著季恩佑，那頭的藍若菲也過得不好，但是他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誰叫他也喜歡上了那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