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把病傳染給我吧
唐藝的情緒十分激動,她如失了誌般衝出了校外。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推開擋在她麵前的人群,就這樣玩兒命地跑著,絲毫沒有止步地跑著。
她覺得就連醫生都嫌棄她這種人,在這個世界上,何處才能給予她真正的人文關懷?
“唐藝~唐藝~”
王朝就在後麵瘋狂地追趕著、叫喊著,卻沒想到唐藝能夠跑這麽快,是個國家級運動員的料子。
不知不覺,他們就跑到了郊外的小樹林。
唐藝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是吳君茹打來的,聽到鈴聲,她才停下了腳步。
“唐藝,今天倫理課老師點你和王朝的名了,我跟她說你生病了,王朝帶你去看病。可她不信,非要讓你開門診的請假條。”
“去他的倫理課吧。”唐藝將手機扔在一邊,突然感覺渾身酸軟,如毛蟲一樣,扭曲著身子癱了下去。
真是造物弄人,連皮膚性病學老師都不願意理她,現在誰來給她開假條。
“唐藝!”
王朝終於追了上來,彎著腰大喘著粗氣,學醫這幾年除了泡在自習室和宿舍打遊戲,他也沒怎麽運動過,幾年來儲存的脂肪怕是在今日全都消耗殆盡。
他輕輕挪動著步子走到唐藝身邊,邊走邊喘道:“我隻知~道你有格鬥細胞,怎麽沒發現~你運動細胞也這麽強大?”
唐藝板著個臉,眼淚早已流幹,往日燦爛率真的笑容已不複存在。
“喂,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王朝見唐藝這恐怖的樣子,心裏有些發顫。
唐藝不是沒說話,而是聲音發在了嗓子眼兒裏,跑了這麽久也沒有喘息,怕是全身的宗氣都已經耗盡。
她喃喃道:“既然都得病了,連醫生也不待見我,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她右手從兜裏掏出了一把小刀。
這小刀是她防身用的,在憲界,各種流氓橫行,雖然她算是個格鬥高手,但畢竟是女流之輩,有的時候往往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備著把刀,還是要安心一些。
可諷刺的是,這為流氓準備的刀,竟然變成了結束她自己生命的利器。
她二話不說,眉頭也不皺一下,盯著左手腕兒就這麽狠狠地劃去。
“喂!”王朝見此狀況,大驚失色,一個俯衝抓住唐藝的右手。
唐藝還是練過的,反應極快,就在王朝抓住自己胳膊的那一刹那,她的左手早已握持住王朝的手腕,狠狠地往前方一扳,撩開了王朝整隻手臂。
隨後她順勢舉起小刀,往自己的手腕劃去。
“不要!”王朝也不是吃素的,瞬間轉身,右手一把抓住了刀子。
“嘩!”一聲,王朝的血液飛濺四射,將唐藝白色的襯衣染紅,將綠油油的草地點綴。
唐藝驚恐萬分地盯著王朝:“你在做什麽?”
“不要死,要好好活著!”王朝定然是從某電影中學到的台詞,用在這個地方卻恰到好處,直接把唐藝給感動哭了。
“大哥,流血的是我啊!我還沒哭呢!”
唐藝還是王朝認識的那個唐藝,說流血就流血,說割腕就割腕,一點不慣著。
隻是這哭聲著實讓王朝頭腦發熱,原本一個性格爽朗,笑談人生的女強人,突然在他麵前表現出翹楚可憐的樣子,真叫王朝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唐藝又如同發了瘋似的,大聲吼叫起來:“你給我躲開!”
“我不!”
“躲開!”
“我不!”
王朝就這麽死死地拽著刀子,任憑鮮血流淌,任憑疼痛侵蝕他的腦神經。
唐藝沒法兒,隻好鬆開刀子,四處張望,瞄到旁邊的樹幹,立馬起身,頭向前傾,直直地往樹上撞去。
王朝見唐藝還不消停,焦急地歎了口氣,一把跳了起來,抓住唐藝的衣服,用盡全力將唐藝拉到自己的胸前。
趁唐藝轉過身來,對著唐藝的嘴唇,毫不避諱地吻了上去。
唐藝瞪大眼睛,嚇得眼球都快要爆出來,渾身上下如同打了全麻藥一般酥了。
剛才腦子還想著一頭撞死,現在驟然一片空白。
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過,還不知道如何處置,就這麽任由王朝擺布。
時間過去許久,唐藝由原來的驚嚇漸漸放鬆了下來,抱住了王朝,靠在王朝堅實的臂膀下,就這麽杵在那裏。
得虧是在郊區,這要是在學校或者是大街上,親這麽久指不定會把一群單身狗招來,惡狠狠地對著他倆。
終於,王朝鬆開了口,一眼深情地望著唐藝,溫柔地說道:“不要死,不就是艾滋病嗎?你要是願意,把病傳染給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著你。”
唐藝一臉深情地望著他,突然感覺王朝這話有點不對勁兒,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再次擺露出那副女強人的架勢,一把推開王朝,與他拉開半米遠距離。
王朝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就被賞了一大嘴巴子。
這一嘴巴子抽得夠狠,抽得是驚天地泣鬼神,王朝疼得捂著嘴直接蹲了下來。
他用舌頭檢查著牙齒,發現自己左邊的牙槽有些鬆動,悶著頭嚶嚶叫喚:“大姐,你這是幹啥呀?”
唐藝有些小怒,說道:“你剛才說啥?你說你要和我一起患艾滋病?你啥意思,你難不成是要把我給那個了?你這個流氓,老色狼。我刀呢?看我不把你給砍了!”
唐藝說罷,四處摸索刀的下落。
王朝幾乎是要崩潰了,心想怎麽每個人腦子裏都是這汙水,苦苦解釋道:“大姐,你別想歪了好吧!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割腕或者撞樹上流血了,那我就用我這手掌上的傷口和你對合,我們一起患病,你想啥呢?”
唐藝停下了腳步,轉身過來望著王朝,沙啞地問道:“你~你真是這麽想的?”
“廢話,我王朝啥時候騙過你?”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咱兩啥關係?是朋友就兩肋插刀,要死一起死,要病一起病。”
“可是你剛才搶走我的初吻,現在還說咱倆是朋友,你不死不行!”唐藝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抽泣著說道。
“別別別,大姐,我那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你要是覺得我占了你便宜,那我就做你的男朋友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