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上台
台下的位置幾乎坐滿了人,比起以往那些會議還需要一些中學生和小學生來捧場,今天算是一場滿客的盛宴。就在第二排位置,薑文捷、吳君茹、於峰、藝雙、吳坤、晁林等等所有與唐藝有關的人,統統都來捧場。其實是唐藝的麵子,唐藝給他們爭取到了第二排的位置。其實這禮堂的座位也是有等級之分的,第一排都是一些業界大佬以及得過洛貝林醫學獎的各位大咖。至於後麵的人依據自己的社會地位魚貫的往後坐,可以說坐到第二排已經是君茹這幫人無比的殊榮。
就在此時,台上的霓虹燈閃爍,將整個禮堂渲染得五顏六色,台上天花板四下的白色燈光匯聚於一點,忽的伴隨著一段悠長婉轉的音樂橋段響起,台下眾人統統很有涵養的閉上了嘴抑或是停下了手中活,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一點上。
一名膀大腰圓的蒼俞國本土男主持人走了上來,他將大衛·卡特。在這種世界矚目的頒獎典禮上,他的這個體型確實有些降低了這高大上的格調。但是他是這個世界洛貝林頒獎儀式的常駐主持人,在以往的所有頒獎典禮中,都可以看到他出現的身影,隻不過今年的他似乎有些發福,一改以往清秀小生的姿態。大概是憲界好幾年沒有出過洛貝林醫學獎了,他這幾年也就不怎麽維持形象了,倏地出現這麽個轟動世界的獎項,邀約他來主持,他這幾年的飲食酒水量竟統統無法掩飾的彰顯出來。
眾人有些失望,不過卻不是因為他的體型,而是因為他不是他們真正想要見到的人。他們所要見到的人是唐藝,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聞她的名聲而來,其中一大半還是曾經的艾滋病患者,不過是現今的健康人士了。接下來他們的耳朵中還要灌入這位主持人冗贅繁雜的開幕詞。
“尊敬的各位來賓、醫學界的大佬、商業界的大佬、公益界的大佬、以及千千萬萬來到此處的各個專業的精英、員工,各位下午好!”
眾人還是給力的齊聲鼓掌,令得主持人也不至於因為自己發福的體型以及略顯邋遢的形象而感到尷尬。主持人舉起話筒,繼續說道:
“今天是我們洛貝林世界最高醫學成就獎的頒獎典禮。今天早晨我一起床,就感知天色的變化,那些容散在風中的雜質突然間少了許多,今日仿佛是我感覺最清爽最暢快的一天。”這名胖乎乎的主持人和以往主持節目依舊是一模一樣,總是要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然後才開始進入主題,
“我們憲界很久都沒有人榮獲醫學獎項了,我記得我上次主持時已經是七年前,這七年的時間,什麽文學獎,生物學獎,化學獎,物理學獎層出不窮的霸占洛貝林獎項的鼇頭,卻很難出現一個醫學獎。所以今天我才會這麽的激動。大家知道,艾滋病發現於一百三十多年前,隻是那時還沒有對艾滋病進行一個很好的定義,因為其病毒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其導致各種各樣的感染、腫瘤以及各式各樣的並發症,每每提及總是令人聞風喪膽。
可是如今不同了,這個疾病橫行無忌了一百多年,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滾入可治愈疾病的行列。而攻克這個艾滋病的那個人,不對,是那些人,是一個團隊,他們是由蒼俞國艾滋病愛心公司以及抗艾研究室的董事長唐藝,所率領的團隊。這個團隊的首領,也是一個患者,當抗體研製出來的時候,她毅然決然地站出來,作為這個抗體血清人體實驗的第一人,她所為的就是世界各地所有被病魔摧殘的人類,她不惜挺身犯險,這樣的精神可歌可泣,可訴可頌。現在我們就由這位世界的偉人,來為我們講述她的人生經曆。大家鼓掌!!”
眾人聽見自己夢寐想要見到的大亨即將入場,響起轟隆掌聲,在這大廳的上空縈繞不散。
唐藝有些緊張,她此刻想起了王朝,她將記憶快速拉到六年前。
他們二人,一切建立的這個愛心帝國,卻哪知如今,一人成為了公益界巨擘,萬眾矚目;而另一人卻成為遊魂野鬼,無枝可依。她此刻的心在為王朝滴血,她覺得這個獎項不應該是她的,而是王朝的。然而此刻,尚且還沒有太多人認識唐藝這個背後的男人,今日她便要將一切全盤脫出,讓世界記住這個已經離世的偉人!
“唐藝,你在想什麽,趕緊上台啊!”
“對,趕緊上去,眾人都在等著呢!”
蒼德興等人紛紛在後方催促,唐藝就更加緊張了,她鼓起勇氣走上台去,她身形有些顫抖,但是她依舊保持有條不紊的步伐。
台下的觀眾見到這個年輕的女子走上來,“哇~”一陣感歎,他們中90%的人都未曾見過唐藝的麵容,印象之中他們都認為能夠榮獲洛貝林獎的女大佬應該是什麽四五十歲的婦人,卻從未想到她會如此的年輕。
豐肩愞體,雍容華貴,花容月貌,三角眼,炯炯多汁的眼睛,秀發披散及肩,隱隱之中卻見一副二十來歲的少女模樣。然而此刻她已經三十了。她身著一身正式的藍黑色西裝,打著紅色領結,燈光照耀下,卻不被那略顯老氣的西服所玷汙。她隱隱的氣質威懾著眾人,讓人不禁發出此歎:“真的很有大佬的風範啊!”
然而此時唐藝蹙著眉頭,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從未麵見這麽多人,她害怕自己辜負了眾人的期待。她看了看側翼的蒼德興,蒼德興朝著他豎著拳頭,示意她一定要加油。
“媽媽!”
台下第二排,晁林的懷中一名三歲男孩兒忽的冒出一聲,卻哪知傳到了唐藝明銳的耳朵,她放眼望去,那一排的人統統是他的親友團。
她忽想到此刻她並不是一個人,不論她淪落到什麽樣的境地,她的身後還是會有一堆堅實的後盾。她努力將眉頭送下來,舉起話筒開口說道:“我~我~我……”
雖然她的心裏已經不那麽緊張,但是嘴唇似乎還是有些延遲,台下的人卻沒有竊笑的,紛紛再為唐藝想起了掌聲。這次的掌聲有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似乎不管是生活無望的人、精神憂鬱的人、感知天塌的人雲雲,都會被這個掌聲所鼓動。唐藝更是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勇氣,她想不管她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麽,沒有一個人會反對,因為她就是權威,她至高無上。
“呼~”她緩了一口氣,再度舉起沉甸甸的話筒,說道,“感謝各位大佬、親朋好友、以及一些我從來未曾謀麵的人來為我捧場,今天我要從哪兒開始講起呢。就從我發現我得了這個病開始吧。
我想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樣,曾經都被這個病痛所折磨。幾年前我還在大學讀書,偶然間的一次查體竟然發現自己患了此病,但是我的心境隻能用三個字來描述:天塌了!
不錯,確實是天塌了,當時我得知此病,我的腦海中想著的是各種各樣的事兒,我在想若是別人知道了我的病情,我的朋友會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我,我的人生是不是就在這種漫漫難眠得的長夜中度過,我家人會不會用另類的眼光來質疑我,我的學校會不會將我開除?我想了很多很多的問題,而且每一個問題在我的心目中都有了確切的答案。
果不其然,我被學校開除了,而他們開除我的理由便是,我若是留在學校,一定會影響到別的同學的學習和生活。這個理由我無可辯駁,因為它妥帖有道理,它就是這樣將我甕罩著,令我無法揚出聲來呐喊反抗。從那以後,我便失去了自己本該有的人生,而選擇了另一條不是那麽好走的路。在這條路中,我真正感受到了一名這樣的患者是怎樣的受人唾棄,是怎樣的遭人奚落,是怎樣的挨人鄙薄。
那是多少個徹夜難眠的時段,我曾一度從夢中驚醒,然後又睡下去,之後又驚醒,每天腦海中所想的一件事兒便是,我的死期慢慢將至,我將不給離開人世,我到底該怎麽辦,該做些什麽挽回?
惶惶幾年中,我遇見過各形各色的艾滋病患者,有遭遇侵犯而感染的,有吸毒的,他們和一樣飽受病痛的摧殘還有無窮無盡的精神上的折磨以及社會各界給予我的重重壓力。
憲界不是不產精靈,牛山濯濯,得一瑰偉卓犖之人,需山川孕育,流水滋潤,百年而成形,然而病魔戕罰同如割夜草。在我們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精英,有多少人的智力超乎常人,有多少人曾經也萬眾矚目,然而這一切的一切,統統都被這該死的病魔給戕害了!”
唐藝說到此處,台下大部分人都悄然滴下眼淚,唐藝說的是如此之真,就像是一篇血書一般,用的統統是一名藝術家撓破頭皮的匠心,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所能夠感受到的共鳴,是其他正常人所不能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