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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準備離去

  就這樣,沒有人知道唐藝有病。是心病還是精神病,連唐藝自己也不能說個清楚,道個明白。君茹和薑文捷將這件事兒告訴了女助理,她們三個是未知曉唐藝有病的,也是她忠實的保密者,也隨著這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了。


  或許是該記得的,隻是唐藝隱藏得實在太好。唐藝每次一睜眼,就能看見王卓在他身邊,這個男人永遠不睡覺,永遠不覺得困,永遠也不吃飯,永遠不覺得餓。一年到頭,就這麽幾件衣裳,來回換著穿,西裝,襯衫,襯衫,西裝。


  就連冬天也是這般,唐藝和王卓單獨呆著的時候,還傻傻地問他怕不怕冷?王卓也不回答,而是和她麵麵相覷,後來兩人又一齊吃吃的笑起來。他哪裏怕冷,他是唐藝的大腦圖像思維出現紊亂所杜撰出來的一個虛擬人物罷了。唐藝想叫他冷就叫他冷,想叫他餓就叫他餓,就是這般任性。


  然而唐藝也算是安心得多了,每一次的例會,每一次的講座,每一次的家人促膝長談,還有每一次的睡覺以及從噩夢中嚇醒,王卓總是在唐藝的身邊,用他那從王朝臉上拓來了麵容給唐藝一種莫名地安全感。


  唐藝也算是抑製得住的,有人在的時候就把他當成空氣,無人在的時候才和他說話。


  又過了幾個月,君茹和薑文捷終於畢業了,八年的學醫生涯,也算是終於告一段落。然而他們還不算結束,又是一個新的開始。接下來的三年,君茹和薑文捷麵臨的便是規範化的培訓。就是那種拿著最低的工資,苦幹活的培訓——正經醫生一個月掙的錢比他們一年都多的培訓。細細想來,能在這條漫長的學醫生涯中堅持走完的人,也是一種可用特殊名目形容的英雄。


  在他們還沒迎接新生活的時段,唐藝又出錢請他們來蒼俞國玩耍。這天,他們又走在當初的那個人行吊橋上。


  “唐藝,你現在還看得見他嗎?”君茹發問時,也想著四周左右看,希望自己也見得到他,可惜她是沒有這種眼福了。


  “嗯,他就在我身邊,和我手牽著手。”唐藝的手弓著,像是在握持著什麽東西似的。


  “你真的願意就這樣和他過一輩子嗎?”


  “怎麽過不是一樣的過呢?或許我這是一條新徑,前麵鋪滿了野草,但是走多了,便成了路。我想我現在控製的很好,王卓也很聽話,有人的時候他就閉著嘴,無人的時候再和我說話談心,我覺得這樣子荒誕的生活,確實不錯。”唐藝說著,又把臉偏向自己像是牽著什麽東西似的手的那個方向。


  “你也算是活出了自己的精彩!”薑文捷感歎道。


  “對了,我準備回中利國了!”


  “什麽?”唐藝突然發出此言,驚嚇到了君茹和薑文捷,她們都齊刷刷地驚愕道。


  “在這裏的事情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我媽想念那邊的人,想念自己的家鄉。王朝母親也一直在催促我把念藝接回去,我想,是時候離開蒼俞國了。”唐藝又看向王卓,興許是也想把王卓也帶回去。“我在中利國,已經建了一家新的公司,不管去到哪兒,公司的權利我都是最大的,蒼俞國的文化和民俗氣息一直在不斷地提高,我想,也是時候改變我自己土生土長的母國了。”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走?”君茹好奇地問道。


  “一個星期吧,我還想著把王朝的墳墓也遷過去。”


  “王朝的墳墓?那你是要坐船了,飛機可沒有遷墳這一說。”薑文捷驚訝道。


  “沒錯,所以我特地花了一億元買了一艘大船,就是為了王朝遷墳的事宜。畢竟他當年死的時候,還是館葬,沒有火葬。”


  在中利國有一個習俗,凡是遷墳者,但凡是館葬的,都必須開館鑒屍。便是讓死去的人和活著的親朋好友們再重新見上一麵,然後再從這個地方運送到另一個地方。


  一般這種遷墳都是國內的這座城市遷到國內的那座城市,但是唐藝這個仿佛不同,從一個國家遷到另一個國家,還是為了這個遷墳買了一億憲元的大船。唐藝在不知不覺中又打破了一項憲界的記錄了。


  然而君茹和薑文捷的感觸卻不同,她們覺得唐藝有錢任性,也覺得唐藝對王朝的感情堪比天。


  兩個人活著的時候,就不知道幹過多少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然而就算一個人走了,成了遊魂,另一個人還活蹦著,抱著幻想苟活著。也依舊在做一些打破常規的事情。


  “對了,三天以後,便是去王朝的墳墓開館了,你們要一起來看嗎?”唐藝眼球中閃爍的光,是一種希冀和期待。君茹和薑文捷麵麵相覷,這種場合她們可還是第一次見,自然也想去湊個熱鬧。


  “都是學醫的,屍體我們見的多了,當初解剖學的時候,我們就不知道分解了多少屍體。既然是大事,我們一定陪在唐藝身邊。”


  她們三個就好像是任何事情都能互相幫襯,這樣的情分在這個世界上也是不可多得的。


  三天以後,一大早晨,雖然是夏天,但是今天的天霧蒙蒙的,金色的太陽沒亮相多久,便被烏雲遮住了身子,可它卻很傲氣,硬是要透著烏雲射出一點金色的光線下來。因此將烏雲變成了又金又烏又有些黛色的雲了。就好似一顆金球流入了暗黑的深淵,卻依舊能夠放出異彩,照的遠方蔚藍的那一片天,形成了一道不是那麽美卻很是那麽壯闊的風景線。


  一早上便有喜鵲在枝頭歌唱,各自唱著各自的歌,卻融成一去糅雜卻整齊的音樂。唐藝和藝雙,帶著念藝,終究是收拾完了,請了幫工來將家裏的一些有用的器具搬走。搬上了租來的豪華貨車。臨走之時,唐藝還特地看了看自己的家,這個家不大,也就一百平方米,對於她這種公益公司的大佬,大富豪,不住個豪宅確實有點對不起她的身份了。


  但是這裏有太多太多她的回憶,她還依稀記得自己得知懷孕的消息時,便是在這間不大不小的房屋。她還能夠想到當初她和王朝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為生孩子做一些事情時,也是在這間房屋。


  想了又想,唐藝又覺得舍不得這個地方了。


  霎時間狂風大作,出的唐藝的衣衫往一邊倒,想著卡車的方向倒,像是在催促她趕緊離去,這裏沒什麽好留戀的,新的生活還是要繼續。


  “媽媽!”


  忽然念藝叫了一聲,終於是把唐藝拉了回來,唐藝看了看念藝,又看了不遠處那個男子王卓,王卓對他說道,“走吧,念藝都巴不得走了。看來他不是這個地方,他的身上留著中利國的血,是該回到中利國去。”


  唐藝點點頭,招呼著王卓過來,於是四人一起上了卡車。唐藝特地騰出一定空間,讓王卓擠著點坐,實際上他的體型完全是可以無視的,可是唐藝無事不了,她不僅僅是看得見,還摸得著。所以王卓這個位置,她是一定要留的。


  卡車開走了以後,便首先來到了君茹和薑文捷住的賓館,她們也已經早早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不僅僅是卡車,後麵還跟著一堆子車,有的是來送行的,有的是是唐藝在蒼俞國的朋友,還有的是唐藝花錢請去準備給王朝刨開墳墓的工人。


  所有人一起並排,組成一個不是這麽拉風的長列,各形各色的車都有,朝著王朝墳墓歸屬的鄉下山上駛去。


  這一座山算是被唐藝任性的買了下來了,雖然是一座小山,可也算是值得上幾億憲元。唐藝不希望王朝受到打攪,便讓他的墳獨自立於山頂之巔。但是又怕王朝寂寞,便在他的墳邊放了許多的紙人,有的是裝扮像是傭人,有的是專門和王朝喝酒打牌的,隻是唯獨缺少個把美女紙人罷了。


  在蒼俞國其實是不允許建這樣的墳墓的,一般蒼俞國施行館葬,也隻是把一堆不相幹的人按照對稱或者圓形一個接一個的規置在一處。建這樣的墳墓,唐藝算得上又是第一位了。


  眾人將車停在了上角,便一齊想著山巔爬去。這一步一步,唐藝都很沉重。她也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王朝的屍身腐爛成了什麽樣子的了。她甚至有點害怕見到王朝的樣子,一路上一直弓著的手一直緊緊握著王卓。


  王卓衝著她小聲說道:“沒事兒的,都過去了!”


  簡簡單單地幾句話,卻能發揮出大力丸一般的效用,鼓勵著唐藝繼續往上爬。


  走了小半個小時,所有人終於來到了山頂。有扛著鋤頭的刨土工人,還有帶著撬棍的開館匠,唐藝的朋友:蒼德興,威廉姆爾斯,女助理……,還有君茹,薑文捷,最後便是念藝和藝雙了。統統都站在王朝的墳墓周邊,將其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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