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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葬愛1

  “謝謝慕公子。我會的。”白衣女子點了一點頭,他那平靜的語氣下有著著一股令人不由肅然的堅定,他唇邊的笑容便好似黑夜裏的花朵傲然盛開著,不經意間便染上了暗夜的顏色。慕棠忽然感覺,這個白衣女子便如同一隻撲火的飛蛾,心裏充滿了執念,明知危險,依舊執迷不悟。慕棠轉眼看了眼那些被樂聲所傷而慘死的弓箭手,他平靜的心又掀起了層層的漣漪,這些弓箭手的死,不能夠說是他的錯,然他始終都感覺殺人是很不好,他沒有出手救他們,同樣是很不好,是種錯。白衣女子眼睛裏微光一閃,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慕棠,“慕公子,我要神珠。”


  慕棠微微點了一點頭,他淡淡道,“姑娘,我還不知道你想要的這個神珠,是什麽樣子?不過,我會問下赫連伯伯的,如果赫連伯伯真有的話,我會說服他把這神珠給你的。你放心吧。”慕棠收斂了殺意,也放下了抵在白衣女子脖子下的長劍,明亮眸子噙著絲柔軟的笑意,便仿佛夜空的星星掉落在他的眼睛裏。


  白衣女子又神色複雜的打量了慕棠會兒,她那黑色的瞳孔變得如同夜晚的打海一樣幽深而冷凝,“慕公子,你當真不在乎嗎?”


  “我在乎什麽?”慕棠微微怔了怔,他才了悟出白衣女子的話,他薄薄唇角挑成優美的弧線,“姑娘,說的是神珠嗎?我雖然知道,我這麽私自給他人的東西做主,我有點兒失禮僭越。可是,如果這神珠真的便是南風國鎮國之寶,我也會請赫連伯伯能夠交出來,我不想赫連伯伯因此招來更多的禍害。姑娘,倒是你,我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最好不要因為這神珠招來不必要的禍害。如果不是你們說這神珠重要,我還以為便是普通的珠寶。姑娘,錢財名利都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想赫連伯伯不會在意的,他會交出來的。”


  白衣女子看著慕棠,她臉上綻出一個笑容,那笑容由她心底發出來的,她似乎有點兒欣賞慕棠,“慕公子,原來你還是個明白人,你能夠看得如此透徹。我很佩服你。可的,慕公子,即便是你現在答應了把這神珠給了我,我暫時還是不能夠讓你帶著赫連烈這麽離開。我必須確定你們交給我的,是否是真正的神珠。畢竟,它於我們,是在太重要了。”她眼波微微一轉,視線依然定定的落在慕棠身上,帶著那種俏皮的微笑,“慕公子,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與我們這些姐妹多相處兩天吧。”慕棠有點兒猶豫,不知道他應該說什麽。白衣女子抬了抬線條柔美的下頜,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慕公子,我也算是為了你好,恐怕你還知道究竟還有多少人想要赫連烈這個老東西老命吧?嗬嗬,方才那些圍困了他的船,殺了他那些侍百裏的人,可能還不到想殺他的人的十分之一呢。”她說著,眼睛又點了點地上那些屍體,“慕公子,這些人也都不過是被拉來湊數的,真正的大軍還沒有來呢。慕公子,你雖是媚宮的人,有著主子媚晚的真傳,有著普通人所不能夠有的好武功,隻是,慕公子,你作為媚宮的小宮子,插手赫連家的事情,你是否違背了媚晚主子的意願,我們暫且也不說,單是你如此維護著赫連烈這個老東西,你便不怕會因此連累媚宮,禍及到你家主子媚晚嗎?”


  聽到她這話,慕棠眸光倏然變得銳利,“沒有人敢打我媚宮的主意。”對於江湖上那些人呢,慕棠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隻是,如果換做是朝廷,那便有點兒難說了。即便是媚宮再厲害,不會被朝廷的兵馬剿滅,也還是多少會有傷亡的。慕棠蹙起了眉,白衣女子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因為他,已經害了媚晚,更害了那麽多媚宮的姐妹喪命,如果再有什麽差池,那他還有什麽顏麵回媚宮。他不殺伯仁,伯仁卻是因他而死。想到了這裏,慕棠,臉頰一陣僵硬,他沉默了下來,感到了濃重的憂慮。


  白衣女子深深地凝視著慕棠,“慕公子,你真便這麽確信媚宮沒有事情嗎?可我今天便聽說了,你的妻子、江湖四大家的孟家孟染,她不僅動了你媚宮,殺了你們媚宮的人,更是傷了你家主子媚晚,我聽人說,她還把媚晚關在了大鐵籠子裏,看動物那樣的評頭論足,拿著箭射著玩,還說媚晚主子是個醜八怪。都這樣了,慕公子,你還能夠說沒有人敢欺負你們媚宮嗎?是孟染不是人呢,還是,你默認你縱容的人不能算數呢?”她的唇邊掀起了譏諷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黑夜裏開到糜爛的薔薇花,透著股子說不出來的邪意。慕棠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看著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抿了抿唇,抬手撫了撫額頭的碎發,幾乎可以能夠看出清楚她白的透明的肌膚淡青色的筋脈,正在微弱的搏動著,她話鋒一轉,又道,“慕公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鳳徘山仙家。據說,這個雪族比你們媚宮來的更來神秘,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掌握他們的行蹤,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可以覆手翻雲,改天換日,無所不能。然最後,還是因為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南風國朝廷,被南風國朝廷百萬大軍給滅了,連南風國史書裏都把他們剔除了。”


  “仙家?”慕棠驚訝地抬起頭,隻見光影斜斜的揮灑著,白衣女子的半張臉沐浴著月光,半張臉隱沒在那些迷蒙的暗影中。仙家,慕棠從來沒有太多的聽說。他倒是記得,央玉公子,晚兒,不便是姓雪嗎?仙家,究竟犯了什麽錯,被南風國朝廷百萬大軍滅了全族,還被剔出了史書。慕棠想了想,他又在心裏微微歎息,心口微微一漲,對於朝廷而言,不管什麽事情,是否對錯,隻要是不合他們的心意的事情,都是錯的事情,即便事情本質上是對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月亮又悄悄的藏了雲層之中。夾雜著濃濃血腥味的寒風從四麵八方吹來,樹枝葉子輕輕的搖擺著,天地間是怎麽望也望不到盡頭的黑暗。把你女子有點兒驚訝的望向了慕棠,她唇角微微抖動了一下,“怎麽,你家主子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


  慕棠微微點了一點頭,“是的,我家主子從來沒有提起過。”仙家,關於央玉公子的,他不禁有了些好奇,心裏並微微一動,“慕棠能夠否請姑娘賜教。”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她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賜教?我倒是不敢,如果慕公子有興趣,我們便找個地方,我們坐下來喝著茶談吧。”白衣女子靜靜看著慕棠,眼角眉梢都有淡淡的溫柔在慢慢的延展著,“慕公子,妾身乞媚。乞求雲憐的乞媚。”


  “乞媚?”慕棠似乎有點驚訝她這個名字,然他沒有多說什麽,隨即又輕輕一笑,“乞媚姑娘。”這個名字著實有點兒古怪,她這番解釋的更是古怪,想必這個名字有著什麽深刻的含義。


  乞媚微微一愣,又輕輕笑起來,“慕公子,當真是對任何人都不設防備啊。這麽快便忘記我們剛才差點拚個你死我亡了,慕公子真乃君子。”


  慕棠微微笑著,“乞媚姑娘謬讚了。慕棠當之不起。說實話,慕棠也不是對乞媚姑娘毫無戒備,我隻是感覺,乞媚姑娘對我並沒有什麽惡意,要不然的話,乞媚姑娘是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雖然聽著不舒服,然他依舊要感謝乞媚,她提醒了他,他不是一個人,他是媚宮的小主子,牽連著整個媚宮,還有媚晚,如果他有什麽差池,那的真有可能會給媚宮招來禍害。


  “嗬嗬嗬……”乞媚臉上陸一個笑容,一襲白衣被又從雲層裏探出頭的月光染上了深深淺淺的顏色,並融合在一片暖黃色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她挑眉輕輕的笑了笑,“慕公子,可真是君子坦蕩蕩。不錯,不錯。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能夠配得上迷惑她的心。慕公子,你這樣的人,真是世間罕見。哎,我似乎有點兒理解了,我為什麽一直進不了她的心了。”


  乞媚的話,前麵的話,慕棠還能夠理解,那是在誇獎他。她後麵的話,他便完全迷茫了,“乞媚姑娘,你說的這個‘她’是什麽人?我認識嗎?”


  乞媚眼珠子咕嚕一轉,濃密眼睫毛下流出一抹狡黠,“慕公子,你若是有心,我相信,自然會知道的。”乞媚看了看旁邊的侍女,“姐姐們,帶上赫連烈,請慕公子,與我們回錦瑟穀吧。”


  “是。”兩個侍女立即上前,她們想要扶起赫連烈,慕棠有點兒不放心,他想著他來扶赫連烈。乞媚瞥了慕棠眼,她勾唇笑道,“慕公子,你放心吧,雖然我很不待見赫連烈這個老東西,他這麽大歲數了,不在家裏好好待著,還跑出來玩什麽政權奪位的遊戲。他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可是我說話算數,言出必行,既然我都答應了你,那赫連烈現在便不會死的。”慕棠依舊有點兒猶豫,這不是應不應該去相信乞媚的問題,而是,他更擔心,那侍女會不小心,傷到了赫連烈。赫連烈風燭殘年的年紀,又中了劇毒,他經不起再多的折騰了。在慕棠猶豫間,一個侍女已經幾步走到了赫連烈麵前,赫連烈被慕棠封住了五感的穴道,什麽感覺都感覺不到,因此他很容易便被那個侍女點住了穴道,昏睡了過去。侍女又懷裏掏出了個瓶子,倒了幾粒紅色藥丸塞入了赫連烈口中。慕棠思索良久,他心裏還是不放心,忙不迭上前在赫連烈麵前蹲下,試探了下赫連烈的脈搏,發現沒有什麽問題。乞媚看著他謹慎的樣子又微微一笑,“慕公子,我剛還說你是君子了,你這會兒怎麽便變成小人了?慕公子,我都說了,赫連烈是不會有事情的,你怎麽便這樣不相信。慕公子,你可不要忘記了,我還需要你的神珠。神珠可比赫連烈這個老東西的命重要多了。”白衣女子細眉輕輕挑著,臉上笑意也明也暗,“實不相瞞,我家主子她也很不喜歡人說話不算數信,因此,我是絕不會說謊的。慕公子,你隨我到了錦瑟穀,那裏自然會有人給赫連烈這個老東西治療的,保證你想找的那些庸醫強多了。”


  慕棠有點兒慚愧,“是我多心了,多謝乞媚姑娘。”乞媚說的對,赫連烈的毒是她們下的,她們自然有法子解。


  “慕公子,你不必謝我,我之所以幫你,全是因為……”乞媚的唇角還掛著那抹不變的笑容,她似乎有想起了什麽事情,又把給咽了回去,改口道,“好了,慕公子,我們快些上路吧。要不然的話等那些趕到了這裏,我可應付不了。到時候,你這位赫連伯伯的安危,可便真的有危無安了。”慕棠微微點了一點頭,即便他的武功再厲害,如果有好幾萬人,同時向他攻來,他也必將是一拳難敵眾手。慕棠背起沉睡的赫連烈,隨乞媚等人離開了。


  晨曦慢慢的衝破了暗夜,微黃的光線一點點的彌漫著,層層流雲中慢慢慢的滲出了幾絲亮光,清清淺淺的光,穿過繁盛的樹木,落在了地麵上,將那些花葉氤氳出灼灼白光,白光一點一點擴散開來,成了黎明。


  走了很久,慕棠隨乞媚她們到了一處山崖底下,乞媚她們施展輕功,飛到了對岸,“慕公子,你可以過來了。”乞媚說著,伸手指了指一麵被大雪掩所掩蓋住的峭壁。有個侍女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子,她點燃了一根蠟燭,走在前麵帶領著眾人,那燭光帶著一種很幽怨的感覺,在地麵牆壁上形成了極淡極淡的光弧。慕棠背著赫連烈飛過來時,乞媚回過頭看了他們眼,她那沉浸在微弱燭光的連日,讓慕棠心裏微微一驚,他眼睛微微的眯起來,下意識盯著乞媚多看了幾眼,他心裏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乞媚,好像是赫連媚婉。乞媚察覺到了慕棠的目光,她眼珠子轉了轉,唇邊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慕公子,你怎麽了?”


  慕棠回過神來,道,“慕棠失禮了,還請乞媚姑娘不要見怪。”


  乞媚的眼底輕輕的顫了一顫,繼而她又滿臉平靜的點了一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話,她伸手接過那侍女手裏的蠟燭,那個侍女掏出腰間的匕首,將牆上的寒冰拋開,燭光如流水一般,幽幽的映在石壁上,如同用墨筆隨意勾勒而成。


  乞媚微微上前,她舉著蠟燭在石壁前站立了,過了許久,那麵冷硬的石壁忽然便消失不見了,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子隨即走了出來,她看見到乞媚,微微欠了欠腰,“乞媚姑娘。”女子眼睛瞥過慕棠,她微微一怔,眼中掠過了一抹很奇怪的神色。


  乞媚仍是輕笑,“慕公子要在我們這裏住幾天,麻煩你去告訴主子,慕公子還帶了個病人。”


  “是,乞媚姑娘。”女子微微點了一點頭,她隨即又回到了洞裏,乞媚做個手勢,示意那些侍女先進去,她熄滅了手中的蠟燭,這才道,“慕公子,你請。”如同天空壓下來的黑暗,所有的東西隱藏在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慕棠心中頓時有點兒緊張,他背著赫連烈小心的進入了那洞內,乞媚跟在他後麵,她淡淡解釋道,“錦瑟穀是不能夠見光的,還請慕公子能夠見諒。不過,慕公子,你大可放心,你直著走,你一直走便是了。”


  慕棠按照乞媚說的,一直在黑暗裏直著走下去,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慕棠終於看到了前麵出現了一點點燭光,他便順著那點兒光亮走了過去,又是一個輕紗掩麵的女子,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女子的頭發是高高挽起來的,她那烏黑的發鬢中別著一朵盛放的牡丹,厚實的花瓣嬌豔欲滴,還帶著晶瑩剔透的露水,反射著微黃的燭光,流光溢彩的。這樣近的距離,慕棠甚至能夠聞到那牡丹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燭光下,他依稀可以看出,這個紅衣女子穿了一襲大紅色的衣裳,那衣裳的料子非常的薄,緊緊的貼在紅衣女子的肌膚上,沿著優美的近乎完美的曲線滑落了下來,勾勒得她纖纖柳腰一握極其撩人,卻並不顯得俗氣,隻襯得她愈發的嬌媚妖嬈。慕棠看著紅衣女子,他感覺她有點兒熟悉,紅衣女子坦然的迎著他的目光,微微笑了笑,“慕公子,聽說你這兒有病人?那你把病弱交給我便是。”


  乞媚欠身上前,向紅衣女子恭聲道,“乞媚見過主子。”


  紅衣女子打量著乞媚,發髻上那支牡丹,隨著她這微微一晃,露水便在瞬間滾落了下來,在地麵上飛濺出了無數晶亮的光點。她又輕聲笑道,“乞媚?不錯,不錯,這真是個好名字。我很喜歡。”聽著她的聲音,慕棠隻感覺愈發的熟悉,曾經見過這個紅衣女子,聽過這個聲音,他緊緊的擰著眉,有點兒印象卻不是很清楚。主子微微的抬起了頭,她瞥了眼慕棠背上的赫連烈,“慕公子,赫連裂……你便交給乞媚姑娘了,她會幫你好好照顧他的的,你這邊請。”


  慕棠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們,乞媚見狀,她又輕輕的笑了起來,“慕公子,你如果還懷疑我們,那你便不會隨我們到這兒來了,我說過,我們會治好赫連主子的,我們便一定會做到的。言出必行,是我們這裏的規矩。慕公子,我們如果真會對赫連烈這個老東西有什麽不利,我們大可不必如此麻煩,這裏是我們的地方,我們有的是辦法弄死他。”


  慕棠微微點了一點頭,黑色的眼眸清澈的一望到底,“我隻是有點兒擔心赫連伯伯的傷。”他看向乞媚,“那赫連伯伯便麻煩乞媚姑娘了。”他絕不是個情緒反複,喜歡懷疑別人的人,隻是在經過了孟染的事情後,他不得不多加小心些。


  乞媚將赫連烈從慕棠背上接了過去,她衝主子點了一點頭,便帶著赫連烈退下了,很快,他們便消失在黑暗中。主子盯著慕棠,她輕輕笑了起來,“赫連家什麽有了慕公子你這麽個侄子?真是稀奇。”


  “赫連伯伯和家父有點兒交情,因此,我便尊稱他一聲伯伯。”慕棠很誠實的回答道。


  “是嗎?”微黃燭光一閃一爍,映得錦瑟宮主子臉上也是一明一暗,她眸光微微一亮,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話題一轉,道:“慕公子,你如此的坦率,倒真是令妾身非常佩服。隻是,不知道,慕公子,你是否能夠一直如此坦率。慕公子,你倒是沒有變化。”


  慕棠愈發感覺這個錦瑟宮主子的聲音愈發的熟悉,然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聽過,慕棠微微的皺了皺眉,他腦中有清晰印象的人不是很多,都是他什麽事情不太上心的緣故。有的人,能夠想起容貌,卻想不起是怎樣的聲音,因此,他不能夠把這個錦瑟宮主子的聲音與記憶裏哪個人可能聯係起來。錦瑟宮主子不再多說,她帶著慕棠往黑暗裏行去,慕棠看著蠟燭上微微跳躍的火焰,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視線裏霍然一亮,月籠輕紗,流灑過雲絮濃濃淡淡的碎銀滿地,輕輕飄浮著,微微蕩漾著,仿佛罩了一層細紗。幾株桃花開得正是嬌豔,那輕薄的近乎透明的花瓣,在月光中有著別樣的柔美,宛若蝴蝶羽翼一樣隨風飛著,灑下了甜甜的芬芳。幾間小屋子在粉色的花海裏很是隨意的散落著。“慕公子,你這邊請。”錦瑟宮主子依舊含著一抹微笑,她帶著慕棠飛過一座碧色水池,到了一間屋子,屋子裏樸素幹淨,雕花窗子微微敞著,銀色的月光透過深沉的夜色,灑落在地上,凝成了銀霜,微涼的空氣中有著桃花的清香。


  窗台前有一張小小的桌子,桌子上還放著一把月牙白玉梳子,沒有鏡子與其他的物品,然慕棠能夠感覺出,這裏應該是女子的住處,他靜靜的看著那把月牙白玉梳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似是被柔軟的花瓣給輕輕的拂過了,掃走沉了多日塵埃,換得一了片明亮,慢慢的倒影出一個人影,她靜靜坐在桌子前,淡淡的月光下,黑色發絲如上等的絲綢閃閃發光,似是吸收了月的光華,有幾縷散落在她的頸窩裏,隻襯得她側臉如同陽春白雪般美好,她拿著這把梳子,一下下的梳理著長發。慕棠的心跳忽然便加快起來,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從他體內慢慢流過,他仿佛聽到了春天百花盛放的聲音。似是以瞬間那麽短暫,又似過了千百年那麽漫長,那女子梳完了頭發,驀然回首……


  慕棠渾身一震,他猛地驚醒了過來,他脊背上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有數不盡的酸澀與迷惑瞬間湧入了他的心底深處,並慢慢的升騰著,似乎便要從他的眼底流出來了。這是怎麽回事情?這是他的幻覺?他沉了口氣,抬眼看向錦瑟宮主子。錦瑟宮主子似乎沒有察覺到慕棠的異樣,她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支蠟燭點燃了那,燭火輕輕搖曳著,半明半暗的光線將她的臉籠罩得一片朦朧,她的眸底呈現出一片幽深晦澀的波瀾,“慕公子,因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了,我們沒有準備什麽東西。慕公子,如果有什麽怠慢了,還請你多多見諒。慕公子,熱水已經備好了,床頭還有適合你的衣物,慕公子,你請隨意。今日,慕公子便好好休息,等你睡好了,有了精神,你便可以去探望赫連主子了。”錦瑟宮主子笑盈盈的叮囑完慕棠,她便轉身出了屋子,風迎麵撲來,吹得她的麵紗貼符在她的臉上,能夠看出清晰麵紗下大致的五官,她垂眸看了眼,滿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很快便消失在黑暗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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